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溫總來啦。」眼尖的媒體發現了他,眾人紛紛起身迎接。
而他似眾星拱月般地被擁到沙發的主位上,周邊的照相機和攝影機早已經開機為他準備好。
程菲看到他過來了,便拿起包包要走,不料被他出聲叫住:「關於溫氏集團的問題,有些也可以由程秘書代為回答的。」
她硬硬地被留了下來,心裡惱怒著,臉上卻還是掛著禮貌的微笑。
採訪的空隙,她不停地低頭看手機裡的時間,這個時候溫雅她們應該已經出發了吧。
記得第一次的食言是因為學校裡舉辦一個元旦晚會,她是老師的得力助手,自然要忙進忙出的,等到忙完白天,等演員們都在台上表演晚會時,她才想起來該去學校接女兒回家。
後來一次她約了盈盈和溫雅一起吃西餐,半路上堵車了,前方有交通事故。原本也不會趕上這一輪的,偏偏出門的時候學校有個老師叫住她辦事。
……
似乎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延續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學會做一個稱職的好母親。要不是有好友的照顧,溫雅一定不會生活得這般快樂。
「程秘書,程秘書……」某個記者的叫喚讓她回過神來。
「嗯?」她沒有聽清剛才他在說什麼。
那個記者很有耐心地再問了一次:「請問麻雀變鳳凰的感覺是怎樣的,是否像是漫步在雲端?」
呃,原來是這種問題。
她瞟了眼保持沉默的溫絳絮,淡然勾出笑痕,「很好。」
除此她想不到別的詞。
「那是怎樣呢?」記者窮追不捨。
溫絳絮卻出聲了:「我倒覺得自己在漫步雲端。」他輕笑,成功引來了眾人的目光,「能與成熟冷艷的程秘書戀愛,我覺得很幸福。」
「嘩——」人群裡發出大大的響聲,看來這個女子真不容小覷,能讓冷漠嚴肅的溫絳絮說出這些話來,是否表示她在他的花名冊上是特別的?「請問二位何時結婚?」
程菲詫異,不知怎麼回答。
「等我們喜事到的時候,一定不會忘記發喜糖給你們的。」溫絳絮答得很自然,還伸手攬住了程菲。
這一點更加大跌眾人眼鏡。
天啊,這是真的嗎?
訪談一結束,程菲就匆匆想走,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但鬱悶的是手機沒電了,包還在房間裡,又折了回去。
等到再次出酒店大門,發現已經中午。
「我們談一談。」溫絳絮站在門口,「進去吧。」
她想也趕不上了,便道:「去餐廳吧。」
她脫了外套坐在他對面,看著他輕巧地點菜。無心吃東西,便點了咖啡。
「溫雅是我女兒。」他單刀直入,眼神裡是肯定而不是疑問,「當時你有了孩子?」
他這一句話包含了她所有想要隱瞞的秘密,他知道那年她和他發生了關係,也知道她的女兒就是他的。
但是過去為何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在再度與她發生了關係之後,才攤牌?
「是。又怎樣?」她瞇起眼睛,波浪的秀髮長長地隨她的動作而慢慢飄動,在昨天下午她就抽空去弄了頭髮,想要改變自己的形象,也希望換一個髮型。
只不過平日工作都是挽著髮髻,有沒有卷髮其實也看不出來了,「總經理想說什麼不妨直說吧。」
他淡淡的眼眸似含煙般的迷濛,「你要什麼?」
「你覺得我會要什麼?」她冷笑,如果真圖他什麼,當初就不會隱瞞,而是直接跑到他面前把孩子遞給他了。
「一樁婚姻,或者……整個溫氏?」他的手指勾著咖啡杯,似在深思。
「嘩。」一杯溫咖啡潑向他的身子,程菲氣憤地放下杯子,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很早前我就說過,你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以為他是誰?
她程菲為了一個集團,為了一個婚姻斷送自己的青春?笑話。
心裡苦澀一片,匆忙離開。
腳步卻似生了根般的沉重。
他跑了出來,攔在她的面前,「事情解決了再走。」
「解決什麼?」她揚起臉,高傲似孔雀,「你明知道了一切為何還要等到現在?你就是在報復我當年先你離去嗎?還是覺得我偷了你的種讓你覺得必須羞辱我一番才會覺得好過?」
他額頭的青筋似要爆裂出來,「我沒那個意思。」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原本他只是想把那個當引子,好好攤開的。
「你想要回女兒?」她猜測,神色不定。
他搖頭。如果他只想要女兒,從一開始知道的時候就會用法律手段取得了。
她微微放下心來,只要他不是想帶走溫雅,一切都好談,「那我們還要談什麼?」
「我想既然我們昨晚都已經……」他微遲疑,「不如就做實質的情人。」
她的唇角嘲笑地對著他,手裡握著的大衣被狠狠拽緊,如果不是在公眾場所,或許她會忍不住脫下高跟鞋敲他的頭,「總經理,我想你沒健忘到之前說過你不想讓某種關係牽絆我們吧?」
她背過身去,「不過是一夜,我們好歹也是過了十八歲的成年人。這種遊戲,你早就玩膩了不是嗎?」
說完就朝外面的出租車走去,酒店門口的車子比醫院的好打多了。
坐在車子裡,司機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安慰道:「小姐,失戀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想當年我失戀了第二天照樣起床開車。」
她沒有應答,頭靠向窗外,景物一處換一處,心裡卻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手機裡傳來短信的提示聲。她低頭翻看,「晚上一起回祖宅吃飯。」
後又進來一條,「別忘記原先的協議。」
她緩緩閉上眼睛。
協議,她原以為可以做到很完美,可以掩飾得很好。她對他的愛意,他問她要什麼,以為她要的都是那些看不上眼的東西嗎?不如……放棄了吧。愛,真的是一種奢侈的東西。
溫絳絮沒有把握程菲是否還願意配合他來演戲,但當他下班開完會後發現她在門外等,心裡一陣莫名的驚喜,「走吧。」
她一路上都很沉默,沒有講過一句話。
直到進祖宅的前一刻,她才說了一句:「在協議沒有結束前,我會演好職責的。」
但她不知道原來來祖宅吃飯,不是平日的聚餐,而是董事長安排給溫絳絮的相親宴。
她面對著桌前已經坐著的淡笑女子,俏麗的短髮散發著青春與清新的氣息,一臉洋溢著女孩該有的柔美。
吃了飯,她配合地要求溫絳絮送她回家,卻被董事長指派溫絳絮送那個女子回家,而她被請到了書房。
「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嗎?」董事長坐在她的對面,一臉的慈祥,眼神卻透著嚴苛,「她是絳絮未來的妻子,鄭笑笑。」
程菲低頭沉默,手指不經意地絞纏到一起。沒有了他的舞台,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演。
「程秘書和絳絮也有一段日子了吧?」
她抬起頭,眼眸裡倒映著董事長清明的臉,點點頭,「嗯。」
她沒有刻意去記得那個開始的日子,也沒有去數因為那個協議兩個人過了幾天。但是在內心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卻實實在在地刻錄著他每個側影正臉的表情。
「你愛他嗎?」董事長沉穩的聲音似帶著慈父的光輝,卻直截了當地講,「還是愛他的錢或權?」
她倒吸一口氣,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而且開門見山。她啞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絳絮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說他有女朋友這事,你也知道他曾經過往的艷史,他從沒認真過。」董事長似頗有深意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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