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對男女在賓館門前徘徊了好幾遍。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大男孩有些畏縮,原本的衝動教道德感給撻伐到一旁去了。
女孩蠻不在意的嚼著口香糖,"隨便。"
灑脫、要灑脫!她告訴自己。雖然是第一次,但懦弱不是她的風格。
說話的是剛參加完畢業典禮的殷浩,回答的樂樂樂也才剛踏出校門,不同的是,他大學,而她高中。
殷浩臉上有些掛不住,"我是為你著想耶!你是女生……"瞧她回答得好像只是在討論要先吃飯,還是先看電影一樣!
雖然他們根本沒有單獨去吃飯、看電影過,但,他就是不喜歡她那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到底是怎麼走到這裡的?還記得媽媽因為有事,吩咐他在畢業典禮結束之後,順道去接妹妹殷雲朵回家——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是他跟妹妹的好友樂樂樂上賓館?
真是太荒謬了!
其實他不討厭樂樂樂,甚至,還有點欣賞她的率性,可這份欣賞在剛剛無意間聽到她跟同學說,要趁出國前上網找一夜情時,化為抑不住的衝動!
她居然敢這麼做?!
網路上多的是變態她不知道嗎?難道要等到被性虐待,甚至被姦殺才後悔?
不!他絕不容許她做出這麼沒有大腦的事!
可是——為什麼義正辭嚴的指正,到後來會變成共犯?難道豬頭是會傳染的?
唉!殷浩第一百次歎氣。他應該把她送回家,而不是衝動的說:如果你要上網找一夜情,我來!真是天道淪喪、德行不再啊!
唉!第一百零一次歎氣。
樂樂樂看見他一臉為難,翻了個大白眼,"拜託!現在都什麼社會了?要是我到國外才被發現是處女,會丟我們台灣人的臉耶!"她其實沒有真的這麼想,只是氣不過殷浩的扭扭捏捏,存心激他。剛剛跟同學圍在一起聊天——女孩子嘛!又才畢業,有如脫韁野馬的她們,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不會冒出來?偏偏輪到她大發厥辭時,雲柔的哥哥居然一臉厲色的在身後指責她亂來。拜託!他是教官嗎?去!
他的浩然正氣對上她的桀驚不馴,眼神交會中擦出的火苗,讓週遭的人都藉故逃離,如果他還有腦子,就該拂袖而去,讓眼睛瞪得發痛的她有理由眨眨眼、休息一下。
可是殷浩沒有!他緊握拳頭,像是想好好幹上一架,就在她準備反擊之時,他竟然咬著牙說:如果你要上網找一夜情,我來!
都到了這種局面,她能嘿嘿兩聲,說剛剛只是跟同學吹噓嗎?
不!當然不行!她樂樂樂從不示弱!
這就是他們會站在賓館門口的烏龍由來。
殷浩的卻步讓樂樂樂很樂。快!快先說對不起、你是孬種,快!然後咱們就可以分道揚鑣。放心吧!我不會笑你一輩子,頂多五十年就好!呵呵呵!
樂樂樂雙手環胸,不懷好意的等著殷浩說。
她狂妄的姿態讓殷浩火上心頭。
這是什麼理論?!殷浩氣結的說:"你不該有這種想法!性不是目的,它該是美好的、不容褻瀆的!"
殷浩還想說下去,瞧見樂樂樂往旁邊移了一大步,停下來納悶著:"你幹什麼?"
樂樂樂擺擺手,"在大街上吼什麼性不性的,不嫌丟臉啊?你要丟臉儘管丟,我要自清!"言下之意就是打算裝不認識。
殷浩歎口氣,走過去。"我也怕丟臉呀!"他比比身後,"這種地方我從沒來過……"
樂樂樂拾起他手中的袋子,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怕丟臉?剛剛是誰賺便利商店的貨不齊全,接著又說西藥房的製造日期太久了,怕不新鮮,非得跑到屈臣氏去選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大,"連買個保險套都能挑三揀四的人,還會怕丟臉?"
殷浩瞄瞄旁邊的路人,迅速往旁邊跳離一大步,吹著口哨,做著為時已晚的撇清。
週遭爆出的嗤笑聲讓樂樂樂紅了臉,低下頭假裝找東西。
都怪殷浩這個大掃把!他是她的剋星、命中的惡人、永遠的烏鴉!
殷浩慢慢的接近,"別生氣嘛!"
樂樂樂咬著牙,露出假笑,"不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
已經齜牙咧嘴了還不算生氣?
殷浩笑著點破:"原來你的笑容這麼自然。"
樂樂樂吸氣再吸氣。別氣、別氣!氣出毛病了,還要落個被殷敗類氣倒的醜名,怎麼算也划不來!還是大事要緊、大事要緊。
她冷哼一聲,站出三七步。"進不進去?一句話。如果不敢也沒關係,道個歉就行了!"她拚命用眼神示意:快!快道歉!
真可惜,剛剛沒順便買立可拍相機,把殷浩道歉的銼樣拍下來,呵呵,可以用來笑一輩子!
不過,她笑他一輩子幹嘛?他們之間的孽緣沒給那麼深吧!一想到擺脫不了笑得像狐狸的他……樂樂樂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
誰叫她最好的朋友偏偏是這隻大烏鴉的妹妹。嗯!說起來她還是善良的,沒有鼓吹雲柔唾棄她陰險狡猾的哥哥!
幸好她就要移民了,以後跟雲柔還是可以通電子信,卻不必再見到他!
殷浩第一百零二次歎氣,"如果我說不要,你還會上網找一夜情嗎?"說到底,他最在意的還是這個。
問題是,干他什麼事?嗯——她是雲柔最好的朋友,身為兄長的他當然要幫著妹妹盯緊好友,萬一樂樂樂變壞了,回過頭帶壞他溫柔乖巧的妹妹,可怎麼得了!
嗯!就是這樣沒錯!所以他的關心是應該的,合情又合理。
樂樂樂卻沒想那麼多,勝利已在眼前,她當然更不能鬆口。
"這是我的事,我可不像你一樣孬!"呵呵,快承認你不敢吧!然後咱們分道揚鑣、永遠不必再見!
殷浩將樂樂樂期待的眼神解讀為挑釁。這個丫頭!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要不是她家情況特殊,沒人管教,他一定跟她父母說,讓她討頓好打!
算了,就算做件好事。殷浩懷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臉上帶著佛爺般的和煦笑容,"好!進去!"
嗄?樂樂樂愉悅的笑容僵在臉上,張著嘴巴,整個人因為他的一句話從勝利的高峰被推下失敗的深淵……
她臉上的不可置信取悅了殷浩,他勾起嘴角,好心的提醒:"你的口水快滴出來了。"原來她並不像外表的毫不在乎。
樂樂樂迅速吞了吞口水,小心謹慎的問:"你是說真的?不要勉強喔!我不會笑你的。"五十年打對折,笑到二十五年,行不行?
殷浩挑眉,"該不是你怕了吧?沒關係,我很好說話的,要是你不敢,叫聲哥哥、說句對不起就行了。"心情大好的他開始有了逗弄她的興致。
"別想!"她打斷他的話,"我樂樂樂是什麼人?還有我不敢做的事?哼!"
生死事小、失節也無所謂,重要的是,她絕對不要被殷浩這傢伙看扁了,她瞪他一眼,大步走進賓館。
殷浩抬頭望一眼賓館招牌,"初體驗"?這家賓館的名字真夠聳動!然後聳聳肩,跟在樂樂樂身後進去。
櫃檯後的女中推推眼鏡,"住宿還是休息?"
"休息。"樂樂樂回答,看都不看他一眼,昂揚的怒氣制止著想逃的念頭。
"能不能不要登記證件?"殷浩問。
因為樂樂樂還沒滿十八歲,希望可以不用拿出證件登記,所以才找上這家地處偏僻、看來又不錯的賓館。
面無表情的女中沒有為難他們,"兩個小時三千元,666號房。"
溜溜溜?這個數字直接反應出兩人心底的想法。
樂樂樂覷他,都到了這種地步,他還要ㄍㄥ下去嗎?
殷浩努力自持,絕不教她看出他的緊張。
快!你(你)先低頭吧!
兩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想著。
可惜,女中並沒給他們時間後悔。
女中從眼鏡上方審視他們,不耐煩的催促:"少年ㄝ,到底要不要?"
殷浩心一橫,掏出錢,拿著鑰匙拉了樂樂樂就走。從她手心傳來的冰冷讓他發現,其實她也一樣緊張。
走到轉角,他們聽到女中叨念著:"毛都沒長齊就急著轉大人!"
兩人臉上一紅,殷浩抬頭欣賞天花板,樂樂樂則忙著研究地毯花樣。兩人有默契地沒有就女中的話發表意見。
走進房問,偌大的圓床就擺在中央,天花板上的鏡子透露著曖昧的氣息。
"嗯……我先去洗澡!"
樂樂樂往浴室走,無法落鎖的門把讓她皺眉,接著,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發現浴室的門全是霧面玻璃,而且正對著床!
她又退回來,"嗯……其實我出門前已經洗過了。"
殷浩同樣也沒勇氣出浴給她看,"我也洗過了!"
"喔!"
兩人各自坐在圓床兩側,專心一致的看著地毯上的圖案。
沉默半晌,樂樂樂清清喉嚨:"你……你的毛長齊了嗎?"
殷浩差點讓口水嗆到,"咳……當然長齊了!"他已經二十二歲,早已發育完全了!"你呢?"
"嗯!"樂樂樂點點頭。"你會嗎?"
"應該會吧!"殷浩不太有信心的答道。
"我聽說會欲仙欲死。"樂樂樂提供道聽途說。
"我聽說會很爽。"殷浩轉述流言。
"我還聽說第一次會很痛!"這是常識。
"我會盡量輕一點。"殷浩保證。
又過了十幾分鐘,兩人還在用意志力拔河著。
他怎麼還不退出?樂樂樂恨恨的想。
她真的要做?殷浩猶豫的自問。
算了,反正就是薄薄的一片,就算他欠她一回!樂樂樂自我安慰。
如果她一定要做,那就來吧!至少他不會傷害她。殷浩告訴自己。
最後,急躁的樂樂樂終於捺不住沉窒的氣氛,望著殷浩說:
"既然要初體驗,我們是不是速戰速決?"
殷浩用力的點頭,"嗯!來吧!"
樂樂樂提議:"這樣吧!我們都轉過身去,等脫完衣服了再一起轉過來,這樣比較不會尷尬。"她沒辦法在他的注視下解開鈕扣。
"好!"
室內只剩下脫衣服的聲音。
"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回過頭。"樂樂樂說。
"嗯。"
"一、二、三——哇!"樂樂樂大叫:"好大啊!"
"謝謝。"她的驚歎滿足了殷浩的男性自尊。咦?不對!
"你看過誰的?"可惡!
"我那個剛出生的表弟呀!"樂樂樂伸出小指頭,"他的才這麼小,像甜不辣!"
殷浩苦笑一下,越過圓床來到她面前。"你好美!"
他深情的注視讓她全身發紅,赤裸的身體有些扭捏。
殷治制止她想要遮掩的動作,他的雙手從她臉頰溫柔而下,來到從未示人的少女乳峰,似膜拜地撫摸著她滑得膩人的肌膚。
有點癢,有點奇怪,還有點……熱!
對!就是熱!雖然光著身子,樂樂樂卻覺得渾身像火燒似的。
殷浩坐在床沿,攬住她纖細的腰,吻上紅嫩誘人的櫻桃。
他的唇舌帶出奇異的感受,樂樂樂感覺自己像要融化掉似的,她不知道她的身體會這麼敏感!雙手插入他濃密的發裡,仰著頭,讓輕吟自然逸出。
慢慢熟悉這種刺激,樂樂樂的手依樣畫葫蘆地來到他的胸前,逗弄小小的顆粒,它立即的反應讓她輕聲笑了出來。
殷浩抓住她頑皮的手,整個人往後倒在床上,將樂樂樂納入懷裡。
緊密的接觸讓樂樂樂發現他的需要,她撐起身子,"你是不是該戴套子了?"
殷浩發出挫敗的低吼,還是認命的起身。誰叫他是個負責的男人!
手忙腳亂加上經驗不足,一個個保險套總在半途就破了,越急越弄不好。
見狀,樂樂樂乾脆半躺著叨念:"誰叫你一定要選什麼超薄的,說這樣比較真實感,你看吧!"她看著地上的破氣球,"嘖嘖嘖!技術真差!"
殷浩惱怒的轉頭,"一定是你拿錯尺寸!不然怎麼會裝不進去!"最後一個也宣告失敗!
"怎麼辦?"好不容易奠定了信心,她可不想豐途而廢!
箭在弦上,殷浩也不想放棄!他望著昂然豎立的兄弟,"就這樣進去,我保證會及時抽身。"
中斷也是一個方法,樂樂樂聳聳肩。"好吧!也只有這樣!"
殷浩的唇舌重新探上美麗的胴體,初嘗人事的肌膚敏感地禁不起挑逗。很快地,殷浩已喚回她的情慾,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探索,發現她已經準備好了。
勃然的慾望在花穴前徘徊,汲取蜜汁,適當的濕潤能減輕她即將的痛楚。
樂樂樂扭動著,"好癢!你不要這樣……真的好癢!"
應該可以了吧!殷浩緩緩的推進。
"好痛!真的好痛!"樂樂樂疼得大喊。
"忍一忍,就快過去了!"蓄勢待發的腫脹雖令他疼痛萬分,但,她的緊窒讓他不敢深入。
樂樂樂拚命掙扎,槌打著他。"我不玩了,真的好痛好痛!"
她的淚擰疼了他的心,殷浩放棄攻佔的舉動,退出好不容易成功一點點的佳績。
雖然這是人生必經的路程,但他真的捨不得她疼。
殷浩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安撫的拍著。"好!我不繼續了,乖!不哭!"
樂樂樂在他柔情的安慰下不好意思的笑了,她手比著他仍然挺立的特徵,"怎麼辦?我聽說這樣會很不舒服喔?"
殷浩無奈的捏捏她的鼻尖,"不然還能怎麼辦?你那麼怕疼!"
"我幫你!"樂樂樂義氣凜然的道,然後只見她伸出小手,握住昂藏的它。
"哇,好熱!"她竟研究起來了,"這麼大、這麼硬,怪不得會那麼痛!"
她每說一句就不自覺地揉搓一下,柔嫩的手刺激了敏感的硬挺,橫陳的玉體更滿足了視線。猝不及防地,一道溫熱的液體噴撒而出——
"這什麼?黏黏的……"樂樂樂怪叫:"哦——你早洩!"
殷浩簡直羞得無地自容,"我也是第一次……禁不起你這樣刺激……"
樂樂樂抽出紙張擦擦手,豪氣干雲地拍拍他。"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這小妮子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啊!
"我們到底算什麼關係?"殷浩無力的問。
"你是雲柔的哥哥呀!"
"難道只要是雲柔的哥哥,你就願意獻身?"殷浩很想揍人!
"當然不!"
殷浩稍稍和緩,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更無力——
"雲柔只有你這個哥哥而已呀!"
唉!喜歡上少跟筋的女人真是自我虐待!
喜歡?
殷浩被突然的發現給嚇到了。
斯文有禮的他會喜歡這個野丫頭?
不錯,他是欣賞她的率性,也欣賞她自然不做作的個性,或者還欣賞她對雲柔的義氣,難不成這一點一點的欣賞就聚成喜歡?
那麼她呢?也喜歡他嗎?
"在你眼裡,我總應該算特別的吧?"殷浩認真的問。
將他的容顏放在心裡,樂樂樂知道,剛剛不是一場衝動,除了他,她不會讓別人得到無瑕的自己。但是,愛好自由的她,是無法忍受被禁錮的滋味——即使只是心靈上的!
她迴避他眼裡的認真。就讓一切美好回憶到此為止吧!明天她就要移民了,山高水遙,何苦絆住彼此呢?
"咳……祝我一路順風吧!"
殷浩無語。現在彼此都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整理自己。凝重的氣氛在雙雙擦拭私處時,有了變化——
樂樂樂首先大叫:"我流血了!"真奇怪!他剛才不是沒有完成嗎?她一轉頭,"天哪,床上也有!"糟了!弄髒人家的床單了。
殷浩也發現了,"我也流血了。"
樂樂樂瞪著眼大剌剌的瞧著他,"男生也會流血?"
殷浩唉聲歎氣:"我不知道,可它是真的流血了。"這樣是不正常嗎?他該帶著小弟弟去看醫生嗎?喔,讓他死了算了!
"怎麼辦?怎麼辦?"樂樂樂急得轉圈圈。
兩人相覷一眼,一起脫口而出:"快溜!"
於是,兩人趕緊穿戴完畢,火速逃離現場。
歷時一個小時不到,花費三千——
這就是殷浩和樂樂樂的初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