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來看看這些標題,名模巧遇秘密男友,一時天雷勾動地火……呸!全都是捕風捉影的垃圾,看了只會令人發火。」氣死人了,簡直就快把她氣死了。
「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對這些令她懊惱不已的鬼東西,徐鸞瑛索性用力一撕,將它撕個粉碎往地板上丟,接著還不忘用力跺上幾腳替自己出氣。
她生氣地用力跺著地上的報紙,想平息心中的怒火。
只是這般孩子氣的行徑根本無法讓她洩恨,相反的,她是越跺越火大,乾脆揮手大喊:「我決定了!我要告,不只要告這些譭謗我個人清譽的報社,還要告那個不要臉的男人……」說到此,徐鸞瑛免不了又想起昨日在機場遭遇的那件慘事。
那個不要臉的男人竟敢用他那張臭嘴來荼毒她!
一想到那恐怖又可怕的畫面,徐鸞瑛很自然的又是一臉想吐的表情,「惡!不行,我又要吐了。」極為慘烈的宣告完後,她匆匆拋下話:「快!趕緊再幫我拿瓶漱口水過來。」說完,她便筆直的往浴室裡沖。
「鸞瑛,你一大清早打電話要我買來的漱口水已經沒了。」整整一打,才一個早上的時間就被她用光了,這種事若傳出去,保證絕對又是一條頭版新聞。
徐鸞瑛慘遭狼吻這件事,在迪克心中非常難過。
相信普天之下,沒有一個男人能寬宏大量的親眼目睹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子輕薄。
對這件事,迪克是又怒、又火、又惱、又妒,還有無比的欣羨,更恨自己沒膽量。
他認識徐鸞瑛有好幾年的歲月,因為工作的關係,兩人一天相處的時間幾乎超過三分之二,到日前為止別說吻她,就是拉拉小手、扯扯她的衣服這麼低的限制,他也橫跨不過。
你說,這怎能教他不惱、不火、不妒,又怎能不欣羨那個才與徐鸞瑛見一次面就勇奪她初吻的男子。
心情方面的煎熬足一回事,身體方面的衝擊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昨天的狀況,他不由地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刀宰了那個膽敢褻玩美人櫻唇的混蛋,徐鸞瑛昏倒之後,他又得忙著保護她,追在他的身後盯著他把徐鸞瑛送回她自己的家,直到他乖乖離開為止,他方才安心地驅車同家。
一個晚上,他翻來覆去腦中想的淨是那令他又恨又羨的吻,直到凌晨三點多,他總算能閉上眼睛梢作休息,哪知不到凌晨五點,又被徐鸞瑛打來的電話吵醒。
這自私到極點的女人,根本不讓他有開口關懷的機會,劈頭就說:「你現在馬上出門幫我買十二瓶的漱口水過來,快!」電話掛斷,沒有請、沒有拜託,更不容他有說「不」的權利。
迪克知道自己當然有拒絕的權利,他是她的攝影師、是她的經紀人,同時也是她事業的合夥人,但絕對不是她的傭人。
既然不是她的傭人,自然也就毋需聽令於她,但……他就是狠不下心枉顧她的要求。
這麼一來,他只好乖乖披衣出門,走了不知幾家的超商,好不容易才購足整整一打的漱口水過來。
門一開,徐鸞瑛根本無視他那因失眠而泛黑的眼眶,伸手就向他催討她所要的東西。
迪克雖然氣惱她的自私,可還是乖乖的把買來的漱口水遞給她,心中也有這筆錢是絕對要不回來的心理準備。
不過,迪克並不因這件事情感到生氣,相反的,他還滿高興的。
只因這件事使得他有機會踏入這片屬於徐鸞瑛私人的殿堂,也就是現在他所站的這棟豪宅。
說它是棟豪宅一點部不過分,因為它足足花掉徐鸞瑛將近九百萬的存款,只是這筆錢到底花得值不值得,還有待他親自監賞一番。
趁著徐鸞瑛在浴室中忙著的時候,迪克不只觀賞了她家裡的客廳、廚房、衛浴設備,以及中庭的游泳池,甚至還自作主張的踏上二樓;看了許久,他唯一得到的結論就是——徐鸞瑛是非常懂得善待自己的女人,更懂得討價還價的藝術,要不然這麼設備完善的豪宅,不斥資千萬以上,怎能輕易擁有?
就在迪克一心沉溺於眼前的景況之時,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怒吼:「你怎麼還沒走?」
再次遭人驅趕的難堪,當場使迪克拉下臉,陰沉的開口:「你又趕我走。」方才是、現在也是,同樣一張慘白的臉、同樣尖銳的語氣,這女人到底把他當成什麼?紙杯、衛生紙,利用完了之後,就把他往垃圾桶一扔是嗎?
「你凶什麼凶?」若非不想與他人產生肢體接觸,徐鸞瑛當真想向前狠狠地甩他一巴掌,讓他瞭解什麼叫作「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
「是你自己親口答應要出去幫我再買一打漱口水的,我現在趕你出門有什麼錯?」哼!自私成性的她,向來只有坑人的份,哪能容忍別人爬到她的頭上撒野!
親口答應?有嗎?迪克懷疑的思忖著。
記得方纔他只顧著回味前一刻所發生的事情,哪曾親口答應?
不過……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他終究不忍反駁。「對不起,我忘了。」
不管有或沒有,總之他就是捨不得她現在這副全身無力、臉色蒼白的模樣,腳一動,他好心的伸出手想扶她到沙發椅上休息。
一看到有人欲接觸她的身子,徐鸞瑛直覺的揮手,並且直接避開,「我不用你扶,你若有心想幫我的話,只要再出去買一打漱口水回來,我就會非常的感激你。」
「我根本不要你的感激,我要的是……」若非徐鸞瑛那雙微瞇的冷眸,迪克差點說出自己最想要的是她的感情、她的愛、她的人,只是……唉!算了。
「除了漱口水之外,你要不要來份早餐?」他不敢強逼,因為他非常廠解徐鸞瑛的性子。
要是把她逼急了,這自私到極點的女人絕對是一句莎喲娜啦,再見!以後就算在街上碰到,也請裝作彼此不認識。
因此,迪克才每到重要關頭,就忙著打退堂鼓,所以今天,他與她之間的關係依舊毫無進展,始終維持公事上的夥伴關係。
「早餐?」徐鸞瑛一臉嫌惡的提起兩個字,她吐得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哪還有那個肚子容下這種東西?「不要,我只要漱口水就好,具他的通通敬謝不敏,OK?」
「你……」本來想勸她幾句的迪克,想起她固執的性子,不山得改口道:「好吧!一切隨你。」反正這自私成性的女人也不是他所能管的,不如一切隨她,這樣她好過,他也好過。
目送迪克離去的背影,徐鸞瑛十分不屑的低咒:「男人,全都足些蠢得不能再蠢的東西,呼!」真是累啊!
就在徐鸞瑛閉起眼睛稍事休息之際,一抹淺淺似有若無的紫色身影,隨即從屋子裡頭消失無蹤。
只要有鏡子的地方,他便能來去無蹤,任何人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此人正是幻王綺秋水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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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斗室,同樣的兩個人,相同的話題。
此時的綺秋水全身散發著狂傲的氣勢,直逼那因心虛而顯得氣弱的魔女依梅莎,「你幫我找的還真是個好對象啊!」這句話他說得不只冷,而且還夾帶一股令人無法小覦的陰森恐怖氣息。
「呵呵!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呢?」裝傻!此乃依悔莎此時唯一想得出的應招方式,要不她還真是伯了綺秋水呢!
「徐、鸞、瑛。」想跟他裝傻,哼!門兒都沒有。「這三個字是否能給您老人家一點點的提示呢?」若不行也無妨,他多的是手段,就看她識不識相。
嗚……看來裝傻這招對他好像沒用耶!那現在……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避不過,那乾脆正面應敵。
「好吧!我承認徐鸞瑛這女人確實是自私也自戀了點……呃……不是一點,而是很多、很多。」在他冷眸的瞪視之下,依梅莎聰明的立即改口,「潔癖,對!她還有個非常要不得的潔癖。」這特點不只表現於她居家的環境,連同人與人之間的肢體碰觸,她也無法忍受。
提到潔癖這兩個字,綺秋水不由得一臉不高興地回想起昨口在機場所發生的總總。
不可否認的,剛接觸到徐鸞瑛那張甜美的櫻唇時,他一顆心為她悸動不已,當她昏倒在他懷中之時,他還洋洋得意,誤以為那女人是因他吻得太過熱情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哪知今晨一趟徐家行,竟將他苦思一晚的追求計畫全部打亂,他怎麼也想不到使徐鸞瑛昏倒的真相,竟是「潔癖」這兩個字惹的禍!
才剛出師就慘遭滑鐵盧,這種不堪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想起以前那段風光歲月,再與現在這般不堪的待遇相比,綺秋水覺得沮喪,試想,他何時曾受過女人如此的對待?「唉!對徐鸞瑛……本王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好無力也好無奈的情況啊!
「你想放棄嗎?」倘若是的話,當然最好。
反正她依梅莎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到,要放棄就是他家的事情,與她沒半點關係,她毋需負任何責任。
「你想可能嗎?」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
先別說徐鸞瑛可能是綺秋水能遇到的唯一對象,單說他對她的感覺,講老實話,雖然那女人的性子實在不怎麼可愛,可就是要命的吸引他。
他想,她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大挑戰?挑戰性越高的遊戲,就越能吸引人,不是嗎?
「我想……」這問題根本不需要用大腦去想,單單用自己的膝蓋骨來想也能清楚。「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沒希望啦!
「對!所以本王想向你借用一樣東西。」綺秋水不只不肯放棄,甚至連應付的招數也早巳想好,要不他何須來找這個女人?
「借東西?」他想借的東西可得先問清楚才成,若是胡亂答應,後果可不堪設想。「先說清楚你要借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借是客套話,本王應該說請你先暫時物歸原主才是。」這話以她的聰明程度來說,應該心知肚明吧?
「這、這……」依梅莎根本就不想物歸原主,雖然他的要求合情合理,不算過分,可她就是會怕,怕他會用它來胡作非為,到時候累的人還是她啊!只因她得負責把他所闖下的禍全部收拾乾淨才可。
哼!瞧瞧她現在擺的是什麼臉色。「本王的要求當真令你如此為難嗎?」說實話,綺秋水也能體諒她的難處與顧忌,因此他毅然決定,「你若怕的話,本王可給你保證,這面鏡子的法力,絕不使用於徐鸞瑛的身上。」
「這點保證我接受,不過還得附加一點才成。」為了牽制他,就算明知過分,依梅莎還是得狠下心來,不然她實在無法安心。
這女人好像越來越有恃無恐,他真的能容忍她這般過分的舉止嗎?考慮須臾,幻王綺秋水終究不得不屈服,「好吧!你想附加就附加吧!」不想屈服也沒辦法,鏡子若借不到,他是什麼也別想做。
哇!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說話?當真是大姑娘上花轎,生平第一遭。
既然他這麼好說話,依梅莎也不好為難他,只得松門答應他,「鏡子我可以暫時借你,不過僅限你使用三次,三次一過,不管你再如何逼迫,本魔女是絕不妥協。」
「好!就這麼說定了。」交易一談成,只見綺秋水突然開口對著鏡子喊聲:「收。」然後他連同鏡子一起消失無蹤。
看他走得如此急促,依梅莎又高興、又擔心。
高興的是——從他急迫的態度上,她瞭解綺秋水確實對徐鸞瑛動了真心。
擔心的是——她怕……怕萬一徐鸞瑛對他始終無情的話,他又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逼迫她呢?
唉!不想不怕,越想她心裡越害怕,只是眼前她什麼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等真的出狀況再來想辦法應付。
要不,她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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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拒拍!」本來是歡歡喜喜來上工的徐鸞瑛,現在的臉色可跟歡喜這兩個字完全扯不上關係,而這一切全都得怪那個姿態瀟灑大方,斜倚於牆角的紫火混蛋。
她討厭他,更看不起他,怎麼也搞不懂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喜愛紫那個顏色,那根本與他惡劣的形象不符。
紫色是多麼的浪漫、優雅,他給人的感覺卻是惡劣、卑鄙,任她怎麼想,就怎麼不搭。
哎呀!總而言之,她根本無法容忍自己與他存在同一個空間裡頭,若非不想讓自己再成為花邊頭條新聞的主角,她早就一狀告到法院,哪還容得了他在此擺譜要帥,哼!
「鸞瑛,別這樣。」唉!他又何嘗願意讓徐鸞瑛與那個名叫綺秋水的男子合拍廣告,「這Case是嚴董親口提議,也是他老人家出資要求的條件,你就不能看在嚴氏企業是我們工作室賴以為生的大客戶份上,破例一次嗎?」
「當真是嚴董的要求?」可能嗎?徐鸞瑛無意識的咬著自己的手指思忖著,那老頭怎麼會突然提出這種史無前例的要求呢?
他明知她徐鸞瑛拍廣告向來獨佔一個鏡頭,不管動靜畫畫,一切全山她一手包辦,這次怎會如此反常?
「鸞瑛,我不會騙你的。」關於這點,迪克說得坦然,心中無愧。
對她,他永遠真誠相待。
「我知道。」徐鸞瑛當然知道,但絕非為了信任的因素,而是對自己的自信,她非常自信迪克是絕對不敢對她使用欺瞞要詐的伎倆。
「走!我們一起去找嚴董問個清楚,聽聽那老糊塗的說法。」話落,她隨即轉身往工作室的大門口走。
本以為會當她跟屁蟲的只有迪克一個人,這會兒身後卻多了一個人。
「你跟來做什麼?」看到那個名叫綺秋水的臭男人,徐鸞瑛直覺的往左邊一躲,想想又不對,趕緊往前跨一大步。
沒辦法,這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把她夾在其中,害得她只能往前走羅!她可不想再與男人扯出任何不利於自己的緋聞。
「陪你們一起去找嚴董啊!」綺秋水回答得非常爽快,還不忘送給她一道將她視若白癡一般的眼神。
這問題只要稍梢有腦子的人都能聯想的出來,這麼淺顯易懂的事情也要他來告知,不是白癡是什麼?
「你、你……」真是令人生氣啊!他居然敢以不屑的目光看她,徐鸞瑛差點氣得出手打人,「你憑什麼找上我工作室的客戶?」忍住、忍住,與這種厚臉皮的男兜子動粗,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
「哈!因為嚴董也是我的僱主。」這點她總無法否認吧!
忍、忍,別跟他生氣,記住,你千萬不可因他而降低自己的格調。
雖然徐鸞瑛不斷在自己心中叮嚀自己息怒,可依舊與他怒眼相對,惱怒他那臉光明正大的神色。
「鸞瑛,其實他跟著來也是好的。」迪克雖也不願跟他一起同行,可仔細一想,這樣也好。「畢竟他是嚴董親口指定的合作人選,有他在,我想我們會比較好說話。」
這點倒是無可厚非,但徐鸞瑛就是怎麼也不服氣,更不肯給他好臉色,她直接一個冷哼,率性的轉身逕自先行。
至於後面那兩頭暗中較勁的蠻牛,就隨他們去好了,這才符合自私魔女的特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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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辦公室內,充斥著嚴肅、緊繃的氣氛。
四個人,一女三男,誰也無心打破這要命的沉寂。
各自懷著不同心情的三名年輕人,靜靜地坐在老人家的面前,就等著聽他怎麼決定。
唯一的老人家,心思沒有那麼複雜,他唯一感到的就是滿意,還不斷的點頭暗中讚許自己的計畫確實可行。
嚴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靈機一動的想法,竟會巧妙的撮合出這麼出色的一對。
沒錯!Narcissus給人獨特的魅力與美感,一直是他所欣賞的,可他心中卻老有個遺憾,總感覺這女娃兒的特質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雖堪稱完美,卻有點不足。
這疑惑他一直擱在自己心裡沒說,原因就是因為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Narcissus這女娃兒身上到底少了些什麼。
今日看這三名年輕人一起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嚴董總算從綺秋水這年輕人的身上,尋到水仙身上所缺乏的東西。
不錯、不錯。
老人家不斷的點頭,不斷稱讚自己的構想巧妙。
他沾沾自喜的思忖著,也許這巧妙的構思,還能奇跡似的造就一段美好的姻緣也說不定喔!
沒錯!眼前這對年輕人看起來確實水火不容,可老人家依舊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相信,只要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