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麻煩送走了,但是紀傑心頭上卻更添愁緒。
艾琴從墾丁回來之後,便有些陰陽怪氣,和他之間多了份疏離感,不似以往的無話不談,親暱的動作也減少許多。如果不是紀傑主動,艾琴絕不會對他投懷送抱,這令紀傑敏感的覺得……她似乎有些勉強,像是在應付他一般。
一個秋陽高照的正午,紀傑與艾琴剛結束一個冗長的會議。
「我們去喝杯咖啡吧!」紀傑提議道。
艾琴這陣子的冷淡態度,令他非常苦惱,或許他們之間缺乏浪漫氣氛來調劑生活——紀傑想。
「我有點累,想直接回辦公室休息。」她用這些天以來一貫的態度,找藉口拒絕。
「也好。」他又一次的失望。
兩人在電梯前停下來,準備回到位於十六樓的總裁辦公室。
這時,正欲踏進電梯的艾琴被吳大禹喊住。
「艾琴,我買了兩個便當,一起吃吧。」吳大禹臉上堆滿笑容。
已經步入電梯的紀傑,面容倏地冷凝起來,他不發一語的看著他們。
「好啊。」艾琴走向他,歡悅的立刻答應,「我肚子好餓呢!」
背對著紀傑,她才有辦法裝出不在乎他的樣子。
內心淒楚的煎熬,表面上卻要表現得輕鬆愉快,艾琴可以漠視心中的痛,但卻無法對紀傑的傷心視若無睹。
紀傑依然按著電梯的開關,不讓它關上,兩道冰寒的眸光,射向旁若無人的兩個人。
她的態度好像完全忘記,電梯裡有個人等著和她一起上樓。
艾琴和吳大禹儼然一副情侶模樣,無視於他的存在。
一直讓他想不透艾琴冷淡的原因,似乎已經有蛛絲馬跡可尋了……
異樣的感覺正在他的胸口發酵。
電梯的門,在他冷冽的目光中緩緩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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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四樓是交誼廳,有著假山假水造景,讓員工可以在此休休息,藉以減輕工作壓力。
吳大禹和艾琴挑了一個角落,一起吃著便當。
「你這樣故意冷落他,不太好吧。」吳大禹說。
「只有這麼做,才能讓他反感、今他生氣。」艾琴毫無食慾。
由於這陣子的自我折磨,艾琴明顯瘦了許多。
「我怕把他惹毛了,你的日子不好過,別忘了你現在和他住在一起。」
「放心,我承受得住。」艾琴眼眶泛淚。「只要他回美國以後,能保住屬於他的一切,再大的誤會都值得。」
「艾琴,你真傻。」吳大禹掏出手帕為她拭淚。
「紀傑曾經為了愛我,受了許多折磨,我為他做這些又算什麼……」艾琴幽幽的眼神中透著哀怨。
「如果他真的愛你,知道你為他做這些犧牲,會很難過的,你們兩個人都不好受。」吳大禹慨歎著。
「除了讓他怨我、恨我,沒什麼好辦法了。」
想起將被紀傑怨恨,艾琴禁不住又悲從中來,她頻頻低頭拭淚,吳大禹則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紀傑禁不起妒意的驅使,在電梯上樓之後又下樓,在交誼廳找到了艾琴和吳大禹。
他陰鬱的佇立在不遠處,將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全看進眼裡……
艾琴參加音樂人聚會時,是和吳大禹一道出席的,難道兩人之間真的關係匪淺?
那天艾琴從墾丁度假回來,急於約會的對象,會不會是吳大禹?
醋海的巨浪襲擊著紀傑的腦子,讓他無法冷靜下來,疑問在心中越擴越大。
今晚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不可!
他轉身離開今他氣惱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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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臨,寧靜的紀宅內似乎醞釀著一場風暴。
「先生,這是今天收到的信件。」陳嫂一見到紀傑回家,便馬上取出收到的信件交給他。
「哦?」他仔細看了看來函,然後說:「謝謝。」
艾琴則逕自走上樓去。
紀傑輕鬆坐進柔軟的沙發中,拆開信用卡帳單,才坐下不到一分鐘,便又倏地站了起來。
他瞠眼逐項閱覽帳單上的消費紀錄……竟全是男仕用品專櫃的消費!更令他氣結的是——帳單是副卡刷的,使用人則是艾琴。
那些男仕用品是怎麼回事?他從未收到艾琴送的禮物呀!
正欲上樓問個究竟時,又瞥見電信費用也在其中,於是一併拆開看清楚。
看完艾琴行動電話的帳單後,他聞始懷疑,沒有交際、不談生意,甚至很少撥電話給他的艾琴,居然也能花掉五千元的電話費?
「她到底在搞什麼?」他想起了吳大禹,恐懼的圈圈在他心間越泛越大。
難道他真的要失去艾琴了嗎?
紀傑邁開修長的腿,一階階步向二樓。
艾琴正要走進浴室盥洗,聽見有人敲著房門而停住腳步。
她才將門打開,紀傑便毫不客氣的大步跨進去。
「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將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
「刷卡買東西啊,是你給我的卡不是嗎?」艾琴故作無辜的模樣。
「你刷的全是男人用的東西。」他怒容滿而。
「既然賦予我使用的權利,就別管我怎麼用。」艾琴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你買東西送吳大禹是嗎?」他幾乎是用吼的。
好吧,既然要算帳就算個總帳!
紀傑把白天憋了一肚子的怒氣,全發作出來。
「是不是連電話費也花在他身上?」紀傑扯住艾琴的手腕,「說,這幾天對我不理不睬,是不是也是為了他?」
「我!」從來不曾看見紀傑發怒失控的樣子,艾琴驚駭的張大了嘴。
但她隨即恢復了理智。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不是嗎?就只差一點了……
「是又怎樣?你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我當然要回去找我的舊情人。」
「你……你說什麼?」紀傑突地放開她,因訝然而倒退幾步。「你利用我?」
他禁不住要問,老天爺在開他玩笑嗎?一直以為是溫柔善良的艾琴,竟然說出令他震驚的話?
「是,我一直在利用你,因為我們艾家需要你的錢重振旗鼓。」艾琴狠下心說著違背自己心意的話。
「你……」
「我不得不和你親近,因為我必須得到你的資金,雖然我愛大禹,卻不得不出賣自己。」
她別過臉、咬著唇,淚珠差點滾落下來。
「你竟然如此輕賤!」紀傑怒目相對,頭腦因錯愕而無法思考。
「既然艾斯該獲得的金援都得到了,我也不必再取悅於你,不如……」艾琴深吸口氣,繼續說著連自己都無法原諒的話。「不如……讓我回我愛人身邊吧,反正你也不吃虧,我的第一次也已經給了你。」
紀傑咬緊牙關,高高揚起了右手——
艾琴閉上眼,知道將承受一記火辣的耳光。
紀傑再怎麼氣急敗壞,面對曾是深深眷戀的她,揚起的手也只能頹然的放下。
不論她如何對他,他還是愛她呀!
為了掩飾受屈辱的心,紀傑不得不提醒自己,在艾琴面前要裝作不在乎。
他緩緩轉過身背對她。
「別以為只有你能玩弄我,我會讓你嘗嘗被人玩弄的滋味!」冰冷的嗓音從他的喉間迸出來。
說完,他頭也不日的走出艾琴的房間。
關上門,艾琴再也按捺不住滿腔的悲慼,她伏進被窩哭泣,悲苦的想著——
天哪,救救她吧,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傑,傷你比傷我自己還痛啊……
不行,她要再多忍耐些時日,只要紀傑能獲得幸福,她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呀。她只能在、心底給自己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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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裡,籠罩著一股低氣壓,並且迅速蔓延至整棟艾斯企業大樓。
秘書室裡的小秘書們,也不停的交頭接耳,因篇身為總裁特別助理的艾琴,突然搬回秘書室工作。
同事們對於這個變動很好奇,艾琴擔任總裁特助以來,表現出不同以往的精幹,常聽見總裁在公開場合中,稱讚艾琴是埋沒已久的人才,而他是識得明珠之人,怎麼狀況會變成這樣?
「難道你得罪了總裁?」梁姊看著艾琴猜測起來。
「或許吧。」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許,紀傑已經開始要報復她玩弄他的感情,只是……
有必要弄得眾所皆知嗎?同事們對她被調回秘書室,假設了許多狀況。
「我看才不是艾琴得罪他,是他心理變態。」莎莎插進來發表意見。
「你又知道什麼了?小心總裁下個目標瞄準你。」梁姊睨她一眼,沒好氣的說。
「喂……」莎莎往四周環顧一圈後,小聲挨近兩人身邊,神秘兮兮的說:「你們知不知道啊,那個心理有毛病的傢伙,剛才開除了吳大禹。」
艾琴臉刷的一片慘白。
她害了吳大禹!
「啊?你怎麼知道的?」梁姊驚呼。
「剛才我去倒茶水時,看見吳大禹在打包東西,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不做了,想換個工作環境。」莎莎撤了一下嘴角。「我看哪,八成是那個變態看人不順眼,隨便就開除人。」
「莎莎,還沒弄清楚狀況,別亂說。」梁姊輕斥道。
艾琴則認為不無可能,因為吳大禹表現出追求她的態度,讓紀傑很生氣。
但是,事實卻不若大家臆測的那樣——
昨天,紀傑利用下班前十分鐘找來吳大禹,因為那個時候,艾琴正幫他送一份機密資料去給客戶,所以不用擔生艾琴在場,而不方便兩個男人的對話。
跳過上司與下屬之間的客套,紀傑不等吳大禹開口,在他進門時便直截了當的問:
「你在追求艾琴是嗎?」紀傑坐在偌大的黑檀木辦公桌後,盯著吳大禹的瞼。
「而且她也樂於與你交往?」
吳大禹忠於艾琴所托,不否認的回答:「是的。」
「你對她是真心嗎?」紀傑對於求證的結果,感到心灰意冷。「你能保證給她幸福?」
「我相信我可以。」吳大禹肯定的說。
「好,就這樣。」紀傑懶懶的靠在椅背。「沒事了。」
吳大禹沒有離開的意思,紀傑看了他一下,用疑惑的眸光看他。
吳大禹才又開口:「有件事,我原本明天才要說的,既然你找我來了,我想還是先當面向您報告。」
「喔?請說。」
「我找到一份符合我志趣的新工作,所以明天會遞上辭呈。」
「不是為了怕與我共事遭到刁難吧?」紀傑苦笑的自我嘲諷。
「不是。」
「良禽擇木而棲,我不勉強留你。祝福你。」
紀傑站起來伸出手,吳大禹也伸出自己的手,和他禮貌握著。
想不到吳大禹的離職,在今天也成了八卦——
正當三個女人談論著吳大禹時,紀傑推門而入,目睹了一切情況。
「原來秘書室的人,上班都是這樣上的啊。」他挑眉冷眼看向三個女人。
莎莎馬上回到座位,梁姊則安撫艾琴也坐回位置。
「總裁,有何吩咐?」梁姊恭敬而小心的問著。
「沒事,我只是來告訴艾小姐,從今天起,負責我辦公室招待茶水,及打掃的工作。」紀傑看向艾琴,而她則低頭不想迎著他的目光。
「總裁,那些事都是由小妹做的,艾琴是個秘書啊。」梁姊為難的說。
「小妹的工作秘書不能做嗎?這麼說,秘書豈不是只能當花瓶?」
「總裁,你言重了。」梁姊臉色凝重起來。
艾琴忽然抬起晶眸望著紀傑,站起身來恭敬的說:
「總裁吩咐的事,艾琴定會照做。我們身為秘書的並不是花瓶,也請紀先生今後,言語之中多一些尊重。」
紀傑挑釁的笑笑,「好,那就看艾小姐的表現。」
他銳利的眼神環視一周後,便離開小小的秘書室。
「艾琴,你幹嘛要委屈自己呢?」梁姊說。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找我麻煩的。」艾琴表面堅強,心裡卻十分憂傷。
傑,我不是要和你對立啊,我只要你快回美國去,得到該有的幸福呀。
我好怕!好怕熬不下去,!艾琴在心底痛苦的吶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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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總裁辦公室,紀傑將自己重重丟入沙發裡。
他為剛才惡言對待艾琴,氣惱不已,但是在面對她時,卻又忍不住生氣,想對她發洩情緒。
他就是氣她的欺騙,氣她不在乎他的感情,於是想藉由折磨她消消火氣。
他想看看,為了達到利用他的目的,她到底能忍受多少屈辱?
他也想要知道,她不在乎他到什麼程度?是不是看他摟著別的女人談情說愛,她都無所謂?
他取出戒掉多日的香菸,一根接一根地抽……情緒卻始終無法平靜。
最後,他下定決心,將試驗她的想法付諸行動。他按下電話給司機小周,「立刻找個小姐來伺候我。」
話筒那端傳來驚訝的聲音,「現在?在公司裡?」小周差點叫出來——總裁瘋了嗎?
紀傑冷冷的說:「就是現在,馬上去辦。」
「呃……是、是。」司機小周不敢再多說什麼,放下電話立刻去辦。
約莫一個鐘頭以後,秘書室便通報,有位小姐來訪。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請進。」他以毫無情緒的聲音回答著。
輕推開門走進來的,是一位長髮的清純女子。
「紀先生,我是周先生安排來為您服務的。」薄施脂粉的臉蛋,看不出來半點風塵味。「我叫安妮。」
「嗯。待會兒,你只要發出聲音即可。」他顯得不耐,不願多看安妮一眼。
「什麼意思?」安妮覺得這個客人很奇怪。
「就是……等一下請你到那個房間去。」他指指辦公室裡那間曾經與艾琴溫存過的套房。「假想和男客交易時,通常會發出什麼聲音,來博取客人好感。你盡量發揮就是了。」
安妮點點頭,「懂了,簡單的說,是想讓第三者誤解。」
他訝然!這位風塵女似乎聰慧過人,為何不謀正業卻要以身體謀利?實在可惜。
「那你先進去等著。」
紀傑按下對講機說:「叫艾琴準備兩份點心進來。」
吩咐完,他也朝那間小套房走進去。
十分鐘後,艾琴端著花茶和甜點,送進辦公室。
「咦?怎麼不見人?」她納問著,先將手中的杯盤一一從托盤上取出,擱到茶几上。
突然,清晰的女聲隱約傳來,曖昧嬌噶的聲調,有如正享受著極大的歡愉……
艾琴心中起了疑竇,管不住要往套房走去的腳步。
「嗯……傑……」陶醉的女聲不斷的呻吟。
艾琴吃驚的用手指往口,制上自己差點發出的驚呼聲。
他……找女人,在公司做這種事……
艾琴臉上一陣腓紅,因為她想起,自己曾經和紀傑在那裡,製造了許多歡愛。
可是現在,他正用吻過她的唇,去吻著別的女人,用對她說過的愛語,去對別的女人說……
想到這裡,艾琴的心抽痛起來,麻木的雙腿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
套房的門,在艾琴措手不及下被拉開,站在門邊的她嚇了一跳。
紀傑先走出來,無視艾琴的存在,逐自朝沙發坐了下去!並伸手招來安妮。
「寶貝,過來坐我腿」。」他看著安妮笑得燦爛。
安妮在走出門前,偷瞄了艾琴一眼,知道這位女孩,是今天演戲的重要觀眾。如果她配合的好,或許可以多拿此小費。
安妮很自然的跨坐在紀傑腿上,紀傑則撫著她的長髮,用小湯匙舀了一小塊草莓蛋糕,餵進安妮口裡。
「這茶太燙了,我吹涼再喝。」紀傑端起花茶吹著。
「我來吹,你喝。」安妮嘴也湊過去吹著。
艾琴強忍著酸楚呆立著。
他怎麼、以把她的愛心分給別的女人享用?
花茶可是為了幫他戒掉咖啡,特地去迪化街買的!他怎可如此不屑她的心意,輕易與人分享……
尷尬伴著心酸,艾琴選擇自動消失,她輕輕走到辦公室門邊,正欲無聲告退,誰知紀傑立即開口道——
「艾小姐,我房裡有些亂,你去整理一下。」他冷淡的道,不看她一眼。
「是。」艾琴只好踅回,走進套房。
凌亂的被褥,在在說明了之前的激情。
艾琴眨回欲奪眶而出的淚珠,強打起精神整理著床鋪。頃刻間—房間即快復了原有的整齊,但卻抹不去留存在她心底的污穢不堪。
紀傑打發安妮走後,默默立在門旁,靜觀艾琴清理房間的嬌小身影。
「看人相愛的滋味不好受吧?」紀傑在她身後冷冷的說。
艾琴背背一僵,他什麼時候走近她身後的?
她忙斂下哀傷的神情,臉上裝作無所謂。
「這是私人的事,不予置評。」她冷漠的從他身旁退出房間。
「你覺得安妮怎麼樣?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紀傑手臂交疊,斜睨著艾琴收拾茶几上的杯盤。
「新交的女朋友嗎?看起來不錯,只是……在外人面前稍嫌大方了點。」話裡明顯有著醋意。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個應召女郎。」紀傑嘴角有著輕蔑的笑容。
艾琴驚訝地回身看他,「應召女郎?」
她放下刀叉,走向紀傑,「只是個風塵女子,萍水相逢你也能和她打情罵俏?」
「別一副質問我的樣子。」紀傑扯住她右手腕,「你和她又有哪裡不同?只是手段不同,目的卻是一樣的。」
她伸出左手欲揮向他的臉頰,被他警覺的攔住。
「別怪我貶低你,你為了獲得我的金錢,而騙取我的感情,和那些出賣靈肉的人有什麼不一樣?」他逼近她的臉,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鼻息。
「你儘管恨我吧,用什麼方法都可以,但是不要傷害無辜的人。」艾琴眼中閃動的光芒,依舊是對他的依戀。
紀傑有了片刻的迷思,因為他讀到她眼中的窒息。
隨即,艾琴的一句話粉碎了他的希望——
「為什麼要開除吳大禹?」
如遭雷擊一般,他倏地放開箝制艾琴的手。
吳大禹為什麼這樣告訴她?為了製造艾琴對他的仇視嗎?
而她竟然相信吳大禹的片面說辭,認為他是氣度狹小的男人?
「因為我覺得他不適合再待下去。」他冰冷的說,面容也黯下來,既然她認為他是這種人,那就是吧。
「他哪裡不適合?」艾琴追著問。
「我是老闆,要開除誰,不需要理由。」紀傑轉身不想再面對她。
「你不能獨斷獨行啊!」她不放棄的迫在紀傑身後。
該死!她挑起他心底的妒火。
「好,我告訴你理由——」他眼中有著灼灼逼人的火光,「因為你愛他。」
不想繼續留在辦公室內和他單獨相對,艾琴奔出紀傑的辦公室。
是她害他變得這麼無情、這麼冷血的呀!
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死心呢?
溫柔相告深情分手嗎?
不……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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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艾琴奔出辦公室,紀傑懊惱的撫額苦思。
不!她是愛他的,他不相信艾琴心裡只有吳大禹。
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棄艾琴,八年來的思念與癡戀,不能說斷就斷。
再試她一次吧!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
他拿起電話,按下剛才要安妮留下的電話號碼。
「安妮?我是紀傑,今晚請你到我的住處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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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艾琴與紀傑的關係日趨惡劣,但是紀傑仍然要艾琴和他一同上下班。
一路上誰也不願開口,這幾乎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共乘一輛車的相處模式。
車抵家門,艾琴便先行下車,回到自己房間。
因為胃部不適,她趕緊找出備用藥片服用。
這個胃疼的老毛病,從小就跟著她,斷不了根只能靠保養。通常醫生都會叮嚀她,情緒不可太激動,要少量多餐、不可不定時吃飯。怎奈近日,一直處於自我折磨的悲苦情緒當中,胃疾不復發也難哪。
陣陣酸水嘔至喉頭,艾琴吃力的伏在洗手台上,眼眶因乾嘔而泛著淚光。
好不容易順了氣,稍稍平息了不適感,她微喘著坐在床上休息。
奇怪?最近犯的胃痛怎麼症狀不太一樣,而已吃了藥也不見效果?
「是不是變得比以前嚴重了?」艾琴撫著胃部,自言自語的說著。
突然,陳嫂在房門外喊:「小姐,紀先生和客人在等你吃晚飯。」
客人?是誰呀?
「我馬上下去。」艾琴隨即應了聲,但心裡仍不免疑惑。
她洗把臉,然後把長髮紮成馬尾,換了一套休閒服便下樓去。
尚未走到餐廳,她便聽見一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是個女客!
會是誰呢?
「聽完我小時候的糗事,現在該聽你的啦。」女客說。
「我沒什麼饃事,倒是有一些蠢事。」紀傑眼睛掃向剛下樓來的艾琴。
「什麼樣的蠢事?說來聽聽嘛。」女客的聲音嬌滴滴。
「唉!還不是被女人欺騙感情的蠢事,不談也罷。」紀傑眼睛仍盯著艾琴瞧。
艾琴聽出他意有所指,便垂下頭慢慢向餐桌靠近。
「不知道有客人嗎?讓客人等了這麼久。」紀傑毫不給面子的指責她。
「沒關係啦,自己人嘛。」女客嗲嗲的替艾琴解圍。
誰是自己人?艾琴猛然抬眼,看向今晚家裡的客人。
誰是自己人來著?紀傑瞪向安妮,給她一個警告,告訴她別自己往臉上貼金。
「啊……是你。」是今天下午,和紀傑在辦公室親熱的風塵女,怎麼晚上就登堂入室了呢?艾琴訝然。
「嗨!是我,安妮。」她甜甜一笑,到目前為止表現的很稱職喲。
安妮暗喜,紀傑傍晚打電話給她,表示要包她一個星期,管吃管住,還外加可以刷卡購物呢!簡苜是「麻雀變鳳凰」裡茱莉亞蘿勃茲的翻版際遇嘛。
所以羅,她拚了命也要好好表現,說不定會被長期包養下來呢。
只是……眼前這個女人,和她的僱主好像有些糾纏不清,不知道會不會壞了這筆好生意!
管它啦,見機行事。
「來、來、來,坐下來吃飯吧。」安妮拍拍身邊的座位,要艾琴坐下。
艾琴默默吃著飯菜,只見另外兩個人,對她視若無睹,逐自親密的談天說笑。
紀傑時而尢她慇勤夾菜,時而用愛慕的眼光看著她;而她……安妮,宛如一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幸福小女人,嘴角一直掛著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