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裡,韋立把涮好的羊肉放進古曄的碗裡,說:
「你姊姊說,你要賠人家錢才來打工。」
這分明是直截了當傷害古曄的自尊心。死者姊竟然出賣自己弟弟,跟他講這些幹嘛?古曄不悅的默認,真想拿個紙袋把自己的頭套起來。
韋立盯著低垂長睫毛,故作認真吃東西的古曄一會兒,問道:「你想不想一個禮拜就賺到五萬?」
古曄對韋立的話嗤以之鼻,「拜託!我本來就不用一個禮拜也可以拿到錢。」
「喔!為什麼?」韋立想他是不是會去做不法的行為。
「我可以回去跟我媽媽拿,只是我不想讓我媽媽操心。」
「那你想不想快速賺到?」
「當然想,誰不想?」只可惜我不是你,古曄哀歎著。
韋立深情凝視古曄吃東西的神情,「那你……願不願意跟我同住一個禮拜,我給你五萬塊錢。」
「跟你同住?」什麼意思?古曄瞇起困惑的雙眼看韋立。
「單純的,只是跟我同住一個禮拜。」韋立替古曄釐清困惑。
韋立強調單純,反而讓古曄感到不單純。只是一起生活,還是他別有用心?古曄心裡出現怪怪的念頭。
「怎麼樣?」韋立興致勃勃的揚著濃黑粗眉,等古曄的回答。
「我不會煮飯洗衣,什麼都不會做。」古曄小心翼翼先確認清楚再說。
「你什麼都不必做,我說過單純的跟我同住。」
古曄更不解,拿錢請一個這樣的人,對他有什麼好處?跟他住是無所謂,只是看他衣冠楚楚、人摸人樣,誰知會不會有不良的企圖。
「那我再加五萬,總共十萬!」韋五對猶豫不決的古曄,希望用金錢利誘他。
這個老男人是「起肖」了嗎?一個禮拜十萬跟兩個月五萬,再呆的人也會選擇前者。
「我考慮看看!」不能太爽快的答應他,這樣顯示出自己太好騙!古曄高傲的回答。
韋立喜形於色,認定他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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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古昤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弟弟進門,抱胸嫉妒的問:「怎麼!韋立又帶你去吃飯呀?」她看不慣古曄從小就命好。
「對呀!妳怎麼知道?」古曄迫不及待想向古昤訴說韋立的提議。」二姊!我跟你說……」古曄挨近姊姊坐下。
「說什麼啦!一定沒好事。」古昤顯得不耐煩。
「韋立說,我只要跟他住一個禮拜,他就給我十萬,十萬耶!」古曄天真的說,其實他也搞不清楚十萬到底有多少。
「而且什麼都不必做。」古曄驕傲得意的抬高頭,這下妳該佩服我了吧!
「真的假的?」古昤疑惑,老弟會不會被唬弄了,什麼都不必做?哪有這麼好康的事,依她對韋立的瞭解,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有一個條件。」
聽古曄還有下文,古昤用鄙視的目光看著弟弟。
「除了學校,其它地方都不能去,妳看怎麼樣?」古曄徵求古昤的意見。
「你答應他了?」
「沒有,我說我要考慮。」
古昤摸摸古曄的額頭,古曄揮開她的手。
「幹什麼?」
「看你有沒有發燒?」
「妳才要去漠韋立有沒有發燒呢!」古曄憤慨的說。
「這種好康的事也要考慮,那你是不是要問媽媽的意見?」
「對!我來問媽媽……」古曄煞有其事的拿起電話,卻被古昤敲了一記頭。
「你神經病!少浪費我的電話錢了,他給你十萬塊你怎麼不去?至少我可以平靜一個禮拜。」
古曄抱住疼痛的頭,這女人自己要問又要打人家,「妳贊成?是因為十萬元還是我太煩?」
「都有。因為再過兩天清潔工就要來上班,你可以不用去了。」這下古昤內疚的不敢直視古曄。
「What?What?」古曄學著古昤驚訝的表情。
「你可以不用去了。」古昤怕他沒聽清楚,再重複一次。
「那我兩天的工資呢?」
「未滿五天不能領薪資。」這是古昤早就算計好了的,「其實你也不吃虧,老闆都請你吃飯了。」她不慚愧的說得理所當然。
「那是兩碼事好不好!」古曄懊惱的陷入沙發,「那這兩天我不是白做工,就有這樣坑人的公司。」
「所以,你就接受吧!」古昤蠱惑他,免得被他看出自己陷害他的詭計。」你是男孩子,無所謂……」
古曄忿忿的站起來。
古昤緊張的問:「你做什麼?」
「去找韋立理論。」至少向韋立討回公道,怎麼可以耍人。
「不行!」古昤拉住古曄緊張得尖叫出來。
「不行?」古曄奇怪姊姊為何如此緊張,爭取自己的權利,不是她一向的作風嗎?
「因為……是我擅自作主,想要懲罰你,騙你去的。」古昤不愧疚的為自己辯護,好像一切都是為弟弟好。
「妳太卑鄙了!」沒良心,竟然騙自己的弟弟去打掃廁所。
「你就跟他住一個禮拜嘛,有什麼關係?」古昤因自己有錯在先,所以低聲下氣好言相勸,「他可能一個人太寂寞了,想要找人陪伴,你是男孩子,他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
「搞不好死無葬身之地。」古曄不樂觀的恐嚇古昤,難道她不知道現在有些怪叔叔嗎?
「小孩子不要亂講話!」古昤轉為訕笑,「你是不是怕他,所以不敢去?」
「我怕他?我從來沒有怕過他。」古曄擺出不可一世的表情。確實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怕過他,跟他相處反而自然得像是熟朋友一樣。
「那你怎麼不去?」古昤不懷好意的繼續逗他。
「只是心裡怪怪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傻瓜都知道不能白花錢,何況他是生意人會無目的花錢嗎?」
「男子漢大丈夫!」古昤以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重拍一百七十五公分弟弟的背,再度激勵他。」免驚!去了就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她把自己的過失忘得一乾二淨。
家裡四個兄姊裡,兩個哥哥從小就很呵護疼愛他,大姊印象比較不深,因懂事以來她就遠嫁香港,偶爾回來也對他不錯;唯獨古昤從小就像視他為眼中釘一樣討厭他、欺壓他,在他心裡她一直是可恨、可怕的母夜叉。
然而愈被她討厭他愈是要纏著她,所以從小到大都被她罵「討厭鬼、跟屁蟲」。
古曄瞪她,有些苦悶只能往肚子吞,對她皮笑肉不笑暗自生氣。
古曄對於跟韋立同住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並不是怕他是怪叔叔,而是當他每次用那火焰般刺目的目光灼熱地注視他時,他就有一種被看透似的感覺,教他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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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晨九點,韋立在「新紀星城大郡」黑色雕花銅鐵大門外把車停下,等待警衛開啟大門。
這住宅區圍牆有一層樓高,十二層三百戶單純華麗歐式高級住宅,二十四小時四名警衛守衛監視,非本住宅區的人,都要經過警衛查驗證件、盤問方可放行。
韋立在大門未開時,微笑盯看他右手邊一路沉默、像是心事重重又不肯爽快說出來的古曄。
「韋先生,你回來了。」警衛彎腰禮貌的打招呼。
「黃先生,這位是我朋友,要來住幾天。」
因韋立的介紹,古曄抬頭看一下警衛先生,難堪的又迅速轉開頭假裝看外面。
「喔!很好認,黃頭髮的漂亮小伙子。」警衛黃先生笑嘻嘻地直盯古曄看了許久,難得韋先生會帶朋友回來,要仔細瞧清楚。
明天馬上去把頭髮染黑!古曄有生以來沒有這麼難為情過,他羞紅著臉滑低身子,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要不是古昤一再慫恿,他是不想也不願失去自由的答應跟韋立同住一個禮拜,他有種又被古昤蒙騙的感覺。
韋立越過雕花大門,進入右側地下停車場,ㄩ型的歐式樓房在遠處圍成城牆似的高高聳立著,中央五百坪的中庭,是經由專業規劃,有清幽雅致的白色六角涼亭和圓形大理石造景噴水池,周圍環繞盎然樹木及各式各樣叢生花草,宛如小型植物公園;如此幽美清靜舒適的環境在眼前,古曄卻愁悶得一點也看不進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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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曄提一袋不打算長住而準備的簡單換洗衣物,跟在幫他提一句書的韋立後面進入住戶電梯,韋立按了最高層的按鈕。
古曄注意到就調笑他:「你好像很喜歡處於高處。」
這是他從早晨八點韋立去接他到現在所說的第一句話。
韋立對他終於肯開口說話,笑笑的說:「人往高處爬。」
古曄故意對他的笑臉視而不見,對於自己不能堅持拒絕而懊悔,眼睛飄向電梯的克燈上,不再出聲。
韋立打開十二A的門,他讓古曄先行進入,古曄不悅的低垂著雙眼走過他。
進到屋裡抬眼一瞧,霎時古嘩眼睛為之一亮,被一屋子黑白色系的陳設,眩惑得枯站在門口,連韋立接過他手中的提袋都傻愣得不自知。
哇!只有在室內設計雜誌才看得到這樣的佈置,典型雅痞男人的住處。古曄第一次見識到現代化的住宅,不經意流露出驚艷的表情。
「進來呀!」韋立春意盎然的臉上堆滿甜蜜的笑。
不會吧!我要在這「黑白世界」度過一個星期嗎?請饒了我吧!雖然現代化的設備很吸引人,可是……古曄後悔感陣陣湧上來。
「你的人生是黑白的。」古曄調皮的套一句電視廣告詞,緩慢的走進來。
「我喜歡黑白的單純,你可以打開電視,電視是彩色的。」韋立想,他似乎不太滿意我的住所,或許我應該為他而改變一些色彩。
古曄對他的幽默不感興趣,吐舌白他一眼,「在色彩裡,黑白就是無顏色。」他就是不想順他的意。
「所以我才喜歡。」韋立雙手扠腰站到古曄的前面,想看他說話有趣可愛的表情,「怎樣,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哇!他的架勢好像是不聽話就會揍人似的,算了!看他體格壯碩要打也打不贏他,好男不跟老男人鬥。
「沒有。」古曄好漢不吃眼前虧地側身閃過韋立。
韋立看不出古曄驀然怪異的表情,只知道他有所不滿,暗自盤算哪裡可以改變一下——為了他。
他走進臥室整理古曄帶來的衣物,一面對他說:「屋裡的東西你都可以使用。」
「你不怕我會趁你不在,來個大搬家?」古曄無所事事的看著一屋子價值不菲、高級新潮的家電,提高音量開玩笑的對在臥室的韋立說。
「你要搬去哪裡,我幫你搬。」
啊?古曄轉身要看聲音的主人,卻被欺近他、在他耳邊說話的人嚇倒。
他看見一張俊逸的臉逼近,本能的後仰靠住黑軟皮沙發,雙眼對上俊臉上那雙黑得發亮的瞳眸。
這……他的眼睛……會勾人!好在自己不是女人,不然魂都被他勾走。
古曄驚慌的閃動雙眼皮上的長睫毛,依靠著黑度沙發小心的讓開一步,避開他的幽黑眼眸,心虛的說:「我只是開玩笑的。」他應該不會當真吧?
「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韋立笑笑,心想逗你也滿好玩的。
他為什麼可以輕易的露出迷煞人的笑容?他因為保養有術,看起來一點也不老,是個帥勁十足的男人。
帥勁十足?我為什麼如此形容他,古曄尷尬的在屋子裡走馬看花,逃避跟韋立正面接觸。
他發覺他的家設備齊全,空間曠闊,室內傢俱都是歐式設計,顯示屋主頗重視個人品味,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只可惜在古曄的感覺裡——很陰冷。
看完他的家,古曄又抱怨的說:「你只有一個房間,我要睡哪裡?」
「跟我睡同一張床呀!」韋立詭詐的對他眨眼睛,「我們又不是沒睡過。」
「呵!」古曄苦笑,這是什麼歪理?那天是他自己擠上來的。
古曄看看手錶,跟他相處的這兩個小時中,和之前他送古昤回來那一夜,他們幾乎都是在鬥嘴;算一算,未來的一百六十六個小時都要這樣下去嗎?對於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便塞在同一個空間生活在一起,古曄以無期徒刑來形容自己心裡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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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點,古曄窮極無聊地在黑軟度沙發上躺一躺,在長絨毛黑白間隔的地毯上滾一滾。
無聊透頂了。他想大叫,知道會這麼枯燥無味,再多的錢他都不來!
他對在書房打電腦的韋立恨恨地大叫:「我要出去一下!」
「不行!」韋立緊張得連人和坐椅一起探身出來,口裡慌張的說:「這……這違反規定!」
什麼鬼規定?古曄心裡咒罵。」出去一個鐘頭?」古曄用緩兵之計跟他討價還價。
「不行。」韋立堅持不讓步。
「十分鐘!」古曄生氣怒吼,能逃離這裡,再短的時間也甘願。
「十分鐘你能去哪裡?到樓下再上來?」韋立想不透,這有什麼意義!
「這裡很悶耶!」古曄軟化語氣,希望博取他的同情心。
「很悶!可以把冷氣開強一點。」韋立裝傻。
雖然人在書房,可是心卻掛念著他,偷偷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甚至把欣賞他在室內無聊的舉動,當成一種樂趣享受著。
古曄絕望的跌進沙發裡,頭仰望天花板的鹵素燈。」跟你講話有代溝。」戰敗的手腳伸直癱軟在沙發上,不想再動。
「會嗎?」韋立瀟灑的雙手插在褲袋裡,站在他的背後,靠近俯身看著古曄美感十足的臉。」我們相處得很融洽,不是嗎?」
古曄現在真想一拳打歪他的下巴,讓他笑不出來。他懶洋洋的閉上眼睛,賭氣不去看韋立輕佻的臉,「很無聊,又沒有遊樂器可玩。」他埋怨似的隨口說道。
「好吧!我們出去吃午餐,我帶你去買。」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買給你,韋立喜悅的想,終於知道他需要什麼。
古曄聽到可以出去,像換上新電池的玩具,雀躍的期待著。聊勝於無,只要能離開這看太久可能會得色盲的黑白屋子,到哪裡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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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韋立的黑色轎車,古曄趕緊深呼吸一口外面世界的空氣——好多了。
待古曄睜大眼睛一瞧,這裡是韋立公司,他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管他的,能出來就好。
「走吧!」韋立看他裹足不前,推他一把。
「我要買CD。」
「看你要買什麼都可以。」
「都可以?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有錢人呀!」
韋立笑而不答。
韋立公司樓下,「諦尚百貨商場」是個數字大賣場,貨品包羅萬象、應有盡有。
古曄蹦跳著像進遊樂場的孩子似的跑在前面,韋立駐足欣賞他稍嫌薄弱修長的背影;古曄停下腳步不經意的回眸一笑,探視韋立有無跟來,更加深韋立對他喜愛的程度,心情也受他影響的舒暢起來。
古曄靠在電扶梯上好奇地問:「這整棟樓都是你的,那你買東西不用錢嗎?」
「樓是我的、設備是我的,但東西不是我的,我只是出租場地而已,所以買東西還是要付錢。」韋立輕鬆的為古曄解釋。
古曄有些不解,把他所說的反覆想一遍,東西不是他的?那還是要花錢,想想皮夾裡早上古昤給他貧乏的兩千元要過一個禮拜,心就發酸!
瞬間腦筋一轉,古曄又萌起一線希望,「你是房東……」
「對呀!」難道還講得不夠清楚嗎?
古曄第一次討好的靠近韋立,小聲的問:「你是房東,買東西有沒有打折?」
「沒有。」
「無趣!」
韋立簡短的回答,讓古曄好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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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十坪的CD區,古曄只挑兩片CD滿足自已,起碼在無聊又不想跟他講話時,有音樂可以消磨時間。
「你只要兩片?」
古曄不避諱的打開皮夾給韋立看。
「我只有兩千塊,你想怎麼樣?」
並不是自己家裡貧窮,而是來台北一切受古昤的控管,如有不從,就會被遣送回鄉,讓他不得不就範。
「我不是已付你十萬?」韋立不在意錢,只是古曄的事他總是想要問個清楚。
「你給的是一張紙,被我老姐A走了。」
古昤美其名說是替他保管,現在她正高興著;問題解決了,又沒人在家吵她,真是一舉兩得。
「那不是紙,那是支票。你再去挑,我付!」
古曄心一橫,既然如此就不客氣了。不到五分鐘,隨意的抓了十幾片,心想會不會太過份、太貪心了?
韋立笑著,不吝營的拿出信用卡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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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們繼續直上八樓電玩區,古曄在一百坪的賣場裡左逛右逛,卻是空手而出。
「怎麼?你不是感到無聊,要買遊樂器回去玩?」韋立跟隨在後質問。
古曄皺眉頭困窘的低吼:「你們開的是黑店,貴得嚇死人。」
他真傻!難道他還不明白自己會幫他付,還要一再的提醒他嗎?韋立拍拍古曄的肩膀,爽快大方的說:「看要買什麼你儘管拿,我付。」
你付?好個你付,就讓他付個夠!韋立的闊氣反而讓古曄有點生氣,瘋狂報復似的在一百坪的賣場裡盡情繞,像個鬧彆扭的孩子,放縱地拿一迭自己也不知道是件麼的遊樂機和磁卡,扔到韋立的手裡。
韋立又露出迷煞人的笑容,「這些夠嗎?」
古曄覺得他的笑很討厭,像是在嘲弄輕薄他,更不假思索的就近在身旁再抓兩樣,看都不看是什麼東西,心想這下他不可能照單全買吧!
古曄試探錯誤,韋立毫不猶豫的掏出信用卡,全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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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韋立在駕駛座上熟練優雅的握著方向盤,對悶不吭聲一直看著窗外的古曄說:
「也帶你出來,東西也買了,你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我以為你只是隨便講講,沒想到你居然全買了,一點挑戰性也沒有。」對於韋立富裕奢豪的行為有所怨言,古曄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似的喃喃自語。
本來打算如果韋立不肯買,就跟他大吵一架,然後就有理由離開。
韋立愣一下,「對你,我不會隨便說說。」他用特別柔情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希望能夠傳達他對他的愛。
古曄正在氣惱中,沒辦法體會韋立的心意,怨聲叨念著:「你怎麼不早說你會全買?東西都沒有看清楚……你是要表現你錢多呀?」
他為什麼如此說?韋立想,我是錢多到我可以隨心所欲的花用,但是我不需要表現給你看呀!你竟然為了我錢多在生氣,那分你一半也無所謂,這樣我們就平等了。
「我不是早告訴你了,你要什麼我都會買給你?」對於古曄的指控韋立也動氣了,「那我們再回去,讓你看清楚可以嗎?」
古曄也感到自己太小題大做,「不……用了!」
可惡!我沒有理由生氣嗎?古曄恨恨的想。
因為他沒有達到自己所預期的結果而生氣;厭惡他的優渥討厭自己的貧乏,產生心裡不平衡而生氣;堅毅的他顯得自己愚蠢更加不平而生氣。
就是要生氣,古曄滿肚子火無處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