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嗎?」他突然的低語嚇了她一跳。「我不知怎麼搞的,明明累得半死,卻睡不著。」
楚歌心慌意亂,不敢回答。
等了半晌,沒有回音,廉星樵自言自語,「喏,這麼快就睡著啦。」
她哪睡得著啊,她喜歡的人就睡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她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息直噴她頸項,像團火燒炙著她的身心。
她想要他,她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都在吶喊要他,要他,要他!
如果男人不主動,那女人就要聰明點,色誘他主動。廉星樵的胃一陣緊縮。
忽然她咕噥一聲,又換個睡姿,轉過身對著他,在轉身時她故意踢開了毛毯,毛毯滑了下去,只蓋住腰以下的部位。
他盯著她隨著呼吸而起伏的胸部看,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他並不想碰她,但實在無法抗拒。
「嗯……」楚歌呻吟一聲,睜開眼睛,迎上廉星樵的。
時間似乎靜止了,他們就這樣默默對視,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深處有一簇讓人心悸的火焰,她覺得自己立刻在這種注視中燃燒成了灰燼。
他想要楚歌,想要與她做愛,這種慾念,連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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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楚歌在陣陣涼意中醒來。原來是毯子掉到地上了,難怪會那麼冷。
廉星樵仍在睡,側身屈膝對著她,手還放在她胸脯上。
經過昨夜,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更深了,深到不可自拔。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夜。
她輕輕地挪開他的手,他動了一下,但沒有醒來。她下了床,撿起掉在地上的毛毯,往他身上蓋去,突然,他攫住她的手腕,一個使力,她跌到床上,他一翻身,壓到她身上。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你把我吵醒,一聲對不起就沒事了嗎?」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你付出吵醒我的代價。」
她本能地認出他眼底飢渴的慾望,立刻知道她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昨天晚上做那麼多次,你還有精力啊?」昨晚他們做了幾次?五次,還是六次?她也搞不清楚。
「有,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楚歌把頭枕在廉星樵胸前,「廉……我對你有一些特別的感覺,我想,我想那是愛吧。」
廉星樵的肩膀倏地緊繃了起來。
她感覺到他的僵硬,她像個小孩似地抬頭疑問地看他,「怎麼了?」
他推開她,坐起來。「你愛我?」
「嗯。」她微紅著臉點頭。
「那你男朋友呢?你不是很愛他。」他的嗓音帶著迫切的意味。
她如夢似幻地看著他,「我男朋友?」
「那張照片。」他提醒她。
「哦,」她想起自己的謊話,又無法告訴他那張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她其實沒有男朋友,只好說,「沒遇到你以前,我是愛他的,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煩亂地掃開額前的髮絲,「我一開始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愛上我!」
楚歌的心臟彷彿停止跳動,血色刷地從暈紅的臉頰消失殆盡。「那我們之前……」
「那只是慾望、性愛,不是感情,更不是愛。」
「你是說你並不愛我……」她微啞的說,胸口糾結成一團。
「但我要你,如果你覺得和我做愛很銷魂,我們可以多做幾次。」
「沒有下次了!昨晚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我絕不會讓它再發生。」她嘶叫,眼眶盈滿淚水。
不能哭,她告訴自己不能在他面前掉淚。她硬是把眼淚留在眼眶裡。
「現在,請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他抓起衣服,迅速穿上,然後轉身走出帳篷。
廉星樵出去後,楚歌再也承受不了,無力地癱在床上。
只要湊近枕頭、抱緊毛毯,廉星樵所留下的體味,便令她想起幾分鐘前的纏綿,然而現在都已過去,他們之間的情焰化為千萬個泡影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輕輕地啜泣著,任憑淚水滑過她的臉頰。
他怎麼可以在佔有了她的身體後,卻告訴她,他並不愛她,只是生理上的需要而已。
該死的他!
不,那不是他的錯,而是她的錯,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他愛她,反而是叫她不要愛上他,是她自己要愛上他的,她甚至不能感到生氣。
哭了許久許久,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下去了,哭又不能使他愛上她。
楚歌擤鼻子,擦乾臉頰,決心不再為情傷心、為愛難過,愛情是折磨人的痛苦,只會令人形銷骨毀。
第7章(1)
楚歌站在灶爐前做早餐,帳篷外是黎明前淡灰色的天空。現在只要做八人份的早餐,所以沒幾分鐘她便做好了。她為自己了一杯咖啡,加入白砂糖,然後走到大帳篷。
不一會,文生半睜著惺忪睡眼走進來,「怎麼這麼早起來?天都還沒亮。」
「我餓得睡不著,所以乾脆起來做早餐。」她精神奕奕的回答。希望地不會發現她今天和往日有什麼不一樣。
「早餐做好了,太棒了。」聽到有吃的,文生的眼睛都張開了。他趕緊去拿餐盤和咖啡,然後回到大帳篷,在楚歌對面的椅子坐下時,這才看到楚歌的眼睛紅腫。「你昨天晚上哭過?」
「沒有,只是眼睛過敏,風沙吹的。」
「別騙我了,有什麼心事,女孩?」文生關心的問。
她輕啜了一口咖啡。「沒有,什麼也沒有。」
「你扣果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不過如果心裡悶得難受,不妨告訴我。」
「文生,謝謝你,你一直對我很好。」她拍拍文生握著咖啡杯的手。
「跟我,還要說什麼謝。」突然間,文生轉移視線。「讓你有心事的人來了。」
廉星樵在文生旁邊坐下。「嗨,兩位早安。」然後他輕鬆地和文生交談。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好像沒什麼事讓他困擾,一點也沒有,這讓她覺得心痛。
她不經意地和他的目光相接,接著,她恨恨地瞪著他,然後她別過頭去。
一整夜,她都想要忘了他,讓昨晚的痛苦回憶,隨風消逝,可是,一看到他的臉,昨晚的熱情,又如洶湧的波濤,衝回她的腦海。
楚歌不覺痛恨起自己,不過她又安慰自己,短時間內無法忘掉是正常的,等她完成任務,回到美國後,她相信自己可以忘掉在埃及發生的事。
在和文生閒聊時,廉星樵盡可能保持輕快的語調,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事的。事實上,他的內心翻攪不停,無數個關於楚歌的問題壓迫著他。
那女人又在生他的氣,而且這次似乎不打算原諒他。
印象中她好像只有發怒的表情,此外沒看見她有過別的表情。
打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就因為他拒絕她加入考古隊而勃然大怒,往後他們之間也只有劍拔弩張、誓不兩立的場面,僅僅在昨晚,她曾流露出溫柔嬌態……
昨晚充滿了神奇,他探索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她對他熱烈炙人的反應——
他不否認自己仍然想要她,只是他很懷疑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和她共赴巫山?
「我去叫其他人起床。」
文生吃飽後說。
當文生這麼說時,楚歌立刻覺得不安了起來。她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也去。」
廉星樵注意到她緊張的動作,嘴角輕輕地揚了起來。「一個人去就夠了,楚歌,你留下來,我們談談。」
他對文生使一個眼神,文生很識相地走開。
「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想跟你說話,而且,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可談的。」
「你真冷淡,本來我以為我們還可以做普通朋友,不過,看樣子,你似乎不太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