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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下) 第16章(2) 作者:凌淑芬
    在南集團總部,被她彆扭地改口好幾次才叫出「我男朋友」的那個男人,也沒有閒著。

    他在和澳洲的分公司負責人通話時,被他叫上來的兩個安全部門首腦自己聊了起來。

    「喂,你有沒有好奇過男人跟男人要怎麼做?」開陽跟旁邊那傢伙咬耳朵。

    玉衡渾身一震,林椅子上跳開,雙臂抱緊自己的胸口。

    「你問我這個幹嘛?不要告訴我你開始覬覦我美妙的同體!告訴你,你不是我的菜,我已經心有所屬!你要是敢對我毛手毛腳,別怪我不客氣。」

    「媽的,我家裡小只的都生了兩個,還會對男人有興趣嗎?不然你以為我那兩隻小的怎麼來的?」開陽臭罵他。

    「我怎麼曉得,我驗過DNA嗎?」

    「……」

    兩個男人馬上驚天動地的打在一起。

    南忍耐地看他們一眼,半轉身子繼續把電話說完。

    電話講完,兩個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也坐回來了,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打完了?」南和藹地問。

    「差不多了。」開陽右手一揮卯過去,玉衡不甘示弱一顆鐵蒺藜賞回來。

    兩個人各自中鏢,轉頭揉一揉。

    「現在呢?」南可親地再問。

    「可以了。」兩個鼻子更青臉更腫的男人一起點頭。

    南按下通話鍵,讓天樞一起參與他們的談話。

    「方小姐工作室和住家的促使系統都裝好了嗎?」他問。

    「方?」玉衡偏頭小聲問旁邊的。

    「他那口子姓方,他們這種人都喜歡做作,即使床都上過了還是要連名帶姓叫小姐。」開陽小聲說回去。

    「噢!」

    這聲「噢」不是玉衡的回應,是兩個人頭上各握一顆橡皮擦,彎下腰抱頭拚命揉的痛叫。

    干!老頭子的辦公室幹嘛擺橡皮擦?分明就是準備來當暗器的。

    「都弄好了。」開陽乖覺地馬上回話,「兩邊系統都比照你老人家的閨房的規模辦理,直接跟總公司的電腦連線,系統本身有基本的自衛裝置,如果有人試圖撬開的話,會受到不同程度的電擊——我們不想要方小姐每天早上起來發現門口有屍體,所以強度有調低一點,嚇跑人是足夠的,同一時間也會將訊息傳到到警局,我們這裡,在最短三分鐘、最長十分鐘以內就會有人趕到。」

    真正緊急時,即使兩分鐘也嫌太久,這一點在場的男人們都明白。

    「老大,你幹嘛不趁機把她弄到你這裡來住?」玉衡建議。

    「對啊!跟這小子的賤招一樣。」開陽指指旁邊的人。

    玉衡再摸出一顆鐵蒺藜,開陽握拳備戰。

    「又要開始了嗎?」南冷冷地問。

    「……沒有。」拳頭和鐵蓮獲都收回去。

    「天樞?」南問。

    天樞的男中音聽起來非常舒服,就是語氣冷了些,破壞那歌唱般的口音。

    「我拿到荻荻所有拍下來的舊倉庫號碼,——找到它們之前的擁有者,其中兩個是因為破產而被拍賣,一個自殺了,另一個目前在密蘇里賣炸雞,有兩間倉庫是擁有者老死之後,繼承人不感興趣,於是任它被拍賣,最近這個是找出銅雕的倉庫,就是老死的其中一個。」

    「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部分?」南冷靜地問。

    「事實上,有件事還確實滿有趣的。」天樞的嗓音裡含了絲興味。「那間倉庫的登記名字是『山下奉文』。」

    「山下奉文?」開陽往椅背上一靠,對主子挑了下眉,所有打趣不認真的神情不翼而飛。

    南沉吟半晌,「它的繼承人是?」

    喀喀一陣敲鍵盤的輕響,天樞的嗓音傳來「資料已經傳過去了。」

    天花板立刻降下一個巨大的螢幕,西克絲將天樞傳來的資料呈現在螢幕上。

    「沒人?」開陽一揚眉,「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倉庫從1940年承租到現在,甚至隨著管理公司遷址而一起搬了幾次家,一直到2001年都還有人按時付保管費,之後突然停了,也沒有任何人出面認領。」

    「付保管費的人是誰?」玉衡好奇問。

    「每半年按時現金支付,沒有銀行記錄。」

    在場三個男人陷入深思。

    現金支付就表示有人親自到管理公司繳交,但最近一次也是二00一年的事了,不會有公司留存那麼久以前的監視錄影。

    *****

    「別告訴我,你們相信這個山下奉文是那個山下奉文。」開陽對另外兩人挑眉。

    「山下寶藏」聞名世界已久,甚至促成了開陽和若妮的一段情,然而菲律賓政府堅持他們從來沒有找到過任何寶藏。

    「這個山下奉文,自然不可能是那個山下奉文。」天樞冷靜道:「不過非常有可能有人相信其中有關聯,於是他們先去荻荻的家搜尋,搜尋未果之後又得知荻荻將部分的收藏放在可可的工作室裡,於是她的地方成為第二站。」

    「可可說,襲擊她的人不斷問她『照片』(picture)在哪裡,或許他問的不是照片,而是某種圖片,」南沉聲道:「某種他們認為能領他們找到山下寶藏的圖片?」

    「他們竟然以為能在紐約一間舊倉庫裡找到山下寶藏的藏寶圖?」開陽嗤之以鼻。

    全世界只有一個人知道山下寶藏真正在哪裡,而那個人可以肯定它絕對不在紐約某間被拍賣的舊倉庫。

    開陽男性化的臉龐籠上一層陰影,若可可是為了「山下寶藏」而受傷,他認為自己有連帶責任,即使這件事與他無關。

    「天樞,我要你找出當年用『山下奉文』的名義租下那間倉庫的人。」南決定從最原點開始。

    「收到。」天樞收線。

    南看著開陽陰沉的臉色,歎了口氣,繞過辦公室,坐到桌緣看著他。

    唯一能開陽舒坦的方法就是讓他幫忙。

    「有人六十年來每半年親自到那間保管公司去繳錢,這種事不會沒有留下痕跡,我想知道這個人或這些人是誰。」

    「嗯。」開陽站了起來,準備出去辦事。

    「嗨!」

    可可手上拿著兩杯咖啡正好走進來。

    開陽斂去臉上的陰霆,露出一排燦白的牙齒,抱住她在她的唇重重印了一下,「小甜心。」

    可可全身輕飄飄。

    「當心一點,我認識你老婆。」她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玉衡,「香娜店裡賣的,我剛才到那附近的一家攝影器材店挑鏡頭,順便繞過去買咖啡,他們家的卡布奇諾是最棒的。」

    「謝了。」玉衡接過來滿意地喝了一口。

    「喂,我的呢?」開陽連忙道。

    「你剛才已經得到一個吻了,不要太貪心。」可可拍拍他的臉頰,逞自走向她的男人。

    開陽越看旁邊有咖啡喝的人越不順眼,一拐子飛去,「喝慢一點,一半是我的。」

    「x!人現在不只覬覦我的rou體,還想吃我的口水?」

    「……」

    兩個男人又一路驚天動地的打出去。

    她走到辦公桌前,在剛才開陽的位子坐下來。

    「嗨!」

    南將她撈進懷裡,給她一個讓她腳趾頭蜷起來的熱吻。

    她歎了口氣,額頭和他相抵,「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誰?」他低商業性的嗓音如天籟。

    「蘿莎。」

    「你活下來了,恭喜。」

    「哈,哈,哈。」她挑了下眉,「猜我遇到的另外一個人是誰?」

    「誰?」他配合地問。

    「蘿莎的姊姊。」她甜甜地笑。

    「啊。」

    「啊?」可可仰頭看住他,「你只有一句『啊』?」

    「不然呢?」南回身走到隱藏式酒櫃前,按了一個鈕,整座雪白色的大理石吧檯滑出,「你想喝什麼?」

    他為自己倒了一指的威士忌,轉頭看著她。

    「惡魔墳場。」她擺明了打碴。

    他微微一笑,轉身拿出所以材料和道具,真的就幫她調了一標製作方法超級複雜的「惡魔墳場」。

    「愛現。」可可咕吒一聲,把他遞來的酒標放到桌子上,「你說山姆?費雪只有一個女兒。」

    「我說,」他啜了口酒,慵懶地糾正,「山姆?費雪有一個女兒,我沒說『只有』一個。」

    可可回想一遍他的話,盤起手臂不服地看著他。

    「好吧,為什麼是蘿莎?」

    「什麼意思?」

    「如果山姆?費雪有兩個女兒,為什麼你選擇照顧蘿莎?為什麼葛瑞絲不知蘿莎的存在?」

    「我不能單純只是覺得蘿莎比較可愛嗎?」

    可可有點搞不過他,當他不想說時,沒有任何人從他口中問得出話。

    「OK。」她點點頭,拿起包包往外走。

    「嘿!」南立即將她拉回來,捧住她的臉頰,「我真的覺得蘿莎比較可愛。」

    可可悶不吭聲。

    他歎了口氣,挽著她走到牛皮沙發前,將她撈進懷中,把其他的細節補上。

    「費雪是一個正直的男人,工作認真,對婚姻忠實,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失足是和一個女線民發生一夜情,那一次造成的後果就是蘿莎。」他開始解釋,「費雪的老婆並不知道這件事,但羅伯森知道,羅伯森幫著一起瞞住她,那個小女孩平時是女線民的母親在帶,但那對母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女線民自己本身是毒蟲,那個外婆只是因為費雪定期拿撫養費出來,才勉為其難收容這個小孩,女線民自己甚至死得比費雪還要早,在費雪喪生後,沒有人支付撫養費,那個外婆將小女孩往街一丟,自己消失了,我最後得到的訊息,她在五年後死於一場酒駕肇事,地點是曼菲斯。」

    可可慢慢消化他說的話。

    「所以,葛瑞絲從來不曉得自己有個妹妹……」

    「我不認為在費雪死後,要求他的遺擂收養一個她從不知道的私生女是個好選擇。」南抬高她的下巴,「滿意了嗎?」

    「這就是所有的故事?你只是同情蘿莎才將她納入羽翼之下?」

    「不然呢?」

    「我不曉得……」她慢慢地道:「所有跟你有關的事,好像永遠有個伏筆在藏在那裡,你和蘿莎鬧緋聞,實際上她是你的養女,你說費雪有女兒,事後證實不止一個,我不曉得以後聽你說的任何話是不是應該再多想一下背後的含意。」

    「可可!」

    南皺起眉。

    她不甚在意的揮揮手,「或許是我自己的問題,或許你們這裡的人就習慣這樣說話,好,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我走了,拜拜。」

    「可可!」

    她再度被逮捕,這次被鎖在身體與沙發之間。

    再靜靜地看她半晌,歎了口氣。

    「……我很抱歉。」他輕吻她的眉心,「我大概是太習慣保留細節,我答應,以後你有任何問題,我會鉅細靡遺、全盤托出,你有任何不解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好嗎?」

    看他如此鄭重其事,可可反倒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

    其實他這個習慣也就是所有坐高位的人會有的痛病而已。

    她點點頭,投入他的懷裡,南低頭嗅聞她的髮香,心頭馨暖異常。

    「荻荻那裡有她所有舊倉庫物品的明細表嗎?」他突然問。

    「我不曉得,應該有吧。」可可抬起頭,「為什麼問?」

    「我想看看她收藏了哪些東西,」南微微一笑,擁看她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找荻荻要咖啡喝,我記得我命人在她的儲藏櫃裡放了最好的咖啡豆,不下於玉衡的寶貝香娜煮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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