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好奇周姨為何如此敵視他了,但今天,他還沒心思去解開這道謎題。
他心裡滿懷恐慌,自己對水芝茵的感情似乎變質了。
但一時間,他又厘不清心底真正的感覺。
只知道,如今,他不只欣賞她堅強的一面,更想保護她脆弱的一面。
「我該不會迷上她了吧?」他沒交過女朋友,真的不知該拿體內這股乍起的熱情如何是好。
茫茫然地,他走回臥室。
「哇!」雙腳突地一滑,他摔了個五體投地。
「怎麼回事?」他扶著扭到的腿坐起來,瞧見滿地板的香蕉皮,難怪他會滑倒。
不過,有必要丟這麼多香蕉皮在他房間嗎?很難清理耶!
完全不必深思,他光用膝蓋想也知道,會做這樣沒品的惡作劇的只有周姨。
「可惡!那個女人真是越來越變態了。」他看著滿地的香蕉皮,心中濃濃的無力感將他淹沒。
雖然暫時不想對付她,可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雷因決定趕人,才在想著要如何下開除令時……
「鈴!」內線電話響起,打斷他的沉思。
他有點不太想接,因為這滿地的香蕉皮讓他心煩氣躁;可又擔心來電者是水芝茵,萬一她有急事呢?
他在心裡問候了周姨祖宗十八代,半爬半走地,終於來到床頭櫃邊,接起電話。
來電者果然是水芝茵,不過她只交待了一句——立刻過去。
「又要再爬過那一堆香蕉皮山了。」說實話,他真有點好奇,周姨到底從哪兒找來這麼多香蕉皮?
好不容易,雷因終於來到水芝茵房間門口,雖稱不上千辛萬苦,卻也不簡單。
當他開門進入她的房間,她一雙眼差點看凸了出來。
「你的臉……」她指著他,結結巴巴地問。「怎麼黑了一大塊?」
「啊?」他好奇抬手擦過,沾得滿手黑墨。
這應該是周姨的第二招整人妙計了,在他的電話上塗墨水。
這一招還不錯,利用他摔得七葷八素、心神不寧時,引誘他弄黑半張臉。
「是周姨嗎?」水芝茵也猜出了始作俑者。
他輕哼一聲。「我要開除她。」
水芝茵掩嘴輕笑起來。「如果你辦得到的話。」隨後,她手指向浴室。「你先進去擦乾淨吧!」
她笑了,第一回對他這樣毫無戒心地笑。
他忍不住看呆了,突然發現,她其實很漂亮;斜飛的丹鳳眼很有氣質,小巧的鼻子、微厚的唇,組成一張可愛又清靈的面孔。
她的眼睛閃著亮光,眼神帶有活力,光瞧就知道她是個心志堅強的女人。
可因為受傷,她的臉色帶著一點病中的蒼白,強硬的氣質加添了一抹柔弱,更加吸引人。
這一刻,他的視線被她完全栓鎖住,再無法離開她。
「喂,傻站著幹什麼?」一直到水芝茵一記輕哼,雷因終於回過神來。
「我……我去洗臉……」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在他的身影消失後,水芝茵驀然搗著自己的臉低喃。「該死的傢伙,居然用那種眼神看我。」那麼地火熱、那麼地專注,害她差一點以為自己會在他的注視下,起火燃燒。
「姓雷的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最近怪異到她想找回之前與他作對的情緒都找不到了,而明明,她非常地討厭他。
他害她就快失去心愛的未婚夫了。
她的生日,林永傑只用一條鑽石項鏈就想打發過去,可見他對她的心意已在改變——這全是雷因的錯。
她應該恨死雷因才對,不能對他有絲毫的心軟。
「任何人都不能欺負我,膽敢冒犯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她努力告訴自己。
「哇!」突然,浴室裡傳出一聲尖叫。
水芝茵恍惚之餘,差點從輪椅上摔下去。
「雷因。」她已經忘了要找他算帳了,拚命轉動輪椅,往浴室方向靠近。
當她來到浴室門口時,他恰巧衝出浴室。
兩人無可避免地跌成一團。
「啊!」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胸部。
想都不必想,她一巴掌揮過去,立刻尖叫。「好噁心啊!」他的頭、臉居然沾滿了魚的內臟,還是那種已經弄出來很久,正散發著惡臭的狀態。
「你以為這是誰害我的?」他怒吼。
「呃……」尷尬的沈默霎時籠罩室內。絕非故意裝傻,她是真的忘了,想他想得忘記自己已布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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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因洗了三次澡,幾乎要洗掉一層皮了,才終於消除滿身惡臭。
不過現在身上的味道他也不大喜歡——玫瑰。
這當然是拜水芝茵的「好意」所賜,她說,玫瑰精油的香味是魚腥味最大的剋星,便給了他一瓶精油沐浴乳,洗出了他這一身香到快令人暈倒的味道。
雷因滿心納悶,記得之前在水芝茵身上聞過類似的香味,明明很吸引人,為什麼換到自己身上,就變成了引人打噴嚏的禍首?
「哈啾、哈啾……」他連打了三個噴嚏。
水芝茵心裡很過意不去,畢竟,他的狼狽是她和周姨一手造成。
周姨氣他搶了她的工作,而水芝茵惱他破壞她與林永傑的感情,雖然她們都認同他的能力,但欣賞是一回事,憤怒又是另一回事,不三不五時整整他,如何消去兩位美人的懊惱?
「你還好吧?」看他被連聲噴嚏弄得滿面通紅,兩眼淚汪江的,她也有些不忍。「要不要幫你請個醫生?」
如果她真不捨,當初就別隨便整他好嗎?雷因沒好氣地輕哼一聲。「死不了。」
她呵呵輕笑。「真的生氣了?」
他朝天翻了個白眼。「小姐覺得呢?」
「我倒覺得你該感到慶幸才是,之前,我也只會花錢請人設陷阱趕走一些討厭鬼,但自從得你教導後,我深深體驗了『親力親為』的重要。如今終於有本事親手設計、並執行一個完美的整人計劃。」
敢情今天的落難全是他自作自受?「承蒙小姐看得起,小人倍感榮幸。不過小姐既然得到了收穫,那麼付點學費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真的很難對這傢伙興起什麼憐惜之心,他那張臉長得就是很欠扁的樣子,水芝茵覺得拳頭有些發癢。
「雷先生教我這麼多東西,我付學費也是應該的。不過在付錢之前,我準備了一些東西款待先生,就放在冰箱裡,我行動不便,就麻煩你自己去拿吧!」
他滿臉疑惑地望著她。今天已經連上兩回當,再被騙一次,他可以直接去撞牆了。
「如果是小姐親手準備的大禮,那就不必了。」
「不過是一些吃的東西,雷先生不必客氣。」
食物?他還是不大相信她會這麼好心,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雷先生要不信,就由我親自為你揭開謎底吧!」說著,她轉動輪椅,艱難地往冰箱方向移動。
他覺得她一定是在演戲,平常看她轉動輪椅沒這麼吃力的,偏偏這會兒卻表現出弱不禁風的樣子。
千萬不要心軟,他努力告誡自己。
可下一瞬間,他猛然回過神來,發現雙腳正無意識地走向她。
該死!他立刻喝令自己止步。
但管住雙腳的同時,他的嘴巴卻背叛了他,它們逕自張開。「你行動不便,還是由我來吧!」話聲一落,他只想賞自己一巴掌。
然而他的手卻不聽話,在擊中臉頰前,它們搶先去開了冰箱。
渾帳王八蛋、白癡加三級、腦震盪的豬……他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幾邏,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為什麼他就是無意識地想去呵護她?
沒救了,他真是沒救了。
果然,如他所料,冰箱門一打開,一堆黑糊糊、發著惡臭的東西傾倒了下來。
幸好他的腦子還沒有被迷昏,及時命令雙腳閃開,否則今晚大概要洗澡到天亮。
水芝茵咳聲歎氣地看著滿地髒污。「雷先生,在我付學費之前,可不可以請問你一聲,通常你是如何收拾惡作劇之後留下的殘局?」她口氣雖然無奈,表情卻是十足地得意。「為了收集那麼多香蕉皮和魚內臟,可把我和周姨累死了。」
然後,又要想辦法藏起那些剝了皮的香蕉和發著惡臭的魚內臟,她們可是忙了整整三天。
期間為了擔心被雷因發覺,她們不敢隨便丟棄證物,吃也吃不了這麼許多,便全往水芝茵房間裡的個人小冰箱塞。
當然,冰箱不是黑洞,很快就客滿,結果便成了眼下淒慘的局面,那些香蕉和魚內臟都壞了,發黑又發臭,她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殘局。
水芝茵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雷因身上。
想想,他雖然對她很嚴,私底下倒也頗憐惜她,才會費心為她安排慶生會。
那麼請他幫忙收收爛攤子,他應該也會答應才是。這是水芝茵打的好主意。
雷因連哼了兩聲,被她那種毫無歉疚之心又理所當然的表情弄得好氣又好笑,不禁也跟她鬥起氣了。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想這等芝麻小事一定難不倒小姐,這些東西怎麼處理,就當給小姐一個測驗,我明天再來驗收成果,再見。」說完,他轉身想走。
「等一下。」她終於發現情況下妙。「你要我自己收?」
他不直接回答問題,只道:「我會記得把周姨關起來,並命令小梅和王嬸今晚在房裡好好休息,不得出房門一步。」易言之,她今晚是休想找到幫手了。
水芝茵當下決定。「我要換房間。」她急忙想逃。
但憑她那雙嬌弱的手,要推動一輛大輪椅行動,如何比得過他的迅速?
雷因一個箭步趕過她,奔到門邊。「很抱默,小姐,今晚,你除了這裡,也沒其它地方睡了。」
水芝茵臉色大變。「這裡這麼臭,多待一秒都要暈了,誰受得了?」
「自己造下的麻煩自己收,這是成年人的責任。」
「管你什麼責任、義務的!總之,你要麼叫人來幫我收拾房間,要麼就給我換地方,我絕不在這裡多待一秒鐘。」她企圖撞開他跑出去。
只是雷因哪是如此好說話的人?他快速閃出房間,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水芝茵瞠目結舌半晌。「雷因——」她大怒。
房門外傳來他哈哈大笑的聲音,爽朗、帶著一股震撼人心的魅力。
換作平常,水芝茵應該是很欣賞的,但眼下她只氣得頭頂冒煙。
「你這個渾球,我命令你立刻開門。」
雷因快樂地吹起口啃。
水芝茵求救的對象立刻改變。「周姨——」
周姨應聲而來。「小姐。」
雷因雙手大張擋住她。「周姨,我想你也該給我一個解釋了吧?我房裡那一地香蕉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周姨被他陰冷的氣勢壓得瑟縮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脫罪第一招——死不承認。
「也許你看了現場後,可以想起一些事。」雷因強拉著她往他房間走。
周姨終於發現雷因是真的動怒了,她嚇得大叫。「老爺、老爺……快來救命啊!老爺……」
這一晚,水家別墅充滿了……驚駭的尖叫聲,異常地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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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芝茵、周姨與雷因的仇是越結越深了。
他們從私底下的爭鬥,一直吵到水天凡面前去。
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可把水天凡給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也因此,雷因發現了周姨在水家特殊的地位。
一般的傭人,比如小梅、王嬸,都無法直接聯絡到水天凡,有事要報告,頂多也是透過老宅的總管代傳。
但周姨卻可以直接與水天凡通電話;而且,水天凡似乎還挺信任她的。
雷因不禁滿腹疑問。
尤其,水天凡竟然會為了周姨三番兩次的告狀而找他到咖啡廳談話,這其中的內情是越來越弔詭了。
「水先生,你知道周姨一直給小姐服用一些偏方草藥嗎?」
水天凡愣了一下。「我曉得她會私下花錢買些中藥給小茵補身體,但她都是為了小茵好吧?」
「不管是中藥或西藥,濫服都是一種毒。我不否認周姨是真心想幫小姐,但她的做法卻有些偏頗。而且她還會任意加減醫生開給小姐的藥劑,這對小姐的身體又更不好了。」
「這件事周姨跟我報告過。為防小茵的身體對止痛劑上癮,她要將止痛劑丟掉。」
雷因仰天長歎,為何有這麼多人對止痛劑抱持錯誤的觀念?
「水先生,我想在談論這件事之前,我得給你一個正確的觀念。任何藥物都似雙面刃,用得好,便對身體有幫助,反之,傷害就會很大。止痛藥當然也是,你不妨想想,倘若今天你已經很累了,眼皮開始往下掉,四肢顫抖、頭腦不清,這時,你會勉強自己繼續工作下去嗎?」
「當然不會。我一個決定關係到干萬生意,當然要在最好的狀況下去思考這決定是好、是壞。」
雷因就知道,以水天凡最喜歡的工作來比喻,他一定能理解。
「同理,當身體處在異常痛苦的狀態下,光忍耐疼痛都要花去大半精力了,又怎分得出更多心力去進行復原的工作?」
水天凡目光一閃。「你說得的確有道理。」只是他一時無法接受周姨會傷害水芝茵這種說法。
雷因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再道:「水先生,我這樣說並不是指周姨對小姐有不軌意圖,相反地,我相信周姨是真心想照顧小姐,但她顯然沒有足夠的護理知識。」
「她說過她有護士執照的……」水天凡呢喃自語著。
雷因卻聽出了癥結所在。周姨的護士背景是她自己說的,水天凡並未詳查。
以水天凡這樣細心的人,怎會犯下如此錯誤?莫非周姨的身份並不如他所想的簡單?
他開始對眼前所見的一切起了疑心。
「水先生……」雷因還想再說,窗外兩道親密相依的身影瞬間閃過眼簾,奪去了他的注意力。
水天凡聽見他的呼喚,抬眼望去,只見到他陰沉的臉色像煞颱風來襲,烏雲佈滿天空。
「雷先生。」他嘗試性地叫了聲。
雷因回過神來,卻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馬上匆匆告別。
「水先生,我突然想起有件要事忘了辦,得立刻去做,有關小姐和周姨的事我們下回再談,先告辭了。」說完,也不等水天凡的回應,他急急忙忙跑出咖啡廳。
「雷先生……」水天凡阻止不及,不禁起了好奇心,跟蹤上去,但才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這位客人,你的同伴忘了付錢就走了,想必你應該不會忘記吧?」是臉色不善的咖啡廳老闆。
「呃!」水天凡愣了一下。「抱歉。」隨手拋出五百塊付了咖啡錢,他再追出去,已失去雷因的影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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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雷因拋下水天凡追出去的不是旁人,而是水芝茵的未婚夫,林永傑。
記得兩個多星期前,他拚命打電話給林永傑,請他來參加水芝茵的慶生會。
但林永傑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麻煩他的秘書傳遞清息也沒有下文,雷因迫不得已,親自找上林氏貿易,才終於得到林永傑親口開唱一首生日快樂歌和一條鑽石項鏈做為生日禮物。
當時,林永傑說他要去香港出差一個月,趕不回來為水芝茵慶祝生日,但只要他事情一辦完,會立刻去找她。
言猶在耳,不料他出差的日期還沒結束,雷因卻在台北街頭見到他攬著他美女秘書的腰,狀甚親熱地逛大街。
雷因心頭燒起一把火,他寧可對方將話說白了,也不要給個永遠不能成真的希望,讓人苦苦等待。
這世上最殘忍的不是打擊,而是給了希望後,又將之毀滅。
「林永傑。」他終於追上他們。
聽聞叫喚,林永傑回過頭來,乍見雷因,一抹尷尬的紅雲掠過臉頰。
「原來是雷先生,真巧啊!在這裡遇見你。」
「不幸的巧合,不是嗎?」雷因的眼神像冰一樣冷。「林少爺上回不是說要再等一個月才能結束工作,自香港返台嗎?算算日子,應該還有四、五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總經理工作提前結束,便回來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林永傑沒說話,代他回答的是那位美女秘書。
「原來如此。」雷因揚唇,抿出淡淡笑容。「可我明明記得林少爺親口答應過,一旦回來,會先和水小姐聯絡,為她補過生日,不知這承諾可還算數?」
「當然。」林永傑笑得好尷尬。「我說過的話怎會不算數?」
「那麼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有幸在此遇見林少爺,不如我們一起上山,給小姐一個驚喜吧!」雷因說。
林永傑頓時懵了。
美女秘書急忙插口。「總經理今天才返抵國門,累得要命,哪還有體力去給水小姐慶祝生日?好歹讓總經理休息兩天後再說。」她打的是拖過一天算一天的主意。
但雷因哪會讓她如願?「既然林少爺要先休息兩天,那麼我們就約定三日後在山上相會吧!我一定會告訴水小姐,請她妥善準備,以迎貴賓。」
聞言,林永傑和他的美女秘書臉都黑了。
美女秘書暗咬銀牙,她沒想到這個外表不怎麼稱頭的老男人竟如此難纏。
「總經理回國後有很多事情得辦,也不知道幾時才有空,不如等總經理公事全都處理完畢,再與水小姐聯絡好了。雷先生覺得怎麼樣?」
雷因要會答應,他就是白癡了。
他裝腔作勢地考慮良久。「林少爺工作忙,無法將全副心力放在小姐身上也是正常的。那不如由我們主動去拜訪,林少爺只要抽空露個面,一解小姐的相思之情即可。不知林少爺覺得怎麼樣?」
林永傑根本就快瘋了。
美女秘書更是被雷因氣炸了。「辦公室是隨便任何人都可以進去的嗎?」
「小姐是林少爺的未婚妻,也就等於是未來的總經理夫人,偶爾去公司探望一下未婚夫,有什麼不可以的?」雷因才沒那麼容易被打發。
美女秘書額爆青筋。
林永傑更是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
「那就這麼決定了。」雷因迅速為這話題做下結論。「這幾天我們會找個好時機上門拜訪的,再見。」不等他們反駁,他迅速跑人去也。
雷因走後,美女秘書不依地扯著林永傑的衣袖。「你真的要讓那個瘸子到公司來?你不怕人家笑你未婚妻是個無法行走的女人?」
林永傑懊惱地扒扒頭髮。「芝茵畢竟是我的未婚妻,你別這樣說她。」
「那我呢?我又算什麼?你明明說過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我知道,唉……總之我會想辦法,你別著急嘛!」
「你能有什麼辦法?那水芝茵擺明賴定你了,難道你真的心甘情願娶個殘廢做老婆?」
想起那一夜水芝茵狼狽的模樣,林永傑臉色泛白。「我是不想娶她,但……在她最辛苦的時候離開她,也太殘忍了,我做不到啊!」
「你這個人啊……」美女秘書瞠他一眼。「就是這麼軟心腸,才會到哪裡都被吃得死死的。」
「對不起,但我真的覺得不該在人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心慈手軟的另一面,是不是也可以稱之為儒弱?
「知道啦!爛好人。」
林永傑和他的美女秘書一逕地沉浸在他們偉大的情操中,不知在他們身後,水天凡將一切看在眼裡。
「愚蠢。」他眼裡的寒光像十二月的大雪一樣,冷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