凌晨五點許,雨仍然輕輕飄落著,大地沉睡靜寂,人們猶然與天地一同沉潛呼吸,還沒起床製造這世界的喧鬧。
在急診室值大夜班的藍晶,一夜無事,聽到護土的叫喊聲,她立即站了起來,輕捶一下肩膀,便邁向看診室。
「什麼情況?」她打了個呵欠,輕聲問著護土。
「手掌好像被玻璃割傷了,看起來流了不少血。」
「喔!知道了!」藍品走到病床邊,職業性的抬起頭瞄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影。原以為理所當然的會瞧見黑髮黑眼的革棒人,但映入眼簾的卻是棕髮藍眼的白種人。驚異中,她突然叫了出來。
「呀!是你!」
沒錯!是他!
半年多前,杜拜機場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那一個全身散透著寂寞的身影,令人揪痛心湖的人!
怎會這麼巧?
她的驚呼引起了亞地的疑惑,他順著聲拾起眼望著那一臉怪異表情的臉孔,卻尋不出任何印象。難道她是認出他是歌手路易新格嗎?
「藍醫生,你是在於什麼呀?人家還等著你處理傷口那!」
餚著藍晶那副呆愣樣,護士小姐不禁翻了翻白眼,用手肘去頂了她一下,好讓她困神。
唉!沒見過帥哥也不用這樣吧!真丟臉!
「喔!對!」
藍晶被這麼一說,難為情的立即拉起亞迪的左手探視傷口情形。他的左手掌明顯的被碎玻璃割傷好幾道傷痕,鮮血染花了晶亮的玻璃片,順著指尖清流到地板上。
「怎麼弄成這樣?你的手這麼好看,不小心會留下疤痕的。」
「無所謂。」
想起了珊珊離去後,他猶然逃不出痛苦的牢籠,明知不該強求,可是自己卻無法控制情緒,一股氣盤旋得令人窒息發狂。於是,他發洩般的用手掌擎向玻璃窗,那無辜的玻璃破碎了,而他的手也因之掛綵。
聽著那死沉的音調,藍品擰起眉,抬頭不爽的斥責道:「什麼叫無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你不懂嗎?」
「他是外國人,可能不懂。」小護士在旁悠哉插嘴。
「閉嘴!」
藍晶氣呼呼的瞪她一眼,隨即低頭為亞迪清理傷口。而他卻渾然不明瞭,這個女醫生在生什麼氣。「好好的一雙手弄成這樣,一定很疼吧?萬一傷到筋骨怎麼辦?而且留下疤痕多可惜,你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還說無所謂,你到底懂不懂照顧自己呀?」
咕咕噥噥訓了一堆,亞迪初初傻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醫生對陌生病患這麼關心,平常一定是個熱心過了頭的女孩子,想到這裡,他不禁微微勾起唇用,淡淡的笑著。
「好了,我要幫你局部麻醉,因為這道傷口比較深,我想可能得縫個五,六針。」藍晶為他解說情況,一台起眼卻瞧見溫和的笑容綻放在那溫和俊逸的臉上,是那麼安詳。那麼醉人。藍晶猛然被自己坪坪直響的心跳聲給震了一下,手中拿著的釘頭差點掉落。
她從不知男人笑起來會是這麼蠱惑人心,而她竟然看得……紅了臉。
沒想到半年多前為了他的落寞,莫名的痛了心,而現在卻為了他的笑容,該死的迷醉了心。
呀!自己是怎麼了?活到二十七歲,從不想談戀愛的人,怎麼突然之間被異性給吸引了,就好像……對了!就好像突然被愛神的箭給射中了樣,令人心裡怦然亂跳。
「你……你在笑什麼?」問什麼傻問題呀!他笑關她什麼事?藍晶懊惱的咬了咬下唇,才發現自己竟然顫著手為他縫合傷口。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定是個好醫生。」
這樣淡淡一語,卻更加粉刷了那一抹紅暈,讓藍晶一張臉蛋酪紅的猶似紅番前快溢出汁來。
「藍——醫——生!」
「干……幹嘛」』
「拜託你回魂好不好?拉著他的手也不縫合,只會果愣愣的盯著人家瞧,沒見過你這般花癡的上看著那一副蠢樣,護士不禁扁了扁嘴,又翻了個人白眼。這個藍醫生平時手腳怪俐落的,怎今天像掉了魂?肯定是在思春羅!想到這裡,她不禁想抽身四處去八卦一下。
「你……你亂說什麼?」藍晶連忙低下頭,將心思放在傷口上,否則她實在會被糗死。
「痛不痛?」
亞迪輕輕搖了一下頭。「你已經打了麻釘了,不是嗎?」
看著她縫合的動僕熟捻而精密,而針線被她操縱著在血肉中穿梭。
一個女孩家做這種工作不怕嗎?他一直認為這是男人的工作,不該讓女人去面對。
「好了!」她讓護士去為他包紮,自己坐回桌子前,寫下處方簽。
「大約一個札拜回來拆線。」
「謝謝!」亞迪離開病床,站了起來,日兀卻仔細的稜巡著穿著一身潔白醫裝的藍晶。「剛剛瞧你驚訝的反應,你見過我?」
「原來你忘了……」藍晶有點失望,沒想到他竟然完全沒印象,自己卻反倒將他牢記在心。「我們在杜拜有過一面之緣,記不記得?」
那是半年多前,他在台灣結束巡迴演唱,也是他與珊珊分手後回法國轉機的機場。他記得那時有個長髮女孩走到他身旁,關心的問候他……
原來那個女孩就是她。
「我沒忘記,只是你盤起了頭髮,我沒認出來。」她果然不是普通熱心,連在陌生的地方,對陌生的人都能付出關懷,也許她當個醫牛足再適合不過了。
穿起外套,亞迪又對她露出笑容。「謝謝你,醫生。」說罷,他轉身步出急診室。
看著那一個牽繫許久的身影又要自眼前消失,藍晶呆愣半晌,心口竟又悄悄的揪疼。
為什麼呢?
意識到自己怪異的感傷,藍晶不由自主的舉起步履,從後追了上去。
黎明曙光乍現,雨點在晨光中顯得晶黃而柔細。追到醫院門口,亞迪已走到街道,沐浴在細雨中。
又是一身的落寞,到底是什麼事令他如此傷心?而她竟然如此不捨。
猶豫了一下,她繼續追了上去,從後拉住了亞迪的衣角。
被突然的扯住衣服,亞迪訝然的轉過頭來,完全沒想到她會追過來,亞迫不禁莫名的睜著深邃大眼看著眼前的女孩。
「別……別淋雨,你的傷口會發炎。」不管亞迪愕然的反應,藍晶拉奢他那一隻沒受傷的手,返回醫院。
「你等等,我要換班了,等一下送你回去。」藍晶放開他,急切的想去交班,卻又轉回過身,不放心的再叮嚀一次。「千萬別走開,我馬上好。」
看著她認真的神情,亞迪雖沒開口回話,卻也沒有移離腳步。
這個女人似乎……熱心過頭了,他這麼想著。
約莫過了五分鐘,就見藍晶氣喘叮吁的跑回亞地身邊,可見得她有多趕。換下醫裝,一身的長T恤。牛仔褲,還有放下的長髮,完全展示出與方才不同的味道,讓人更加覺得像個鄰家女孩。
「對人起!讓你久等。」她大喘一口氣,很開心亞迪並沒有離去。
「沒等多久,你其實不用這樣趕的。」
「不趕不趕!你再等我一下,我去開車過來。」說罷,她又大步的跑離亞迪,往停車場而去。不知為何,她竟那麼害怕亞迪兩從眼前消失,就彷彿……自己的心會跟著失落……
不一會,一輛嬌小的白色車子,快速的中停車場駛過來,一到醫院門口才猛然止住。亞迪默然的坐上了車,以他一百八十幾的身高,坐在小小的車子裡,倒顯得有些擁擠。
「對不起,車子大小了,可能會有點不舒服。」籃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實在沒辦法,以她目前的經濟能力,也只能買個小車,何況在停車位難求的大台北地區,小車也比較好用呀。
「沒關係。」亞迪手倚在車窗邊,懶獺的說著。
「能不能告訴我,你住哪?」
「麗晶飯店。」
「這麼說,你只是來台灣幾天嗎?」
麻醉藥效漸漸消褪,疼痛感又復甦,隱隱的刺痛著,業迪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望著車窗外參差不齊的雨滴。雨水淌答答的怕打著車俱,輕奏出不協調的樂產,恍椒中也將他的心捲進回憶裡。
猶然記得,第一次指導珊珊彈琴也是個下雨天。那大,她淋得像個出浴美人似的,是那麼毫不設防的讓他的心陷落……唉!不該再放任自己回憶的,那只能是塵封的往事,任它深埋了!
車子猛地煞車,隨著煞車力道向前傾的亞迪,被這麼一干擾才回過神來。他不明所以的看著車子前面的道路,想知道是發生什麼事,卻什麼也沒瞧見,只見藍晶一隻手臂橫伸在他胸前,明顯的是想防止他傾身向前撞上前窗玻璃。
「啊……對……對不起!」藍晶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將車子停靠路邊,便迅速的下了車,蹲在路旁草叢裡著了一會,然後跑回車子,拿了一小箱東西後又蹲回路旁。
看著她這怪異的舉止,亞迪滿腹不解,於是他也開了車門走下來。來到她身旁,才發現她正在為一隻後腿受傷的狗上藥。
「對不起,剛才我突然看見這隻狗在路旁一瘸一瘸的走著,才緊急煞車。請你再等一下,我馬上為他上完藥。」藍晶一面解釋一面小心翼翼的處理小狗的傷口。她其是道道地地的醫生,連看見動物受傷也會令她大起醫療之心,亞迪不禁又在心中暗自稱讚她的善心。
「可能是被撞傷的,好可憐……以前我也收養了一隻被遺棄的小貓,還有一隻被打斷前腳的狗。活在這個冷漠的世界中,卻沒有人可以保護它們,實在好可憐。」她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訴說給亞迪聽。
好善良的女孩!也許人人眼中不人微的動物,在她眼裡卻是一律平等。
亞迪不知不覺中又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撐開外套,為努力療傷的藍晶遮去雨絲,不讓她淋濕,也不讓雨妨礙她的工作。
「好了,狗狗,趕快去躲雨吧!」她讓它站起來,摸了摸它的頭便催促著它離開。站起身來才發現亞迪靜默的站在她身後為她擋去雨水,雖是這麼細微的舉動,卻可以明顯的知道他是個溫柔的人。
好……好溫暖的感覺!從來都沒有人如此貼心的對她。
「謝謝你……希望不會耽誤你回飯店的時間。」
「不……我想……去你家。」
「啊?」
這麼突兒的話,令藍晶顯些就跌跤了,她訝然的紅臊著臉望著亞迪,完全不懂他在想什麼。為什麼突然要去她家?
他們還不算真正認識呀!這……會不會有點進展太快了?
可是……她還是照做了,因為她的心似乎貪焚的想多跟亞迪相處一下。
半年多來,一直牽制著她的心的人,終於又出現了,她真的好想多看他一眼。好想多瞭解他一些。
這是什麼感覺?這麼鞭策她的心去驅向他。好奇怪?
藍晶的家不在台北,而是在往淡水的方向。她之所以選擇在那裡租屋,一來是因為養貓狗比較方便,二來是因為她喜歡海。藍藍的海,蔓延至天際,將世界拉得變寬闊。憂鬱的時候,她會到海邊,讓所有的不快樂,隨著海浪層層卷沒人深沉湛藍中。
「我回來羅!」貓狗一聽見車子引擎聲,知道是主人回家,早就在門口急切等候了。一開門,貓兒立即在她腳邊摩挲著身子,而狗也直晃著尾巴,開心的迎接。
「這隻狗叫嘟嘟,這隻貓叫巧巧。」藍品愉悅的介紹著家裡的成員,注意到亞迪驚許的表情。她知道一定足這只只剩一條腿的狗令他吃了一驚。
「嘟嘟以前被人打斷了腿骨,本想幫它上鋼釘,可是骨頭太碎了,無法做這種手術,最後只好切除。不過,它很堅強哦!」藍晶說罷,蹲了下來抱住嘟嘟撫摸著。
「我想……因為你是個溫柔的人,所以它用堅強來回報你。」
「是呀……從小我就一個人獨來獨往,只有現在每次回家見到它們這麼熱情的迎接我,我才能感受到自己被重視……」
「你家人呢?」
「小時候我父母就車禍去世,我寄養在親戚家,他們總覺得我是個累贅,我不想被他們看輕,於是努力的考上醫學院,然後搬了出來半工半讀的完成學業。」
雖然藍晶笑著訴說著,卻仍可以感受到股無奈和悲傷從她身上飄散出來。一時之間倒也令亞迪心生愛憐。「你也是個堅強的好女孩。」
「謝謝!」
藍晶拾起頭來著他,才發覺他已將巧巧抱在懷裡,而巧巧也一點都不排斥他,不斷的往他身上索求撫摸,那模樣就好像他們是好朋友一般。
好驚訝呀!巧巧向來不能陌生人摸的,可是今日卻……
怎麼有這麼奇特的事?
「我以前也養了一隻貓,叫丈咪。」
「原來……你會想來我家,是因為聽到我說有養貓,對不對?」
「咽…」
又是那憂鬱的表情,唉!他笑起來是那麼迷人,怎麼老是將笑容給隱藏起來?為什麼在他身上都看人到歡樂的氣息。
她不喜歡這麼落寞的他,有股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搶桑,好像在吞噬著他,強拉著他往黑暗裡去。
她真的不喜歡……
「雨停了,走!帶你去海邊走走!」
☆☆☆
剛下完雨的天主,潔淨清晰,在海邊更明顯的感受到四周冷冷的空氣籠罩。
亞迪依舊摟抱著巧巧,不過他特意將步伐放得極慢,好讓嘟嘟不會跟得太辛苦,這樣細心的舉動也令藍晶為之欣慰……
「忘了間你的名字,我叫藍晶,你呢?」
「亞迪……亞迪·凱瑞佛。」
「我可以叫你亞迪嗎?」
海風微勁,撫亂了兩人的髮絲,在清晨的濕儒海灘上,僅僅兩人的身影靜晃在浪來浪去的海岸線上,更顯寂寥。
亞迪輕輕放下巧巧,讓它與嘟嘟同去玩耍。「嗯,我不喜歡人家叫我凱瑞佛先生,那會將我叫老了。」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老,反而年輕又好看,只不過有點……悶悶不樂。」
「心的一角崩塌了,如何快樂得起來?」他將鞋子脫下,拎在右手上,捲起褲管走進淺浪裡,一路踩著冰涼的浪砂前進,感受著海裡來的砂橫過他的腳又迅然退移下去。
是失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呢?
藍晶隨著他的身影移步,整顆心都放在探索上。「是飛走的蝴蝶讓你的心遺失了嗎?」
「嗯?」亞迪倏然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
「我……我亂猜的啦!因為在杜拜時,你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說什麼你的蝴蝶已振翅而飛……所以我才想……」
亞迪子笑出聲,阻斷了她的話。「你還記得真清楚?」
奇怪的女孩,似乎不知道他是路益新格,卻又對他顯露出特多的關注。但這種關注,在他感情特別脆弱的時候,能發酵成什麼呢?
「因為你顯露的悲傷,令人印象深刻,我不想記得都難呀!到底是什麼事困擾你呢?」
金黃的晨晦,將髮絲渲染成淡淡的金絲線,寧靜的海平向只有海浪聲、風聲獨自飄繞,如果不仔細看,這微小的身影很容易就被忽略在平廣的沙灘上。
看著亞邊沉默工作,眼神突地暗沉灰澀,藍晶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探人隱私。平時她不是這般好奇心旺盛,可是對於眼前這個異國男子,她就是莫名的被揪緊著,莫名的想進人他的內心世界。
從年少以來就忙著為生活打拼,半工半讀的情形下,哪有多餘的心思想東想西。後來當了醫生,生活更忙碌,就更不想浪費時間精神去想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但……有始以來,她被吸引住,捨不得移開目光;有始以來,心中有了牽絆,捨不得轉身離去。
難道……她喜歡上他嗎?會嗎?
想到這穆可能性,藍晶不禁低垂下臉,讓垂落的髮絲俺去那嬌紅的面容。
「我曾經……全心全意愛著一個台灣女孩……」
「嘎?」聽著亞迪淡淡的開口述說,藍晶驚訝的仰起頭望著他那眺望遠方的側臉,又是那種空漠,總是好像在看什麼,卻令人尋不著。
很怪異,竟會對一個陌生女孩訴說起自己的心事。亞迪自己也很納悶。也許他需要喘息一下,借由吐露心事來分散他心中承受的煎熬,否則他真的會喘不過氣來,而也許藍晶善良的心性也引導著他,讓他想一吐為快。
於是,在這樣雨後轉晴的寧靜裡,亞迪悠悠的傾訴起那一段已逝的戀戀三人情。
一狗一貓的嬉戲並沒有休止下來,兩人的世界卻變得更加沉靜。
聽完了亞迪的故事,藍品只是呆呆的僵立在沙灘上,久久無法回神。
原來,紅塵裡真有如此可以撼動人心的愛情存在。原來,讓生恤失去那閩亮笑容的原因如此淒楚……為什麼她的心會感到如此疼痛?!為什麼她的心窩會感到室息難抑?!為什麼她好想大……
「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聽故事聽到落淚都不知道嗎?」
被這麼一說,藍晶才恍然回神過來,她想仲手摸向臉頰,亞迪卻已伸出手為她拭淨淚珠。
他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落淚,可是他卻深刻的明白,女人可以聽他傾訴,讓他隱藏心中的痛苦可以有宣洩的機會,足一件令人舒但的事。半年多來,他沉溺於痛苦的漩流中,無法自抑,所以選擇再次來台灣。原以為見到琅珊,他的心可以得到救贖,但……沒有。
而命運讓他遇見了這個有著藍水晶名寧的女孩,他竟能放縱自己在她而前卸下面具,讓她傾聽自口的內心情感。
好奇特的感覺,他竟能放心的將自己的心事與她分享,讓他淡化一些堆積的愁悵。真的是很奇特的感覺!而他們還不算是真正的朋友呢!
「我……我自己來……」第一次有男人對她做出這麼親暱的舉動,藍晶心口狂跳了一下,連忙往後退了一步,也許這個動作對一個外國人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個令她更加墜落沉迷的誘惑因子呀!
「你……好可憐,你喜歡的那個女孩不該如此背叛你!」
她蹲下身來喚著嘟嘟和巧巧,借由這轉換來掩飾掉自己尚未消褪的紅暈。
「不……凱生有我所沒有的優點,他值得珊珊這麼做。」
「你好奇怪,寧願將愛人拱手讓人,然後才一個人默默的承受孤單寂寞,你就不能為自己多想想嗎?如果是我……我……。我才不會放開手!我會一輩子在他身旁照顧他、陪伴他!因為愛是一輩子的牽絆!一輩子的……信賴!」自己怎會這麼激動的說出這些話?而眼淚竟又氣人的流出眼眶。
而珊珊是個怎樣的女人呢?竟然能讓兩個男人為她傾心付出?她訝異的發現自己偏起一股又氣又惱的波動。惱的是她竟嫉妒起珊珊,氣的是那個女人傷害了亞迪!
「謝謝你為我抱不平,但是我愛她,所以讓她自由。如果你有真心愛過一個人,你就能體會這種心情。」他彎下身,再次抱起巧巧,然後轉身離開沙灘。
藍晶垂頭喪氣的尾隨在後,她才不相信愛一個人真能做到無怨無悔犧牲奉獻的境界。
除非是白癡加三級!
而這個牽動她的心的男人,肯定也是們白癡,才會任由自己心神俱疲,她藍晶如果要愛人,就要愛得狂然。愛得執著,才不要這麼柔羽!
是呀!愛人……
猛然間,她終於明白活到二十七歲的她,心中沉睡的情悸已然滾動了。
她——想要愛人!
驀地,她拔起雙腿向前奔馳,越過那頎長身影,然後一個反身橫阻在他面前。
「我……我會想辦法,為你心日的傷痕療傷止痛!」
愣然的藍色雙眸,輝映出的卻足無比堅定的黑眸。那晶亮閃動的雙膛在訴說著,她會為愛勇往直前。
一陣海風吹拂而來,拂亂了兩人的頭髮。兩極化的神情顯露著兩人截然不同的心情。生迪微微牽動唇角,漾出一抹絕文的笑屠——家似無奈、苦澀又帶點嘲諷。
心弦裡牽繫的伊人芳蹤已消逝,而眼前這個女人又會與他有著何種辜絆?他倒是拭目以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