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告訴你,我好喜歡你這頭長髮。」維庸掌心無限依戀的撫著她細緻平滑的背脊,手指穿過如瀑布般披散在她雪嫩肌膚上的秀髮,悠閒的在她的背脊和長髮間穿梭著。
「不記得。」她慵懶的掀了掀長睫。
「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的頭髮短短的,好俏麗。」
「人老了,心也老了,人當然也會變懶。」梵依淡淡的將留長髮的原因歸咎於一個懶字。
「不要剪。」
她沒有回答。未來的事誰也沒個準兒,或許哪天心血來潮,喀嚓一覽將它給剪短了也說不定。
「依依,我喜歡你。」
她翻翻白眼,徹底敗給他了。
這陣子他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也說了好幾次,她又不是木頭,想不知道很難,只是對他的感情回應,她不敢,怕失去的心理在心中形成了一大片的陰影,她除之不去、也擺脫不了。但愛情這東西,又豈是她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它早已一點一滴在她不知不覺中悄悄的進駐了她的心、攻陷了她的心防。
「可不可以不要在上班的時候做這件事?」總會有被抓包的時候,她不希望成為同事口中的閒談話題。他答的乾脆:「行,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戀上了她舶感覺,戀上了她的味道,常常讓他夜不成眠,如果她能搬來和他一起住,這樣他就不會因為累積過多的情慾,而藉著洗冷冰澡澆熄心頭的慾望。
「我現在住的地方很好。」她答應韋雲在他找回楚婧之前,好好的幫他守護著地和楚婧愛的小窩,她不能食言。
「你到底住在哪裡?為什麼人事室找不到你的住址?」太過簡單扼要的人事檔案,對他瞭解她根本沒有助益,讓他感到很懊惱。
梵依笑了笑。「因為不需要,所以就沒填。」
韋雲哇哇叫。「什麼叫不需要,韋雲從沒臨時找你加班的情形嗎?」他才不相信。
「有。」她點頭回答。
只是,她和韋雲、楚婧同住在一起,還怕臨時加班找不到人嗎?
「那如果我有事要找你呢?」不行,他一定要挖出她的資料。
「有什麼事是上班時不能講,非得在下班後才能說?」連這種事他都不邂諱的在上班時找她做了,她不相信他還有什麼事是上班時不能說的。
挖不到想要的資料,他生氣了,口氣惡劣的吼道:「你管我!」
梵依轉過身,蹙起眉心看著地,一抹淡淡然的疏離在轉眼間落了下來,將努力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稍稍挺進她心靈的維庸,又隔離在那層無形的屏障之後。
「我只是個小秘書,當然不能管你這個大總裁羅。」起身從床上爬了起來,將維庸一個人拋在床上,態度冷漠的走進浴室。
「左、梵、依!」維庸生氣的大吼。「我不欠你,也沒有耳聾,你不用吼的這麼大聲。」淡漠的語氣,梵依態度明顯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難道都沒有一點在意我?」維庸吼出他的心痛。
浴室裡,梵依怔愣住了。
她有沒有一點在意他?說沒有是騙人,但是她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那麼就當做沒有吧。
等不到她的回答,慕維庸生氣的跳下床,刷的一聲,拉開浴室的門,與她鼻對鼻、眼對眼,強迫地逼著她面對自己的心。「你說話啊!」避開他灼灼的視線,梵依別過臉。「不要逼我。」愛人不難,害怕失去的感覺卻很痛苦,只是她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只能獨自承受這個苦。
「好,我不逼你,可是這並不表示我會放棄你。」
他撂下話,接著一個轉身,將她單獨留在浴室。在一陣塞牢的穿衣聲後,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他走了!倏地,許久不曾落下的淚,緩緩的爬下臉頰。
天知道,她不是無情,而是不敢有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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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今天晚上陪我去出席宴會。」
慕維庸用的不是剛開始上班時對她所用的命令語氣,而是像情人般親密的對話方式。
沒辦法,那樣的語氣她都可以冷冷的對他,如果再像之前一樣,那豈不是永遠都沒有得到她心的一天。
梵依長長的睫毛微微煽動了一下,沒有吭聲,就連放在鍵盤上敲打著的手指也沒停下來過。不吭聲,不理他——沒關係,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慕維庸將她的電腦屏幕開關按掉,軟的不行,那就加點硬手段,軟硬兼施就不怕她不點頭。
「梵依,你是我的秘書吧。」
黑暗的屏幕中斷了她的工作,梵依這才揚起眼,將目光移到他身上。「總裁,競天多的是能陪你一起出席宴會的秘書,你想要誰陪你去,任你挑選,記得幫我除名。」哼!誰說秘書就得陪老闆出席宴會?還有,最近天天一早來上班,就被他強抓去做床上運動,這筆賬,她都還沒算,他竟然還敢來找她,簡直是欠揍!
「可是我就只想要你。」「語雙關,他說的夠清楚了。
梵依假裝聽不懂。「多謝栽培,只可惜當初來公司時,我就已經和韋總裁說過了,下了班就是我的時間,外務工作一概不接。」要找人參加宴會是他的事,與她無關。
他繼續賴皮。「韋雲是韋雲,我是我。」
臭韋雲!什麼條件不好答應,竟然答應她這種要求。維庸在心底暗咒著。
冷冷的笑自唇角漾起,睇著他,她緩緩的搖著頭說:「就因為是你,所以我更不想去。」
「梵依。」
「哼!」叫啞了嗓子也一樣,她的氣還沒消呢。別過頭不再理會他,她打開屏幕開關,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難不成你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他嘴角揚起了笑意。早上,那一場縫給纏綿,讓他活力十足,工作效率倍增,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午休時再來一次,提升下午的工作效率。嗯,這或許是個好主意,值得納人參考。他還敢說!
梵依臉色一變,眸光倏地射了過來,幸好那殺不死人,否則慕維庸恐怕早已死了千百遍。
她冷冷的提醒:「請慕總裁重視我的工作能力,記得我是你的專屬秘書,可不是你專屬的洩慾工具。」
「我從沒當你是洩慾工具。」這是他的肺腑之言,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僵持已久的話題,令她覺得好累。
「那就請你沒有正事的時候,別來煩我。」秘書做到像梵依這麼大牌的,恐怕全世界沒有幾個了。
「我剛剛說的就是正事。」
「五點半過後,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夠明白了吧。
「算加班。」這總行了吧。
「我沒有衣服。」她就是不想去。
「那有什麼問題,我帶你去買。」早說嘛,這事兒好解決。
說著,維庸就要拉著她坐上電梯,直奔地下室的停車場,但隨即他的手被用力的甩開了。
梵依生氣的吼著:「你還不明白嗎?這根本不是衣服的問題,而是我根本不想和你參加任何的宴會!」「行,如果你能幫我找出第二個左梵依。」他耍賴地笑著。
聞言,梵依為之氣結。
「你……你這簡直是無理取鬧。」她冷斥。
他慢條斯理的說:「我無理取鬧,那你呢?」別忘了,她可是他專屬秘書,她這個秘書不陪著他出席宴會,說得過去嗎?
「你可以找你的女朋友。」她口吻生硬。
「是嗎?找我的女朋友一起去,這果然是個好辦法。」他笑著走向她,一手攬向了她的腰際。
「你這是幹什麼?」望著他的手,她微微的蹙起眉。
「你不是說找我的女朋友一起去嗎?」
「沒錯。」
「那就對了。」他笑了起來。「因為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梵依一愣,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好半晌才找回聲音。
「慕維庸,你正經點行不行?」她拉下臉。正經,在她面前他哪個時候不正經了!?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行動,都是他愛她的表現啊。維庸內心一陣苦笑。
「我這還不夠正經?」他無奈地笑了笑。梵依臉色大變。
「梵依,我對你的情,你還感受不到嗎?」維庸沉聲的問。她先是一愣,接著說:「我……我從沒要你對我付出感情。」
「你到底要漠視我到什麼時候?」他扳正她的臉,深深的凝視著她。「感覺我的存在,回應我對你的情,真的有那麼困難嗎?」
梵依錯愕的視線傻傻的回應著他的凝望。看著他眼瞳中的自己,她問著自己的心,無奈回答自己的是依舊是那個答案——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算了,不管怎樣,你今天跟我去參加宴會是參加定了。」他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不容拒絕的說。
接著,他握住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拉上了車。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住丁,他又拉著她進入一間服飾精品店。
才一進門,慕維庸便對正在櫃檯後方對女店員交代事情的老闆娘吼著:「如雲、如雲。」
原來,維庸將梵依拉進了大學時同班同學柯如雲所經營的精品店,也惟有她,他才放心將梵依交給她。
不過不知情的梵依,以為這間店的老闆娘是曾和他有過一腿的女人。
哼!這只只會以下半身思考的禽獸。梵依不吭一聲,但心底早已將他暗罵了千萬遍。聽到老同學的聲音,柯如雲熱絡的迎了上來。「維庸,怎麼有空來?」
同樣是商學院畢業,柯如雲將自己商學才華運用在經營進口外國服飾上,雖然眼前這只是一間不甚起眼的精品店,不過一年的營業額不容小顱,一般上班族可要賺上好幾年。
「如雲,我今天晚上有宴會,要麻煩你幫她打扮羅。」維庸親密的將梵依拉到兩人中間,交代著。
如雲上下地打量著梵依,好一雙冷漠淡然的眼,再看看維庸,深情款款的眼眸專注的鎖在眼前的伊人身上,如雲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慕維庸這匹不羈的野馬,也有被馴服的一天!!
「沒問題,交給我。」如雲熱絡的拉著梵依的手,「我一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梵依眼神冷冷的看著慕維庸。「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她不喜歡他們說話的方式,好像他們之間很熟稔似的,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莫名的感到刺痛。
「不能。」他笑著搖頭拒絕。
「放心,維庸對他的女人很大方的。」柯如雲以為梵依擔心的是錢的問題。.
「我不是他的女人。」梵依冷冷的表明身份。
「你不用跟我解釋。」好牢固的心防喔。
看著如雲在一排排的衣服中找尋適合她的晚禮服,梵依猶豫著要不要問,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的蠱惑,問出了口:「你認識他很久了?」
如雲點點頭。「是很久了。」
大年四年,畢業至今又已經五年了,算一算都快十年了,還不算久嗎?
「你好像很瞭解他。」隨意的撥弄著展示架上的衣服,梵依刻意讓自己說話的語調淡漠。原來她還是會在乎的。哈,慕維庸,人家已經把你放在心裡了,再加把勁,伊人就快追到手了。
如雲笑了笑。「算是有相當程度的瞭解。」
「喔。」梵依的心沉了下來。
眼尾瞟到梵依暗沉的臉色,如雲在心底偷偷竊笑,她假裝找尋配件,沒看到她落寞的表情,有意無意歎息的說:「只可惜太熟了的朋友是激不起愛的火花的。」
「啊!」聞言,梵依詫異的抬起頭,剛好對上如雲的眼,她倉皇的移開視線。
「不管維庸對你做了什麼,他絕不是你想像中濫情的男人。」看在維庸常常光顧她的服飾店,就好心的幫他一次吧。
被看穿心事,梵依無措的紅了臉。「我……我又沒……」
如雲接下她未說完的話,道:「又沒有這麼想對不對?」
梵依的臉更紅了。
「維庸是學校出了名的才子,也是美男子,倒迫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數,我們系裡的老師和同學都看好地和楚婧,只是他這個人堅持一個原則,不對味的一個也不要。在感情上他是出了名的挑剔,今天他會帶你來挑衣服,我真的很訝異,這表示你在他心裡佔有一定程度的重要性,否則他這人是懶的陪女人做這些無聊事的。」頂多就是簽賬單了事,要他陪她們來,下輩子等著吧。
「我……」
「他是個好男人,我是不知道你心裡在排斥他什麼,不過我要說的是,放棄了他將會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損失。」就說到此為止,如果她聽不進去,說多了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來吧,試試看這件你喜不喜歡。」如雲挑了件深藍色的無肩低胸晚禮服,簡單的剪裁,恰到好處的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更添迷人風情,搭配在脖子上的是上星期才剛進貨的同一色系皮雕頸圈,皮雕上鑲著一顆顆閃爍著晶瑩的小碎鑽,將她頸部線條突顯出來,高貴中更添雅致氣息。
「可是我今天想穿紅色的。」梵依指著那件晚禮服旁掛著的同一款晚禮服,那熱情洋溢的紅色,讓人看了忍不住會心跳加速。
「你不怕他一發不可收拾的當場發起情?」如雲用帶色的口吻笑著警告著。
從維庸剛剛看她的眼神,赤裸裸的沒有半點含蓄,就可知道他早已愛死這個女人了,如果她又穿上這件充滿熱情的紅色晚禮服,他不噴鼻血才怪。
好直接的評語,聽的梵依臉上紅暈久久不消。
「他會嗎?」梵依靦腆地紅著臉問。
「會,鐵定會。」如雲堅定地說。「還有,先告訴你,這件衣服不便宜,記得不要被扯破了,很虧的。」
六位數的晚禮服,可不是小數目,雖然慕維庸有的是錢,不會在乎,不過見到從店裡賣出的衣服遭到破壞,她還是會感到難過,畢竟那可是她精心挑選回國的。
「謝謝。如果可以,我會記著提醒他。」過去都是維庸在壓搾她,今天她就要讓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弱者,也會有讓男人抓狂的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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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梵依給他的住址,維庸來到了她住的地方。
看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他微微一怔,整個腦子瞬間停止了思考。
認識韋雲夫妻太久了,根本不需要記他家的門牌號碼就知道怎麼到他家,以至於梵依將這個住址給他時,他根本沒想過她竟然會住在他家,這個打擊說大不大,但已足夠將他震暈好幾秒。
今天的韋家不似往常大門深鎖,敞開的大門讓他輕易的就將車子開進了院子。
當他正欲打開車門時,虛掩的大門傳來梵依陣陣銀鈴似的笑聲,和高興的叫喚著韋雲的聲音。
這麼快樂的聲音是他所沒聽過的,一種從心頭酸到骨子裡的感覺,令維庸的眉心微微的蹙起。
走上前,儘管與客廳還有一段距離,但視力良好的他,仍清楚的看見了客廳裡的景況——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逐漸握緊拳頭,指尖深扎進掌心猶不自知,逐漸陰沉鬱黑的臉色中,覆上了一抹狂怒。
她,果然和韋雲的關係不尋常!難怪人事資料中,她不敢將住址填進去。
她,真的是韋雲的情婦!難怪韋雲臨走前,會這麼鄭重的將她交付給他。
她,竟然光明正大的住進了韋家!難怪楚婧會受不了的遠走歐洲散心。
原來,韋雲根本沒有到歐洲找楚婧,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這對姦夫淫婦天人住在一起,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恨啊!
這算什麼?她究竟將他置於何處?
當他與她在休息室熱情纏綿時,她可曾想到過家裡正等著她下班的韋雲?
多可笑啊!他竟然還對她訴說愛意,而她當時不置可否,原來是把他當成笑話看!
深邃的黑眸透著冷冽的寒光,緊盯著正抱緊韋雲高興的直跳的梵依,他恨恨的轉身就走。握在掌心的紙箋奮力一扔,扔到了客廳前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