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疑問,幾乎是在同一刻,浮現在兩人的腦海中。
黎曼英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她根本無意和他吵架,事實上,真要說起來,他還幫了她一個大忙,等到明天新聞播出,她和林家聲的婚事幾乎可以肯定百分百告吹。
何況,她很清楚,他會和那些人起衝突,完全是因為她。
他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多情、花心,但也溫柔、紳士,就算不喜歡她,還是無法棄她不顧。
但也不知怎麼搞的,他們兩人就是沒法子和平相處,每次見了面,總要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她歎了一口氣,掀被下床。
不管怎麼說,他會受傷,她要負大部份的責任。若不是因為她,這些事根本不會發生,所以她欠他一句抱歉,也欠他一聲謝謝。
幽暗的客廳裡,伍少勳也正問自己相同的問題。
他知道自己表現得非常幼稚,幾乎稱得上是無理取鬧,但是只要一遇上她,跟她有關的,總是能讓他的心智年齡倒退二十歲,瞬間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
愛情這種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世上有許多女人樂意親近他、愛他,甚至嫁給他,但他卻偏偏只愛那個視他如糞土的女人。
活該他受這種折磨!
他歎氣,挪了挪身子,想找一個舒適的位置。
這個沙發太小了,他真想念他溫暖的大床,那床大得他可以盡情在上面翻滾--甚至再加上一個人也綽綽有餘。
找到舒服的位置,他閉上眼,放任自己的幻想。
現實裡得不到,在想像中過過乾癮總行吧?
「你還好吧?」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他的綺想。
伍少勳猛然睜開眼,一張脂粉未施的秀麗臉龐出現在眼前,正是他幻想中的女主角。
他一時呆住了。
「如果你不是被我嚇傻了,就是有腦震盪……」黎曼英皺著眉頭道:「你的表情看起來像個白癡。」
他闔上嘴,「如果妳是來找人吵架的,抱歉,我真的累了。」
「對不起,」她也察覺了自己的失言,「我不是故意,只是你看著我的眼神像見了鬼……我知道突然出現是我的不對。」
她垂下眼眸,兩手緊緊相扣,身上穿著他的襯衫,衣長只恰恰好遮住她的大腿,餘下的部份一覽無遺,在月色照映下顯得份外性感。
伍少勳頓時口乾舌燥起來。
他決定明天過後將這件襯衫放進保險箱好好收藏。
「有事嗎。」他坐起身,抓過枕頭放在大腿上,遮掩住某個部位,免得嚇到黎大小姐。
「醫藥箱放在哪裡?你身上的傷口需要消毒。」
不用了。」他立即拒絕,「小傷而已。」
他沒把握自己不會獸性大發。
「不行。」她非常堅持,「既然你不告訴我那就算了,我自己去找。」
說罷,她開始翻箱倒櫃找急救箱,伍少動暗暗呻吟。
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曉得自己的魅力,還是壓根不把他當個男人,就這樣招搖著那雙白皙修長的美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簡直是要逼他發瘋。
他在自己的克制力崩潰前粗聲大吼,「我不需要妳的照顧!現在就給我乖乖上床,我今天夠難過了!」
這倒是實話,他今天的確過得痛苦不堪,但話又說回來了,從認識她以來,又有哪一天不是?
當她提著好不容易找到的醫藥箱回到他面前,他像個生怕被侵犯的處女般抱著枕頭往後縮。
「走開!」
「別這麼幼稚,」黎曼英擰眉,「我知道你寧可此刻照料你的是別人,但既然這間屋子裡只剩我們兩個,你只好將就一點了。」
那是誤會,伍少勳壓根沒動過這念頭,如果她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麼,說不定會嚇得奪門而出--也或者,會樂得配合。他沒有忘記她的計畫,但他懷疑經過今夜的那一場騷動,她是否還用得上它?
林家看了新聞之後,想必會忙不迭的把她甩開。
「關於妳的計畫……」他小心翼翼的起了個頭。
她打開醫藥箱,拿出棉花和雙氧水之後,瞄了他一眼。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趁此良機把你按倒在沙發上,逼你就範,那你大可放心。」她微微一笑,「托你的福,我應該用不上它了。」
她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讓伍少勳心生疑竇。
「那不是妳唯一的計畫是嗎?」他開始理出頭緒了,「今晚也是妳計畫的一部份?它是和A計畫合併還是備用的B計畫?」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是B計畫。」
她將沾滿雙氧水的棉花往他的傷口上按,他痛呼一聲。
「對不起。」她放輕力道。
「該不會連我的反應也在妳意料之中吧?」他咬牙忍下痛楚,不想在她面前像個娘兒們似的呼天搶地,頻頻喊痛。
「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她好笑的說:「我從來沒想過會有男人為我打架,尤其是你。」
伍少勳想告訴她,他豈只會為她打架,他甚至可以為她送命!但是這暫且先按下不表,他更關心另一件事--
「這麼說,我是A計畫的唯一人選了?」否則她也不會用上B計畫了,是吧?
她將髒了的棉花丟掉,低下頭,用輕得他快聽不見的聲音答道:「是的。」
瞬間,伍少勳的胸口被喜悅佔滿。
這種反應實在愚蠢,他告訴自己。畢竟這和「我愛你」或者「我喜歡你」這類的真情告白比起來實在差遠了。
但他還是快樂得想唱歌。
因為這至少代表在她心裡,他是有別於其他男人的,是特別且獨一無二的存在,當她需要人幫忙時,她第一個想到的是他--他還以為她一直不屑他呢!
他愉快得甚至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你的臉需要冰敷。」黎曼英困窘的別開臉,沒有看見他臉上大大的笑容。「我去冰箱拿點冰塊過來。」
伍少勳滿意的放鬆身體,伸展四肢,突然間心情好得不得了,多天來的陰霾全部一掃而空。
或許他們之間的可能性沒有他以為的那般絕望,畢竟,如果她會將他視為孩子的爸唯一候選人,就不可能真的多麼「厭惡」他,對不對?
「這會很冰,可能有點痛……」她拿著包裹冰塊的毛巾回來,輕輕壓在他的臉上。「希望明天它看起來不會太糟。」
他躺在沙發上,用完好的半隻眼睛瞧她。「妳染了頭髮,我喜歡這個顏色……讓妳的雙眼更加迷人。
黎曼英慶幸夜色遮掩住她臉上的紅暈。「我很高興你沒有傷了腦子,這麼快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不,不,不,我是說真的。」他挑起她的一撮長髮,在指尖玩弄著。「當然我不是說黑髮不好,這是現在這種顏色……這是什麼顏色?紅色?橘色?不管它是什麼,總之,它讓妳看起來更美了。」
「你不是認真的,」她用那種母親對著調皮小孩說話的無奈語氣道:「就算我把頭髮染成紫色或是綠色,你也會說同樣的話。」
伍少勳微微一笑,「也許。」
在他眼中,她看起來總是最美的。
「你該早點休息,」她站起身,由上而下俯視他。「說實話,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如果我曾經在生氣時口不擇言傷了你,那絕非我的本意。」
伍少勳相信,他又何嘗不是呢?
說起來,他們其實很相像,都是好強倔強又不肯認輸的人--而且只懂得用攻擊來防禦。
他作夢也沒想到她會有主動與他和解的一天,這種太好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都是我的錯。」偶爾吃點虧把錯全往自己身上攬也不是壞事,「如果不是我惹妳生氣,妳也毋需如此,」
黎曼英只是淺淺一笑,沒有和他爭辯究竟誰錯得比較多。
過了今夜,他們不會再有交集--既然她的問題解決了,他自然也不用再為她擔心了,是嗎?
至少她該給他留下一個美好的最後印象。
她猶豫了一會兒,彎下腰在他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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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得比黎曼英想像的還要順利。
原本她預估昨晚的事件只會占報紙的一個小版面,或者是新聞台的幾分鐘,沒想到竟成了頭條。
當然不是全部,不過也夠好用了。
一整天,新聞台不停播放著東海集團三少東與黎氏企業大小姐雙雙出現在夜店,還打架鬧事的新聞,把三家人的屋頂全都掀了一遍。
「荒唐!荒唐!」黎父在大宅裡跳腳。「妳居然給我搞這種烏龍!」
黎曼英兩手交扣,直挺挺坐著,無畏的承受父親的怒氣。
「妳說!」他指著她的鼻子厲問:「妳和伍家那個浪蕩子有什麼關係?妳最近這幾個禮拜時常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是不是都和他在一塊?」
「不關他的事,昨天我們只是湊巧遇見而已,我的行為我自己負責。」
「負責?」黎父暴吼,「妳拿什麼負責?妳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要我怎麼跟林家交代?」
「曼英,妳是怎麼了?」黎母坐到她身邊,一臉擔心。「妳一向是個乖巧的孩子,一定是有人帶壞了妳。」
她聞言抿緊唇,「沒有人帶壞我,這都是我的主意。我早就說過,我不要這樁婚姻,是你們聽不進去。」
黎父聽了更是生氣。「就因為妳的任性,咱們家的面子全給妳一個人丟光了!如果林家退了婚,將來還有誰敢要妳?」
「那不是正好?」她絲毫不為所動。「正是我想要的。」
「妳!」黎父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妳這個傻孩子啊!」到底是做母親的心腸軟,黎母心裡氣歸氣,但更替女兒擔心。「就算是再不滿意這門親事,妳可以找別的方法,何必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這樣將來還有哪個好人家敢要妳?」
在黎氏夫婦定義中,所謂的好人家就是有錢有勢。黎曼英微揚唇角,「這樣更好,一勞永逸,我以後不用再擔心你們逼我嫁人了。」
黎父瞪著女兒,彷彿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
到現在他才知道,他從來沒有瞭解過這個獨生女。他一直以為女兒溫柔婉約、乖巧聽話,即便當初她曾苦苦哀求取消婚事,他也只當是女孩兒的嬌氣罷了。現在恍然大悟為時已晚。
她將了所有人一軍--包括他這個做父親的。
黎父看著她,她就這麼坐在那邊,洋洋得意,雙眼發亮,他從未看過女兒這麼有生氣的模樣。
他一直以為女兒像她媽,溫柔賢淑,以夫為天,所以千挑萬選為她挑了林家聲這個女婿;心想以林家聲溫文的個性,夫妻兩人就算不恩愛,但相敬如賓、互相體諒也該是樁美好姻緣。
沒想到女兒表面上恭順,骨子裡卻和他一樣強勢,這門親事要真成了,那是林家聲的不幸,她痛苦的開始。
思及此,黎父的氣消了大半--也只是消了「大半」,對女兒的荒唐,他仍是餘怒未消。
他冷冷道:「禍是妳自己闖的,妳最好有心理準備承受後果。」
「不勞父親費心,」黎曼英微微一笑。「這是我最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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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伍家大宅,也正舉行著家族大審判。
以伍老爺子居首,其他長輩坐在兩邊側位,伍少勳就站在大廳正中央,屋裡靜得沒半點聲音,只差沒來聲「威武--」就十足十是古代衙門審問犯人的場面重現了。
「唉--」伍老爺子長歎了口氣。
彷彿按下了開關似的,長輩們開始你一言我一句的責罵起來。
內容沒一點新鮮的,伍少勳早不知聽過了幾回。不外乎是說他不知檢點、敗壞門風,令家族蒙羞……等等。
他頭垂得低低的,讓長輩盡情罵個夠。
依據經驗,通常罵完之後,事情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但這次卻有些不同,當眾人劈哩啪啦罵完,伍老爺子緩緩開口了--
「你打算怎麼辦?」
他抬起頭,發現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
「呃……」他試探性的道:「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從屋子裡的氣氛,他明顯感覺得出來,這不是正確答案。
他轉頭看向伍克全,以眼神詢問--這次的標準答案是什麼?對方向他眨眼,微微一笑。
伍老爺子低咳一聲,確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才道:「黎家這女孩兒我見過,乖巧又伶俐,是個不錯的孩子。」
其他長輩紛紛點頭。
老人銳利的目光鎖著他,意有所指的道:「她家教甚嚴,又頗為自愛,實在不像會鬧出這種事的女孩……」
伍少勳不怪他爺爺不相信,一個月前,他也和他們一樣,認為她是一個這輩子都不可能犯錯的模範生。
「你知道她和林家原本已經訂下婚約嗎?。」沒等他回答,伍老爺子又續道:「雖然還未正式對外公開,但私底下大家都曉得了,給這麼一攪和,我看這門親事是不成了。可惜了人家清清白白,好端端一個女孩子,無緣無故沾惹上這種事……」
長輩們的頭點得更加用力。
黎伍兩家本是世交,黎曼英可以說是這些長輩瞧著長大的,他們對她都很有好感。發生了這件事,與其說他們在意伍少勳敗壞門風,不如說更在意她的未來幸福--反正這個三少爺也不是頭一回惹麻煩了,他們都快給氣到麻木了。
伍老爺子又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老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男人嘛,總是要有了家庭才曉得肩上的責任有多重……」
咦?伍少勳有種不好的預感。
「爺爺,您到底想說什麼?」
伍老爺子給兒子使了個眼色,伍父接口道:「你爺爺的意思是說,你害得人家被退婚,得負起責任來。」
「負責?」伍少勳雙眼緩緩瞪大,「等等!負什麼責?」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伍母橫了兒子一眼,「當然是負起人家下半輩子的責任!」
「這個……」伍少勳為難道:「我是不介意犧牲小我啦,可是我覺得黎大小姐應該不會答應。」
這句話得到眾人一致的點頭同意,但理由和他完全不同--
「嫁給你的確是委屈了人家。」
喂!喂!伍少勳差點忍不住抗議。他知道自己看起來不像好丈夫的料,可也用不著這樣吧?
「既然你願意那就好了。」怎麼沒想到風流成性的孫子會如此輕易就答應,伍老爺子露出笑容。「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這事就這麼定了。」
伍少勳想想覺得不妥。
這些長輩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為了阻止和林家的婚事,她都寧可犧牲貞操,他不敢想像為了阻止伍黎兩家聯姻,她還會搞出什麼花招來。
「爺爺,我看這事還是再考慮一下。」
瞬間,他感覺彷彿有千萬支利箭全往他身上射來。
「你還有什麼意見?」伍老爺子板著臉問。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伍少勳一向自謝俊傑,所以他垂下頭,乖乖道:「小的不敢,全憑爺爺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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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
辦公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推開,黎曼英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李秘書跟在她身後,誠惶誠恐的向老闆請罪,「對不起,總經理,我攔不住她。」
伍少勳朝秘書點頭,「沒關係,妳可以出去了。」
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這期間他曾考慮過主動告知她伍家長輩的算盤,最後決定那不是個好主意,
如果她知道他事先知情,可能會先宰了他,而非聽他解釋。
所以他按兵不動,等她自動送上門來。
她果然沒讓他失望,
「有事嗎?」他不動聲色的開口,「妳的臉色看起來很糟。」
他的反應讓黎曼英微微一愣。
「你不知道嗎?」
伍少勳揚眉,「我應該知道什麼?」
她沉默的在他面前坐下,苦思要怎麼開口才不會嚇著他。
「剛剛你爺爺到我家來……還有你爸媽、伍家的長輩全都來了。」
「嗯,然後?」
她一正臉色,「他們是來提親的,替你提親。」說罷,她圓睜雙眼,微微傾身,等著看他的反應。
「他們真的去了?」他擰眉,一臉困擾。
這是代表他早就知情而且同意了?
黎曼英壓下心中的期待,告訴自己,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不要胡思亂想!
「你知道他們會來?」
「他們是有提過我應該為此負責……」伍少勳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表情,「但是我沒想到他們是認真的。」
「是嗎?」她低下頭,掩飾失望的表情。
「黎伯伯怎麼說?」
「你覺得他會怎麼說?」她攤手,一臉無奈。「我爸正愁林家退婚,將來沒人敢要我了,你爺爺他們才剛開口說要來提親,他就忙不迭的答應了。」
「那妳呢?」
沒料到他會這麼問,黎曼英一時之間愣住了。
「我?我怎樣?」
「妳打算怎麼做?再去找另一個男人讓自己懷孕,好推掉這門親事?」不待她回答,他馬上道:「我話先說在前頭,泡牛郎店、混夜店把自己的名聲搞臭這件事對我家不適用,因為我惡名昭彰,就算妳被人拍到從賓館裡和男人走出來,我家的長輩也會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帶壞妳,都是我逼妳不得不這麼做。」
她聞言愕然,「那就是他們認為你應該娶我的原因,對不對?他們覺得是你帶壞我的?」
伍少勳默默點頭。
「為什麼你不跟他們解釋?你只要把真相說出來就好了啊!」
「拜託!妳覺得有人會相信嗎?在他們眼底妳像聖女一樣,我卻是前科纍纍的大壞蛋,一切都是我的錯是再自然不過的推論了。」
這不是事實,因為他從頭到尾壓根沒試過為自己辯解,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她一手主導,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他在乎。反正他已經沒有名聲可言了,再多背一條罪名也沒啥了不起。
不過他不想拿這件事向她邀功,讓她相信他別無選擇會比較有利。罪惡感是強大的武器,他打算將自己塑造成被害者,好好利用。
不要說他卑鄙,當正人君子會得到美名,可是得不到美人。
他寧願要後者。
「我馬上去向伍爺爺和伍伯伯解釋清楚!」黎曼英倏然站起身,「事情是我搞出來的,沒道理讓你受牽連。」
「等等!」他連忙阻止。「妳以為妳這樣跑去,然後說這一切都是妳的主意,他們就會說:喔,原來是這樣,接著取消這門親事?」
她擰眉,「那當然。」
「事情沒這麼簡單!」他起身繞過桌子,不著痕跡的擋住門。「如果親事提都沒提,當然就這麼算了,問題是現在我家已經提親,黎伯伯也答應了,不可能因為這樣就反悔。」
「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結婚?」
「有何不可?」他兩手一攤,吊兒郎當道:「這又不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