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父子覬覦鷹集團龐大資產,僱用殺手,射傷鷹集團田小姐——陳允瑞在逮到兇手後,造了這樣的謠言,並大肆宣傳。
如預料中的,言尉常和他爹言蘇基嚇得立刻前來請罪,只差沒跪在鷹集團大門前喊冤,原本飛揚跋扈的態度如今蕩然無存。
田渠那張冷臉更加深了他們的恐懼,貪生怕死的父子倆差點暈死在大伙面前。
「佑、佑雯,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傷害你的事的,你幫我說說情啊!那些只是我們的手下!我們萬萬沒想到他們會做出這種事!」
「『雯』這兩個字是你叫的嘛?」言蘇基自動自發地教訓兒子。
「我知道你的目標不是我,應該是陳允瑞吧?你之前威脅過他的。」田佑雯坐在高腳椅上磨指甲,懶洋洋地應道,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是我不識抬舉,嫉妒陳先生和田小姐是如此相配,才口出惡言,但我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啊!」言尉常冷汗直冒,忙轉向一旁的陳允瑞。「陳先生,您不會跟我這種人計較的,對吧?」
「好吧,諒你們這種孬人也不會有這種膽。」田渠見孫女玩得差不多了,才冷聲說道。
「是啊是啊,田老爺子英明啊!」父子倆齊聲嚷道。
「好了好了,快滾吧!」
田佑雯在見到言家父子跌跌撞撞離去後,再也克制不住地笑了。
「開心嗎?」陳允瑞輕摟著她。
她樂呵呵地笑著,在他懷裡點頭。
「好啦,你們兩個要肉麻進房間去,別在我面前這樣噁心。」田渠在一旁發牢騷。
田佑雯不理會爺爺的冷嘲熱諷,逕自將身後一個紙袋遞給他。「給你的,老頭子.」
「什麼東西?」田渠揚起眉。
「補給你的生日禮物。活到七十歲了,難得今年低調過生日,卻被掃了興,實在應該補償補償。裡頭是一條領帶,保證好看,因為是我親自挑的。」
田渠愣愣地望著袋中的禮物,嘴硬地道:「你這孩子三八什麼,已經沒多少錢了還擺闊……」
「唉,感動就承認啦!」
田渠瞪向她。「你以為我會稀罕這東西嗎?掃個興算什麼,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明不明白啊……」
「好啦好啦,要哭趁現在,待會被其他人看到,就丟臉了。」
「你管我!」
陳允瑞有些無奈地看著兩個同樣嘴硬的祖孫倆鬥嘴,逕自算著日子。
唷,下下禮拜就是公演啦!
好戲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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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
「咳、咳。」
田佑雯聽見咳嗽聲,問那個冷著一張臉的咳嗽男。「感冒啦?」
「嗯。」
田佑雯沒說什麼,繼續熱牛奶準備泡個熱可可暖暖胃,兩分鐘後,端一杯出來給陳允瑞。
陳允瑞盯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疑惑兼有些噁心的表情看向佑雯。
早耳聞田家小姐的廚藝驚死人的爛,可沒想到竟然能把熱可可煮成這副德性!
「牛奶加川貝枇杷膏啦,枇把膏放在冰箱太冷了,所以加熱牛奶。」
陳允瑞更是瞪大眼睛,十分堅決地將它擱到一旁,拒喝。
「快點喝下去,待會你如果一直咳嗽會影響觀眾!快快快,再兩個小時就要開演了,我們得去幫忙。」
「這麼噁心的組合,鬼才敢喝。」他沙啞著聲音說道。
「嘖!啊你是沒有聽過牛奶加蜂蜜喔?川貝枇杷膏裡頭也有蜂蜜啊!」她理直氣壯地說著。
陳允瑞完全不苟同這種歪理,但田佑雯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沒辦法,只好憋著氣把它灌下去。
「好啦好啦,走人!」她圍上圍巾,拖著他出門。
陳允瑞抹著嘴,完全不願承認自己喝下那杯噁心液體的事實。
算了,不跟她計較,等待會戲開演了,就知道誰佔上風了。
三個小時後
「自始至終,你那些讓我心醉的言語皆是虛假的,教我如何相信你?」一個淒楚的聲音說著。
「但愛情是不由自主的,你的慧黠、你的聰慧讓我看見你美麗面孔下獨一無二的靈魂,我的確欺騙了你,但我慶幸我欺騙了你,因為我因此發現真愛的形貌。」另一個聲音有些哽咽地說著。
「不,別再欺騙我了,我曾是這樣的愛你,但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後,我不要再愛了,我的心就這麼一個,曾經無怨無悔地奉獻給你,但是它碎了,我已一無所有,而你的詭計達成了,放我走吧!」
「不,你的心並沒有碎,它還在我胸口,它只是膽怯了……從今以後我會加倍疼惜你,英台,吾妻,成就你的心,也讓我補償你……」
Lune劇團的台柱——連韻涵,根本就是個天才型的演員,那副悲慟的模樣,哀傷的腔調,加上絃樂器的搭配,台下的觀眾一致吸著鼻子,跟左右鄰居借面紙。
田佑雯站在角落,瞪著跟大多數人一樣含著淚水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台上的演出。
怎麼回事?這根本跟她所寫的內容完全不一樣啊!這種悲傷的劇情,不是她有辦法寫得出來的……
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單遠哪有這個膽子敢改她的劇本?
「讓兩個相愛的人分離,你捨得嗎?」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靠在她耳邊說著,順手摟住她。
她嚇了一跳,吸著鼻子,回瞪身旁的陳允瑞一眼。「難不成是你改的?」
「我的主意,單遠寫的對白。」
他知道她的一切,包括一些不為人知的小事——她看似粗線條,卻很容易被悲傷的劇情惹哭。
「難怪你一直把我綁在南部,不讓我回家。」她低聲罵道:「就知道是你們兩個改的,對話這麼灑狗血,爛死了。」
「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鑒,你捨得讓兩顆相戀的心硬生生被拆散嗎?」陳允瑞的手環著她,讓她靠在他的懷裡,下巴輕抵在她的肩上,悄聲在她耳邊說著跟台上梁山伯相同的台詞。
「你想入贅田家啊?」她有些動容了,但仍是沒好氣地問。
「老爺子已經答應把你嫁給我了。」
她不可置信地回頭。「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在你房裡過夜的那天。不過,在我高中的時候,他就默許我追你了。」
田佑雯得用十足的力量克制自己沒有吼出聲。「啊?那次你跟言尉常說的話是真的?該死的,我一定要宰了那死老頭,竟敢這樣設計我!」
「呵。」
「你笑什麼?我可告訴你,老頭子左右不了我什麼,要不要跟你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可是隨時都可以把你踢走的。」
陳允瑞才要回話,台上的梁山伯終於感動了祝英台,兩人相擁,在悠揚的樂曲下落幕,四周傳來如雷的掌聲。
「快點,我得上台去謝幕。」她繞進後台,排在工作人員的後方。
「佑雯……」他緊跟著她,反抓住她的手,輕聲喚道。
她迅速地回望他一下。「幹嘛啦?有事情等會再說……」話還沒說完,便突然被他拖進懷裡,二話不說扣著她的下巴便深深吻下。
「咿唔咿唔唔……」她掙扎著,卻被他抓得更緊。
好不容易,他離開她的唇,但還是離她很近很近,邪惡地看著她漲紅的雙頰。
「你!」她指控的手指又舉起了。
「隨時會把我踢走是吧?」
「你以為我不敢?」
「不,我挺相信你的能耐……不過,我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什、什麼能力……」
他輕輕摟住她。「我那麼喜歡你,一直以來都是,如今你在我的手中,我怎會甘心放你走?你儘管踢我踹我、拿劇本砸我、使出你的十八般武藝,但別忘了,我一定有能耐把你跟我綁在一起.」
她呆愣地聽著,過了三秒後,沉下臉。「什麼綁?真齷齪。」
他也愣住。這女人,他跟她講正經事、剖開真心跟她告白,這種一生不會碰到幾次的可貴機會,她竟然給他斷章取義?「會覺得齷齪的才是齷齪的人,還是你想試試被綁的滋味?我們可以馬上回家。」
她嚇得忙往後退。「你不要過來喔……你感冒了,會傳染給我。」
「你的加味牛奶很有效,我已經好了大半。還是說……你怕了?」他陰險地笑著,十分瞭解自己會得到怎樣的答案。
「豬的,誰怕你了!」果然,她受不了激將法的挑釁,再度敗在他手裡。
「那好,咱們不用謝幕,也不用參加慶功宴了,這就回家去吧。」他拉著她的手便往外走。「這幾個禮拜你以不要驚動主屋裡的人為由,不讓我碰你,多少都會有些生疏,我得好好重新跟你培養感情,彼此認識認識。」
田佑雯呆愣地讓他拖著,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怎麼就這麼好騙?一下被他甩個小餌就上勾了。
她田佑雯叱吒江湖這麼多年,竟還是栽在他的腳下?她這輩子恐怕是脫離不了他的魔掌了……
不過,這樣好像也不錯喔……
她任他暖熱的大掌在這冷冽的天中握著她的,心底漾起絲絲幸福的感覺,仍有些微紅的臉蛋浮上甜蜜的笑容。
誰又猜想得到呢?她竟和他成為專屬於對方的那個人。
【全書完】
◎編註:敬請期待佟月最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