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這件事,並不光彩,她不想愈搞愈大。
經過摸手事件,經理不知是怕她告狀,還是算計著以後的甜頭,竟然自動把成績提高,寧靜在當天下午就成為正式員工。
看到人事命令下來,寧靜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擔憂。
受辱的時候,她只想找賽門訴苦。
高興的時候,她只想找賽門分享。
這是什麼感覺呢?是戀愛嗎?可惜他是歡場男子,他對她的溫柔是職業病,還是出自於真誠,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走在辦公大樓林立的台北街頭,寧靜突然感傷起來。
賽門說,這一個禮拜他都不在,不必聯絡。她想,他一定是被有錢太太包下來了,現在正在盡心盡力伺候某個女人,在床上施展渾身解數。
一想到他和其他女人火辣辣的演出,心裡一陣絞痛和嫉妒。
她可以不計較他的職業嗎?或者可以忍受他在眾女人間周旋?
不,她必須是唯一。
寧靜告訴自己,可以不在乎過去,但是絕對不願意和其他人共享。
這幾天表哥陰森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出了問題,常常怪裡怪氣,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白天已經背到谷底了,不會再有什麼事吧?
農民歷還真準!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有沒有菜?」李大海一進門就嚷嚷。
他鬆開領帶,完全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打開帶回來的威士忌,一喝就是大半瓶。
「現在已經很晚了,要喝回家去喝。」看到表哥帶著濃濃醉意,想來在外面喝了不少,她可不想伺候一個酒鬼。
打開門,準備把他轟出去。
砰一聲,門被用力關上,表哥一把抓住她,「過來,陪我喝酒。」
「幹什麼,不要碰我,我又不是陪酒小姐。」想要掙脫,這才發現男人的力氣真大!
「你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碰你?」他伸出手,一把往她身上亂摸。
「你瘋了!」連想都沒想,寧靜反射性賞他一耳光。白天才被人吃豆腐,晚上又一次,她一口氣全出在這個耳光上。
清脆響聲,沒有發揮制止效果,反而更激起他的慾望,「媽的,少假裝清純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胡搞,骨子裡根本淫蕩得要命。」他從手提包裡,拿出那套白色比基尼在身上磨蹭。
「你亂翻我的東西!」看著貼身衣服被猥褻,就像表哥正撫摸著赤裸裸的自己一樣,令人極度作惡,寧靜臉上完全沒有血色。
「媽的,虧我花這麼多工夫,老子今天就要了你,免得你淨是便宜外面的野男人。」他揪著她往沙發上甩,整個人壓住她。
平常衣冠楚楚、講話斯斯文文的表哥,此時像是電視裡的變態殺手,紅著眼睛,完全不理會她的求饒。
「別哭喪著臉,我可是來疼你的。」他垂涎的上下其手,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
「表哥,你不要這樣,人家還是第一次,你要溫柔一點。」她虛與委蛇,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早點乖乖的不就好了,也不必我發這麼大的火氣。」表哥拿起沙發上的比基尼,吆喝著,「來,我幫你換上。」
自從幾天前發現這件泳衣,怒火和慾火便猛烈燃燒,好幾次都用它來自我安慰,一邊幻想表妹穿上的樣子,現在總算如願以償,他趁勢要解開她的扣子。
「等一下,人家有點緊張,我也想喝點酒。」寧靜滿腦子計畫著如何脫困。
「對對對,喝點酒,就不會緊張了,不一定你會更猛啊!」看到她態度軟化,他挺身拿茶几上酒瓶,卻看到杯子遠在餐桌上。
「不用杯子了,我直接喝就好了。」她大方的說。
反正她被緊緊壓在下面,也跑不到哪去。遞過酒瓶,他兩隻手繼續忙著解開衣服。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李大海只見酒瓶在自己頭上碎裂,酒精混著鮮血從腦門流下,他整個人從沙發上滾下來。
寧靜一把推開他,抓起玄關旁的皮包,奪門而出。
她殺了人!?
她失魂的亂晃,不敢在附近逗留,腦子一片空白。顫抖地拿起手機,想要報警,卻看見衣服上沾著酒和血跡。不行,萬一她失手殺人,不是要坐牢?
她不敢打電話回家,怕家裡擔心。
賽門?
如果現在能見到賽門,該有多好。
好害怕!寧靜掩面痛哭,明知他不在台北,還是忍不住按手機。一連幾通都是語音信箱,她機械式的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她胡亂走著,下意識地來到了機場。
夜很深了,搭乘最後一班國內線的旅客,三三兩兩從機場出來。
她坐在機場外噴水池,每次回家前,她都把這裡當成許願池,希望早日遇到白馬王子、希望一切平安、希望……這麼多的希望,在這一瞬間都瓦解了。
她殺了人,沒有臉回澎湖,沒有臉面對父母。
背對著水池,她投下一枚硬幣。
最後一通電話,請給我一個機會吧!
赫軍剛從高雄搭機回來,原本計畫出國一個禮拜,可是,他一天當兩天用,硬是將行程壓縮到四天,同行員工全部被搞到瘋掉。
提早回來,就可以提早見到寧靜。
一出機場,打開手機,就接到她的電話。
「喂!」不等他開口,彼端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攪亂他的思緒。「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想到他還有「要務」纏身,自己怎麼好意思要他陪。她要的不多,只要聽聽聲音就好了。
電話中拌雜著很熟悉的機場廣播,難不成她在附近?
「你在哪裡?」
「我在機場旁邊的噴水池。」聽到他的聲音,的確讓自己安心不少,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見見他。
赫軍快步穿越馬路,遠遠看到水池邊的人影。
「喂,你說說話,我想聽你講話。」訊號斷了?她虛弱的喊著。一定是錢投的太少了,她把錢包裡所剩不多的零錢,統統投到水池裡,心中不斷的祈禱,讓她見見他吧!不管多遠,她都要飛過去。
眼前的寧靜像是洩氣的球,衣著有些凌亂,一想到她被人欺負,赫軍的心揪成一團。「出了什麼事?」
多麼期待的聲音!多麼真實的聲音!
一抬頭,她不敢相信地睜大眼。這不是幻覺,她的白馬王子真的來解救她了。所有的委屈、害怕,就在他的胸口化成無盡的淚水。
他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緊緊的抱著,擔心她變成淚水消失。
「先回家吧。」雖然是夏天,晚上仍有些許涼意。赫軍扶著她起身,往停車場走。
回家?她驚愕的排斥著,「我不要,我不要回家。」
「是回我家,我家很安全,不要怕。」
在他的身邊踏實不少,寧靜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
到了他家,停好車,他把她抱回家,仔細檢查有沒有受傷。
衣服和手上有些血跡,但是沒有傷口,應該是歹徒流的血。
看樣子她吃了不少的苦頭,他一定會將歹徒繩之以法。
正要起身換衣服,寧靜的小手抓住他,喃喃說著:「不要走。」
「我就在這裡,不要怕。」
緩緩睜開眼,寧靜看看四周,陌生的場景,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
這不是夢,手上有血跡,賽門也在身邊。晚上的事情一點一滴的清楚浮現,她必須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