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她的公寓,因為在她的名下。但是卻有他的書房,而她一般不進去。兩人有各自的房間,但他偶爾都會來過夜,說這樣可以讓溫老爺子相信他的真心,而他在這段時間也沒有傳出其他的緋聞,似真如外界所言「為了一棵樹木,放棄整個森林」了。
喝完雞湯要下樓的時候,發現書房裡面的那個人影還在忙碌中,她不禁挑眉,手已經自然地推門進入。
因為聲響,他從凌亂的書桌上抬起頭,冷淡的眼眸看著一身幼稚睡衣的她。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她忽地微微揚起淡笑,似已經習慣了他冷漠的眼神,修煉到可以視而不見的地步了。
「主機燒了嗎?」她端著碗走進來,書房地板上鋪著的木質紅杉淡淡地映著柔和的燈光。
他沒有理睬她,只瞄了一眼她手裡的碗,「小心別滴到地上。」
耶,龜毛的男人!她在心裡嗤之以鼻,卻在下一秒繞到他面前,放下碗,「我來看看。」
他沒有移開步子,只站在原地環胸看著她低頭在主機板上這邊搞搞,那邊弄弄。
她也是剛才看到他拆了主機的螺絲才推測他該是電腦壞掉了,要自我修理。因為她大學專業是國際貿易,常常要上機操作,也要瞭解各界動態。電腦當機,重裝,殺毒,安裝軟件,防火牆建立對她來說都不是陌生的名詞,她不僅懂這些,而且知道怎麼搶救。
不僅僅是實戰的經驗,而是她大學副修的就是計算機。
「好啦,你重啟看看。」她扭了扭脖子,只聽「可啦」一聲脆響,她垂了垂僵硬的肩膀,「基本上應該是沒問題了,不過保險起見,你還是明天再找個專業的人士看看。」
她不覺得後背的那個男子會對她表示感謝,所以看到電腦桌面在刷新後恢復正常就移步離開。
「謝謝。」他在身後道。
她的後腳差點撞到自己的前腳,不得了,明天要下黃金雨了,他溫大少也會道謝?還沒消化掉他的前半句,他冷淡的後半句就拋過來了:「明天會給你的卡打入十萬。」
轟……她的大腦開始當機。
所以說,很多東西,是渴求不來的。
「你……有個女兒吧?」他在她身後淡淡傳來一句晴天霹靂。
她驚訝地強忍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慢慢地轉頭,目光朝向他,「你調查我?」
其實她不該如此驚訝,在他能一個星期後找上門來報恩,她就應該想到他已經知道了她有個女兒的事實,只是他到底知道多少?
「幾次下班接你,都有不經意聽見你和她講電話。」他雲淡風輕地說著,卻也在告訴她,他沒有調查過她的家底。畢竟一個作風不是很正派的女子,也不會喜歡別人知道她太多。
她微收斂眼神裡的尖銳,這段日子搬到這裡住,是會趁下班時間和女兒磨磨電話粥,沒想到他都聽到了,「那又如何?」
因為她有一個女兒,所以協議終止嗎?
他定定地望著她,柔美的輪廓上有著無比的堅韌,與一種難以言喻的隔閡。好比是一隻刺蝟,隨時預防著別人的攻擊。他輕扯的嘴角似含笑,「只是隨便問問。」
她不做聲。
「不過那不是你前男友的孩子吧?」或許她前男友還不知她有個女兒吧,據他調查那個男孩不過是某間音樂學院的在讀生而已,以她的聰靈才慧,倒讓他很意外會看上那樣的男孩,他沒有去調查她,卻因為她的話而調查了那個男孩子。也知道那個男孩現在正和他們學校的校花交往,「我很好奇你不像是那麼軟弱的女子,是你想要的你必定會爭取,不是嗎?」
那是自然,如果不去爭取,那就表示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程菲站在門口只是淡淡地笑著,她對胡域的感情還不足以達到可以上床的境界,但似乎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誤會了她的情操,「之前我已經承認了,進溫氏集團我是為了找個長期飯票,而他不過是一個進來的借口而已。」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完全可以在當時就開天價。」他淡淡地笑,眼神深邃無底。
她的眼眸微閃,手指在掌心漸漸收攏,另一隻拿著碗的手有些隱隱發抖,「我喜歡用自己的實力去爭取我想要的東西。」
「哦?」他淡淡一笑,「也包括你的女兒?」
「我不知你對合夥人的私事也這麼有興趣。」她冷冷地道,「我是在年少的時候無知地和人生了孩子,但我對女兒的存在是驕傲而自豪的,如果要後悔或者其他,我會後悔不找個稍微有點檔次的人……」
他似海般的眼掠過她的臉,仔細審視著她的表情,彷彿在考究她話裡真實的含義。越是與她相處越是發覺她的內心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她藏掖的野心或許不只是找個金龜婿那般簡單,但她會想要什麼?他不明白。
她努努嘴,忽地閃著明亮笑容,「莫不是你也喜歡小孩,想要我買一送一吧?」
他的臉頓時冷下來,「我未曾想和你有任何實質的牽扯。」換言之,他只想和她有合夥協議的關係,至於其他,例如她想找張長期發票,他拒絕被納入考慮範圍。
她扯扯嘴角,忍著發火的衝動。他想要她,她還不要呢。跟他這個身經百戰花叢的男子一起,不知會不會提早休克而死。可是……可是……可是如果她沒有這樣的非分之想,那她還來這裡幹什麼……靠近左心房的地方隱隱地抽痛,這種一下一下的撩撥比起躺在白色的手術台上更加的椎心。
「但如果你想要找個好點的優質金龜婿,起碼拖油瓶是不該存在的。」這一點,他更是疑惑。如果她真如一般的拜金女子,她怎麼笨到給別人生孩子卻沒有結果,「還是那只拖油瓶非常值錢?」口氣淡淡的,似在討論下午開會還是晚上開會般尋常的口氣,聽在她的耳裡卻刺耳萬分。
她眼底的火苗漸漸燃起,心裡翻滾的熱浪似燈光下的飛蛾般狂揚而起,臉上卻是再也平靜不過,「關於我的女兒,你沒有資格說任何的事情。」
她走出去,又折回來,「我希望我們之間真如當初約定的純粹協議關係,你也知道我這女人,很容易濫情,要是你對我關注多一點,或許一不小心我就對你上了心。到時候你就得不償失了。」
他沒有說話,清冷的目光裡似夾雜了些許她解讀不出的信息,但也只是安靜地看著她離開。
或許,他是沒有資格說她的。
因為他,也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與她協調。
當初找她來配合自己演戲,也是為了打消父親相親的念頭,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單身的自由。讀書的時候,只知道學業最重要。工作的時候,只知道企業最重要。而感情,從來都不在他人生的字典裡。
為何會忍不住提起這件事情就口不擇言,硬是愣愣止不住戳傷她的自尊,要那般對她說話?如果心底都認為她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女子,他也不會在第一眼認出她後還留她在身邊。
他認得她,這個謎樣的女子。
程菲,二十四歲,大學在讀,即將畢業。專業國際經濟與貿易,校學生會會長,協會聯合會長,幾位教授的得力助手。在學校裡頗有名氣,追求者也甚多,但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除了音樂學院的胡域。聽說當初還是她主動提出交往的,跌破一地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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