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橙魃在出了大樓門口追上她。
丁雅珞瞪著他那只捉住她手腕的手,默不作聲。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哈!」她假笑一聲,目光鄙夷地瞪他。「司徒公子的意思是要我懷疑自己的眼睛,然後相信你的話?」
「我不是——但事實就是如此。」
「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謬!」這是她給的回答。
「她是欽儒的表妹,欽儒,記得嗎?我曾跟你提過的,我的好朋友兼好夥伴。當時我們開了個小玩笑,我也沒想到她會把手搭上我肩膀;不過,那其實也沒什麼的,對不?」司徒橙魃擋住她去路,滔滔不絕、急切地解釋。
本來要軟化了,聽到那一句「不過」,火氣又升了上來——
「是呀,沒什麼嘛!勾肩搭背的,你的身體樂意免費提供。」
「雅珞,你在口不擇言。」
「不愛聽就滾遠些!」
司徒橙魃吸口氣,穩定情緒。
他知道他不能生氣,一旦鬧僵了,依丁雅珞的性子,他想再澄清就很難了。
「雅珞,剛才你看到的那一幕真的很單純。」
她偏頭不理他。
「你有什麼事找我?」司徒橙魃巧妙地移轉話題。
丁雅珞從沒到他公司來過,今日會出現,他相信必定有重要事情;但此刻,他不確定他還能得到原本的答案了,不過仍是要問個清楚。
一思及來此的目的,丁雅珞更是凶神惡煞地瞪著他,啐了句:
「偽君子!」
司徒橙魃無辜地揪眉。
「說一套、做一套。」丁雅珞滿腹怨恨般繼續罵。
司徒橙魃饒富興味地望著她。
「昨天才發誓般的要追人家,今天就敞開懷抱接納別的女人。」
司徒橙魃暫時忽略那個「別的女人」,把注意力放在這個「人家」上頭——
「這個『人家』指的是你嗎?」
丁雅珞丟給他一記特大號衛生眼。
「這種帶著濃濃酸味的指控,是否稱之為『吃醋』呢?」
「鬼才吃你的醋!」
「是嗎?回頭我去問問有多少鬼吃過我的醋。」他故意刺激她。
「捉包了吧!你承認有很多女人為你吃過醋吧!」她雙目如炬。
司徒橙魃被她那又目真、又怨、又恨的口吻給逗得哭笑不得,也不管這大門口是不是有許多人正注視著他們。他一把攬她入懷,好言道:
「雅珞,我昨天講的話是真心的。要說我像大哥一樣第一次接觸女孩,那是連你也不會相信的謊話,是不是?但你絕對是第一個令我如此心動的女孩。」
「油嘴滑舌。」
「我至今未娶,大概就是在等待你的出現。」
「舌粲蓮花。」
這種話在她聽來應該是會很噁心的才對,但奇怪,她怎覺心裡甜絲絲的?」
「隨我上樓去吧。」
「幹嘛?」她防禦地推開他。
「上樓之後,你自然明白我沒訛你,順道見見邵欽儒,如何?」
丁雅珞考慮了會,才讓他執起她的柔荑。
☆☆☆
「咦?欽儒上哪去了?」
進了辦公室,只見狄筠坐在沙發中翻看雜誌。
「秘書把他叫回他辦公室了,他說一會兒就過來。」她答,視線不時飄向後方的丁雅珞。「這位是?」
「我未婚妻。」說得太快,立即招來一記悶拳。
「誰答應你來著?」
「反正很快就是了嘛!省得改口。」
「改口?呵,這種問題還有得討論。」中國人的輩分和稱呼問題。
唉,屆時鐵定剪不斷、理……等等、等等,她這豈非不打自招了嗎?
「沒關係,慢慢再討論。」他朝她眨眨眼。「這位是狄筠,邵欽儒的表妹,也等於是我表妹一樣;至於你……呃,在年齡方面,你似乎應該稱呼人家一聲姊姊。」
「姊姊!?」狄筠不由發出尖銳一叫,繼而不依地捶了下司徒橙魃的臂嘟嚷:「司徒哥,你何時有戀童癖來著?把人家都給叫老了。」
「什麼叫戀童癖?她已經成年了,只是小你幾歲,稱呼你姊姊也是應當呀!」司徒橙魃糾正。
狄筠趁他沒注意,狠狠投給丁雅珞一記恨不得將她扒皮抽骨的眼神。
丁雅珞一怔忡,不明白自己何時招惹了這素未謀面的女孩。在發現她眸中的嫉妒與怨慰後,才恍然大悟——
嘿,這下可有趣了!
活生生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還說當人家是表妹呢!白癡都看得出來她正愛慕著他,只是這木頭不解風情。
而他卻在愛慕者面前表明他中意她,哈哈,莫怪這愛慕者會一副想將她生吞活剝、剷除殆盡的凶狠表情了。
喲,她好怕呀!可是——有趣極了!
丁雅珞瞳中閃過一絲淘氣,堆起一臉親和力十足的笑容,甜甜地喚了聲:
「狄姊姊,日後還請多多指教哪!」
狄筠雙眸似要噴火,但礙於司徒橙魃在場,她只好擠出一絲微笑。
「丁妹妹,彼此彼此。」
丁雅珞唇一揚,上前一步挽住司徒橙魃的手肘,臉頰親熱地靠在他臂膀,道:
「不知狄姊姊一大早來找魃有什麼事呀?」
「我——」這下子,她彷彿立場盡失,可惡!「我送早餐來給我表哥,順道買一份給——司徒哥。」
「哦——原來如此。」丁雅珞笑靨如蜜。「我想呢,以後就不用麻煩狄姊姊了,魃的早餐我會親自動手做給他吃。」
「來得及嗎?你不是要——對了,你今天怎麼沒上課?」司徒橙魃打岔。
「早上沒課嘛。」丁雅珞撒嬌地以下巴蹭蹭他臂膀,以拇指跟食指「拎」起桌上的塑膠袋,對裡頭的食物大皺其眉——「哎喲,吃這種東西怎會有營養嘛!走,咱們吃別的去。」
「不用啦,我平常都這麼吃。再說我待會要開會,沒空出去,你自己去吃好嗎?中午再陪你。」司徒橙魃軟言安撫。
丁雅珞瞪他一眼。
狄筠幸災樂禍地嗤笑。
「魃,我要你陪我嘛,自己去吃又會遇上一些無聊人士的騷擾。」丁雅珞不達目的不罷休。
「什麼!?有這種事?誰敢騷擾你?下回見著非揍他一頓不可!」司徒橙魃將丁雅珞身子轉了一圈端詳有無不對,不自覺地把大男人的佔有慾和保護欲發揮得淋漓盡致。「別去了,要吃什麼,我叫秘書去買回來給你就好。」
「可是我還沒想到要吃什麼好。」丁雅珞噘起嘴一副小女孩模樣。「魃,你寧願開會也不管我是否會被人騷擾嗎?」
司徒橙魃皺皺眉,接著雙目一亮。
他從進辦公室就覺得哪裡不對,現在,他曉得了。
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她親熱的語氣和態度不合常理,她從沒向他撒嬌過;還有,她也從不叫他「魃」的,怎麼這會兒全做盡了?
是因為狄筠?她還未釋懷稍早那一幕?
呵,他可沒見過她如此虛偽,這丫頭,真在乎起他來啦?
好現象!
心悅神怡地揚嘴一笑,他寵溺道:
「好,為避免我的可人兒再受騷擾,我讓會議延後半小時,陪你去吃早餐,這你滿意了吧?」
「嗯。」丁雅珞點頭,暗投給狄筠一朵得意的笑,且丟下一記「我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眼神給她。
狄筠咬牙切齒,纖纖柔荑卻握得咯咯作響。
這任性的臭丫頭!
為了吃一頓早餐竟讓司徒哥將重要會議延後半小時,這種女人有何資格當司徒哥的另一半?自私自利,以為有司徒哥撐腰就自鳴得意、任性妄為、不懂體諒。司徒哥是哪不對勁,居然被這種不知輕重的狐狸精勾引了去!
她用了什麼媚術呀?
她不會讓她得逞的!
要說當司徒哥的另一半、賢內助,她狄筠絕對比這乳臭未乾的任性丫頭百分之兩百適合。所以,她要解救司徒哥,使他免遭狐狸精媚惑,壞了終生幸福!
「司徒哥,我想你用不著延後會議了。讓我陪丁妹妹去,順便聊聊,可好?」
多事!丁雅珞以唇語啐道,瞪她一眼。
兩個女孩間暗濤洶湧,男主角卻毫無所覺地思考可行性。
「魃,我有話跟你說,是關於昨晚那件事。」
不給他思考出結果,丁雅珞便先聲奪人。
昨晚他們在一起!?狄筠一聽,醋罈立即打翻,心裡不是滋味。
司徒橙魃喜上眉梢,急急應允:
「我聽。」
「那走吧!」
為免節外生枝,了雅珞挽著他快步走向門口。
手才碰到門把,門卻先一秒打開了。
瞬間,丁雅珞與來者皆愣住——
「邵欽儒!」
「丁雅珞!」
他們同時驚叫,同時指著對方的鼻子。
司徒橙魃望望她又望望他,發出連串疑問:
「咦?你們認識呀?何時的事?我怎會全然不知呢?」
「他就是三番兩次騷擾我的人!」
「她就是我說的那夠味的辣妹!」
他們又同時說,但臉上表情迥異——男的高興,女的厭惡。
「你怎會在這裡?」
「冤家路窄!」
「不,是緣分。」
「誰跟你緣分!想不到你就是邵欽儒。」
「我告訴過你名字。」
「早八百年就忘了。」
「我一直期盼和你偶遇。」
「還好我經常祈禱自己別這麼倒楣。」
「丁雅珞……」
丁雅珞佯裝渾身一顫,掉了滿地雞皮疙瘩,繼而躲到司徒橙魃背後。
司徒橙魃被他們你來我往的言辭搞糊塗了。
「魃,你在哪找到她的?也不告訴我一聲,真不夠意思。」邵欽儒搭上司徒橙魃的肩,目光如影隨形令丁雅珞無處遁逃。
「她——」這一連串該死的陰錯陽差與巧合,從何說起?
「魃是我未婚夫。」先斷這纏人傢伙的念頭為重。
「什麼!?」
「表哥,人家是個小姑娘呢,你幹嘛三番兩次糾纏人家?」狄筠也加入這場混亂。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邵欽儒理直氣壯。「但怎會被你給捷足先登呢?她是我先相中的。」
「我豈知雅珞竟是你口中的辣妹妹?你又沒告訴過我對方姓名。」司徒橙魃自辯。
「喂喂喂,我跟你從無瓜葛,也從沒表示想認識你,是你逼我說出名字的。」丁雅珞澄清。
「魃,她是我先相中的。」
「那又如何?她現在是我未婚妻。」
邵欽儒捉起她的手——
「沒戒指,騙人的。」
「稍早衝出去的人就是雅珞,為表明我堅貞不二的心意,先以口頭為準,晚上才準備去挑戒指。」
「只要沒套上戒指,我還有機會。」
「紅顏禍水!使得兄弟圃牆。」狄筠嘀咕,不屑地撇丁雅珞一眼。
「朋友妻,不可戲。」司徒橙魃說。
「一次兩次沒關係。」邵欽儒回。
「妙!」狄筠幫腔。
「煩死了!」丁雅珞咆哮。
「你們究竟如何相識?」邵欽儒窮問不捨。
「有一回她皮包被搶,我幫了她。」司徒橙魃憶及最初一幕。
「後來才知道我們原來是親戚。」丁雅珞補充。
「親戚?」狄筠不甘被遺忘她的存在。
「我哥哥娶了她妹妹。」
「我妹妹嫁給了他哥哥。」
「所以你要叫她妹妹為大嫂,她要叫你哥哥為妹夫,你要叫她嫂子的姊姊,她要叫你……」狄筠試圖解析彼此關係,雙手比來比去,最後,手花了、眼花了、腦子也花了,連舌頭都打結。
邵欽儒也同樣亂了。
「所以我才說有得討論。」丁雅珞咕噥。
司徒橙魃笑意不褪。
「所以你就把原本該是你大嫂卻逃婚的雅珞撿回來自己占為已有?」邵欽儒咄咄逼人。
關於司徒赤○和丁秡妮的故事,他由司徒橙魃口中得知一些;只是,老天爺安排的巧合卻令人不敢恭維。
「你拿什麼立場責備魃?」丁雅珞看不慣,袒護起司徒橙魃來。
「你是罪魁禍首!」狄筠也不甘示弱。
丁雅珞瞪她
狄筠回瞪。
司徒橙魃臉沉了。
邵欽儒怒火中燒。
場面僵了,四人彷彿腳底都生了根——
唉,一團糟!
☆☆☆
邵欽儒向公司請了兩個禮拜的長假。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跟司徒橙魃賭氣。
衝冠一怒為紅顏,即使紅顏屬意非他,但如此結果,他面子掛不往。
「表哥,我就看不出那丫頭有什麼好,你何必為了她跟司徒哥鬧翻?」狄筠滿是不平。
「你不懂啦!」邵欽儒放一塊牛排入口,用力咀嚼著。
「我是不懂。」狄筠嘀咕。「難道你跟司徒哥十幾二十年的交情,就要為一個女人打散?」
邵欽儒一怔!
他倒沒想過這個,但這往後,共事難免尷尬。唉!
「表哥,你別傻行不行?天涯何處無芳草,友情比愛情重要!」
若非丁雅珞那女人不簡單,她一定會想辦法整垮她;但交手過一次,她輸了,現在也沒把握能掙回面子……不過,那女人還不是有司徒哥撐腰,否則她豈能如此囂張?可惡!
「表哥——」
邵欽儒霍地甩下刀叉:
「你是陪我度假還是說教?」
「表……」狄筠委屈地扁扁嘴。
表哥從未這麼凶過她,如今為了那個臭丫頭……她發誓與那丁雅珞勢不兩立!
「我要回家一趟,你走不走?」
「回加拿大?」
「嗯。」
「好呀,阿姨跟姨丈一定很開心。」狄筠拍拍手。「只是,你回去幹嘛?」
「談談繼承的事。」
「你、你——表哥,你——」狄筠舌頭忽然打起結了。
「我是獨子,所以這是遲早的事。我爸也不年輕了,該讓他休息、享福了。」
「騙人!表哥,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排斥繼承家業?還有,你走了,司徒哥怎麼辦?」
「事業總是自家的好,沒道理放任家業自生自滅,卻跑去幫外人。」
「你說司徒哥是外人?」狄筠雙眼瞪大如銅鈴。「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將情同手足的司徒哥說成外人,還反目成仇?」
丁雅珞,你害人不淺!
「天下無不散筵席,我跟魃是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邵欽儒平靜地說。
「不——我不許!」狄筠大喊。
她不允許這種事發生!表哥和司徒哥分開了,那她日後拿何名義見他?
「小筠,他有丁雅珞了,看不上你的。」
他焉會不懂她的心思。
狄筠摀住耳朵拒聽,搖頭若波浪鼓。
「乖,去訂兩張後天的機票。」他拍拍她的頭。
「一走了之,不再回來了?」狄筠淚眼迷濛。
「不一定,看情況再說。」
「可是我好喜歡這城市。」
「城市不會跑、不會變,隨時都可來,但人可不一樣。」邵欽儒意有所指。
狄筠又搖搖頭。
「傻瓜!」他摟摟她。
她掙脫他,哭著跑了出去。
☆☆☆
「唉……」丁雅珞仰天長歎一聲。
「幹嘛歎氣?天要塌了?」陳湘琪也仰頭望望天。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陳湘琪一頭霧水。
「什麼事?又變成怎樣?」
丁雅珞慼慼瞅她一眼。
「好煩哪!」
「你沒頭沒腦、沒首沒尾、沒前因後果,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怎知你煩什麼?」
「我完了。」
「此話怎講?」
「我也許得嫁人了。」
「司徒橙魃?很好呀!恭喜!」
「恭喜個頭!」丁雅珞沒好氣。「我不是說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是你自己承認他是你男朋友的呀!」陳湘琪一臉羨慕。「喂,他如何向你求婚?」
求婚?哪來求婚?根本是誤打誤撞!
憶及那天,先是司徒橙魃起了個頭,後來又因情勢所逼,她也脫口而出承認了他們的婚事,整件事瞎掰到最後竟然變成事實——噢,天啊、地啊、耶穌啊、佛祖啊,誰來救救她?
真是百口莫辯哪!
「我不是向你解釋過那是當時的權宜之計?」
「是權宜之計也好、事實也罷,有司徒橙魃這種男人娶你,你就該感謝上帝偷笑了好不好?別再埋怨,刺激我們這些沒人要的。」
「你沒人要?哈!是你眼高於頂,挑不上中意的。」丁雅珞糾正她。
「那是給自己台階下,你就沒這種困擾。」陳湘琪喃喃。
「我呀……」其實在母親的慫恿下,她確實有意與司徒橙魃交往看看;但經過邵欽儒那一鬧,她又不知如何是好了。這些天避著他,是因為她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她得想想接下去該怎麼辦。
唉,她無意搞壞司徒橙魃和邵欽儒的友情,但正如狄筠所言,她就是劊子手。傷害如今已造成,說什麼都沒用了呀!
老天,她招誰惹誰了?
「你呀,純情少男的殺手,當你朋友不知是與有榮焉?抑或罪過?」
「別再讓我聽到任何一個男人的名字。」丁雅珞舉手制止。她知道陳湘琪接下去會提到誰,而此刻她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那天你走後,他難過好久。」瞧,她只有說「他」,沒講名字。
「你提過N遍了。」丁雅珞不勝其煩。「再說,我要走嘍!」
「好、好,不提男人,提學校,行了吧?」陳湘琪一副如獲天機的賊相。
「何事令你暗爽?」
「嘿,我剛得一小道消息,恐怕公開了之後,暗爽的人是你!」
「什麼消息?」
「有心理準備呀,小心內傷。」
「快說啦!」丁雅珞推她一把,受不了她賣關子吊人胃口。
「據聞學校有意栽培你為頭等網球選手哩!」
丁雅珞深吸口氣,再慢慢吐出。
「真的假的?」
「情報來源挺可靠。」
「也就是說,不久的將來,我有可能有機會參加公開賽?」
「是嘍,為國爭光!」
「哇——」丁雅珞歡呼,陰霾一掃而空。「謝謝你這好消息。」她忘情地抱住陳湘琪。「如果有機會像張德培那樣,我可是美夢成真哪!」在台灣她好歹也是數一數二的選手。
「意思到就好。你這樣抱著我,被瞧見了會讓別人誤會咱們是同性戀咧!」陳湘琪拍拍她,而後退開。「我說你的嗜好還真與眾不同,崇拜的不是網球選手就是科幻小說家。要是多一點像你這種人,劉德華怎麼辦?」
丁雅珞聳聳肩、眨眨眼,俏皮地說:
「總是得平均分攤一下嘛!」
陳湘琪站起身,準備往教室走。
「今年寒假我要回台灣。」
「你爸媽不是在這裡?」丁雅珞問。
「回去看看我外婆,她最近身子不大好。小時候她挺疼我的,應該找機會陪陪她。」
外婆?別人口中的外婆永遠和藹可親,就只有她不。外婆,多久沒想起的一個人。
「那我大概會很寂寞。」
「你有司徒橙魃了,不必太想我。」
「我——」
丁雅珞沒法完成一個句子,因為她被人從後方搗住了口鼻,而陳湘琪仍自顧自地說著,沒發現異狀。來不及求救,下一秒,她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