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急著得到成效而不想錯過任何一個人才,他對遲到的人不會如此寬容。
魏棻菲尷尬的笑了一下。
方亞爵再次懷疑眼前的女子。她真有如此厲害的演奏技巧?要不她的信心是從何而來?
他翻開了她的履歷表,快速瀏覽一遍,接著抬起眼打量著她,實在不相信她能有如此漂亮的學經歷。
他把她的履歷表擱在桌上,「那麼,現在證明給我看。」
「證明?」魏棻菲不解的眨眨眼。
「小提琴。」方亞爵指了指她背在右肩上的小提琴。她是在唬弄他嗎?
「喔!對……」這才恍然大悟,她是來面試的。
她趕忙將盒子平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將樂器取了出來。
魏棻菲流利的將胡桃色的小提琴抵在左肩與下巴,右手輕扣弓弦,輕輕吸了一口氣,聚精會神的樣子讓方亞爵不自覺被她吸引。
一個輕柔的單音滑出,開啟演奏的序章,接著音符慢慢堆棧,從單一到多重,樂曲中的情感漸漸濃厚起來。
高亢的音符劃過空蕩的會議室,緊接而來的是磅激動的演奏,魏棻菲的精湛技巧襯著她濃郁的情感,方亞爵感到自己的情緒竟開始受到她的牽引。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琴藝是前所未見的好,不只如此,她的專心投入,不會太多,也不會太少,就是那麼恰到好處,讓情緒不由得隨著她的演奏起伏,視線更是離不開她。
終於,所有樂音在最激動的一個低音後,全部停止,空間裡似乎還留有一絲餘韻。
魏棻菲緩緩張開雙眼,一抹髮絲落在小提琴上,微調了下自己的氣息,接著將小提琴與弓弦收到腹前,並微微向他彎腰致意,表示演出結束。
方亞爵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看著。她擁有這麼棒的演奏技巧,為何願意屈就這樣一個Lobby演奏者的工作?
見他直盯著自己瞧,魏棻菲感到怪尷尬的,只好出聲,「總經理,請問我合格了嗎?」
「我只有一個問題。」他急需一個好的演奏者,以她的表現,要錄取她絕對毋庸置疑。
魏棻菲心頭一緊,深知對方會問什麼問題。
「你請問。」她的臉上硬擠出微笑。
「你條件那麼好,為什麼不去應徵更好的工作?」
「這個工作已經很好了,如果能夠錄取,我就很滿足了。」魏棻菲打起官腔,但的確,這的工作機會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我不信。」方亞爵看得出來她心裡有鬼。
「你不信那還要我回答幹麼?」她的直性子讓她想都不想的就回問。
「說實話。」他不悅的命令著。
「我已經跟你說了。」她都說她說的是實話了,他怎麼這麼固執?
「你說不說?」他已經沒有耐心和她耗下去了,要當他的員工,誠信是第一要件,如果連這都做不到,就算她再有才華,他也不願冒這個險。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她感到莫名氣惱,雖然她的確沒把真正原因說出口,但她說的也都是真話,為什麼要懷疑呢?
「那麼門在那兒,自己請。」見她仍舊不肯說實話,於是他下了逐客令,並將拿在手上的履歷表重重丟在桌上。
這一句話擊中魏棻菲的要害,原本高張的氣焰頓時全都收了回來,她抿著嘴,不說話。
方亞爵冷冷的勾起嘴角。果然有鬼!
「你到底有什麼問題?」
她抬起眼,盯著他看,像是要用眼神與他抗衡一般,方亞爵感受到她的警戒與不甘示弱,於是報以更嚴峻的眼光,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准撒野。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終於,魏棻菲像是敗下陣來,垂下雙睫。他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還有種難以抗拒的奇妙感覺。
「我……很會睡過頭。」
第2章(1)
打卡機公式化的運作聲喀喀作響,魏棻菲仍有些訝異的抽起那張印著她所有上下班時間的紙卡。
這真是不可思議,那天那個冷面總經理在聽到她的「豐功偉業」之後,竟然還敢錄取她?
在坦白供出容易遲到的缺點之後,還能得到這份工作,讓她有些受寵若驚。不過既然已經踏出第一步,她就要讓自己的表現更好。
走在員工走廊上,隱隱約約的,魏棻菲被一個熟悉而憤怒的聲音給吸引,她認出那聲音是總經理方亞爵,而他不知為何正大聲咆哮。
好奇心驅使之下,她循聲走去,並在一扇半掩的門內發現他的身影,他正對著一名嬌小的女職員大發雷霆。
「這種合約你也敢簽?五年的飯店經驗你丟到哪裡去了?」
「總經理,對不起……」女職員早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你在說對不起之前有沒有想過,簽下這個合約公司會有多大的損失?」方亞爵激動的緊握一迭紙,大聲吼出他的盛怒。
「對不起,我錯了,總經理……」女職員不斷哭求著他的諒解。
方亞爵將手中一迭紙重重的甩落地上,帶著怒氣走到窗邊。才剛上任沒多久就遇上這樣的難題,他不禁感到心煩意亂。
過於信任員工,竟讓飯店可能有一筆不小金額的損失,在正需要大量資金支出的節骨眼上,還真是要命的錯誤。
「你現在就去收拾東西走人。」方亞爵頭也不回的,直接下令開除她。
「總經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女職員詫異他的無情。在他尚未回來接管高容飯店前,她已在他父親身邊待了好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不需要一個做事不用腦袋、做錯事後又沒有能力去處理的員工,你現在就走。」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走回他的座位上。
「總經理,請你看在你爸爸的份上—」女職員話還沒有說完,立刻被轉身的方亞爵打斷。
他憤怒的指著她道:「你聽好,現在我是總經理,飯店是我在管,我叫你走就走,不要讓我再說一次。還是你要我找人把你架出去?」
在門外正義感十足的魏棻菲,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只覺得眼前的畫面,似乎是一隻盛怒中的獅子對一隻哭泣的小綿羊咆哮,讓她直想衝進去幫腔。
「總經理,」接著,在魏棻菲意識到自己的大膽行徑之前,門就推開了,「總經理,難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方亞爵抬眼看向聲音的來源,發覺來人是誰後,有些訝異,「你說什麼?」
「我說,難道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嗎?或許她可以將功贖罪也說不定。」她有些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替那位員工說話,但只覺得對方已經哭得如此淒慘,何必要置人於死地?
他有沒有聽錯,竟然有人對他的決定有意見,還敢不怕死的提出建議?她來應徵之前,都沒有先打聽過他的行事作風嗎?
「魏小姐,你管好你自己就好。」方亞爵按捺住滿腔怒火提醒她。
「我很好。」至少到現在她都還沒有遲到,「我現在和你談的是這位小姐。」魏棻菲用眼神示意他。
她那打死不退的精神實在令他大開眼界,他都暗示得這麼明白了,她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你要談什麼?」難得有人敢如此挑釁,他眼神中忽然充滿興味,好奇她要拿什麼和他談?
「談不要開除她的方法呀!總有很多辦法可以補救吧?」她很認真的想著,卻不知方亞爵只是在戲弄她。
「好,那我來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反正今天我就是要開除一個人,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在行俠仗義,那看是你要走,還是她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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