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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的婚禮 第一章 作者:戰青
    「啊!這商標一出來,有誰不知道代表的就是歐皇集團?我們的公司遍佈全球,金融證券啦,房地產、飯店連鎖……舉世聞名吶!總經理,您今天接掌了台灣區分公司,很快的,您可以再因為替公司多賺錢,讓Edward總裁再升您的職,到英國總公司報到啦!」

    「對呀對呀,總公司有個黑則,他二十九歲年紀輕輕就在總裁身邊做事,是ES公認的下一任新總裁,而您呢,您二十八歲,是第二年輕坐上總經理的位子,與黑則一樣,都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總經理,不管颳風下雨還是大太陽底下,我們都是一起在外頭為公司擴張業績打拼過喔,您陞官了,可不能忘記我們業務部門……」

    「總經理!!啊我都常常通融您業務上的請款,您也不能虧待會計部喔!」

    亞都麗致飯店裡,ES公司的職員坐滿了一個樓層,他們喧笑、吃喝著……

    不好意思選自家飯店而改在別地方請客的,正是即將升職的周星星。

    「哈哈哈,我還是我啊,到什麼職位上都不會改變的,你們都是我的好同事,吃完這餐了,以後,大家還要和以前一樣的相處,公事上請多多幫忙羅。」他舉起杯子,笑呵呵地一個一個回干來敬他酒的人。

    「周組長你今天請這一頓花不少錢吧?雖然你就要當上總經理,領到薪水也多,可是高處不勝寒吶,以後你沒好表現,那些老外上司可現實得很,說撤換就馬上把你撤換掉。」

    熱絡的氣氛到了人事部主任——劉財發這裡,登時冷颼颼!

    「多謝劉主任提醒……我在總經理的位子上會更認真做事情的。」周星星苦笑。

    大伙瞧著五十多歲、頭頂微禿且身材發福的人事部主任,心知肚明這平常工作時就愛打混,專長是向上頭主管打別人小報告的討厭鬼,他哪是在提醒新任總經理呀,那是嫉妒,嫉妒人家比他年輕就爬到高處!

    「嘟嘟嘟……」酒酣耳熱之際,周星星的手機鈴聲引起眾人注意。

    「小莉你離開公司啦?我去接你?」

    每個人都知道史康莉的電話一來,周星星就巴不得趕緊閃人。「總經理不可以現在走!」

    「對呀,還沒喝夠耶。」

    「我們要續去玩啦!」

    周星星被同事們攔住,一面心急要耽擱了去接女朋友的時間。「不好意思喔,今天晚上對我很重要,我一定要先離開……」他向周圍道歉:心情極好不禁脫口而出,「看你們是要續去玩還是去幹什麼,開個店收據給我,總之,今天大家吃的喝的,都算我的!」

    「謝謝總經理!」大家樂得歡呼,這才放人離開。

    當周星星踏出亞都麗致,已經晚上八點半多了……

    「阿星!」

    聽到喊聲,他回頭,發現是和他同在業務部門,工作上常是哥倆好、合作無間的郭世平。「幹嘛?」他笑問。

    「我們決定等一下去唱歌,所以我要去採滿零食,再跟他們在KTV會合。你和史康莉約在公司見吧?那應該會經過『老字號』滷味攤,順便載我過去?」周星星點頭,郭世平道聲謝,立刻戴安全帽、坐上機車。

    怕會耽誤約會時間,周星星騎得比平時要快!

    夜風拂過臉龐,店面的霓虹燈飛快倒退……

    他催促引擎,一面聆聽背後的聲音——

    「阿星,我們家的飯店最近即將推出主廚佐料包,要在便利商店上架販賣了,你知道嗎?」

    「知道。」他回答,「ES有意打人中低價位市場,想讓更多消費者支持我們的品牌。」

    「那你見過快上市的佐料包嗎?」

    周星星搖頭。

    「我見過喔,研發部的美眉真夠意思,還用佐料包弄出菜來讓我試吃。」郭世平笑嘻嘻的從背袋掏出東西,遞到好友眼前,「阿星你看,這是牛肉口味的,它的味道實在太贊啦,我還偷拿了一包麻辣口味的佐料包,今天回家以後,再用它來煮宵夜吃,你要不要也一起來嘗嘗?」

    聞言,周星星張大兩眼瞪著佐料包,怪叫出聲,「你用……偷的?這是公司未上市新產品耶,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看見好友全然無做錯事的樣子,好像只自己煮來吃又不拿新品去兜售,這算不上什麼?

    因為只盯著佐料包,一時間,他沒留意號志由黃燈轉成紅燈……

    「嘰——」緊急剎住的車輪與水泥地面擦出刺耳響聲!

    當周星星回過神來,已經和左方駛來的轎車碰撞到,機車倒地,他和郭世平兩個人也跟著跌在地上!

    十字路口上撞車,登時引起眾人注目。

    「阿星!」脫掉安全帽,郭世平不顧自己,只擔心朋友有沒有受傷?

    朝扶自己站起來的人笑了笑,「我沒事……你呢?」見對方也好好的,和自己一樣,衣褲沾到些髒污,手臂上只有輕微擦傷,他放心了……他摘下帽子,不經意的,視線瞥到被轎車輪子碾過而破裂濺出的佐料包,他打個寒顫,慶幸他和朋友平安沒事!

    轎車門打開,跳下一個人,又用力關上車門——

    「啊你會不會騎車?都不看紅綠燈?」

    郭世平怒瞪一口台灣國語的男人,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凶個屁?剛才是黃燈又還沒轉紅燈,你車速那麼快,想撞死我們呀!」

    誰凶誰的氣勢就佔上風,管他是誰先錯。

    周星星瞭解好友必爭到底的個性,他連忙拉走人,「算了啦,別吵了,我們走……」

    說話時,他一邊扶起倒地的摩托車。

    「喂,你他媽的,闖紅燈就想這樣走掉?」

    「那……你要怎樣?」周星星環顧車流,路邊的人指指點點,他有些怕講粗話的人。

    「偶們的Benz被你撞到啦,你要賠修理費。」男人上前一步,講話很大聲。

    「嗄!有沒有搞錯?」郭世平護在好友面前,衝著對方嗆聲,「他媽的,Benz又怎樣?車頭立一個圓圈圈很了不起嗎?那台黑得像烏鴉的車才一丁點擦傷,你看你把我們的機車都撞凹了,你才需要賠給我們修理費。」

    爭吵聲令黑色轎車上的另一個男人走下來,詢問司機,「怎麼啦,為什麼還不走?」

    「先生,」氣沖沖的司機轉頭看人,語調變得客氣,「啊他們闖紅燈,還在那邊大小聲,不肯賠給偶們修車費就想走人。」

    「是嗎?」男人沉吟,走向牽著機車的人。

    「看樣子,是你們不遵守交通規則吧?」

    「我……」自知理虧,周星星匆匆瞥了一眼黑眸黑髮、講話有著外國腔調的高大男人,就紅了臉低下頭。

    「哎喲!」

    一聲哀叫轉移周星星的注意力,「小郭?」擱下摩托車,他攙扶站不穩而蹲下的朋友,著急的問,「你怎麼了?」

    「腳……我的腳……好痛喔……」郭世平嚷嚷,跌坐在地上。

    周星星忙扶住朋友顫抖的左腳,「天呀!」當他看見鮮血滲透小腿褲管,流向鞋襪,他慌得低呼,「你流血了為什麼不講?」

    突發狀況令車主和司機愣在原地。

    「好痛……我快痛死了……」

    「你忍耐一下,我送你去醫院!」此刻,周星星只聽見好友痛苦,再也顧不到別的了,先讓傷患坐著,他去牽機車。

    「等一下,」男人抓住對方的手,阻止他發動引擎,且冷然丟出一句,「你還沒賠給我的司機修車費。」

    周星星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就算自己沒去留意紅燈是有錯啦,但是現在有人受傷了,他還不讓他趕緊送人去醫治?「你這人怎麼這樣——」朝冷冰冰沒同情心的人叫出,「你要我賠你錢?哼,」吸一口氣,他抓住對方的西裝領口,豁出去了低吼,「我的朋友被你的車撞傷了,你先賠給他醫藥費!」

    「他媽的,啊你敢對先生大聲……快放手!」司機忙衝上來護主。

    「卡喳!」

    「你幹什麼?」怪聲音令就要揮拳的人止住動作,怒視坐在地上的傷患。

    「來,看我這邊,嘿,司機老兄,你可以再凶狠暴力一點。」無畏憤怒者,郭世平把背袋裡拿出來的立可拍照相機對準了轎車主和他的司機,照個不停。「我要把害我受傷、還想打人的人連車子通通照起來存證,咱們有話去警察局裡講。」

    相機原本是拿來拍阿星榮升的喜悅、同事們歡聚的照片,可沒想到會用在撞車現場當證據。

    洋洋得意的傷患令司機發火,「你們兩個死傢伙……知不知道先生是什麼人?」

    西裝筆挺的男人立刻做手勢禁止司機再說話。揮手格開揪他衣服的人,他冷漠的道一句,「哼,今天就算我倒楣……你們走吧!」

    以為會在這十字路口耗很久呢,沒料到可以離開啦?周星星暗自高興,朝冷冷的臉色拋出一句,「咳,你不賠醫藥費,我也不賠給你修車費了……我們互不相欠。」他趕快閃人。

    「喂,以後開慢一點,否則你們很快就會去見閻羅王了。」郭世平向Benz的方向做鬼臉。

    「你——」司機想揍人,卻被攔阻。「先生?」他轉頭看,希望對方改變心意。

    男人不想擴大事件。「上車。」話落,他重回轎車裡。

    「哎……哎喲喂呀……痛死人了!」

    在郭世平的嚷嚷聲之中,Benz車開走了,周星星牽著車離開,把車停在路邊、又返回馬路,攙扶行動不便的朋友來到路邊。

    看熱鬧的人們漸漸散去,十字路口的車流也恢復通暢。

    朋友受傷,周星星急得滿頭大汗,「小郭你忍住,我送你去醫院!」隨手胡亂抹去臉上的汗水,戴上安全帽,他也幫朋友戴上帽子。

    郭世平拒絕安全帽,也不坐上摩托車,只是笑著說,「去什麼醫院?你約會快遲到啦。」

    不良於行的人腿不抖了,兩腳還沒事似的踩踏地面?見狀,周星星脫掉帽子,驚訝的張大嘴巴,「你的腳……」

    「我的腳好得很,沒事啦,你看,」郭世平笑嘻嘻的,踢毽子般的跳動雙腿。「你以為我真的流血?這是騙那兩個笨蛋的。幸虧我反應快,偷偷把麻辣包淋在腿上……怎樣?它看起來是不是血淋淋的,哈哈哈。」

    仔細去聞,好友的腳上還真的隱約飄來一股辣椒味。

    「我在想,剛才那個坐Bz的傢伙應該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那種人呀,最怕碰到麻煩了,呵呵,我嚇他們一下,他們也竟然就這樣被我唬住。」

    好像是這樣的……大人物怕麻煩鬧大,會引來媒體追蹤報導?周星星張口結舌,仍然擔心著好友,「你真的沒受傷?」見對方一再肯定,他整個人才鬆懈下來,忍不住握拳打在朋友的胸膛,罵出,「這不好笑,你剛剛嚇死我了!」

    承受輕輕的一拳,郭世平裝出很痛苦的小丑樣,「別生氣嘛,如果我不用這一招,那Bz傢伙一定會跟我們嚕很久,我們根本不可能脫身了。」他輕推好友,「好啦,你約會要遲到了,快走吧。」

    周星星忙看表,才知不妙。「那……你怎麼辦?」他不能丟下朋友啊。

    「滷味攤離這不遠,我走路過去就可以了。」郭世平幫好友戴上安全帽,「今天晚上不是對你很重要嗎?就少在這裡廢話浪費時間啦,你快滾吧。」他用力拍對方的帽子一下,催促著。

    周星星不好意思的望向朋友,片刻,他跨上摩托車,「那……我先走羅?」打過招呼後,他發動引擎,騎回馬路。

    後照鏡裡的身影逐漸縮小,終至看不見了,周星星才專心的騎車……

    他趕回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和女友約好的時間遲到十多分鐘。

    張望四周,他在大樓廊柱邊望見一抹纖影。「小莉!」他呼喚,一邊跳下車。

    聞聲,史康莉看向馬路,發現男人將摩托車停在路邊,她的笑容立刻消失。

    周星星兩三步就奔到女友面前,見她沒好臉色,「我剛才在路上和一輛Benz車發生碰撞……」本來他想繼續講當時的狀況,還有郭世平如何騙人,可對方似乎不感興趣?

    「呃,你等很久了嗎?對不起!」話尷尬的就此打住,他連聲道歉。

    「我沒等,也才剛從十樓辦公室下來……騎車怎麼不小心點?你人沒怎樣吧?你沒事就好。」史康莉隨手攏一攏直亮長髮,瞟一眼男人頭戴安全帽的蠢樣,又看了看停在路邊的機車,雖然她想要有同情心,可見到機車破破舊舊的,車頭還被撞凹一塊,她就禁不住要發牢騷,「你要用那個載我……?你確定它沒問題,不會騎到一半拋錨嗎?今天你怎麼不開車來,要騎摩托車?」

    「呃……」周星星面露尷尬,「車開去車廠做維護啦。」他張口,同時想著,既然升職了,是該認真考慮放棄摩托車改買房車,省得老跟朋友借車來約會……很快的,他將心思放回女友身上,「你還沒吃飯吧?來,戴上,我載你去一家東西做得很好吃的餐廳。」他伸手,把為她而準備的安全帽遞給她。史康莉兩手環抱在胸前,拒絕接受。「我不坐摩托車啦,這會弄亂我的頭髮、我的妝……以前不跟你講過了,又忘記?」她撇嘴,「哎呀!算了啦,我們在附近找一家店坐下來聊就好了。」踩著高跟涼鞋的修長雙腿往前移動。

    「哦!」女友不悅令周星星急得臉紅,他慌慌張張把兩頂安全帽放回機車上,隨即緊跟著她!

    倆人進入離公司僅隔一條馬路的咖啡店內……

    看菜單,挑選,直到服務生端來餐點,他跟她都沒說上話。

    周星星凝望史康莉比服裝雜誌上的model還漂亮的臉蛋、優雅的舉止,他緊張吞嚥口水,一隻手不由得抓住西裝外套口袋裡的事物。

    又經過好一會……

    「小莉!」

    「阿星——」

    倆人不約而同打破沉默。

    「你先講。」史康莉怕胖,吃了幾口草莓鬆餅,就把剩下的餐點都推給男人,自己只喝咖啡。

    「你怎麼啦……?好像有什麼事不開心?」周星星察言觀色。

    「沒啊。」史康莉漫不經心的應一聲。

    雖然這間店的感覺不是他原先挑選的那般好,氣氛也不如他想得順利,可今晚,就為了今天晚上,他準備了好久——深呼吸一口,感到心臟躁亂鼓動幾乎衝擊腦門似的,一聲強過一聲!「給你!」終於,他掏出藏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把一直捏在掌心的事物放到女友面前。

    「這是什麼?」史康莉兩眼被小巧精緻的首飾盒子吸引,在男人示意之下,她打開盒子……

    「CHZEL!」驚喜聲中,如花般的笑靨重回女人臉上。

    看見心上人笑了,周星星跟著開懷而笑,「有一次我們逛麗晶的時候,你不是對這款CHZEL戒指愛不釋手?所以我記住它啦,之後又回精品店把它買下來……送給你!」

    老實講,一想到為了這戒指,他拿出信用卡一次刷掉七萬多元,到現在,他還是非常的痛呵!

    那戒指上不過多些格菱紋飾、多些小鑽,只因為她是CHZEL出品,就要那麼貴?

    他永遠搞不懂女人為何愛這些?可看見史康莉愛極了戒指,還立刻試套在纖細手指上,他花錢也甘願啦。

    「小莉,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們也交往三個月了……要不是這一次我升任總經理,也許我還提下起勇氣對你說——」由於太緊張,他又大吸幾口氣,急著講出,「或許你會認為我接下來的話很突兀,可是,我還是要說……請你收下戒指,嫁給我!」憋在心底許久的意念一離開嘴巴,他整個人頓時輕鬆了。

    史康莉聽見,卻蹙緊眉頭!

    一個沒錢沒車子、平常約會超節省的還上不了幾次高檔餐廳的男人呵,如今,他為了她肯花大錢送戒指,她絕對不懷疑他的真心。

    如果在今天之前,她可能會對他的求婚心動,但是現在……「我們是不可能的啦。」

    她脫口講出,「這戒指我不能收,請你拿回去。」將美麗的CHZEL拔離手指、連首飾盒一併退回給男人,這花費她一番功夫。

    女友直率的拒絕令周星星驚愣!「為什麼……明明你說我升職了,我們就可以進一步的……」

    「我曾經以為我們兩個可以更進一步的發展,可是現在,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為什麼……」女人的回答仍舊令他不解,他急道:「小莉,如果你覺得我的求婚太突然,你不能接受,那麼,我就不提了,等我們再交往久一點——」

    「阿星,」史康莉打斷男人說話,朱唇輕啟,「你還不懂我的意嗯?好,我就坦白說啦,我們兩個不可能再交往下去了,我們分手吧。」

    「嗄!?」竄人耳朵裡的溫軟語調嚇得周星星一陣顫慄!「為什麼?你為……為什麼……突然的……」為了今晚,他事先演練許多可能出現的狀況,但是眼前發生的,不在他預料的範圍啊!

    「因為我發覺,你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男人類型,如果我勉強自己和你繼續在一起,我會不快樂。」史康莉坦白直言。

    她要的,是黝黑、長得高大帥氣,學歷高,還會賺錢給她花、把她捧在手心上,那種很man的男人。可周星星嘛,說來奇怪,他工作常在公司外頭跑,皮膚卻曬不黑?可能也跟他不常運動有關?而且他蠻矮的,只有一七三公分,只要她一穿高跟鞋,她就必須俯視他了,他還只是高職畢業,在公司裡打拼這麼久也沒存到什麼錢……

    可不能說他沒優點啦,起碼,他因為工作認真而掙到陞遷加薪的機會……史康莉凝視男人天生就偏紅的頭髮,視線不禁移往濃眉大眼,那張生得稚氣的臉龐可騙到許多人猜不到他實際的年齡呢。她歎氣,要不是為著他還有一張日本傑尼斯系男孩藝人般的可愛模樣,引起她的母性?若沒有這唯一的優點,他根本無法從她眾多的追求者之中脫穎而出。

    「你不喜歡我……怎麼會……我們那麼快樂的……在……在一起啊……」當史康莉心思百轉時,周星星仍陷在感情不順的打擊裡!

    「我們是很快樂的在一起過,但愛情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誰也不知道哪一天會愛上誰?哪一天又對誰沒感覺了?現在,我的心情就是如此……我沒辦法和你繼續下去呵!今天我工作已經很累了,其實不太想跟你出來的,可是,有些話,我不能不對你講清楚說明白……sorry,阿星,我們不要再交往了,你應該去找更適合跟你在一起的女人。」

    沒等男人反應,史康莉喝完咖啡便逕自離開座位。

    周星星呆得如一尊木雕像,兩眼直勾勾盯著昂貴美鑽躺在桌上,感到女人的馨香經過他,他想抓住,身體卻動不了!

    當史康莉離開男人時,似想到了什麼,回頭提醒他一句,「對了,今天晚上你沒加班,應該還不知道總公司傳真過來急件……你升職的人事命令取消了,總裁已經改調黑則擔任我們台灣公司的總經理,明天一早,他就會進來公司。」

    「嗄!」周星星嘴巴驚得老大!史康莉給他的打擊已經夠嚴重了,還加上陞遷有變?

    不要吧!!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心底狂喊,開始天旋地轉……全身似被捲入驚濤駭浪之中般的無助發冷!

    隔天,新貼在公司告示欄上的人事命令印證了史康莉所言。

    周星星望著人事命令,整個人頓時成了洩氣的皮球一般!

    也從那一刻起,ES的員工看到他時,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很詭異……

    「總經……呃,周組長,你還好吧?你要看開點。」

    「人家常說天有不測風雲……新聞不也有報導,有人在家裡好好的坐著看電視,天上也會掉下來飛機,砸死那個人!」

    「阿星,就算你不是總經理,我們也都肯定你是最有才幹的。」

    一整天下來,不斷湧來的「安慰」令他麻木了!才不過一天的時間,這世界全變啦,女朋友沒了,他的新職位沒了——

    更禍不單行的是,他這一個月新增的、連帶以前舊有的信用卡費高得嚇人,還不包括同事們把昨晚的沽費單據都收集好了、悄悄放在他辦公桌上!

    「我的薪水一半要拿回去給爸媽,另一半,就算我三餐吃泡麵,也不夠繳房租、付信用卡費循環……七十九萬四千……天啊,沒錢幹嘛還請客?我死定了!怎麼會刷掉這麼多錢?我要循環利息到什麼時候?」周星星躲在廁所裡,瞪著堆在馬桶蓋上的一疊帳單,這令他哀聲歎氣,兩手幾乎快把頭抓破!

    就在大家對總公司臨時更動的人事命令議論紛紛之際,新任總經理黑則卻沒有來上班。他只托人來傳話給所有的職員……

    他剛下飛機,需要好好的睡一覺調整時差。

    又經過一天……

    在員工們忐忑、好奇心之中,早上十點整,終於,黑則由史康莉帶頭的幾個秘書陪同之下,踏進公司的大會堂。

    「各位,我們歡迎ES未來的總裁先生來到!」劉財發眼明手快,在上司跨上講台的同時,自己也趕到最前面迎接。

    「你是誰?」

    「我是人事部主任,劉財發……」

    「我不是什麼總裁,現在,我是台灣ES的總經理,以後你們按照平時的叫法就可以了,不要再刻意拍我馬屁。」

    「呃……是的……總經理。」

    黑則與劉財發的幾句對話教站在講台下的職員們偷笑。

    劉財發討好上司不成,只能尷尬笑幾聲,退回行列裡。

    「各位同仁好,我是黑則,第一次來台灣,請大家多指教。」

    沉穩磁性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傳入每個人的耳裡,也吸引周星星注意,當他聽到外國腔調的中文,望見微鬈的黑髮,他整個人傻住。

    和好友並肩而立的郭世平,他瞪著黑則,兩顆眼珠子幾乎掉出來!「阿星,台上的那個人……」他張大嘴,壓低聲驚呼,「他不就是前天……和我們撞車的Benz傢伙?」

    「他是黑則……我們新任的總經理?」周星星的嘴巴也呈O字型,合不起來。

    完了!兩個人對看一眼,都變成苦瓜臉,不由得悄悄挪動腳步,躲在其他同事背後。

    台上的人似乎沒注意到他們,仍對著大家說話。

    驚嚇過後,周星星才再抬眼偷瞄黑則……

    高大,挺拔帥氣,黝黑的膚色,炯炯有神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麼?他胡思亂想著,比起自己,史康莉更適合與黑則站在一起!

    於此同時,這麼多人之中,黑則很快就注意到有個職員的髮色與眾不同……令人討厭的紅色頭髮呵!

    皺眉瞥視一眼之後,他隨即把注意力放回手上的資料冊,朝麥克風說出,「我這個人不喜歡客套,就直接講重點,總公司方面很不滿意台灣ES今年第一季的表現。昨天,我花時間看過公司一到四月的營運報表,針對四月份還有現在五月,因為SARS疫情讓ES各相關企業在台灣獲利整整下滑了將近??,關於這點該如何應變?主管、職員該如何預防SARS來重新分配上班?總公司之前有傳真過來詢問,你們為什麼沒人負責向總公司回報?」

    「傳真?」聞言,周星星心頭一凜。「小郭,總公司什麼時候傳真過來?為什麼我不知道?」他轉頭看旁邊。

    郭世平糾緊兩眉。自從周星星接獲陞遷消息,人也跟著忙起來,這段時間,他樂得當他的助手,從別的同事那裡幫忙他拿文件拿傳真什麼的——

    黑則的話令他猛然想起確有一張從英國發出的傳真,「對不起啦!」他悄聲對哥兒們抱歉,「那張傳真……我應該拿給你……可我一時忙別的事情,就……而且這幾天我們又玩得那麼高興……我真的忘記了有那張傳真……」

    「我會被你害死!」周星星一張臉快揪成肉包子般,人走楣運時,真是擋都擋不住!

    在喧嘩聲中,黑則眼看公司的人員名單,挑了其中一個念出,「誰是周……星星?」

    被點名的人又嚇一跳,早已習慣跟他不熟的人在第一次看見他名字的時候,總會露出奇怪的表情。他很不想回答,可大家全看他這裡,躲不掉了,「我是……」彷彿即將登上斷頭台的死刑犯,他慢慢的舉手。

    所有的人緊張著總經理走下講台,來到周星星眼前。

    當黑則直視似曾見過的臉龐,思索了片刻,忽然他想起來,對方是那個闖紅燈撞上他的車,還強詞奪理想向他索取醫藥費的傢伙!「周星星,我認得你,前天晚上,我們見過面……真巧呵,沒想到又在這裡碰上了。」他揚起嘴角。

    被認出來的人志忑不安。

    「你朋友和你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呀,他的腳不是被撞傷流血了,怎麼看起來像沒事呢?」

    「哎喲,好痛!」銳利的眼神令郭世平本能地裝跛想矇混,「醫生說我的腳足內傷,不能站太久,我想我還是先去外面休息……」

    「你還裝?給我站好!」

    周星星眼看黑則訓斥好友,卻只能乾瞪眼,什麼忙都幫不上。

    直到近距離的面對面,他才發覺黑則真的很高,高出他一個頭啦,他一定有一八五公分以上!他心慌慌的想著,就在對方的陰影之下,被他質問——

    「向總公司回報台灣ES的應變措施,是否該是你的責任?」

    「是的……是我的責任……我沒做好,對不起!」感到周圍的目光,他窘得想立刻消失不見!他垂頭喪氣,身高比別人矮,氣勢更比別人差,甚至他懷疑,該不會是因為hst掉這份重要傳真,才讓他當不成總經理?

    「你知不知道你的「沒做好」,公司很有可能就在這個時候出現麻煩?即使一個小小的麻煩,也能害ES損失企業形象和上億資金!」

    「對不起……」

    在眾職員同情的注視底下,黑則很不客氣的上下打量周星星。那天晚上膽敢揪住他的傢伙呢?現在怎麼變成一副要死不活的衰樣?「周星星,你不該對我說對不起,你應該對總公司說對不起。就看你這次的疏失,如果我沒來,你確定你能做好台灣ES總經理的職務嗎?」舊帳連著新帳,他語調嚴苛。

    黑則的話句句刺到周星星的心臟!

    「你很fashion嘛,染紅髮……你這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沒多少工作經驗吧?真不懂總裁之前為何要升你的職?」

    男人突然伸手扯他的頭髮,這令周星星很不高興的擋開他,「我沒染髮,我頭髮紅是天生的,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替我作證。」他張口辯解,看著週遭點頭如搗蒜,他繼續說:「還有,我在業務部做八年了,我已經二十八歲,只比總經理您小一歲!」就算對方要因為之前的擦撞公報私仇,也不能太超過!

    「是嗎?」黑則挑眉直視稚氣的臉。

    「總經理別怪周組長,這幾天大家都忙著慶祝周組長升職,他也請我們吃飯,這工作上就難免有疏忽羅。」

    所有職員瞪向郭財發,對他落井下石都非常不滿。

    「哼……」黑則輕撇嘴角,「你不很氣我來霸佔你的職位?」

    「我沒這麼想。」周星星虛弱回答,避開嘲諷他的表情。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出醜已經很淒慘了,更令他難受的是,這一切,全讓史康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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