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走了,你的『予心哥哥』發瘋了可怎麼辦。」藍燼慢吞吞地呷著茶,口氣中帶著戲謔,他對嚴予心的心意可是百分之百的清楚。
「哼,你天天纏著他,欺負他,你當我不知道麼?你走了,他的癡病也就自己好了。」盧若伽知道自己其實沒這麼討厭藍燼,甚至在某些曾面上她還挺欣賞藍燼這樣我行我素的個性——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的人種。不過每當想起予心哥哥被他迷得暈頭轉向她就覺得非常非常地不甘心,而藍燼一貫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嘲諷樣子讓她覺得火大。
「你確定?」藍燼斜眼睨她。
「我……」好像不太確定,畢竟予心哥哥真的很喜歡這傢伙,簡直是對他千依百順,若是藍燼當真離開,說不定表哥真會很難過耶!可是……不能讓這傢伙這麼得意!!「總之你離開他就對了,反正你們倆是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的。」盧若伽篤定地說,予心哥哥終究要取妻生子,哪能一直和藍燼胡鬧下去。
藍燼的嘴角扯出一個微笑,「也許你是對的。」他低喃道。
盧若伽一呆,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這反而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突然藍燼邪邪地一笑,帶著幾分好奇地說:「喂,你見沒見過予心生氣?這個傢伙究竟有沒有脾氣的?」
聽他這麼一說,盧若伽也覺得大感興趣,頓時忘記了初衷,也開始尋思起來:「嗯,這麼一說,好像他真的沒有生過氣呢……」
「那我們來試試看好不好?看你的予心哥哥究竟會不會生氣。」藍燼的臉上帶著算計的笑容,看得盧若伽的頭皮一陣發麻。
「你有什麼好主意?」雖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搞惡作劇的慾望,盧若伽不由自主地附和藍燼。能讓表哥這個超級濫好人生氣?真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啊!
「唔……這樣一定可以的。」藍燼自言自語,把一邊的盧若伽聽得心癢難搔:「你究竟想怎麼樣嘛?!跟我說說,讓我在旁邊瞧個熱鬧好不好?」
「嗯,這計策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要躲在旁邊看應該不成問題,來來來,我告訴你,呆會兒你告訴予心……」藍燼在盧若伽耳邊低語著,只見盧若伽一徑地點頭答應,根本忘記了自己來藍燼的屋子裡是幹什麼的。
午後。
春天容易困乏,藍燼躺在嚴予心的床上半閉著眼睛養神,等待著嚴予心從書房讀書回來。唉,實在是無所事事太久了……他伸了個懶腰,找點樂子也好。
「燼?!」驚喜的聲音響在耳邊,藍燼立刻睜開了雙眼,慵懶地瞧著嚴予心。
「我去找過你,可是你不在屋裡……」今天那小魔女說了要出去一陣,好不容易可以擺脫她,興高采烈的嚴予心本想找到藍燼一訴相思之苦,可是他竟然不在!以為他覺得氣悶獨自出門玩耍,嚴予心還失落不已呢!現在發現他竟然在等著自己,怎不叫他驚喜萬分?
藍燼跳起身來,倏地環抱上嚴予心的腰,嚴予心霎時受寵若驚,手足無措,「燼……」他喟歎著攬住他。
「抱我。」藍燼的口氣中帶著濃濃的撒嬌意味,「好不好?」他抬頭凝視嚴予心,神色委屈:「我們這麼久沒在一起了……」說著他眼圈兒竟然微微一紅,讓嚴予心心中掠過一陣愛憐。
「這……不太好罷,現在是大白天……」嚴予心躊躇地出聲,但連他都無法肯定自己是真的想拒絕。
「我不管我不管!!白天又怎麼樣?等晚上那個女人回來,還不又是纏著你!我……我……」藍燼似乎又氣又急,嘴嘟得老高,「你到底要不要?你敢說一聲不要就試試看!!我馬上出去隨便找個男人……唔——」被吻封住的話讓藍燼知道這一招對嚴予心永遠是奏效的,他得意地對躲在壁櫥裡偷看的某人比了個得逞的手勢。
盧若伽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她中了藍燼的奸計了!!可惡!先前他告訴自己說躲在表哥的房裡看他如何激怒表哥,原來他竟然是要她看表哥和他……老天!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啊!!這種事情叫她怎麼可能不聲不響地看完?她不禁閉上了眼睛。
「唔……嗯嗯——」奇怪的聲音卻讓她又不由自主地睜開一絲眼縫偷瞧著兩人。只見藍燼攀著嚴予心的脖子,二人之間貼合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激渴狂熱的長吻讓藍燼鮮紅的唇邊漫溢出甜蜜的汁液,身子逐漸發熱的兩人慢慢挪動,最後終於一同倒在了大床上。
呼吸被堵住,藍燼的雙眼不由得潮濕了起來,嚴予心的舌在他的口中穿梭舔舐,帶著急切和需索,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狂熱地親吻藍燼,也許真的是太久沒有接近他的原因吧。處在熱戀中又血氣方剛的嚴予心實在是無法抗拒心愛的人一再地挑逗!
這也是藍燼第一次嘗試他如此掠奪而又帶著點粗暴的吻,嚴予心彷彿想將他整個吞下肚去一般的狂野讓藍燼不禁忘情地響應著他,任憑他在自己的口中肆虐,被反覆吸吮的舌頭隱隱作痛,但是心裡卻瘋狂地想要更多。
「唔唔……」舔咬嬉戲著嚴予心的下唇,藍燼驚訝地發現一向溫文的他竟然急躁地「唰」的一聲撕開了自己的上衣!
藍燼柔韌的蜜色胸膛曝露在空氣中,魅惑地上下起伏著,引得嚴予心的唇移至他胸前小巧的紅暈上逗弄著,感覺他猛地震動了一下。不久藍燼也伸手探進了嚴予心的衣服裡,輕輕地撫摸揉捏他精瘦勻稱的身軀。被他熾熱的手摸得全身發燙,嚴予心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只聽得到身下的他柔媚動聽的呻吟聲:「予……心……啊啊!!」
快感來得如此迅速,不知不覺中彼此的衣物早已經褪盡,藍燼覺得自己猶如風浪中的小船,急切地想攀附住些什麼,嚴予心發現了他的無助,立刻回到他的唇上狂熱地廝磨愛撫,這個動作讓藍燼舉手緊緊地圈上了他的背。過去嚴予心的吻從來都像是拂過翠柳的和風一樣溫柔,而今天卻像是焚燒一切的火焰般急切!這樣陌生的經驗讓藍燼覺得既新鮮又暢快。
全身滲出的汗水使二人密密地貼合在一起,身軀相互糾纏摩擦卻又讓身體像是被放在火爐中炙烤一樣,脫去了衣服反而更覺得熱得發狂。嚴予心呼吸粗重,手彷彿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探向藍燼的密穴,「燼……可以嗎?」就是在這樣急切的狀況之下,他也還是沒有忘記詢問藍燼的意思。藍燼幾乎想笑出來,可是全身的火熱卻讓他軟弱地呻吟出聲:「你好……啊啊……囉嗦……唔嗯……快、快點……心……」
手指瞬間聽話地滑了進去,挑弄著炙熱緊縮的內壁,兩人都為這銷魂的感覺而全身一緊,「嗚——啊啊!心……」火辣辣的感覺竟然是如此地暢快,無法繼續等待花瓣完全綻放,慾火高漲的嚴予心不耐地將他翻過身來抬高腰部,找到那個讓他瘋狂的洞口就往裡面猛衝。
「唔——」並未完全準備好的藍燼痛得悶哼一聲,死死地抓住了身下的被褥,十指深陷。「予心……」他忍著痛說話,卻因為痛楚而語不成聲。可他並不是要責怪嚴予心的急切,因為他們太久沒在一起了,難免會這樣,況且又是他一直挑撥他的!這樣的感覺雖然略嫌粗暴猛烈,卻也是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
「對不起……燼……」看著他痛苦得連話都說不出,嚴予心疼惜地向他道歉,他不希望看著藍燼這樣忍耐,但是卻無法抵抗那泛著玫瑰紅的濕熱內裡一再地誘惑,仍舊難以自制地寸寸深入,直至完全進入。
「呃——啊!」藍燼咬緊牙關,拚命地順氣、放鬆、吐氣,努力使自己不要這麼難過,接著他感到嚴予心的唇覆上了自己的,輕輕地摩挲安慰著,這令他的身體漸漸軟化、顫抖,不再只是完全的痛苦。
嚴予心貼在藍燼的背上,帶著歉疚和愛憐不停地啄吻著他的頸和肩,手也溫柔地上下來回地撫遍他的身軀,但腰部的動作卻不曾停下,他知道自己的行為給藍燼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只是這完全不能由著自我意志說停就停!
敏感的身體被帶起一波一波的快感,藍燼不由地捉住嚴予心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手置於他的灼熱上捋動搓擦,迅速升起的快感不知何時取代了那幾入腦髓的疼痛……
「啊啊……嗯……啊…嗯唔……」腦中一片空白的藍燼為了忍住狂瀉而出的呻吟聲,只有用力地吸吮住嚴予心本來在他的臉頰和嘴唇上愛撫的手,這個刺激卻讓嚴予心近乎癡狂,他不由得猛力地一抽一送,將二人的身體最大限度地深深結合在了一起。
「啊啊————」在藍燼無法自已地吐出一記拉長了的叫喊後,嚴予心感覺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經脈,全身輕飄飄的,他只能軟軟地靠著藍燼的背倒在床上,靜靜地擁著同樣像身體散了架一般的他。
過了半晌,兩人喘息初定,藍燼微微偏頭,立刻接到了嚴予心寵愛無比的輕吻,「疼嗎?」他擔心地問道,今天自己真是太急切了,竟然讓燼這麼痛苦,「真對不起……」
「去!」覺得快要虛脫的藍燼費力地笑出聲,「馬後炮,不值錢!!算了啦……」
嚴予心滿足地輕笑著想就這樣抱著他享受片刻的溫存,卻被一陣粗魯的敲門聲破壞了好心情。「盧若伽!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裡面!!」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在門外,而且似乎他等不及人來開門,已經逕自踢起門來。
「衛天賜?!」他不是若伽的未婚夫嗎?他為什麼說若伽在這裡?他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於是連忙起身著衣,拉了被子將藍燼裹得嚴嚴實實的,藍燼也不抗拒,只是好笑地看他慌亂地跑去開門。
「若伽呢?」衛天賜一進門就左顧右盼地尋人,躲在壁櫥裡被剛剛超限制級的畫面震懾得目瞪口呆的盧若伽霎時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她已經不想去知道為什麼天賜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她只盼他們快點出去尋找自己,這樣她才好安全脫身……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還沒有打完就被藍燼一句話給摧毀了:「予、予心……壁櫥裡、壁櫥裡好像有……」他故意不說完,那衛天賜一聽趕緊闖進了嚴予心的睡房,一把拉開了房中唯一可以藏身的壁櫥。
盧若伽赫然暴露在人前!
嚴予心完全呆住了,臉色無法自已地一陣青一陣紅,最後變為醬紫色。
「天賜……那個……表哥,我……」她還沒想到有效的借口,藍燼已經尖叫出聲:「予心……她,她偷瞧我們……」
衛天賜這才發現嚴予心衣冠不整,床上的藍燼一張臉又是風情萬種,他不禁瞇起了眼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伽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死藍燼!!你少誣陷我!我是被你陷害的!天賜、表哥你們要相信我……哇——」
盧若伽突然發現自己百口莫辯,而且還被迫(?)看了讓人耳熱心跳的超限制級的畫面,她只覺得既委屈又不甘,竟然哭了出來。
見她這樣,藍燼吃吃地笑出聲來,可是在看見嚴予心鐵青著臉時他止住了笑聲,不悅地輕哼了一聲。
「天賜,你先帶若伽出去。」他沉聲吩咐著,口氣是少有的不容置疑,而衛天賜早就想帶盧若伽離開好好地拷問兼安慰了,於是他拉著還在哽咽的盧若伽出了門。
靜默半晌嚴予心質問幾乎要睡過去了的藍燼道:「你到底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女孩子家的名節也是開得玩笑的麼?」這難得的嚴厲讓藍燼微微地睜開慵懶的鳳眼斜眼瞧他,似乎在怪他大驚小怪,打擾了自己休息。
「你竟然讓旁人看我們……看我們……」嚴予心顫抖著聲音實在說不下去,可更讓他吐血的是藍燼竟然嫌他囉嗦似地轉過了身去不理他。
「藍燼!!」嚴予心忍耐地低吼著。
「誰讓她說我們不能永遠在一起的。」藍燼舉起自己的手掌瞧著,漫不經心地回答。別人對他皇甫藍燼有恩他未必記得,有仇他可是必然要報的,何況他只是嚇嚇這小妞作為小小的懲戒罷了,她又沒有損失什麼!!
「你……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嚴予心無法接受他過分僭越的行徑——那種事情被旁人看去了,廉恥何在?
「你吼什麼?你都做得人家就看不得麼?剛才不知是誰還一副很爽的樣子呢!假道學!被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藍燼坐起來不屑地回道。
「你!」說不過他的嚴予心氣得幾欲暈倒——燼實在是太任性了!自己可以寵他,不和他計較,可傷害到別人卻是不應該的啊!!
「你們家沒家教的嗎?我現在懷疑你姐姐的死到底是不是慎哥一個人的錯!」嚴予心總算真的是有些生氣的徵兆了,他口不擇言地說道,只想扳回頹勢,卻在話一出口的時候就後悔了。
空氣在一瞬間凝固成一團,讓人登時無法呼吸。
「燼……」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的嚴予心看著藍燼面無表情的樣子,心驚而又心疼地輕輕喚他。
藍燼轉頭向他魅惑地微笑,卻讓嚴予心更加膽寒,「滾出去。」三個字從他輪廓分明的紅唇中逸出,口氣不帶一絲轉圜。
「我……我不是……」嚴予心顫聲說道,卻看見他爆怒地大喝一聲:「我叫你滾、出、去!!」然後迎面飛來床上厚重枕頭、枕邊的書籍、小桌上的燭台……直到嚴予心識相地走避,摔東西摔累了的藍燼才慢慢地停了下來,伏倒在床上激動地喘息。
被趕出去的嚴予心站在門外時才苦笑著發現這裡是他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