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看出來了啊?」吳繡珊問得很心虛。
她實在是看扁他了!
其實,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只是不想說破而已。
「我當然知道靖媛對我的情意,但是,我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困為我已經有你了。你也知道我還打算將她和佑擎湊成一對,所以這件事我不點破,為的就是讓大家以後見面不會覺得尷尬,現在被你這麼一鬧,就算臉皮再厚,也早就躲到無人島去了。」
「對不起嘛!」她誠心誠意地道歉。
「你一見面就忙著消滅假想的情敵,你實在是太不相信我了,虧我還一直相信我們的感情無堅不摧,因為我們信任對方。沒想到,遠距離的戀愛所付出的心力、多年的愛情長跑,全部抵不過你眼前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董豫軒故意把話說重了,因為他不希望這樣的事再發生,他要她記取這次的教訓。
見他生氣了,她趕緊使出撒嬌的招數滅火。
「人家也是為了她好,想讓她早日從對你的迷戀中清醒,看在我是一片好意的動機上,就別再生我的氣了。」
「要我不生氣很容易,只要你說出收拾殘局的辦法。」
一顆受傷的心要完全痊癒是非常困難的。
「簡單!只要將她和佑擎哥湊成一對就好了,人家不是說談戀愛是最好的療傷藥,所以,我們就讓他們愛上對方,這樣,她的傷不痛了,而佑擎哥也能治好他那種討厭女人的怪病。軒,這個一舉兩得的方法好不好?」
「不好!」他想也不想地搖頭。
「為什麼?」她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啊!
「因為,這個辦法是我想出來的,又不是你想的。」想拿他的計策來利用,想都別想。
「人家我就快是你的老婆了,你的就是我的,這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吳繡珊的手不規矩地摸向董豫軒的大腿,輕輕柔柔地撫摸著。
他們相識太久了,她非常清楚他的弱點,她永遠知道該怎麼讓他消氣。
「你這個小丫頭學壞了!」他握住了她不規矩的小手。
「跟你學的啊!」她裝得一臉無辜。
「看我回家怎麼治你!」慾望被她給挑起,他會要她付出代價的。
「來啊!誰怕誰啊!」他的暗示,她都聽得懂。
「你……」他對她實在是又愛又恨。
一下子像個孩子般不懂事,一下子又變得古靈精怪,讓他想氣也氣不起來。
為了得到他的原諒,吳繡珊使出最後絕招,她有信心能讓他馬上忘了生氣,進而對她百般寵愛。
她手托腮,手臂靠在胸部上用力一擠,形成了一條深深的乳溝。
「還氣我嗎?」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相信沒有幾個男人還能繼續生氣。
「走!我們回家!」他拉起她的手,想要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現在嗎?」
「對!」
「可是我還沒吃飽耶!」她才不讓他的壞心眼得逞。
像她這種女人最壞了,引誘得他慾火焚身,卻還在故作迷糊地顧左右而言其他。
董豫軒才不理會她,反正,他就是現在想要她,他不可能讓她逃掉的。
誘惑他之後還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
走在寒冷的街頭,靖現在不只是手腳冰冷,連她的心都冷了。
現在的她,最需要的是朋友的安慰,有人陪著,會比獨自一個人關在家裡療傷還要好。
她取出了皮包內的手機,撥了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您的電話將轉進語音信箱……」
聽見這句話,她馬上將電話掛了。
原本以為應該找得到顧寶寶,想不到她竟然關機了。
這個懶女人,她現在鐵定在睡大頭覺,所以才會把手機給關了,不讓人吵她。
她想要碰碰運氣,打給青曉玫,說不定她現在剛好沒有在相親,有時間聽她哭訴她這幾天的悲慘遭遇。
可是電話聲響了好久,就是沒有人接電話。
看來,她現在正在專心的相親,所以沒空接她的電話。
剩下的唯一人選就是江蕙蘭,可她相信,她現在一定是身處男人堆裡,她想她大概沒有時間理她。
不過,她已經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她懷著一絲希望撥了電話給江蕙蘭。
(嗯。)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江蕙蘭的聲音,還伴隨著吵雜的音樂聲。
「蕙蘭,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kkPUB。)
「你現在有空講電話嗎?」
(有啊!)
江蕙蘭覺得她的問題還真是奇怪,她都已經在和她講電話了,她還問她有沒有空,要是她真的沒空的話,根本就不會接聽電話。
(哎呀!你們沒看我在講電話嗎?別吵我!)
PUB裡轟轟隆隆的音樂聲,讓她必需大聲說話,而她所說的話,在電話另一頭的靖媛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江蕙蘭是沒空和她講電話了。
靖媛主動地掛上電話,不想打擾她。
唉!今晚又注定要孤單一個人度過了。她抬頭望著沒有星星、月亮的夜空,重重地歎了口氣。
為了要平靜心情,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完全不知道曹佑擎在距離她十步遠的後頭跟著。
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繡珊要他跟在她後頭是正確的。
見她又過了一條街,他急得追了上去。
真是的!在這種又冷、又黑的夜晚,她究竟是要去哪裡?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吐心事的對象,她越想越苦悶,索性走進了一家PUB裡。
在裡頭,她看到了快快樂樂隨音樂起舞的人們,看見他們快樂,她卻一點也快樂不起來。
其實,她平常根本不喜歡這種地方,會來這種地方只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來約金龜婿,一個是像她現在這麼鬱悶,她想來這兒找快樂、來這兒喝酒饒愁。
「給我一杯酒。」她坐在吧檯前對著酒保說。
「小姐想要什麼酒呢?」
「隨便。只要喝了會快樂就好!」她悶悶地說。
反正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喝什麼西都沒差,她現在只求大醉一場,可不是來喝酒享受的。
看她的樣子,酒保知脊她心情不好,所以,他為她特製了一杯酒。
「小姐,這是『快樂天堂』?希望你會喜歡。」
管它是快樂、不快樂的天堂,靖媛將它一飲而盡。
「再來一杯!」
見她這個樣子,酒保只有搖頭的份。
他的好心全被她給糟蹋了,既然她只是想要大醉一場,那他就給她一杯特大號的啤酒,讓她能痛痛快快地喝個夠。
看到一大杯的啤酒擺在面前,靖媛的眉頭連皺也沒皺一下,她捧起酒杯,咕嚕嚕地喝著。
站在遠處的曹佑擎將這些全看在眼裡,他很想教她別再喝了,但是,一想到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就算她醉死了,也不干他的事,他就放任她大醉一場。
要是醉倒了能使她快樂,那他根本就沒有反對的必要。
*******
「喝、喝、喝、喝!」
當靖媛的面前擺上了第四杯啤酒時,四周的人立即群起鼓噪,大家都想看她連喝四杯特大號的啤酒。
「呵……」她睜著迷濛的醉眼傻笑。「怎麼一下子給我這麼多杯啊?」
桌上明明只有一杯酒,可靖媛卻看了三、四杯,她伸手要去拿,卻怎麼也碰不到酒杯。
「咦?杯子怎麼會動呢?」
「杯子沒動,是你眼花了。」
有個多事的人將酒杯拿起,交到她手上。
「謝謝!」
笑了笑,靖媛又要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其實她的酒量並不好,若不是她已經醉到意識不清了,也不會沒有節制的狂飲。
在一旁的曹佑擎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決定帶她離開這個地方,他不想一個好好的除夕夜還得守著一個酒鬼。
「夠了!別再喝了!」他搶下了她手上的酒杯。
「喂!你別多管閒事!」旁邊有人拍了一下曹佑擎的肩,要他識相點。
曹佑擎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他。
被他這麼一瞪,那人立即噤聲,不敢再吭聲。
「別喝了,我們回家吧。」他丟了錢給吧檯的酒保,用力拉起靖媛打算帶她離去。
「我不要回去!」靖媛反抗地不肯移動身子。「我還要喝!再給我一杯酒,我要喝個痛快,我……不醉不歸。」
看她開始發酒瘋,曹佑擎感到非常頭痛。
他對正常的女人已經十分厭惡了,現在面對一個喝醉酒的女人,他更加沒有好感。
「你喝醉了!」
「我沒醉!」
「乖,別吵了,我們回家。」他捺著性子哄她。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回家?」
她的眼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臉孔,她根本認不出他是誰。
他究竟是倒了什麼楣,要照顧一個酒鬼就已經夠倒楣的了、竟然還是一個非常「魯」的酒鬼。
「你看清楚我是誰?」他失了耐心地大吼。
「你?」他的吼聲嚇著了靖媛,她很仔細地看他,想認出他是誰。「你是豫軒嗎?不可能的,豫軒現在陪他老婆來不及了,不可能會來找我。」
「我不是豫軒。」曹佑擎白了她一眼。
豫環又不是吃飽了閒著,與其陪她這個酒鬼,他當然比較樂意陪他那個聚少離多的未婚妻。
「對,你不是豫軒。」聽他的聲音,她知道他是誰了。「你是對面那個冰塊臉,叫什麼來著……」一時之間,她想不起他的名字。
聽見她說他是冰塊臉,曹佑擎的臉微微地抽搐。
他好心保護她的安全,結果換來一個這麼難聽的外號,他再也忍不住了。」夠了!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乖乖地跟我回去,要不然就繼續在這兒唱個夠本,然後被一群披著狼皮的男人給帶走。」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地凶、嚇著了靖媛。
「我乖乖跟你回去就是了,不要凶我嘛!」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感到萬分委屈地扁嘴。
「我們走!」
他原本拉著她的手,可發現她步履蹣跚,根本走不穩,他只好將她摟在懷中。
為了達成吳繡珊派給他的任務,他就委屈點把身子借給她靠。
招了輛計程車,他不怎麼溫柔的把她推進車內,她的身子撞到椅背,可她已經醉得沒意識了,所以也不覺得痛。
酒果真是最好的麻醉藥,喝了它,什麼病也沒有了。
她不會再痛了……
一路上她還算乖乖地睡著,可一下計程車她就開始不安分的亂動起來。
「你別亂動!」他輸要抓不住她了。
雖然他一個大男人要應付一個女人算是綽綽有餘,但是,若這名女人是個醉醺醺的酒鬼,再有力的男人也拿她沒轍。
「我好難過!惡——」
她摀住嘴,不停的乾嘔。
見她有要嘔吐的動作,曹佑擎怕她會在大庭廣眾下吐出來,那麼,那些穢物可能就要他清理了。
他幫她至此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他可不想再幫她做這事。
「不要吐!你先忍一忍,你家快到了。」
「嗯——」她覺得整個肚子像是火在燒,她難過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扶著她走直在是太慢了,曹佑擎索性將她攔腰抱起。
怎麼這麼慢啊!看著電梯緩緩降下,他實在是等得很心急,恨不得電梯門現在就能打開。
當電梯門一打開,他就趕緊進入,按下了關門健及五樓鍵,等待著電梯將他們送到家門。
「惡——」她再度乾嘔。
「你忍一下,先別吐!」他安撫著她。
以前都不覺得電梯很慢,到了這種緊急的時候,就覺得電梯上升的速度像是烏龜在爬。
電梯門打開了,正當曹佑擎鬆了一口氣時,他聞到了一股酸酸的異味,而且他的胸口好像有點濕濕涼涼的。
該不會……希望不要!他原本還抱著希望,可是……
他氣得想要罵她,可是,他覺得現在罵她根本是多餘的,只是浪費他的力氣及口水,因為她根本就醉死了,不管現在發生什麼事,她隔天起床就什麼都不會記得了。
算他活該倒霉好了,平白無故招惹這麼一個麻煩的女人。
今晚的一切,他認了。
他趕緊將她抱離電梯,省得電梯被她吐出來的穢物熏得臭氣沖天。
「你的鑰匙呢?」
他詢問早已不省人事的她,當然。她沒有任何回應。
知道問她也沒用,佑擎索性先將她放下,拿起皮包。
自行找尋她的鑰匙。
「應該是這一把吧!」
好不容易打開了門,他攙起她,將她扶進屋內。
「惡——」靖媛又是一陣難過的嘔吐。
「等一下!」曹佑擎本想拿垃圾桶出來,讓她吐在垃圾桶裡。結果他的動作還是了晚一步,她已經吐在地上了。
算了!反正她吐的是她家的地板,要清理的人是她自己,不關他的事。
「你抱著垃圾桶慢慢吐吧!」
他將她放在地上.讓她靠著牆壁躺著,然後把垃圾桶放在她懷裡,讓她雙手抱著。
看了一眼她的樣子,曹佑擎無奈的搖頭。
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實在是想不透她在想什麼。
他替她關上門.準備回自己的家。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穢物,他皺著眉頭再度搖頭。
他就知道,惹上了女人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眼前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沖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曹佑擎簡單的披了件黑色浴袍,拿起毛巾擦著頭,邊擦走出浴室。
當他經過扔著髒衣服的牆角,越看越覺得那些衣服礙眼,便將今晚穿的衣服全扔進了垃圾桶。
衣服他多的是,這種女人味道沾染過的衣服,他不會再穿了。尤其,只要看到這套衣服,他就想到那些黏在上頭的穢物,越想越覺得噁心。
倒頭躺在床上,他很想趕緊入眠,但是,腦海裡想的全是今晚發生的倒霉事。
一年的最後一天還發生這麼不愉快的事,明年他得小心一點,能離女人有多遠就跑多遠,千萬不能被她們給纏上,尤其是對面那個麻煩的花癡女。
要離她遠一點……在睡著前,他不忘在心中叮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