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羽火大地看了若瑤一眼,把她給推開,直直的走進自己的房間。
「你到底怎麼回事?」若瑤不死心地跟了進去,「你好歹也看在我幫你攔住二姊追問的份上,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回事吧?」
「我幫他摺衣服。」若羽火大地把手用力一揮,「我幫他摺衣服,他卻說我摺得一團亂,明明是衣服,經過我的手就變成破布。你能想像嗎?破布!」
若瑤退了一步,看到若羽火大的表情,她怕會被打,她還真不知道連竹風可以引發若羽如此深沉的怒氣。
「我不去法國了。」若羽忽然冒出一句話。
「不去。」若瑤吃驚地看著她,「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要去法國遊學,而且一切手續都辦好了,你現在才說不去。」
「我要去香港,」若羽氣憤地解釋。天知道,她現在對藍翔恨之入骨,但是又不甘心被他耍著玩,一心就想復仇,「我要跟著藍……連竹風一起去香港。」
若瑤一臉驚恐地看著跟她一模一樣的臉龐,有點懷疑她的雙胞胎姊姊是不是精神錯亂,一個偶像明星怎麼可能帶著一個麻煩在身邊?
這個連竹風一定是個低能兒,若瑤決定道。
「二姊那邊怎麼辦?」
若瑤問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因為她們的二姊對於若羽喜歡偶像明星的浪漫情懷非常不以為然,所以要過她那一關可難了。
若羽坐在床上,側著頭用一副若有所求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若瑤。
若瑤認出了她目光中的意思,立刻搖搖頭,「Noway,我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自己去跟二姊說,少打主意打到我身上來,我才不要幫你。」
「反正你閒閒沒事做,」若羽拉著若瑤的手說道:「被罵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你要知道,我現在正在為我的未來努力,你忍心讓我的未來毀在你手上嗎?」
「說得那麼嚴重。」若瑤一臉不苟同的模樣看著自己的雙胞胎姊姊,「你不要指望用苦肉計我就會幫你。」
「那你想怎麼樣嘛!」若羽火大地喊,「我是你姊姊,你都不幫我了,那我要你這個妹妹有何用啊!」
「商若羽,你講話給我客氣點。」若瑤重重地打了她的肩膀一掌,「你要我去送死,我又不是笨蛋,聽你的話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我又麼要你去跟二姊說我要去香港。」若羽毫不客氣地打了回來,「我只是要你不跟二姊說,而我趁著去法國遊學的一個月去香港,就這麼簡單。」
「你要我幫你騙二姊。」若瑤不敢置信地反問。
若羽肯定地點點頭。
若瑤「哼」了一聲,「不行,我們是姊妹,怎麼可以互相欺騙呢?要知道孝悌是中國人五千年來最中……」
若瑤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若羽丟過來的枕頭給打斷。
「商若瑤,你少跟我來一套兄友弟恭的廢話,我只要你一句話,到底幫我還是不幫。」
「你很奇怪哦!」若瑤的食指在若羽面前左右動了動,「是你要求我幫忙,竟然還敢對我那麼凶,真是太要不得了。」
若羽快被若瑤整死了,她強迫自己放緩口氣,「OK!就算我求你好了,美麗的商若瑤小姐,可不可以幫我這個小小的忙?」
若瑤聽到她「謙卑」的口吻,也發發慈悲地開口說道:「從小到大,你的事哪一件我沒幫?算了,頂多就幫你瞞一陣子。」
「我就知道。」若羽興奮地拍了拍若瑤的臉頰。
若瑤看她興沖沖的模樣,搖了搖頭,奇怪世上怎麼會有人喜歡一個偶像喜歡成這副德行,竟然為了一個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人捧心剖腹,真是搞不懂。
不過瞧若羽剛進門時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她還以為若羽和連竹風「吹」了,沒想到她還是要跟著去香港,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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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帶的東西都帶了吧?」商舒嵐站在機場大廳時還不忘叮嚀道。
「帶了!」雙胞胎異口同聲地回答。
若羽向蘊如使了個眼色,蘊如愣了一下,才慢半拍般的會意。她離開扶住她的老公Janssen,走向她懷了兩個月生孕的大妹妹商舒嵐和張書桓夫婦,然後拉著舒嵐的手說道:「她們馬上就要登機了,我們可以走了。」
舒嵐疑惑地皺起眉頭問道:「也不差這幾分鐘,為什麼不等她們入關的時候再走?」
「因為小羽要……」
「姊。」若羽趕在蘊如穿幫前走到她的身旁,一隻手伸到蘊如身後火大地拉了拉,嘴巴還笑著說道:「我看一定是大姊挺了個大肚子,現在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才想要先走,你說是不是啊,大姊?」
「我不會……」正要出口反駁的蘊如,一觸及到若羽眼底的警告,立刻點點頭,「對啊!從今天早上起來我就覺得有點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今天早上?」Janssen緊張地在她四周繞了一圈,急急地問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
「你這個笨女人最好閉嘴。」舒嵐拉住蘊如的手往機場大門走,還不忘一邊說道:「身體不舒服也不早說,你都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難道不知道現在多保重自己的身體,也等於保重肚子裡孩子的身體嗎?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我——」蘊如強迫自己把反對的話吞進肚裡,她根本就不想去醫院,因為她現在好得不能再好,如果去醫院又檢查到類似營養不良、體重不足的毛病,她接下來的日子可就黯淡了。
「我老婆似乎比你還緊張。」書桓跟在兩個女人身後,還不忘對Janssen打趣說。
「我也這麼覺得。」Janssen也覺得好笑。
若羽才不管誰緊張誰,重點是她可以順利溜了。
「媽咪幫你做壞事!」忽然而至的聲音,害若羽嚇了一大跳。低下頭,她看到蘊如七歲的兒子Sam一臉瞭然的模樣看著她。
「賓果!」她蹲下來,看著簡直是Janssen縮小版的小鬼,揉了揉他的棕髮,然後順手幫Sam把頭上的帽子戴好,老師地說道:「你媽咪是在幫我做壞事,但是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說,知道嗎?天才兒童!」
Sam比了個OK的手勢。
「放心吧!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謝謝。」若羽傾身親了他粉嫩的臉頰一下,指指走遠的Janssen,「你爹地快走了,趕快去追。」
「爹地最偏心了。」Sam轉頭看了一眼,才抬頭看著兩個雙胞胎阿姨沒,「他好疼媽咪,媽咪說她就是被爹地疼笨的。」說完,也不等她們的回音,他對她們揮揮手,連忙去追趕顯然已經遺忘他的爸媽。
雙胞胎聞言,心照不宣地對看一眼。基本上,她們都很懷疑,她們的大姊小時侯可能病過,要不然怎麼會凡事少一根筋。
「沒想到一個小孩竟然比大人聰明!」若瑤見狀,不由得歎了口氣,有感而發地說道。
「這是當然囉!」若羽也附和,「Sam鐵定是在大姊肚子裡的時候,把大姊的智商全吸收走了,所以大姊才會笨到這程度。」
「可是現在大姊又懷孕了。」
兩個雙胞胎心有慼慼地對看一眼,因為如果照她們的謬論邏輯來推論,她們大姊第二胎一生下來,豈不是會變成白癡?兩個人有默契地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反正她們的大姊已經是Janssen的責任了,她再笨也不關她們的事。
「好啦,我不跟你說了。」若瑤止住笑意,拍了拍雙胞胎姊姊的肩膀,「時間到了,我要登機了,你自己凡事小心。」
「知道了。」若羽輕鬆地回道:「我是你姊姊,比你還懂事,哪要你提醒。」
懂事?若瑤在心中嗤之以鼻,也不過大她一分鐘而已,就比她懂事,簡直是睜眼說瞎話,不過她現在也懶得跟她爭辯。
「管你要死要活,反正我要走了啦!」若瑤拍了拍若羽的肩膀一下,轉身離開。
若羽一直目送她走遠,轉頭看了看四周,便拿起自己的行李,火速離開機場,回到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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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遲到了三分鐘。」若羽才剛踏進藍翔飯店的房間時,藍翔不悅的聲音立刻響起。
若羽忍住自己對他不滿的情緒,看到他狀似悠閒地坐在房間附設的客廳裡,一雙黑眸冷冷地看著她。
她決定不跟這等「莫名其妙」的人物生氣,反正氣死了,她還嫌不值。她逕自坐到他的對面,一副趾高氣昂的摸樣看著他,彷彿遲到的人是他,不是她似的。
「喂!」若羽不客氣地喊道:「我懶得跟你吵架,你只要告訴我,我現在要做什麼就行了。」
「第一件事,」藍翔也不客氣地說道:「不准你用不禮貌的聲音跟我說話,你要知道,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不是我有求於你。」
若羽聞言,差點吐血。她率性地把頭一甩,很沒志氣地把滿肚子怒氣給硬壓下來,就當作自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認了。
「請問你現在到底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做?」她盡其所能有禮地問道。
藍翔看著她的摸樣,嘴角不由得露出一跟淡淡的笑容,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的脾氣能夠那麼大,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氣得紅通通的臉龐,菜發覺她其實長得還滿漂亮的,只是脾氣糟了點。
不,他訂正,應該說是非常糟。
若羽等著他開口,卻發現藍翔正以專注的目光緊盯著她。她狠狠地瞪著他,原想認了,聽他的「吩咐」,誰知他竟然遲遲不肯開口,只是看著她,她有什麼好看的?
「喂!」若羽在藍翔面前揮揮手,把他的魂給招回來,「你看夠了沒有?」
藍翔愣了一下,才收回心神,又恢復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把自己剛剛在心中誇讚她漂亮的話收回。如果她把脾氣改好,他或許會再考慮把「漂亮」兩個字用到她身上。
「你到底要我來做什麼事?」見他不回答,她不耐煩的問道。
「沒事。」他淡淡地回答。
若羽的反應是立即的,她生氣地站起身,指著藍翔的鼻子。「你——」
她手握拳,好小子!竟然敢耍我!若羽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好,沒事就算了。」她拉拉自己的衣袖,坐了下來,雙眼還在冒火。
藍翔側著頭,不顧她怒斥的雙眸,繼續打量著她。若羽是有氣沒處發,雖然被盯著很不自在,但她還是坐在原處,任由他看。因為她認為,只要她一躲就代表她害怕,她才不會被他給嚇到。
「連竹風!」若羽一看到自己的偶像進門,立刻迫不及待地向他跑去,興匆匆地站在他的身旁。
「你好啊!小妹妹。」
連竹風看到若羽也露出一個微笑,不過他的笑容一觸及藍翔陰沉的臉色立刻隱去。他低頭卡了若羽一眼,心想,十之八九這個女孩子又做了什麼事情讓藍翔生氣。他現在發覺,只要是這個女孩子出現的地方,似乎永遠都能惹火藍翔;他覺得疑惑,更覺得有趣,能惹火冷冰冰的藍翔,這個丫頭實有她的能耐。
「有什麼事嗎?」藍翔口氣不悅地問道,若羽看到連竹風時那一股親熱勁,著實令他吃了驚,也令他頗為不快。
「沒有。」連竹風悠閒地搖搖頭,逕自倒了一杯茶,然後坐下來,「我是親自來侃侃這個小妹妹。怎麼,我不能來嗎?」
「你——」
「你當然能來。」若羽打斷藍翔的話,興奮的說道。
藍翔橫眉豎眼地看著她,沒想到她驚人大膽到喧賓奪主。
若羽當然也意識到藍翔緊盯著她的目光,但是她蓄意忽略他。反正,她認為藍翔閒閒沒事,就喜歡隨便盯著人家看,所以她就大方點讓他看,反正看一下,對她又不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你剛才去哪裡?」若羽坐在連竹風身邊問道。
「我剛才去錄一個電視節目,現在只能在這裡休息一個小時,待會兒又馬上要趕去錄影,大概要到凌晨兩三點才會回來。」
連竹風詳細地對她解釋。他原本並不打算這麼做,但是看到藍翔的表情,他太瞭解藍翔為什麼會不悅,而他才不願放棄這個讓這位上司兼好友「難過」的機會。
「怎麼這麼可憐。」若羽不平地看向藍翔,「你什麼可以讓他那麼累,你不會……」
「小妹妹,安靜一點。」
連竹風打斷若羽的話。他惹藍翔是無所謂,畢竟就算打架,他也未必會輸;但是以若羽的體格,她若真的惹火浪鄉,可能會被打死的。
「我幹嘛要安靜?」若羽不怕死地說道:「我說實話,你不要怕他,有我在,我保護你。」
連竹風不以為然地睜大雙眼,她保護他,真是愛說笑。他看到藍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識趣地維持沉默。
「竹風,我想你該回房休息一下。」藍翔下逐客令。
連竹風原本想開口拒絕,但是一觸及上司的眼眸,他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站起身,低頭對若羽說道:「小妹妹,我要回房去了,你——」他看到藍翔在瞪他,閉上嘴巴,拍了拍若羽的肩膀,隨即離開。
若羽跟在連竹風的身後,原本要跟著出去,卻被藍翔個拉回來。
「你要去哪裡?」他口氣不好的問道。
「你管我那麼多!」若羽把他拉住她的手給甩開,「我是自由個體,開心去哪就去哪,你沒有權利——」
「閉嘴。」藍翔冷靜地打斷她的話,指著沙發說道:「坐下,我想我應該跟你談清楚一些事情。」
「我——」
藍翔半強迫似的逼她坐在沙發上,若羽壓下欲離開的衝動,告訴自己要「敬業」一點,記起她此刻的身份。她不太甘願的坐在沙發上,不過一坐下來,她的眼睛就四處飄,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不想看他。
藍翔對她的舉動不以為意,只淡淡地對她說道:「我告訴你,明天我就要先回香港,我要你跟著我一起走。」
「我不要。」若羽反對,「我要跟連竹風一起走。」
「你要聽我的。」藍翔的口氣不容反駁,「如果你不答應跟著我回香港,我也不會讓竹風帶著你四處宣傳。」
「喂!」若羽火大地喊道:「你是誰啊。你只是連竹風請來的一個人,竟然敢對我斥來喝去。」
「我?」藍翔驚訝的指著自己,「竹風請來的人?」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荒謬的事,竟然上司變下屬。「這是竹風告訴你的嗎?」藍翔問道。
若羽搖搖頭,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哪還要他告訴我,我看都看得出來。」
藍翔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要怒斥她,他強作冷靜地問道:「為什麼看得出來?」
「因為——」若羽頓了一下,繼續開口道:「因為你待在連竹風的身邊,所以你可能只是他的宣傳,不然就是他的經紀人罷了,不是嗎?」
「我當然不——」藍翔歎了口氣,也懶得跟她解釋,反正橫豎是個丫頭,又何必浪費自己的唇舌。「總之,我要你跟著我回去,不要再跟我爭辯。我做事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既然已經答應到我家幫傭,我就是你的老闆,一切都得照著我的規矩來,聽清楚了沒有?」
若羽嘴巴張得老大,一臉呆滯地看著他。她這輩子從來沒有被命令過,這次竟然被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人命令,教她不吃驚還真難。不過,總不能給他訓著玩吧?她不平地開口說道:「我……我是個自由個體,你沒有權利。」
「不要跟我談權利。」藍翔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以你目前的身份,並沒有權利跟我談權利。」
若羽聞言,氣得想掉頭離去。
她幹嘛啊!二姊夫出錢讓她去法國遊學,她不去,反而在這裡受這個冷血動物的氣,她真是吃飽撐著,自己討氣受。她氣得想丟東西瀉恨。
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拉開嗓門,想也不想地用力大聲尖叫,這可能是她這輩子所做過最瘋狂的事。
這一叫,讓藍翔嚇了一跳,也愣了一下,隨即越過隔在他們之間的長桌,走到若羽的身邊,用他的大手掌摀住她的嘴巴,阻止她的聲音繼續傾瀉而出。
「你瘋了嗎?」
藍翔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她,而若羽則是不平地睜大一雙眼睛瞪著他,想也不想地往他的手掌咬下去。藍翔又是一驚,連忙放開她的嘴巴,看著虎口明顯的齒痕,懷疑若羽的身上流著百分之九十九的殘暴血液。
「小鬼,你——」
「我答應你,明天跟你一起回香港。」
若羽發洩過後,十分冷靜地打斷他的話,總之,她以打定主意要讓這個冷血動物在接下來的的一個月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請她這個完全不會做家事的女傭人,她就不信他的日子會好過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