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琴音,伴隨著美人輕柔的歌聲,緩緩地流瀉滿室。
臥塌上,躺著一名修長男於.黑眸半掩,姿態慵懶。
一曲奏罷,美人含笑,黛眉輕蹙,注視著男子未動分毫的身軀,輕笑:『怎麼?莫大少,我彈的琴音,就這麼不堪入耳,令你昏昏欲睡嗎?』
男子聞言,攸地睜開一雙懶懶的黑眸,一道精光一閃而逝。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手肘支頰撐起半個身子,俊逸非凡的臉孔,插起魅惑的笑,出口調戲起眼前的美人。
『若說你這個聚香樓的花魁芊芊姑娘,琴彈得不好,那我敢說這方圓百里.再也找不到琴彈得好的人了;又何況芊芊姑娘長得美若天仙,容貌也是少有人比得上的。』
『是嗎?多謝莫太少的讚美。』
芊芊美眸半垂,美麗的臉上無一絲得意之色,紅唇插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
『或許在這聚香樓,我還能稱自己的容貌是美若天仙。但只要一出這聚香樓的大門,與杜家莊三朵花一比.我大概連站的位子都沒有了,這點我可有自知之明。』
美眸含笑一抬,滿意地看著霎時俊臉微變的莫劍宇。
杜家莊三朵花,在這潘陽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大女兒杜銀雙.容貌清艷雅致,為人精明幹練,足智多謀。
二女兒杜秋雙,容貌秀麗精緻,個性沮婉好脾氣,卻是自小體弱多病。
小女兒杜無雙,容貌絕色美艷,性烈、直率,使得一手好鞭;喜愛好管閒事,大街上常可見著她火紅的身影。
這三姐妹容貌各具特色,可卻都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自三人及荊後,杜家門檻險些就被上門求親的人給踏壞了。
『別在我面前提起杜家莊的人。』
莫劍宇濃眉緊擰,手指輕揉額際,咬牙警告著笑的開懷的人。
』哦,是不可以說杜家的人,還是不能提杜無雙呢?』
芊芊不怕死地捋虎鬚,得意地瞧著因她提起的名字,而臉色更加難看的莫大少。
『芊芊……』話裡滿是無奈的意味。
『奇怪你在這已快一個時辰了,怎麼她還沒出現呢?』
無視他逐漸陰沉的臉色,芊芋纖手書於琴弦上,美眸眺望房房門。才納悶著,驀地就見紙窗外掠過一道人影。
『說人人到,她來了。』美眸徽瞇,虹唇揚起一抹詭笑。
話甫落,房門『碰』地一聲,被人無禮地撞開,一抹火虹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跟前。來人有張絕美艷麗的臉蛋、白裡透紅的細嫩雪膚,和一雙閃著靈黠動人的水眸.窈窕誘人的嬌軀則包裹在一襲紅色的衫裙裡。
這名美艷動人的女子.就是杜家三朵花之一,也就是令莫劍宇皺眉的杜無雙。
芊芊美眸掠過一抹讚賞。每見到杜無雙一次,便無法抑制地會被她驚人的美艷所迷,即使同為美麗的女子.仍不免為她的絕美感到驚心。
杜無雙的絕麗之色.美在並不流於俗艷,在她美艷無雙的俏臉上,隱隱透露出的是一股明媚;雖說黛眉間流露出一股刁蠻之氣.可在她嬌嬌艷的俏臉上卻奇異地令人不感到生厭,在這潘陽城裡,杜無雙的人緣出奇的好.好到令人不可思議。
此刻,杜無雙手持軟鞭,絕麗的俏臉上透露出一絲輕鄙。來回打量兩人後,最後水眸落在臥榻上只手撐額假寐的俊美男人臉上。
『莫劍宇.你這個風流鬼!除流連於妓院外,就沒有別的地方好去了嗎?』
他冷諷著擺明不想理,一徑閉著眼不哼一聲的人.
『我說杜三小姐啊,你追一個男人追了十年,讓全潘陽城的人當笑話般茶餘飯後閒談,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嗎?』輕笑的嗓音含著促狹,閒適地響起。
『我的事,你管不著!再說我供全城裡的人在無趣的生活中有了話題閒嗑牙,不也是功德一件?更何況,我的名聲再壞,也總比你這個青樓女子強。』軟鞭在空中揮舞一圈後,危險地指向芊芊,粉唇撇了撇,辛辣不留情地回嘴。
『杜無雙……』芊芊氣惱得纖手在琴弦上緊握.美眸噴火地低吼。
『無雙,不可無禮。』
莫劍宇如墨的黑瞳,傲慍地盯視著她不馴的俏臉;劍眉如同以往,在見到她時總會習慣地微擰。
她真是他此生最大的夢魘。每回見到她,愉悅的心情總是在下一刻瞬間煙消雲散。自十四歲那年,不幸地被這披著美麗外裳的小惡魔「相」中後,從此他身後便跟著一個甩不掉的麻煩,最氣人的是,她自小即仗著有張美艷討喜的臉蛋,和一張如同抹了蜜的甜嘴,輕輕鬆鬆地獲得了一群長輩的疼寵。而不幸的是,他的父母更是其中之最!想當然耳.他逍遙自在的生活,全部終結在她手中——不論他躲到哪,她總有辦法在一個時辰內順利地找到他,並出現在他眼前。這種緊迫盯人到令人感到窒息的跟隨,也是他視她如蛇蠍的主要原因。
『是她先惹我的,你不幫我也就算了.犯不著為了她而罵我!』杜無雙氣的撇開頭,長鞭出氣地往他上一抽,『啪』地發出驚人的聲音,怒道。
『這一回,你來找我又有什麼事了?』莫劍宇沉著一張俊臉.語氣不耐,沒好氣地問。
『沒什麼.只不過奉萍姨之命,特來帶她風流的兒子回去罷了。』順便談談兩人的婚事。
莫劍宇狐疑地抬眸,黑瞳掠過一抹精光。
『娘找我有什麼事?』
『你回去一道,不就知道了嗎?』美艷絕倫的俏臉上,有抹羞澀的紅潮。
『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精悅的黑瞳掃過她俏臉上的紅潮。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娘心中在打什麼主意。他這一回押完鏢,即飛也似的跳離威遠鏢局,窩到這聚香樓裡,就是不想面對他娘的嘮叨,一場對他來說即可能夢魘成真的禍事。
『既然我在這已被你找到了.那我的確得再換地方了,你若有本事,就再追來吧。』
不待杜無雙發怒和芊芊有何反應,修長的身軀往窗口利落一躍,轉眼間巳消失在兩人的眼下了。
『可惡!莫劍宇,你逃不了的!』
杜無雙衝到窗口,只來得及看到消逝在巷道轉角的白衫衣角,氣惱地直跺腳,靈動的水眸閃動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對他,她永不放棄!
『杜三小姐,沒有人受得了你這樣緊迫盯人的追蹤,又何況對像最男人。』
芊芊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為莫劍宇感到可憐。這潘陽城的老老少少誰都知道杜無雙追了莫劍宇十年,面他也逃了十年。
沒錯,以杜無雙美艷艷倫的容貌,和姣好窈窕的身段,相信只要是男人,沒有人會不喜歡的;只是同樣地,也沒有男人會受得了她寸步不離地跟在身邊,即使是容貌絕艷的女子、也一樣會令男人無法消受美人恩。
『你少在那杜三小姐地叫個不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理在嘲笑我,再讓我聽到一聲杜三小姐,我就拿我手上的鞭子抽的你滿身都是。哼!』杜無雙轉身面對坐在軟墊上一臉笑意可人的芊芊,低聲警告。
『生氣啦?唉,就知道你這人不禁逗。不過無雙,我方才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芊芊仍是笑意盎然,一點也沒有被她的威脅嚇到,優雅地起身.繞過琴案,來到她面前。
『這我自是知道,只是我若不追他,他根本不會主動來找我;我明白的.不論他的眼裡或心裡都沒有我……』
絕艷的小臉黯然,水靈的眸子染上一絲憂傷。以這種方式逼他正視她的存在,極有可能物極必反,這個道理她懂,但以莫劍宇避她惟恐不及的態度,若她不主動出擊,很有可能一輩子也等不到他。
打從六歲那年決意賴上他後,一開始的確以整他發怒為樂;只是到了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敏感她發覺自己的心意正悄悄地改變——
而他對她的感覺卻始終如一,除了憎惡厭煩,再無其它了。
既然自己的心意已決,以她直率的個性,自是勇於爭取,世俗的禮教與女子的矜持,在她眼裡視若無物;她任性蠻橫地認定,她非莫劍宇不嫁,而他也只能非她不娶。
『唉!可是你這樣的追法,只會令男人倒足胃口呀!而欲擒故縱,才能令男人死心塌地。』
芊芊好心傳授她方法,豈料——
『我知道我沒有你懂男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嘲諷道。
『你這人真是算了,好心沒好報。」」芊芊俏臉氣得脹紅,拂袖走回琴案坐下.忿然促狹道:『我看你還是快去追人吧,我這不歡迎你這位高貴的杜三小姐。』
這兩人雖說在人前老是針鋒相對、互不饒人,從也沒給對方好臉色過,但卻沒人知道,他們兩人竟因長久的鬥嘴而奇異地鬥出感情來,骨子裡其實頗為看重對方,只是在面子下,兩人間的唇槍舌戰從不曾鬆懈過。
杜無雙柳眉微擰,美艷的臉上因她的話微凝,粉唇輕啟,正欲回以顏色。
驀地,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杜無雙聽見一個令她皺眉的聒噪聲音——
『三小姐,你是不是在這裡?』在一條小身影闖入的同時,紅影迅速地往方才莫劍宇躍下的窗口,無聲地逃逸而去。離去前,晶瑩的水眸瞪了眼屋內笑不可抑的人。看到這一幕,芊芊忍俊不住,掩嘴輕笑。這不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只是未來真能如杜無雙所願,紅線的彼端系的就是兩人嗎?就怕世事難料。
***
『三小姐,我不久前見莫大少進了欣來酒樓。』
『謝謝你,李大嬸。』
杜無雙離開聚香樓後,走在街道上,不需她開口詢問,自會有入爭相跑來告知莫劍宇的行蹤。這就是她為何能在一個時辰內,迅速找到人的原因.也證明了她人緣奇佳。
『別客氣了。對了,三小姐,不知你是否有空,可否賞個臉讓我請你吃一頓便飯?我家小寶一直在念著三小姐呢。雖是粗茶淡飯,確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別嫌棄啊。』
李大嬸刻意將她拉到一旁熱忱邀請,就怕讓別人聽到,到時可輪不到她了。
杜無雙正想點頭答應.李大嬸卻在眨眼間被人扯到一旁去,前面站著的換成了賣豬肉的王大叔。
『不,三小姐你該到我家,讓我好好地請你吃一頓飯才是,絕對比粗茶淡飯來的好!』
『不行,三小姐,你別理他們兩人,上回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跌落山崖,一命嗚呼去了。這回可不准你再拒絕,哪天找個空到我家來,讓我準備豐盛的一餐,好好地謝謝你才是。』
身後傳來洪亮的聲音.是賣木柴的楊小哥。
就在杜無雙陪著一張笑臉左右為難時.四周的人潮卻越擠越多,將她圍在中心,全都是受過她的恩惠,爭相邀請的人群。
杜無雙趁一群人互不相讓爭吵時,逮到機會彎下身趕隙逃出,待眾人爭吵完.如同往常人早已不知所蹤。
***
欣來酒樓。
二樓雅座,坐著三位高大男子,其中兩人儀表不凡,余一人卻衣杉襤褸,手執碧綠杖。由三人自然發出的氣勢看來,皆是不容小瞧之人。
『你這趟押鏢,一路上可還順利?』問話的是身著青杉的男子,名喚卓凌風,是潘陽城首屈一指的首富,為人喜結文友、好善樂施,名聲極好。
『由我親自押鏢,又怎麼可能會出事呢?』啜了口酒,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
『這倒也是,由「快劍」親自押鏢,相信也沒幾個人有膽子,想自尋死路。』卓捷風點頭笑道,眼光卻不由自主往樓下飄去。『你這趟回來,無雙可知道?』
『凌風,你該知道我的禁忌,別破壞我們三人難得的聚會。』
莫劍宇臉上的笑意微凝,厭惡他的名字一再和杜無雙被人提起,彷彿兩人該是相屬的,而這卻是他此生最為痛恨的。
『敢情你們倆是忘了我這叫化子的存在?劍宇,我可得警告你.好歹我也是無雙的義兄,你就當著我的面,露出那一副不齒的嘴臉,你可得小心我手中這支打狗棒,替無雙好生教訓你一頓。』出聲的是一身衣衫襤樓,卻無一絲臭味,始終未曾開口,只徑在一旁猛灌酒的人。其人身份可是大有來頭,乃是掌管天下間乞丐,丐幫幫主韋旭是也。
『既然她是你的義妹,那就請你稍微盡-下身為義兄的責任,別老是幫她一塊整我。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好友吧?』
莫劍宇透過杯緣,皮笑肉不笑地意有所指。
他可不是笨蛋,當然知道為何無論他身在何處,總能在一個時辰內被杜無雙給找著,除了她在潘陽城人緣奇佳之外,還有就是丐幫弟子所提供的眼線。儘管他狡兔有三窟,卻也被逼得無處可躲。
聞言,韋旭豪爽暢笑,手執酒壺猛灌了口,才大笑道:『我看天下間也只有你這個莫大少會視一個美艷無雙的女於如毒蠍了!假若是凌風的話,我看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會躲躲躲藏藏的!你說是吧,凌風!』
韋旭取笑著頻頻往樓下望去的人,卓凌風的心思昭然若揭。
『只可惜無雙喜歡的不是我。』
卓捷風揮開手中的扇子,俊秀的臉上有抹苦澀,毫不避諱當著兩人的面前承認自己的心事。
莫劍宇黑瞳掠過一抹異光,唇角泛開一貫浪蕩不羈的笑。
『既然凌風對她有意,何不放手一追?也好還我一十多年來的清靜。』
『此話當真?劍宇,難道你對無雙,真無半絲感情?』
卓凌風心下大喜,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戲』。兩人間暖昧不明多年.若是莫劍宇心中並無杜無雙的存在,那他的確可全力一搏,爭取佳人的芳心。
『沒有。』冷談如冰的話,無半絲感情。
韋旭因他無情的話,兩道濃眉狠狠拱起,利眸盯視著他淡漠的臉孔。警告地道:『劍宇!這話可是你說的,有朝一日,若是你愛上無雙的話,別怪身為好友的我不幫你。』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莫劍宇斷言道。
若是能擺脫多年來的噩夢,他開心自在都來不及了,又怎可能再往火坑裡跳?
『很好。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一天,否則,身為無雙義兄的我,非得好好為她出口氣才行!』韋旭因他一再篤定的話,惱怒地撂下狠話,心中為杜無雙大抱不平。
眼見兩人一言不和,場面僵硬,卓凌風連忙轉移話題:『不知兩位是否有聽過,在城外十里處,有座棄廟。半個多月以來.常聽路過的人提起,附近最近出沒不少毒物,還有人瞧見在夜晚有一位佝樓老人出現在那。你們兩位有沒有興趣,今晚咱們過去瞧瞧?』
『你們想去哪瞧瞧?我也要跟去!』
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接著一抹火紅身影緩緩拾階而上,嬌艷的身形出現在三人眼前。
『無雙,你來啦!』
卓凌風高興地起身相迎,杜無雙朝他嫣然一笑.無視他讓出的位子,逕自坐在冷著一張臉的莫劍宇身旁。
一抹黯然掠過卓凌風眼底,但隨即強打起精神,面對心儀巳久的佳人。
『大哥,你也在這呀!』
杜無雙有絲意外.向來行蹤不定的義兄竟會出現在這,想必是三人早約好的。義兄真是過分,也不知會她一聲!
她含怒的靈眸,和微噘的粉唇,令韋旭無奈地低笑,沒好氣地說:『別瞪我.這次是劍宇威脅我不告訴你的。何況,不論我是否通知你,最後你還不是總能神通廣大地找到他。』
韋旭一番解釋的話,稍稍撫平杜無雙心中的不滿,這才想起方纔所提的事。
『對了,你們方才在談什麼?我好像聽到你們要去什麼地方?』
』是在……』卓凌風正想回話,即被兩聲適時響起的咳嗽聲給打斷,接獲兩人眼中的警告.只好將未完的話給嚥下。
杜無雙來回看著三人,知道他們有事瞞著她,而且也知道此事他們不想讓她參與,不悅的俏腔立刻微沉。
『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我不能知道』
『無雙,真的沒什麼事,總不能我們三個大男人,想去煙花柳巷瞧瞧,你都想跟隨吧?』
韋旭夾了筷肉片,再灌了口美酒,斜睨了眼埋頭吃菜,連話都懶得說上一句的莫劍宇,突然瞭解到他的痛苦。
『不可能!大哥,你這個謊話,說得未免也太不高明了。』杜無雙擺明了不信,毫不避諱地伸手取過身旁用過的酒杯.替自己斟了杯酒,輕啜了口酒後才又道『你們三人中除了劍宇這個風流鬼外,其餘的人都不是性喜漁色之徒,又怎會流連那種地方!所以我說大哥就算你隨口編謊,也要說得高明點.連三歲小娃兒都騙不過,又何況是我呢』
『哈哈!』韋旭忍不住大笑數聲,尤其在見到莫劍宇泛青的俊臉後,更是無法抑止地痛快狂笑。
『看來你還挺瞭解我的嘛!』
唇角扯了抹誘惑的弧度,黑瞳危險地盯視著她美好的側臉,一道異光掠過他眼底,凝視著她紅唇就著他喝過的酒杯輕啜飲起來。
『那是當然!追了你這麼多年,你風流的習性,我還不瞭解嗎?』
美艷絕倫的臉上,揚起一扶輕鄙,晶瑩的眸光流轉,無視他銳利的黑瞳,側首與他對視。
兩人間曖昧不明的氛圍,令一旁的卓凌風黯然地獨自啜飲著酒。
正所謂旁規者清,當局者迷。霎時,卓凌風明白了,對杜無雙而言,他永遠都沒有機會。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他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