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費勁地坐起來,微抖著手拉好自己的衣服。
這輩子她還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她氣他,更氣自己,甚至氣整個撒哈拉沙漠,都是這該死的鬼地方把她變淫蕩了。
還有那個該死的男人1她好想挖個沙坑把他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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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恨恨地盯著廉星樵的後腦看。如果打他頭一下會怎樣?
嗯,還是不要,因為這樣很愚蠢,下場可以預見,她可不要再被他羞辱了。
想到羞辱兩個字,楚歌就火冒三丈。圈圈叉叉三角形,她在心中用盡各種髒話罵他。
耳朵癢癢的,廉星樵猜想有人正在罵他,而那個人就是坐在他背後的楚歌。
她是有權利生他的氣,因為他那樣對她。
其實,剛開始,他只是想打她的屁股,懲罰她的驕橫,怎知道後來會變成那樣……
怎麼會變成那樣?他自己也覺得不解,他是個極具自制力的男人,總是以此為傲,可是剛才……大概是被她氣瘋了,還好,沒有做出不可挽救的事。
「楚歌,剛才的事……我不是有意的。」
「不管是不是有意,你都已經做了。」她冷冷的說。
「我向你對不起。」
「我不原諒你。」
她咬了咬下唇,「你對我做的事,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很大的傷害,一句對不起就想了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意思是她不想輕易放過他囉?「那你要我怎麼做,氣才肯消?」
「我要你跪下來,連說三次對不起。」
「除非是求婚,不然我不向女人下跪的。」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隨便亂跪!
「如果不跪,我就不原諒你。」
「強人所難!」這女人分明在刁難他,他愈是不肯做,她愈要他做。
「沒誠意。」
她回嘴。
「小姐,我是誠心誠意地在跟你說對不起……」他壓抑怒氣的說。
「用說的我也會,如果你真有誠意的話,就做給我看啊。」
他轉過頭看她,「你叫我什麼都可以,就是下跪不行。」
「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做小狗撒尿的樣子給我看。」她有趣地看著廉星樵咬咬牙,一副想勒死她的模樣。
這女人給她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我是男人,不是小狗。」
「沒誠意就是沒誠意,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我討厭聽到你的聲音。」
她尖聲打斷他。
他歎一口氣,「楚歌,你一定要這樣嗎?在未來的幾個星期,甚至幾年,我們都必須相處在一起,如果你一直這樣容易發火,你自己會先累壞的。」
「又豈止我一個人這樣!」
她怒氣沖沖的說。
「我承認我的脾氣也不好,但如果你能聽話一點,我相信剛才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或許你習慣女人對你百依百順,但我不是那種沒主見、沒大腦,要靠男人的女人。」
「楚歌,對我順從一點很難嗎?」
「廉星樵,對我尊重一點很難嗎?」
她反問他。
他挑起眉,「請問你要我怎樣尊重你?」
「像我男朋友那樣,他非常地尊重我,大部分都是他聽我的。」這只是理想。
他嘴角一彎,「你說的是人,還是哈巴狗?」
「你去死啦!」
她罵起來。
「嘖噴,漂亮的女人脾氣總是特別大。」他撇了撇嘴,然後轉過頭去。
漂亮,他覺得她漂亮!楚歌頓時心花怒放。她很想謝謝他的讚美,但想想那一定顯得很笨,因為他主要是在諷刺她脾氣不好,而不是她漂亮。
「唉,說說你女朋友,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她真的很想知道能擄獲他的女人的事。
「她既漂亮又溫柔,而且從不跟我頂嘴,跟你完全相反。」
「她既然那麼好,你又不在她身邊,不怕別的男人追求她」
廉星樵頓時全身緊繃起來。「我是很民主的,她要跟別的男人跑,就跑吧。那你呢?你一個人跑到沙漠,不擔心你男朋友另結新歡?」
「我才不擔心咧,他對我忠心耿耿。」
「果然是狗,忠心耿耿。」
「他不是狗,你才是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你已經說過了。」
他提醒她。
去你的!
楚歌在廉星樵背後做了一個鬼臉。這次她絕對不再跟他說話。
他們在沉默中繼續前進。天色漸暗,天際由灰白轉為紫色,廉星樵終於準備歇息了。他們馬不停蹄地趕路,依楚歌的估計起碼走了一百哩路。
「如果明天我們天亮就出發,中午以前就可以到王陵谷了。」廉星樵告訴她。
楚歌緊閉著嘴巴。
好消息,她還以為永遠走不到王陵谷咧。
「看來你是玩真的,真的不跟我說話了——」
他瞇著眼看她。
楚歌用力點頭。對,她是玩真的。
「今天晚上你打算睡哪裡?」廉星樵眉眼帶笑。
討厭,他想引誘她說話——楚歌睜著大眼瞪廉星樵。
「你不說話,我當你今天晚上想跟我抱在一起睡。」他笑得好不邪惡。
「今天晚上我情願凍死,也不睡你的睡袋!」她劈里啪啦的說。
「不是不說話,怎麼又說話了?」他笑得好開心。逗她,真的很好玩。
楚歌傻愣地看著廉星樵。這個笑讓他的五官整個改變了,像個頑皮的小男孩……
這時,他們身後傳來駱駝的蹄聲,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是文生。
「怎麼是你們!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到王陵谷了。」文生驚詫的說。
「還不都是她。」
廉星樵看了她一眼。
「對啦,都是我不好,我不對,我罪該萬死。」楚歌悻悻的說,然後走開。
「她怎麼了?」文生看著廉星樵。
「那個來了。」他低聲說。
楚歌回頭,「你才那個來了咧!」她的耳力很好,聽得到一哩之內別人在背後說她壞話。
文生噗哧一笑,「我發現你們兩個有一個地方很像。」
他揚了揚眉,「我和她哪個地方像了?」
「脾氣,都很臭。」文生緩緩的說。
廉星樵沒說什麼。這點他不否認,男人脾氣不好沒什麼關係,不過女人脾氣也這麼大,就交不到像樣的男朋友,只能和那種哈巴狗型的男人在一起。
他可以肯定她男朋友,定是那種他看到後會很想揍的娘娘腔。
晚餐後,文生抖開一張帶穗邊的毯子,攤在火堆前面。「楚歌,過來這裡坐。」
楚歌坐了下來。「你這張毯子,好像會飛的魔毯喔。」
「芝麻,芝麻,飛啊。」文生念起咒語。
楚歌笑出聲。她從第一眼就十分喜歡文生,但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她相信他們可以做非常知心、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文生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和廉星樵之間究竟是怎麼了?」
「什麼也沒有。」楚歌很快的回答,「我討厭那個男人,而且很明顯的,他對我也是這種感覺。」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不然你以為怎樣?」
「女人啊,偶爾還是要表現得弱不禁風一點,裝虛弱、裝可憐、裝無辜,才能激發男人的騎士精神,不要處處跟男人爭,非要佔上風不可。」她困惑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文生眨眨眼,「因為你喜歡廉星樵啊。」
她張口結舌地望著他,「我……我才沒有哩。」
「我是情場老將,你瞞不過我的眼睛。」文生微笑的說。
看來不管她怎麼否認,文生都不會相信。「我……有那麼明顯嗎?」
「至少我看出來了,至於廉星樵呢,我看他是沒看出來,他那個人神經很大條。」
「他神經大條是因為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才沒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