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得到展弄潮配合的復健工作,可以說是進行的十分順利,雖然起初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敗,曾讓耐心不夠的展弄潮又發了不下數十次的脾氣,但是兩人總也會在鬥完嘴、鬧完脾氣的隔天又不約而同地做起復健。不知不覺間,這份難得的和諧竟也度過了二個月有餘。
其間杜子昂也曾在七分強迫、三分刺激的努力之下,將不愛——應該說是因為身上的殘缺而造成自卑心重,所以變得提不起勇氣出門的展弄潮,帶到新加坡一間頗具規模的公立醫院做了一次徹頭徹尾的大檢查。
長達一星期的復健和觀察生活,讓展弄潮不悅的情緒逐漸沸騰到頂點,甚至在最後的三天裡還會不時的擺出一副高傲姿態的臉色來面對他。
這個人——老早就跟他解釋過了,之所以會到醫院做這次檢查的原因是什麼,主要也是想多瞭解一下怎樣的復健過程對他雙腳的復原機率比較大,怎麼他老是搞不懂什麼是該努力堅持的,而什麼又應該努力配合的?
只是值得慶幸的是,展弄潮心中雖然有著百般的不愉快,可是他還是配合地做完他所安排的所有檢查,看來這個脾氣惡劣又耐心不夠的男人,的確是有努力地在遵守他們之間的和平約定,也許他真的得重新評估一下自己先前對他所下的評價了。
敲門的同時,順道推門而入。
「shit!你就不能晚一點來,就非得都這麼準時嗎?」不悅的抱怨聲隨著他走進而響起。
杜子昂含笑走進臥房,看到的是睡眼惺忪的展弄潮還躺在床上,側過臉瞪著自己看。
雖然老早就知道他有嚴重的「起床氣」,可是卻仍是在見著他那充滿怨對的表情時,不禁一陣莞爾。
「我們約定好今天要去看檢查報告的,難道你給忘了?」笑聲中人已走到床邊,舉止輕柔地協助他順利坐起身,順道好心地提醒他關於昨天的約定。
他當然沒有忘記,可是一想到今天的行程,展弄潮就心情就愈加的鬱悶三分,尤其是那個檢查報告!
「那也不需要起得這麼早吧?」
之前耍脾氣、耍個性時說得是豪氣萬分,說什麼不管腳好不好,說什麼就算一輩子不能走也不會死人,可是現在直一的要去面對恢復機率有幾成時,卻又莫名其妙地感到有點退縮,如果復原的機會不到五成怎麼辦?如果根本就連復原的機會都沒有,他又該怎麼辦?
擔心、焦慮、急躁和慌亂,在腦海中不停地作祟,惱得他整晚睡不著,一直到清晨時才好不容易睡著,睡眠不足加上一昊名的煩躁感,讓他實在好想發脾氣。
一早?會嗎?現在已經是早上八點了。
「我很好,謝謝你。」
「說什麼謝,怎麼會想到打電話給我?」
「我……我是想告訴你……我和龍結婚了。
支支吾吾的口吻和逐漸虛軟的聲調,不難讓人猜想到電話那頭的人,此時應該已經是面紅如澀、羞赧不已了。
「我有看到報導,只是沒來得及趕回去參加你們的婚禮,你不會怪我吧?」當初要不是為了專心和展弄潮周旋,他本來是預計出席的。
「怎麼會!你也是因公出差才會趕不及,況且……況且當初你還幫了我這麼多,對你我只有心存感激,怎麼還會怪你?」
聽那語氣可真急了呢!可是卻也聽得杜子昂更加開懷。
懂得高輿、懂得著急才是身為一個正常人類應有的情緒反應,他可不要再見到初次見面時,穎那怯生生又極度壓抑自我的模樣,就算是神也有喜怒哀樂之分,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
「別急別急,和你說說笑嘛,可別嚇壤了在你身邊的龍大老闆,回去我是會被砍頭的。」
「子——子昂……」
那就叫早!該死的,難道他不知道在他還沒來到這裡之前,他向來是不到中午不起床、不睜眼、不出房門的嗎?
沉著臉,語氣也不甚好的:「給我半小時。」
「沒問題。」爽快地」笑後,杜子昂瀟灑地轉身走出房去。
這可不是他沒有責任感不幫展弄潮盥洗、穿衣物、甚至坐上輪椅,不幫他讓他自己動手,是當初兩人約定中的條約之一,這列出的原因還不就是因為有人想維持他那點僅存的高傲自尊心,既然人家堅持,他又何必反對?
才走出房間,想到餐廳將早點端出時,客廳的電話鈴聲卻適時地響起。杜子昂不加思索地走過接起電話。
「哈羅?」
「請問杜子昂先生在嗎?」
無比懷念的聲立就算是透過電話依然熟悉得讓杜子昂感到愕然。「穎?」怎麼會是他打來?
「子昂?是你嗎?」
「是我,一段時間沒見了,你好嗎?」想起那個有著恬靜氣質也惹人憐愛的人兒時,向來帶著三分頑邪惡意的臉上出現一絲難得的柔情。
出奇的反常行為叫杜子昂一時也理不出個原因來,只能努力地推敲著今日出門的時候,是不是又有哪兒不小心去踩到他大少爺那『易碎』的『玻璃心』了。
可在他反反覆覆的想了一遍後,他還是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是哪裡又犯到他了。
「我說展先生——」本想好好一施」毒門舌功」的,可這到了嘴邊的話又再度消音在展弄潮突然睜眼瞪過來的寒光下,頓時間立竟叫他不知應做何反應地呆在當場。
「你幹嘛?」展弄潮疑惑地問著。怎麼突然擺出一副呆子樣給他看?
雖然……雖然那有別於平日洋洋得意的可恨表情,出乎意料的讓他感到有此些可愛……可愛?不禁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蹩眉。
「我才要問你在斡嘛咧。」
「我哪有幹嘛?是你沒事突然裝出一臉傻子樣的瞪著我看好不好?」
傻子?杜子昂也跟著蹙眉,說他一臉傻子樣?白眼一翻,沒好氣地道:「要不是你少爺神遊太虛,誰喜歡沒事瞪著你?」末了還被他嚇了一大跳。
「我哪有神遊太虛?」冤枉啊大人!
「你是沒有神遊大虛,只是有黠心不在焉而已是不是?要不然咱們請問一下,剛才我說了些什麼了?」
「說什麼?」僵了好一會兒「你剛才……說什麼了?」
困窘地低叫了聲,卻是引來杜子昂笑得愈加開懷。「行了,行了,不鬧你就是了。」
深吸幾口氣,這才克制住自己仍想哈哈大笑的衝動,然而眼神中、神情上那一抹罕見的寵愛卻叫甫出房門的展弄潮不禁傻了眼。
眼前那個一瞼溫柔神情的人,直的是他所認識的毒舌杜子昂嗎?那個老是尖酸刻薄、伶牙俐齒,老愛一句話就將他殺到倒地不起的杜子昂?
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這樣子的表情出現,而他——卻一次也不曾見過!
「所以我的建議是最好再動一次手術,你的意思如——」『何』字尚未來得及說出口,就斷在看到一刖方那張明顯已經神遊太虛,證明他方纔的解釋只是一場廢話的表情下。
「弄潮?」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帶著疑惑,杜子昂伸起手在展弄潮面前試探性地揮了揮,而那不為所動的人依舊繼續保持著,就連那呈現「癡呆」樣的雙眼也一樣動也不動。
「展弄潮?」怎麼臉色變來變去、換來換去就是不說一句話?
「開刀後是你來看顧我?」
「理論上是,不過若你希望找個年輕貌美的女看護,我也沒意見。」
「誰要年輕貌美的女看護了?」中看不中用!要一個花瓶來看護他?就不知道到底是誰要看護誰了。
「那就沒有人了。」攤了攤手,笑容可掬的臉上部夾雜著「真不懂適有什麼好在意」的含意,看得展弄潮是瞪眼又氣惱,卻又偏偏無法將心中的顧忌說出口,以至於只能兀自暗生悶氣。
「若是不介意,可否容許我的毛遂自薦?溫文柔和的嗓音突然從門口傳進,隨之一道頎長人影也跟著出現。
「弄聲?你怎麼來了?」展弄潮難掩訝異之色地瞪大眼。
「來得也算是恰當好外是不?」斯文的臉上帶著一股和善安撫的輕笑,全身充滿書卷味般的氣質更令人增添三分好意,能讓人頭一次見面就留下完美的印象。
真有那麼巧?展弄潮擺明了不信。
「杜醫師嗎?你好,我是展弄聲,初次見面往後還請多多指教。」沒有理會展弄潮的懷疑表情,展弄聲對站在一旁的杜子昂打招呼。
「你不是有聽到嗎?」皮笑肉不笑的,杜子昂開始有想殺人的念頭。
「呃?這個!我……我沒有聽清楚。」這理由可夠正當了吧?
沒有聽清楚?沒.有.聽.清.楚?好!好啊!好你個展弄潮——
深吸口氣,藉此舉動緩下心中漲的怒濤,瞇起俊眸,用異常的輕緩口吻道:「我剛才說,為了不讓骨頭碎片產生接合不良的情況發生,所以有必要做復位手術,其目的就是為了讓碎片回復到原本的位置和長度,不知道你的意見如何?」
「還要再動一次手術?!」眉頭不禁皺了起。
倒也不是說他害怕開刀或是怕痛什麼的,而是想到一旦再動手術,他就誓必會有好一陣的日子得在床上過,而那種凡事都得一罪別人、任人宰割的感覺著實不怎麼好受,也可以說是他最痛惡深絕的,可是他偏又說了是為.了.他.的.腳!
一定要動嗎?
「如果你想早點靠雙腳走路的話。」不過就是開刀嘛,又不是要他的命!
他當然是希望能夠早一日脫離那張輪椅,更期望能夠在不依賴任何人的情況下,靠自己的力量來去自如,只是前提是他必須得再一次忍受在病床上躺上個十天半個月,而在這近半個月裡,他得過著吃在床上、睡在床上、連解決生理上的需要也是得在床上,而且還是靠著別人的手來解決的尷尬日子!
「久仰大名,也請多多指教。」杜子昂也同樣回以一記笑容。
對於展弄聲突然出現的理由他大約可以猜得到七八分。不過就是想來看看他這個沒讓展弄潮趕走,反而還能說服性情頑固的展弄潮點頭做復健的人,生得是怎樣的三頭六臂,然後再順道看看展弄潮的復原狀況驗收成果。
只是沒料到的是展家人竟會來得這麼快,而且出面的還是向來甚少干預展家事業的展四少,如果明天展氏最大權威蘿倫夫人也出現,他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好感到驚訝了。
一旦決定了要開刀,依杜子昂的作風和展弄潮的性情,兩人一致認為手術日期當然是能早一天進行就不要晚一天才做。
因此在透過龍氏附屬醫院的牽引,和本身就具備國際醫師聯盟其中一員身份的情況下,杜子昂很順利的在得到院方的同意後,即刻在院中為展弄潮安排了一場手術,而且還是在決定開刀後的第二天。
由於天數離得近,為圖讓展弄潮先熟悉院中環境,和加強對他做開刀前的心理輔導,於是展弄潮便在杜子昂的建議下和展弄聲的附和下,直接住進單人病房裡。
其間展弄潮當然是有抗議了兩三聲,可卻都在杜子昂的一句「你不是答應要配合了嗎?」之下,全又宣告陣亡,只能暗吃悶虧的依人之意了。
「你心情似乎不錯?」
突兀的一句上讓原本專心在幫展弄潮做按摩的展弄聲微怔地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張抿嘴瞪眼的臭瞼,不由莞爾道:「你的心情卻是不怎麼好。」
「廢話!你看我這情況:心情怎麼可能好得了?」
沒在意展弄潮的冷言冷語,展弄聲依舊端著一張笑臉道:「我相信在不久之後,弄潮大哥的心情就不會是這樣了。」
「哈!你相信?憑什麼?就憑我現在這只連使力都難的腳?」
「不,我相信弄潮大哥的毅力和杜醫師的醫術。」
「你倒是很信任他,」該說是杜子昂做人太成功了,還是哪裡對了他的味了?這世上能讓弄聲真正信任的人可不怎麼多吶。
「不信任我又怎麼會向奶奶推薦他呢?.」笑了笑,只是當初他真正推薦的人原本是杜亞斯,只是沒想到答應的人卻是杜子昂。
「原來是你向奶奶推薦的?」這下子可找到兇手了吧量展弄潮瞼色難看地瞪眼。
像是沒有看到展弄潮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展弄聲好生無辜地道:「是我沒錯啊,弄潮大哥請放心,社醫師的醫術可是人盡皆知的,只要弄潮大哥願立認真配合杜醫師,弄潮大哥想再度站起來必是指日可待。」
「怎麼我現在還不夠配合嗎?」老是口口聲聲要他配合配合,好像問題全出在他身上似的!
「只有嘴巴說配合可是不夠的。」
「我什麼時候只有嘴巴說配合了?」沒看到現在他是在什麼地方嗎?
「不就是現在?!嘴上說要配合,可是一旦真要你做的時候卻又滿口抱怨,這樣子哪能叫配合?」
說那是什麼話啊?「怎麼我連情緒反應都不能有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專制了?怎麼不早通知他一聲?
「當然是可以,畢竟弄潮大哥也是個人嘛,會有情緒上的不安這是一定的——」
「誰跟你說我不安了?我又幹嘛不安?」展弄潮活像讓人踩著痛處般的出聲反駁著。
「是是,你沒有不安,是我說錯了。」展弄聲好脾氣地安撫著,隨即又道:「可是你也不能否認從決定住進醫院後,弄潮大哥的臉色就從來沒有好過吧?而且對社醫生的態度也不是很好,雖然沒有惡言相向,可卻有惡臉相向喔。」想想,還真是有點同情杜子昂吶。
「誰要你們私自決定住院!」到底要開刀的人是誰啊?到底病人是誰啊?真是一點也不尊重他。
「是弄潮大哥自己答應要配合,也是弄潮大哥自己答應要動手術的,不是嗎?」
「配合和動手術是我自己答應的沒錯,可是至少這都是要出自於自願,自願你懂不懂?但是要住院事先你和他可有先知會我一聲?要我配合好歹也該讓我知道你們的下一個舉動是什麼,別讓我已經有種自己像只待宰的牛羊般的感覺之後,再來責問我的表情不好、口氣不好。」
「這的確是我的疏忽,由於事情決定的突然,所以才會在忙著為你安排手術時間之餘而忘了先詢問你的意見,這點我向你道歉,很抱歉!」
突如其來的接話和道歉,讓展弄潮出現短暫的失神,而隨著聲音而出現的人影,更是叫展弄潮有一種在說人背後話又讓人捉到的羞愧感,登時竟不知該做何反應而呆在當場。
「一般來說,醫生和病人之間的溝通是不能少的,但是這次我卻因為求好心切而疏忽向你解釋,你會生氣也是必然的,在這裡我很慎重也很誠心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見諒。」
呃?!展弄潮再次被杜子昂的低頭嚇傻。怎麼說人壞話的他沒道歉,反而是被說壞話的人道歉了?
這下經他這麼先認錯,他如果再抓著這當話題,不是反而顯示出他展弄潮的沒有肚量嗎?
「杜醫生這怎麼能怪你,你也是為了弄潮大哥著想才會一時疏忽了先詢問弄潮大哥的意見,若要怪才真要怪我這做親人的沒有告知,不能怪你的。」一旁,展弄聲也不急不徐地說著。
「就是說嘛,你這樣子先向我道歉,反而變成錯的人是我似的,算了,算了!反正都答應要配合你了,就隨便你們了。」
「弄潮大哥」展弄聲臉上露出一絲不贊同的表情看著展弄潮,怎麼突然耍起脾氣來了?
「幹嘛?我現在不計較了也不可以嗎?」
「弄潮大哥——」說什麼計較不計較的,人家杜醫生本來就沒有錯啊。
「噗哧!」一直站在一旁的杜子昂突然笑了出聲,在引來展弄潮兩人的注視後才見他緩聲道:」抱歉,不是故意的,只是有點忍不住請別介意,只是這次的確是我的疏忽才會造成弄潮的不愉快,讓他抱怨個幾句也是理所當然,四少就別再為了我和令兄辯駁了。」
「就是說嘛,人家都承認是他的錯了,你幹嘛就非得和我吵這個?」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誰的親人?怎麼老是護衛別人?
就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吵了?展弄聲只是無奈地朝著杜子昂一笑,卻也聰明地不再多做辯解,再辯解下去只有加深展弄潮心中的不滿,絕對不會有任何助益的。
「抱歉,讓你見笑了,想必這陣子一定讓你很傷腦筋吧?」早見識過弄潮大哥的頑固了,親人都會受不了了更何況還是個外人?
「還好,復健患者的情緒起伏本來就會比一般病人還大,習慣就覺得沒什麼了。」聳了聳肩,杜子昂依然維持百年不變的笑容。
「我明白。」只是要習慣可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是要經歷多少次的挫折和承受多少次患者焦躁的情緒,才能夠真正說習慣的?為此,展弄聲不禁眼露讚賞之色。
這兩個人是真當他不存在是嗎?二個說見笑一個說習慣,當他聽不懂話中的意思啊?
展弄潮不滿地瞪了老是胳臂往外彎的展弄聲一眼,隨之朝著杜子昂道:「你到哪裡去了?就算現在有弄聲毛遂自薦來看顧我,但是你這身為主治醫生的卻趁機跑得不見人影,這未免也太不負主貝任吧?」
「誰說我跑得不見人影了?」
「不然你說,自從我住進病房後,你來探望過我幾次?還敢否認?」
「弄潮大哥—杜醫師是在院內為人看診——」
「看診?」疑惑地截斷展弄聲未盡的話,展弄潮瞪起眼道:「你在這裡看診?」
將他丟在這間鬼病房裡,然後自己卻在這間鬼醫院裡當起醫生來了?
看瞼色聽聲音,杜子昂哪會看不出來展弄潮誤會了?只見他神色從容地道:「這是為了方便日後為你進行復健,才會做這樣的決定;話再說回來,開刀後必須等傷口癒合才能進行復健,但是要等你傷口癒合也得經過一段日子,在這些日子裡我若不找點事情做,好像就只能和你在病房裡大眼瞪小眼,這樣的日子別說要等傷口癒合,我想連一天你都會受不了!正巧院方有向我提出是否願意暫時擔任他們的特約內科醫師,我也就順理成章地答應了。」
「你可想得周到怎樣?一方面要為我做復健,一方面又要擔任院內的特約醫師,你忙得來嗎你?」
「這請你放心,真當到了該辭掉這份兼差的時候,我絕不會有半點遲疑的,畢竟我的目的還是在幫你做復健,不會忘本的。」
「最好你是能言行如一」哼了哼,卻無法反駁杜子昂的話。誠如他所說的,與其要在他天天待在病房裡互看兩相厭,倒不如互給對方一點自由的空間,最少一定能減少倆人之間可能會有的摩擦,何樂不為?
「那麼你是不反對了?」
「你要早點跟我講清楚我又怎麼會反對?」瞪過一記白眼,就算明知不該怪杜子昂,展弄潮還是不認輸地哼著。
「下回我會記得的。」杜子昂出奇好脾氣地以笑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