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入住的她就顯得寒磣了些,一個超大行李,一台筆記型計算機就是她所有的家當。
再低頭瞧瞧她身上那單調的白襯衫配牛仔褲,外加一雙運動鞋,與這座光鮮亮麗、含金量超高的大廈相比,顯得真是格格下入。
「穆小姐早。」
還是昨天那位一臉嚴肅的保全人員。
「早。」
「需要我幫您提上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按照昨天學會的步驟開啟電梯門進入,然後望著閃爍的數字不停地向上升。
電梯到達二十七樓自動開啟,她提著行李跨出去。
這部電梯可以直接進入室內,而另外的電梯則是在走廊,是訪客或者保全人員才會使用,也就是說,這部電梯是住戶私人的,每個人的身份識別都極為嚴密,而她有幸成為其中一員。
穆青衣所不知道的是,這部電梯是大廈所有人專用的,並不是每個住戶都能享用。
「來了?」
嚇!
她不由得抓緊行李背帶。這男人是幽靈啊,突然出聲會嚇死人的,她懷疑他根本就是故意要嚇她。
他今天穿的不過是一襲輕便的家居服,竟然也能讓他穿出紳士風度,簡直沒天良。
一個男人長得好看已經很過分,更過分的是這男人還很有氣質,再加上頭腦聰明、有財有權,簡直就是像她這樣平民百姓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以為你昨晚就會來。」
「很遺憾我沒按照你的想法做事。」她提著自己的全部家當直接從他面前走過去。
「希望我們同居愉快。」
她霍然轉身,「請注意你的措詞。」什麼叫同居愉快?
「哦,從今天起我們兩個住在同一棟樓的同一層,當然算同居。」
「這是樓中樓,我住樓下而你住樓上,更精確來說,我是二十七樓的住戶,而你是二十八樓的住戶,OK?」
「OK。」龍逸辰舉起手中的咖啡,表示收到。
她滿意的轉身推門進房。
「對了,你那天為什麼要對我投懷送抱?」
正在收拾衣物的穆青衣被他的聲音嚇到,衣物全部失手落地。
「看來,這個問題嚇到你了。」他若有所悟。
她轉過頭就看到他端著咖啡斜靠在門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房裡的她。
「喂,先生,你懂不懂禮貌,在我沒有邀請你進來的情況下,請不要隨意站在單身女子的房門口。」
「你開著門,我以為你並不反對我過來看。」
她馬上走過去,當著他的面,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的龍逸辰好笑地搖頭。這個女人確實很有趣,他想未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太無聊。
此時,門突然毫無徵兆地打開,穆青衣探出半個頭,「還有,請記住這裡住了一個女人,以後不要穿著太過暴露出現在樓下,OK?」
他甚至還來不及表示同意,門就再次關上,讓他只能啼笑皆非地看著緊閉的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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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動一直就是她的缺點,這一點穆青衣心裡非常清楚。可是每一次事情發生,衝動又是必然的,就像上次明明人家搭訕並不是什麼壞事,但因為自己出糗,所以她心有不甘,才會在再次相遇之際,一時頭腦發熱衝動地搭訕回去……
每一次衝動之後她都會自我反省,也都能清楚明白地分析整理出心得教訓,只不過當下一次事情發生時,她依舊會衝動——
明明知道他是有預謀地引她上門,可她一時氣不過,加上又對居住尊爵的誘惑無法抵抗,最終衝動打敗理智,還是不顧一切地簽下了合約。
即使重新簽訂正常的租賃合約,她還是感覺自己中計了,而這種感覺壞透了,所以從不失眠的她才會在入住尊爵的頭一晚,睜大兩眼跟天花板兩兩相望——就算天花板的色調再柔和,燈飾再精緻,她依舊毫無睡意。
啊,可怕的失眠!
在經歷數羊、數棉花、數大象等等一系列挫敗後,她終於決定放棄抵抗,不再試圖跟床較勁,抓著被子爬起來移師到地板。
裹著被子快樂地在地板上滾了幾圈後,她終於發現了一個殘酷事實——失眠的原因竟然是她對這裡的床不適應!
五分鐘後,穆青衣已經成功地跟老朋友周公先生進行友好聯誼去了。
看著屏幕上連頭帶腳蒙在被下睡死的人,龍逸辰忍不住搖頭。
這女人的睡姿真差,睡衣也保守得近乎包粽子,若有人想偷窺的話,必定是失望至極。
晃著手中的紅酒,聞著淡淡的甜香,他向後靠在椅背中,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偶爾他會跟好友劍飛去做些無聊事,例如雨天上街搭訕女人、深夜流連夜店嘗嘗一夜情的味道。
這麼多年來,遇過的女人只有穆青衣的反應最不合邏輯,卻也足以引起他的興趣,可惜她最後竟落荒而逃。
想不到再次相遇,她又給了他一個驚喜,不可否認當時自己的確異常憤怒,以
為是哪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釣凱子的伎倆,最後才知道是她的一時興起——這是那個叫郭果蘭的小編輯說的,她說穆青衣這個女人個性比較古怪,凡事多是興致一起便起而做之,完全不考慮成功與否,結局如何。
個性有點不知死活,用荒誕不經來形容她的行為模式似乎挺適合。
既然這女人能引起他的興趣,於是他決定看看這份興趣可以持續多久,而把她留在身邊觀察,無疑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一口飲盡杯中紅酒,看著鏡頭中酣睡的人,他舉杯輕語,「同居愉快。」
夢中的穆青衣看到周公笑得像極了一朵桃花,忍不住啐了聲,「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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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後悔!
看著自己辛苦做成的早餐成為別人的腹中之物,穆青衣的牙齒磨得格外響亮。
當初合約上應該註明,房客所做的食物房東一律不得擅動,她不應該先入為主的認為,住在尊爵的人都是格調高雅的人士。
事實上,她的房東在她入住第一天早晨的表現,簡直跟強盜無異。
「差強人意。」
這就是最令人髮指的地方了,他吃完她的早餐不道謝也就罷了,還敢用這樣的措詞評價她的廚藝!
「我沒請你吃。」更沒請你評價廚藝。
「你也沒說不許吃。」
她是根本沒機會說好不好,不過是轉個身去拿杯牛奶,再回頭熱騰騰的蛋餅已被一雙罪惡的手給端走,讓她只能望蛋餅興歎。
瞧她一臉氣憤的瞪著自己,龍逸辰心情很好的揚眉,「我記得冰箱裡還有三明治。」
「你自己怎麼不吃?」
「有蛋餅為什麼還要吃三明治?」
好答案!她為什麼要吃別人不吃的東西?
「謝謝。」
穆青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毫無羞愧地從她手上拿走牛奶。
「那是我的……」牛奶不是這樣牛飲的,快得讓她來不及搶回來。
「再熱一杯好了。」
說得這樣輕鬆,你自己幹麼不動手?她用目光表達不滿。
「我趕時間。」
讓穆青衣沮喪的是,她不能用「趕時間」當借口。
「你再給自己做一份好了。」
她討厭他那副反正你時間很多的神情,她只是不像一般人那樣朝九晚五,卻並不表示她可以渾渾噩噩地混時間。
「對了,晚飯記得多做一份。」
穆青衣愕然地看著龍逸辰瀟灑地消失在電梯內。多做一份?等她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對著電梯大吼,「真是活見鬼,我又不是女傭!!」
等等!她像抓住重要信息一樣停了一下。難怪他要讓她近乎白住地當房客,原來是想把她當免費的菲傭使喚啊。
慢動作回過頭,長長的睫毛扇了扇,然後失控的爆出尖叫。
接近兩百坪的房子,這還僅是一層,要是每天得負責打掃這樣廣闊的區域,她直接去死比較幸福。
她像被蜜蜂蟄了屁股般跳起來衝回房間,將昨天拿出來的一些東西塞進行李,直接拎了就沖,直奔電梯。
尊爵,拜拜,她注定沒這個好命住這樣高檔的房子。
三分鐘後,尊爵的保全人員就看到她像颶風過境一樣刮出去,繼而消失。
「那不是龍先生家裡的穆小姐嗎?」
「好像是。」
「給龍先生打電話。」
「快點。」
「她好像逃難一樣啊。」遙望著穆青衣消失的方向,保全甲深有感觸地說。
「的確像。」保全乙贊同。
「看不出她有什麼迷人的地方,龍先生居然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難以理解。」
「我也不理解。」
八卦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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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逸辰的嘴角一直掛著笑意,雖然他不自覺,但是「龍氏大樓」內的女性員工卻因為總裁嘴角的那一抹笑,花癡指數無上限飆升,讓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一個人的表情可以豐富到什麼程度?今天他算大開眼界了。
在穆青衣那張秀氣的瓜子臉上,各種表情輪番上陣,變化之快、種類之全讓他驚歎不已。
他其實並不習慣吃早餐,不過,看到她放在餐桌上香噴噴的蛋餅,一時好奇就嘗了一口,再看到她的表情後,索性整盤端走,而她的表現果然不失所望,異常精彩。
那種敢怒不敢言,懊惱加心痛,控訴與鄙視……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都讓他更想逗弄她,想看她表露出更多的情緒來。
「總裁今天的心情很好。」進來送咖啡的秘書好奇的說。
「還不錯。」
「很少看見總裁的心情這樣好。」在龍氏服務大半輩子的老秘書眉眼彎彎地看著上司。
「我想這種好心情會維持一陣子的。」
「哦?」聽起來很有內幕。
但,不巧的是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而原本心情很好的龍逸辰在接起電話後,臉色很快便烏雲密佈了起來。「走了?好,我知道了。」
「總裁?」秘書喊得很小心,生怕被波及。
很好,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遇到像穆青衣這樣接連兩次落荒而逃的女人。她極度蔑視了他的個人魅力與雄厚的身家財力,現在拋開興趣不論,單只為了男人的面子問題,他也得揪她回來。
她最好認命,在他沒有主動放棄之前,別再想從他身邊逃離。
陰沉的光芒自他眸底一閃而過,穆青衣未來的命運就此塵埃落定。
老秘書開始為惹到總裁的人默哀。通常能逼得他露出鮮為人知的陰暗面時,這個人就注定翻身無望。
不過,她很好奇究竟是誰惹毛了他們通常喜怒不形於色的總裁?
「楊秘書,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總裁。」
等到秘書離開辦公室,龍逸辰毫不猶豫地撥了一組電話號碼。在台北沒有其它親朋好友的穆青衣,多半還是會去找那個小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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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姊。」隨著這一聲重見光明似的叫喚,穆青衣以重力加速度的姿勢直撲進她的懷抱。
郭果蘭忍不住逸出痛苦的呻吟,「青衣,你謀殺啊……」
「我決定跟果果姊同居了,有沒有很興奮?」她一臉甜蜜地問。
「我現在很痛苦。」她實話實說,肋骨快被撞斷了啊。
「真不給面子。」
郭果蘭推開她,不再讓她壓迫自己的胸腔,「你不是入住尊爵了嗎?怎麼又跑來跟我擠?」她過度興奮的態度讓她大起疑心。
把行李往地板上一扔,穆青衣開心地直接跳上沙發,捧起桌上的一盤水果開始狂啃。
見她故意迴避,郭果蘭就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你出走房東知道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他是房東啊。」
「對呀,他只是房東而已嘛,況且我又不欠他租金,要走就走,憑什麼要知會他?」穆青衣更加的理直氣壯。
「出於禮貌也應該知會一聲。」郭果蘭努力教導她做人的基本禮儀。
「我管他。」繼續努力啃蘋果,果果姊家的蘋果真香脆。
看著她旁若無人的在自己家大吃特吃,郭果蘭好笑地搖頭。
聽到手機鈴聲,她按鍵接聽,然後神色複雜地看向正用力消滅水果的某人。
穆青衣不明所以地回望著她。怎麼果果姊一接通電話,就用那麼弔詭的眼神看自己?
「青衣,電話。」
嗄?她疑惑的接過話筒。「喂。」
「穆青衣。」
這聲音好嚴肅,並且依稀有些耳熟耶。
「嗯,哪位?」
「龍逸辰。」
「誰呀?」這名字也有點印象。
電話彼端的人抓緊了話筒,那一刻他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吼人。她在他家住了一天,居然連他的名字也沒記住嗎?
「你的房東。」聲音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穆青衣伸手搓了搓後頸。奇怪有點涼哦。「幹嘛?」
「你決定不租房了?」
「嗯,本人福薄命賤,想來想去也不適合住那麼豪華高檔的地方,所以我決定還是重新找房子。」
「很好。」
咦!她沒聽錯吧,他說很好哦。
「那謝謝了。」人家不介意,她當然更不介意了。
「我記得有人說過只要屋主不介意,她會一直住到天荒地老的。」
後頸更涼了,連寒毛都忍不住地站起來共襄盛舉。「拜託,這是開玩笑的好不好。」
「所以你剛才的話,我也當開玩笑。」
蝦米?穆青衣雙眼倏地瞪到最大,差點兒沒掉出眼眶。這人到底是怎樣?說完這麼一句就掛斷電話,都不給她上訴的機會。
晃手,再晃手,郭果蘭發現她已經處於靈魂出竅的至高境界。
「果果姊……」聲音隱約含泣。
「嗯。」這丫頭受到打擊了,安慰一下吧。
「人家不要當菲傭。」
「嗄?」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維。
「他那房子多大啊,一個人打掃會累死的。」繼續控訴。
「龍先生讓你當菲傭?」這不太可能吧。
頓了一下,她加重語氣,「可能性極高。」
「你想太多了。」這丫頭想像力一直就太離譜。
「想想已經很恐怖了,要是成了現實我一定會厭世自殺。」
對這個說法,郭果蘭持保留意見。基本上她個人認為,就算這個世界上的人死光了,穆青衣都可能跟蟑螂一樣頑強的活著。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只要不當菲傭,我還是會回去。」畢竟能住那樣讚的房子,想想都讓人流口水啊。
「那你跑到這裡來是為什麼?」郭果蘭開始叉腰瞪人。
伸手搔了搔頭,她的表情帶了幾許困惑,「可能只是一時衝動吧。」
聞言,郭果蘭無力的撫額。
幾分鐘後,穆青衣連人帶行李就被她給扔出了自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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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姊真無情,就這樣扔人家出門,多傷自尊啊。」
背著行李,提著計算機,一邊走,她一邊碎碎念著。
「穆小姐。」
她繼續走,天下姓穆的何其多,她好像不認識開BMW的人。
「穆青衣小姐。」
這回,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歪頭看那開著BMW的男人,「我不認識你啊。」
「我是龍先生的司機。」
「龍先生——」她的新房東就姓龍嘛!穆青衣因為終於記起房東姓氏而微笑起來,「有事嗎?」
「總裁讓我載你回去。」
「哦。」
「小姐上車吧。」
坐上車五分鐘後,穆青衣開始懷疑自己上了賊車。「這是往哪裡?」
「公司。」
「公司!」她的聲音忍不住拔高。
「對呀,總裁是這樣吩咐的。」
「我去他公司幹什麼?」她沒打算換工作,更不打算成為他的下屬,直覺去那會是場災難。
「我也不知道,小姐可以自己問總裁。」
她當然會問,不過,前提是見到他再說。
「為什麼我不可以拿東西上去?」當她下車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問題。
「總裁有吩咐,行李讓我幫小姐送回尊爵。」
司機臉上的微笑真的讓她有暴力的衝動,她根本沒做什麼讓人發笑的事好不好。
「麻煩你了。」這絕對是從牙齒縫裡擠出的聲音。
司機依舊保持著微笑,甚至有笑容擴大的趨勢。
用力甩上車門,她怕再晚自己會直接衝上去扁他。
他叫她上去她就上去嗎?她穆青衣也是很有原則的呢。所以下了車,目送載著自己全部家當的BMW離開後,她就直接坐到了龍氏大樓的台階上,欣賞街上的人來人往。
口袋內的手機很快響了起來,她在手機燃燒前很不情願地按下接聽鍵。
「你在哪兒?」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你誰呀?」她很不知死活的反問。
「穆、青、衣。」
「哦,房東先生啊,有何貴幹?」
「你在哪兒?」
「你公司樓下。」
他很懷疑。「樓下?」
「確切的說是你公司樓下的門外台階上,這裡景觀很好哦。」
沉默了數秒之後,電話裡傳來龍逸辰壓抑的笑聲,「景觀很好?」
「嗯。」
「那你慢慢欣賞好了。」
「當然。」
然後電話掛斷,穆青衣繼續托著腮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思緒漸漸飄得很遠很遠。
隨時隨地靈魂出竅是她最大的缺點,卻也是她最大的特長。
當她的肩上突然多出一雙不屬於自己的手時,本能的反應就是抬手、反擰、低頭、一甩,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一絲停滯,想來是經過無數次實戰經驗累積而成的流暢。
「穆青衣——」
她傻眼地看著被自己甩落台階的人,手慢慢抬起搔頭,不知道現在裝作什麼也沒看到,轉身就跑會不會比較好?
「不會過來扶我一下嗎?」這女人傻了嗎?
那個……似乎不用吧,大樓裡不是馬上就跑出一堆人搶著獻慇勤嗎?
「穆青衣——」
啊啊啊,那男人的臉色黑得可以跟墨汁相媲美了,她才不要過去。
「你敢再跑一次試試看。」這死女人竟然又是一副準備逃之天天的打算,若再讓她跑掉,他龍逸辰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嚇!
在場的龍氏員工無一不怔住。他們一向嚴肅卻待人平和的總裁在發火啊,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過去就過去嘛,何必發火呢,誰叫你自己不打招呼就動手動腳,我會反擊是很正常的啊……」穆青衣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咕噥。
她還有理由?他叫她幾聲了,她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一伸手拍她卻馬上反擊——越想越覺得她是故意的。
恐怕只有那個慢吞吞蹭過來的小姐,沒有感覺到總裁瀕臨爆炸邊緣的情緒吧?
龍氏員工有志一同的都向旁邊閃去。
「親愛的——」她拖長音,然後驀地聲音轉低,低到只有他們倆聽得見,「房東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這次馬失前蹄吧。」
在場所有人傻在原地。
「親愛的」三個字重重地敲進眾人的腦中,震得他們包括當事人在內,無一不暈眩。
多聳動啊!有人當眾對總裁示愛耶。
龍逸辰神色複雜地看著一瞼低頭認錯的她。她這種一時興致所至便起而行之的行為模式,真的有些讓人吃不消。
「馬失前蹄?」他揚眉。
「嗯。」只要能混過去,什麼都無所謂了,反正她這人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怕丟面子。
「那就晚上幫我按摩好了。」腰都差點斷了,她下手可真狠。
「好啊。」反正她也習慣了。
晚上?按摩?眾人的腦袋再次陷入重度昏眩中。
與花邊新聞從不沾邊、他們潔身自愛堪稱時代好男兒的總裁,完美無缺的形象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真的?」她答應得也未免太爽快了吧,讓他莫名地很火大。
「當然是真的了,活血化瘀的按摩手法我很熟練的。」
「很熟練?」這個答案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呀,」穆青衣認真的點頭,「我以前常常把人弄傷,久而久之也就懂得怎麼進行簡單的接骨和推拿了。」
她說得十分輕描淡寫,可是眾人聽得是非常的恐怖。
什麼叫常常把人弄傷,久而久之就懂得醫治?到底有多少人為她的熟能生巧貢獻了一己之力?
「扶我上去。」算了,他決定還是私下問這個問題,在場的龍氏員工都已經面露懼意,還是不要繼續加重他們的心理負擔好了。
「哦。」通常做錯事之後她都會很聽話,絕對奉行「苦主第一」的原則。
她的身體貼在他的左側,右手自身後攬住他的腰,他的左手扶著她的左肩,這是很標準的攙扶人的姿勢,可是她的身體一挨過來,他便有種觸電的感覺,半邊身子都麻酥酥的。
一定是太久沒碰女人的關係,才會讓他這麼不正常。
「你身體不要繃這麼緊,對瘀血化散不利的。」穆青衣好心的提醒。
龍逸辰瞼色陰沉地瞪她一眼。
在他們身後是一群臉色各異的龍氏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