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面對慕撼城時,少了一分慕府下人在面對主子們的恭敬態度,便完全瞧不出她與慕府的其他奴婢有何不同之處。
「為啥不嫁?」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慕撼城那留著大片落腮鬍的臉上並沒有顯現絲毫的怒容,只是挑了挑濃眉,淡淡地問。
對於她的回答他是一點兒也不覺得生氣或驚訝,反倒為自己愈來愈瞭解她而高興。
只是,這份瞭解似乎來得太遲了。
如果自己能早點瞭解她多一些,或許他與她之間就不會出現這樣劍拔弩張的態勢。可是事情總是不盡如人意呵!
正所謂「千金難買早知道,萬般無奈想不到」,不是嗎?就算是這樣,難道就要他放棄嗎?絕不可能!
「雲與泥有天壤之別,本就無法相提並論。」冷冷的,古月奴一字一句說道。她冷然的態度不但是在彰顯自己的決心,也是在提醒自己絕不再深陷。
曾經,與他成親、做他的賢妻是她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可如今這樣的想法早已隨著他的殘忍煙消雲散。
「妳我不是雲與泥!」慕撼城的語氣肯定萬分。
「主子與奴婢當然是雲泥之別。」她冷嗤了聲,果決地說。
顯然她對慕撼城的否認完全不能認同,那張艷麗的容顏上儘是不該出現在奴婢身上的不馴,但卻又與她的氣質那樣的相襯。
「我們……」慕撼城沒有絲毫不耐地又要開口糾正她的說法,可卻被她先一步開口打斷。
「如果二少爺沒別的事要交代,那奴婢要下去幹活了。」依然是一臉的冷淡,那張波瀾不興的臉龐上瞧不出任何心緒。
她狀似恭敬地說完話,俐落地便要旋身,可是慕撼城卻沒讓她如願。
「想逃嗎?」
淡淡的,不過是最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古月奴的腳跟一頓,宛若石像般僵在原地。
不該在乎的!
她很清楚,以她今時今日的身份,憑什麼在乎自身的驕傲,可是……
血液中那股與生俱來的驕傲似乎總不經意地冒出頭來,讓她無法真的像個奴婢一樣的謙卑。
「奴婢只是該去幹活了,畢竟慕府不養無用之人,不是嗎?」這句話,是慕撼城親口對她說過的,此刻仍牢牢地刻劃在她心版中。
僵著身子,她試著用合宜的態度解釋自己的離開,那挺直的肩膀依舊清楚地彰顯出她的驕傲。
終於,慕撼城滿意地頷首。只要還有驕傲就代表不是全然的心如止水,那麼他就還有機會挽回。
一切……應該都還來得及吧?
「從今兒起,妳就待在我的院落幹活吧!」
這句話,輕易地瓦解古月奴刻意營造的冷靜自持,眼神滲染著慌亂,她愕然抬頭,卻只來得及看到他瀟灑離去的身影。
他總是這樣……
恣意地撩撥著她的心思。
成親
呵,毫無表情的臉上驀地泛起一抹含著蒼涼的笑容,她原本還悄然躁動的心房在這兩個字掠過時倏地結成冰。
那不過是他另一個捉弄她的想法吧!
到他的院落當丫鬟是嗎?那也沒多大的困難吧!
如果她可以從一個千金大小姐變成一個稱職的丫鬟,那麼是誰的丫鬟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吧!
可是為什麼心頭卻依舊苦苦、澀澀的……
不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