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篩麵粉,這樣做會嗎?」
「老公,你幫我打蛋,要打散喔!」
「你來幫我壓模……這樣做就對了。」
「啊,聖手醫生,你的手太尊貴了,別做那些粗重的工作,只要幫我把餅乾放進袋子裡,負責包裝就行了。好,這樣很好,謝謝你。」
五個高大有型、帥氣英挺的大男人,穿著圍裙、繫著頭巾,笨手笨腳的在一個不及他們肩膀高的小女人指揮下做事的模樣,不管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好笑。
他們在工頭的監督下垮著臉做事,趁工頭轉身不注意時,就拿手上的東西當武器丟向同甘共苦的兄弟們,互相打鬧玩樂,就像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看鏢!」
一個蛋殼飛向塗聖,打到他的頭。
「混蛋!」
一塊餅乾射向齊拓,他反手一接,塞進嘴巴。「好吃。」
「看我的迷魂煙!」
一片粉塵漫天散落,灑得齊拓滿身都是,差點嗆咳出來。
「看蛋!」
兩個蛋殼疾如箭矢般的朝季大富豪射去,季大富豪一旋身,成功的避開暗器。
「嘗嘗我的彈指神功。」
帶著奶油香氣的黃色汁液飛彈向齊拓。
沒想到他們四個人竟然會連手對付自己,齊拓雙目圓瞠,鬥志瞬間被激發了起來,玩心也一樣。他一把抓起身旁的蛋殼,同時往那四個傢伙身上砸去。
「可惡,看我的百蛋齊發。」
從儲藏室裡拿東西走出來的溫力雅,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差點沒發瘋。
「你們在幹什麼?!」她放聲尖叫道。
五個玩得不亦樂乎的大男人頓時渾身一僵,全成了木頭人。
她迅速走上前,看著被他們搞得一片紊亂的廚房以及材料,幾乎就要昏厥。
她才走進儲藏室多久的時間而已,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她怒不可遏的大聲問道。
五個大男人全閉緊了嘴巴,連吭一聲都不敢。
「說話呀,你們全成了啞巴啊!」憤怒讓她連說話都變得刻薄了起來。
「老婆,人家是來幫忙的,妳怎麼能這樣說呢?」齊拓小心翼翼的糾正她的態度。
溫力雅瞪著他,用力的呼吸,不斷地告訴自己老公說得對,她不能對好心來幫忙的人發火,即使他們是來幫倒忙也一樣。
不能發火,不能發火,不能發火……
「OK,謝謝你們大家的幫忙,但是看見眼前的情況,我不得不說我這間小廟難容你們這些大和尚,所以,拜託、麻煩你們到外面去休息好嗎?各位先生。」她忍著怒氣,皮笑肉不笑的趕人。
「抱歉。」塗聖歉然的對她說。
另外三個男人也是一臉歉疚的表情,對她點點頭後,同時轉身往外走。
「老婆,對不起。」齊拓說著也要跟著往外走。
「你給我留下來。」她氣沖沖的叫住他。
走在前方的四個男人瞬間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她再度對他們揚起僵硬的微笑。「抱歉,我是在跟我老公說話,不是跟你們。」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立刻轉到齊拓臉上,然後露出同情的表情,異口同聲的說:「兄弟,保重了。」然後才離去。
要不是還在生氣,溫力雅一定會忍不住笑出來。
「妳很生氣?」他怯怯的問。
她轉頭瞪他,再看向四周幾乎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的紊亂,想不氣都難。
「我不該生氣嗎?」她冷聲反問。
「對不起。」齊拓立刻低頭道歉,他非常明白該用什麼方法讓她消氣,而不是火上加油。
面對一個高自己二十幾公分,在外頭呼風喚雨,一皺眉一瞪眼,便可以讓許多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男人,這樣對自己低頭道歉,她莫名的就是覺得於心不忍。
可是叫她不要生氣,又覺得沒辦法。
「你們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幫倒忙的?」
「本來是想幫忙,沒想到卻幫倒忙。」他以一臉頹喪的神情說道。
溫力雅一個不忍,瞬間笑了出來。
她一笑,齊拓便知自己過關了。
「對不起,老婆。」他伸手將她擁進懷裡,「我沒想到那幾個傢伙會這麼的幼稚,弄亂了妳的廚房,還搗毀了妳做餅乾的材料,我替他們跟妳道歉。」
兄弟,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就請你們委屈點替我背一下黑鍋吧。
「只有他們幼稚而已嗎?」她斜睨著他。
「當然。」
「是嗎?」
「當然是,妳老公我成熟又穩重,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幼稚的事。」他一本正經的點頭。
「可是就我剛才看到的,玩得最瘋的人似乎就是你。可惡,看我的百蛋齊發。」她突然學了一句他剛才所說的話。
齊拓倏然微僵了一下。
被她聽見了?
沒關係,只要打死不認,再把責任推到其它人身上就行了。
「是誰這麼幼稚說出這種話呀?」他說。
兄弟,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就請你們再委屈一點替我再背一下黑鍋吧。
溫力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一定是衛晟,那傢伙向來是吊兒郎當,沒一刻正經的。」他用力的點頭。
兄弟,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
「老公,我沒有老年癡呆症,還記得蛋和蛋殼是歸你管的好嗎?」她忍不住失聲笑道,「你這樣一直把責任推卸到他們幾個身上,不怕他們知道後和你翻臉呀?」
「兄弟是做什麼的?當然是有福同享,有罪他們當呀。」他理所當然的說。
溫力雅再也忍不住的放聲笑了起來。天啊,他真的是……
她嬌笑的模樣甜美如蜜,讓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來品嚐她。
「好了,我幫妳打掃廚房吧。」暫時獲得滿足後,他抬起頭微笑。
「什麼幫我,這本來就該由你來負責善後的,是我幫你。」她糾正他的說法。
「是,老婆大人說得是,為夫受教了。」
她白齊拓一眼,伸手推了推他。「開始工作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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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店裡一次來了五個幫手,但卻讓溫力雅有種愈幫愈忙的感覺。
她從一開始就沒寄望他們幾個大男人能夠幫上什麼忙,可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她原本仰賴的主力全莫名其妙的不見了蹤影。
小羽說她有要事要請假一陣子。
平常閒到發慌、動不動就跑到店裡來的串門子的白凌,工作突然間忙碌了起來。
芷翎和湛娜也在一夕間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不見人影。
她們這四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好了要一起搞失蹤,把她累死嗎?
白凌避不見面她可以理解,是因為塗聖的關係,但是小羽、芷翎和湛娜她們三個是怎麼一回事?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在想什麼?我以為妳會累得沾枕就睡。」齊拓走出浴室,看見溫力雅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沒睡著,有些驚訝的問道。
「老公。」她轉向他,憂鬱的開口叫道。
「怎麼了?」他跳上床,關心的將她拉進懷裡。
「我有點擔心小羽。」
「她怎麼了?」
「最近她總是請假,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卻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很擔心。」她憂慮的說。
「沒什麼好擔心的,她只是在躲人。」
「躲人?」她驚訝的坐起身來,懷疑的抬頭看他。
「對,她在躲衛晟。」
「躲衛晟?為什麼?」她茫然的搖頭。
「妳不知道嗎?他們倆曾經是一對夫妻。」
「什麼?!」她雙眼圓瞠,驚愕的脫口叫道。
小羽和衛晟曾經是夫妻?她怎麼從來沒聽小羽說過她結過婚?而且小羽今年才二十四還是二十五歲,就離了婚?她和衛晟結過婚?
「老公,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騙妳?」
她覺得難以置信。「他們倆是什麼時候結婚,又是為了什麼原因離婚的?你一直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嗎?」
齊拓搖搖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至於他們倆離婚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關於這點她真是好奇死了,根本就沒想過會有這種事,小羽竟然結過婚,而且她的前夫還是齊拓的好朋友,就跟白凌的前夫塗聖是齊拓的好朋友一樣——
不,等一下!一個奇異的想法突然從腦袋裡冒了出來,讓她慢慢睜大懷疑的雙眼。
「老公,我問你喔。」她倏然開口,「塗聖和衛晟是為了見前妻,才會在百忙之中抽空到我店裡,那季熙和李樺他們呢?他們不也跟你和塗聖一樣都是個大忙人,為什麼也幾乎天天到我店裡報到?」
「妳不知道嗎?」
「不知道什麼?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問你了。」她有點不耐煩,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好推翻或證實她腦中那個荒謬的想法。
「元芷翎和湛娜,剛好也是季熙和李樺的前妻。」
「天啊,這也太巧了吧!」她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
「是啊。」齊拓同意的點頭,「當初知道妳們幾個女人竟然湊在一塊時,我們也覺得難以置信,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有這麼小嗎?」
「我現在終於知道,她們四個人為什麼會同時搞失蹤了。」溫力雅恍然大悟的低聲道。
齊拓接話道:「她們在躲他們。」
「為什麼要躲呢?」她不解的喃喃自語。
「這個原因妳應該比我清楚才對,當初妳不也想躲我嗎?」
「我有嗎?」她看向他。
「妳沒有嗎?」
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如果有的話,那也是因為看到你會讓我傷心,所以我才會躲你。」
「眼不見為淨,沒看到就不會傷心嗎?」
「當然會。」她皺眉,「但是一個人躲起來哭,總比哭給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看好吧?」
「嘿,老婆,從愛上妳之後的每一天,我沒有一天不愛妳喔,妳可不能污蔑我對妳的真心。」齊拓抗議的說。
「我當時以為你不愛我了嘛。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溫力雅撒嬌求饒。
「親我一下就原諒妳。」他指著自己的嘴巴。
她毫不猶豫立刻傾身吻了他一下,但他卻不滿足的在她離開他唇瓣的瞬間,突然用手扣在她的後頸上,將她重新壓回他唇上,緩慢而熱情的親吻她。
發生在床上的吻,往往不會單純的只以親吻收場,而會以一種更激烈、更讓人血脈噴張、熱血沸騰、渾身無力、氣喘吁吁的方式結束。
事後,溫力雅在昏昏欲睡時,突然聽見齊拓開口跟她說了什麼。
「老公,你說什麼?」她勉強保持一絲清醒的開口問道。
「你這個月的那個還沒來嗎?」
「還沒。」她昏昏欲睡的回答。
「妳以前不都是月中來的嗎?」
「嗯。」好像是……
「現在已經是月底了。」
月底了……「嗯。」
「妳有什麼感覺沒?」
「老婆?」
還以為她沒回答是因為處在震驚與思考中,沒想到抬起頭來一看,才發現她早已睡著了,齊拓無奈的扯了下唇瓣,嘴角揚起一抹寵溺與溫柔的微笑。
這女人連自己的經期慢來了半個月都不知不覺,真不知道該說她是迷糊或是少根筋。
替她拉好被子,他把床頭燈關掉,將手臂枕在腦袋下,就著窗外射進來的微亮光線,看著天花板。
遲了半個月,這表示她很有可能是懷孕了,他過去一個多月的努力沒有白費。
只是不知道她在知道這個消息時,會有什麼反應?
懷孕呀,雖然這一切都是由他主導的,但是感覺卻是那麼的……該說奇妙還是不可思議呢?
有一個孩子將在她體內成長著,他或是她,會像自己多一點還是少一點,是個男生還是女生,以後的個性又會像誰多一點呢?
他幾乎已經可以聽見孩子叫他爸爸的聲音了……
微露笑意,他在這幸福的氛圍中閉上眼,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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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齊拓本來要帶老婆去婦產科的,怎知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卻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讓他不得不在半途將車子轉往公司的方向。
把她安頓在總裁辦公室後,他就被一群焦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主管們簇擁著,往會議室而去。
溫力雅不是很確定發生了什麼事,雖然齊拓有大概跟她解釋了一下,但是她卻完全有聽沒有懂,所以在打了幾通電話交代習小羽,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到店裡去開門坐鎮之後,她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打起了瞌睡。
近來因為睡眠不足加上工作忙碌的關係,她總是處在疲憊的狀態裡。
沒有任何事要忙,也沒有外界的干擾,她窩在舒適的大沙發裡從打瞌睡到逐漸沉沉睡去……
「砰!」
一聲巨響突然響起,嚇得她驚跳了一下,猛然睜開眼睛。
「對不起,我不知道妳在睡覺。」陳秘書站在辦公室門口對她說道。
「沒關係。」溫力雅急忙坐正身體,「有事嗎?」
「快中午了,總裁要我來問妳中午想吃什麼?要我也替妳準備一份午餐。」
快中午了?她有些愕然的迅速看了下手上的腕表。天啊,竟然真的快十二點了,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他還在開會嗎?」她問道。
「對。」
「還要開很久嗎?」
「不知道。」
溫力雅稍作思考了一下,猶豫的開口要求,「可不可以請妳幫我去跟他說一聲,我想先離開?」
「妳可以自己去跟他說。」陳秘書提議。
「我去不會打擾到他們開會嗎?」
「如果是妳的話,我想總裁應該不會在意吧。」
溫力雅愣了一下,想一想也對。這樣他若不同意的話,她可以當場說服他,而不必讓陳秘書來來回回的為他們做傳聲筒。
「會議室在哪兒,妳可以帶我去嗎?」她點點頭,起身問道。
「跟我來。」陳秘書立刻轉身帶路。
溫力雅加快腳步跟上她,總覺得陳秘書對她的態度特別冷淡,猜想也許她的個性本來就是這樣,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覺得有點介意就對了。
「總裁就在這裡面。」陳秘書停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對她說道,然後便退至一旁。
溫力雅微感意外的眨了眨眼。她還以為她至少會幫自己敲門、開門,再讓自己走進會議室裡找齊拓,沒想到她卻真的只負責帶路而已,其它真的一概不管,這個陳秘書會不會太酷了點呀?
「謝謝。」回神,她對陳秘書點頭,然後自己走上前去敲門。
敲門,停頓幾秒,沒聽見裡面的人發出拒絕進入的響應,她便推門而入,冷不防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道冷峻到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我不是交代過,我在開會不准任何人進來打擾嗎?」
「對不起。」溫力雅渾身一僵,立刻歉疚的往門外退去。
「力雅?」聽見老婆的聲音,齊拓迅速轉頭看向會議室的門,然後訝然的叫道,「等一下。」他急忙叫住正要往外退去的老婆,然後不理下屬們訝異的目光,逕自離開座位走向她。
「怎麼了?」他柔聲問道,與剛才冷峻的嗓音相差十萬八千里。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來打擾你開會的。」她一臉抱歉,小聲的對他說。
「妳是特別的,永遠都不會打擾我。」他溫柔的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門外說話,「怎麼了?」
「我想先離開,去店裡一趟,可以嗎?」
齊拓迅速的皺了下眉頭。「再等我一下,我開完會再陪妳去好嗎?」
「老公,你應該知道你這裡的事沒這麼快就可以解決,所以我自己搭車去就可以了。」她試著說服他。
齊拓蹙眉看她,猶豫不決。
「我會小心的,你不必擔心。」
「雖然妳這樣說,但我還是會擔心。」
「我知道。」她踮起腳尖,親吻他一下。
「好吧,妳去,不過到了之後要打電話給我。」無奈的看著溫力雅,他輕歎了一口氣道。她說得沒錯,這裡的事是沒那麼快就可以解決,而他總不能每天都把她帶到公司來,不讓她去做自己的事吧?
「好。」她立刻微笑著點頭。
「小心點。」他交代。
「好。」
「不管發生什麼事,大事、小事都要告訴我。」
「好。」
「我看,妳還是一個小時打一通電話給我好了。」
「還有……」
「老公!」溫力雅忍不住失笑的叫道,不得不打斷他沒完沒了的交代,「我會很小心,會每一個小時就打一通電話,告訴你我在店裡發生的所有事,以及保證絕對不會讓自己落單。所以,你別再還有了,再還有下去,會議室裡等你回去開會的人就要睡著了。」
齊拓無奈的看著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氣,然後低頭親吻她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又交代了她一次,「小心點。」
她微笑點頭,揮揮手,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