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到底想怎樣?」又沮喪又懊惱的她,實在搞不懂他在耍什麼花招?
惱羞成怒?
他曖昧的眨眨眼,故作無辜的問:「是你想怎樣吧?黛兒。」那無辜的模樣彷彿曾被她蹂躪過的只能逆來順受。
「你!請你馬上離我遠一點!」她累了,累得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應付眼前這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
她好難過,難過自己居然不爭氣地被他撩動慾火,之前的努力、堅定的意志全因一個吻而前功盡棄,真的好難過!
「OK!」雙手插在褲袋中,滿面春風的雷爾律挺合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真的就這麼離去?
倏地,他抬眸語帶促狹的問:「捨不得是吧?我可以再貼近你喔!」
霎時,奕明黛再次羞紅了臉。
「你……下流!」
「我卻很捨不得你耶!」雷爾律戲譫的說著,眼底跳動捉弄的眸光。
「你閉嘴啦!」天啊,臉好燙喔!
「記得想我,寶貝!」朝她熱情的拋出了個火燙的飛吻,噙著笑意的雷爾律將視線拉回公文上。
戲弄她夠了,該讓她嘗嘗心慌的滋味……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難道我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嗎?
這樣的等待真不值!
受了教訓還是不怕,看來她是活得不耐煩?
好,再給那女人來個下馬威!
不要臉的臭女人,搶我的男人,該死!
伸了伸懶腰,奕明黛倏地然瞄到行事歷。十五號了,真快!
轉眼間,離約滿的時間只剩十天。
老實說,這份工作的挑戰性滿高的,壓力也不小;不過挑戰性及壓力全是來自於和她同處一室的委託僱主——雷爾律。
說真的,受雇於他二十天來,她倒不認為雷爾律給她的工作是恁地艱難,反而覺得他所交代她做的全是些不相干、甚至是不重要的資料。
但認真想想,應該不會有人花三百萬僱請員工做些無關緊要的事吧?
就著杯口喝著水,奕明黛的目光自動地移到雷爾律辦公桌的方向,盯著那真皮黑椅,雙眸不禁泛上一抹心傷。
以前,他們也曾如此共處一室,漾著幸福的笑容度過每分每秒,在彼此的懷抱沉沉的入睡,甜蜜的甦醒。
以前,她最愛摟著他對他訴說愛意,而他也總是以熱情回應她的愛;他的眼底只有她,而她亦是。
只是,一幕令她心痛的畫面驚醒了她的美夢,粉碎了她的幸福,擁抱她的只剩寂寞與淚水,陪伴她的是傷心與兩個親如姐妹的朋友。
再者,現今的他身邊已多了個段云云——一個集面貌、家世、學問於一身的女子,而她,什麼都不是,只是個孤兒,不該再想的。
不想了,她不要再想了,一切都已過去。
幽幽的歎口氣,她放下水杯並拿起桌上一份未看的文件,雙手將文件攤開,正準備埋入工作藉以忘掉回憶之際;驀地,一陣疼痛劃過掌心……「啊——」
驚痛之餘,她反射性地鬆開文件任其掉落在桌面;接著,嫣紅的血快速地由她掌心滴落,一滴又一滴……突來的傷痛令她臉色瞬間刷白,怔怔地盯著自己流個不停的血,好紅、好紅喔!
倏地,大門由外往內推開。
「黛兒,你的手?」一進門,雷爾律就瞧見奕明黛沁血的小手及她發怔的模樣,一顆心猛然抽痛著,他倏地衝至她面前。
「我……」
俊臉冷凝,他抽起桌上一疊面紙輕柔地按住她不斷沁血的手掌,憂心的眼掃到滴在桌上的血跡及檔案夾上的刀片,頓時怒火更熾了。
「該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
盯著還在流血的小手,他的劍眉攏得更緊,憐疼地訓斥:「天殺的!你是怎麼搞的?這麼不小心,你非得讓我為你心疼是嗎?」
天知道如果他沒及時趕回來,這……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和孟偕同云云前去機場為龍送行,也不會讓黛兒受傷,更不會教他看到她滿手鮮血、臉色死白的模樣,教他如何不心痛、不自責、不生氣?
跟在後頭進來的孟熙颯,與聽到他吼叫跑進來的段云云,視線對上貼在奕明黛手上已染得鮮紅的面紙,不免吃驚地相視一眼。
孟熙颯走上前,睨了一眼桌上的慘狀後,深感疑問的說:「看來是有人想對黛兒不利。」
「怎麼可能?」段云云上前打斷孟熙颯的臆測,「黛兒一向守本分,更沒與人結仇,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是嗎?」孟熙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反問:「如果是為情呢?」
別以為他不是雷氏的員工就不清楚奕明黛在公司是如何的遭嫉妒,令人眼紅?
「為情?」雷爾律揚眉不解。
「嗯!」孟熙颯點點頭,一臉篤定的說:「女人若是為了情、為了愛,一旦瘋狂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也、也對。」心事被看穿的段云云半是心虛建議:「雷,我認為你應該徹底地過濾一下身邊的人及公司的女同事,這麼一來,黛兒的安全才有保障。」
真沒想到她暗戀雷的心事竟躲不過龍和孟的眼睛,那麼,雷他知道嗎?
「不、不用了!」手心傳來的刺痛令她黛眉微蹙,「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讓刀片給劃傷,不礙事的。」
其實奕明黛心裡很清楚,今天的意外八成是某個躲在陰暗處深愛著雷爾律的女人給她的警告,教她遠離他。
但,她並不打算說明。她相信,只要她恪守本分,小心的同雷爾律保持距離,對方應該不會再傷害她。
「黛兒,你……」
「別說了,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傷到的。」
「你……」
「雷,既然黛兒部說沒事,與其在這兒爭執,不如先帶她去醫院打個消炎針,免得傷口發炎可就麻煩了。」段云云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事不宜遲,快去吧!」
「云云,孟就讓你招呼!」
「別客氣了,咱們是老同學,失禮一次孟並不會怪你的。」段云云雙手環胸,頭顱微傾,問道:「是吧,孟?」
「當然!」頓了下,孟熙颯仍不忘語重深長的說:「雖然這次純屬意外,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是小心點。」
「嗯。」攔腰將奕明黛抱起,雷爾律箭步一邁,即往專屬電梯直奔而去。
奕明黛既羞且惱的抗議道:「喂,人家是手受傷又不是腳受傷,你快放我下來啦!喂,你聽到了沒?喂……」
直到電梯門開了又關,兩道身影沒入電梯之中,雷爾律依舊將她緊緊抱著,對她的抗議聲充耳末聞。
「很感人,是不?」望著緊閉的電梯門,孟熙颯倏地一問。
「是很感人。」
他的視線慢慢拉到段云云身上,幽深的眸對上晶亮的眸,半帶玩笑的問:「我說云云啊,會不會你就是那個深愛著雷、嫉妒黛兒的女人?」
「你!」晶亮的眸子倏地睜大,她惶恐地否認:「這、這怎麼可能?」
「只是開開玩笑而已,你不必緊張。」
「孟,你!」
孟熙颯戲謔的眼一眨,「泡杯咖啡來喝?」
「雷交代我招呼你,你說我能不泡嗎?」段云云不甚好氣地道,旋身前去泡咖啡。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孟熙颯的笑眼頓時轉為銳眼。
是不是意外,時間會證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