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精神委靡的徐秀禮又猛地打了個哈欠,「若齊,人家撐不下去了啦,我一定要到員工休息室小瞇一下,要不然鐵定會在電話前睡死,這裡拜託妳先頂著好不好?」
「喔,沒問題,妳快去吧!」黃若齊一口答應,揮揮手歡送她光榮陣亡。
晌午,玻璃大門開啟,一群工程師聲勢浩蕩的走來,為首的人正是杜子騫。
瞧他不斷跟一旁的工程師們交換意見,每個人紛紛爭詢他的看法,然後莫不對他的見解心悅臣服、頻頻點頭,黃若齊發現專注在專業領域中的他真俊,顯得如此自信卓絕,很難想像他也會有靦腆羞怯的時候。
她很喜歡他,喜歡他會靦?得說不出話的模樣,也喜歡他在專業領域如此自信的神采。
女人對男人的愛情是很弔詭的,單純一個愛字,並不能構築一段真正的愛情,因為那是一種薄弱到隨時可被取代的關係;倘若這其中還包含了一些敬意、欽崇,那麼,彼此關係的延續將會綿延、糾纏得叫人咋舌。
她喜歡杜子騫的羞澀靦腆,然而,此刻她也發現,她骨子裡是崇拜他的出色卓越,兩種情感交相混淆融合,她對他的感覺便益發濃烈起來。
打量當下,這時,電梯又走出另一群人,李淳和領著幾名日本技師迎面走去,雙方碰面又是一陣的交談寒暄,李淳和送技師離開,杜子騫原要走入電梯,卻禁不住內心衝動,眼神冷不防的掃向櫃檯。
櫃檯前的黃若齊毫不扭捏的露出她甜美的笑容,十分溫柔的睞著他。轟的一熱,杜子騫忽地又臉紅了,雙腿不聽使喚的僵在原處,眼珠子匆匆四處游移閃躲,就是不敢迎上她的眼睛,要不只怕自己又會呆傻得像座雕像,動彈不得。
身後簇擁的工程師們納悶的紛紛停下腳步,順著他的目光掃向櫃檯,一時間各種揣測紛紛醞釀而生。
被視為躉貨的總工程師竟然跟超人氣的櫃檯總機小姐……啊!現場不少年輕小子紛紛心碎哀嚎。
安排日本技師搭上出租車離開的李淳和一回到大廳,就看見兩個傻子天各一方的站著傻瞅對方,他遂然走了過去,忽地狠狠撞了杜子騫的肩膀一記,把他從荒蕪世界解救回來。
「幹麼?」杜子騫回神問。
「我才要問你幹麼呢?杵在這邊當雕像啊,都中午休息時間了,過去打聲招呼說句話會要你的命啊?」又撞了他一下,「走啊,還楞著幹麼?」
他一邊催促著杜子騫,然後一邊揮手驅散其它工程師,半推半趕的把好友帶到櫃檯前,然而那些工程師哪肯定,紛紛就地找掩護,準備探看個虛實。
「若齊,怎麼只有妳在,我家秀禮人呢?」李淳和探了探櫃檯問。
「去員工休息室小瞇一下,她說她困了。」
「困了?這隻小豬,我去找她,你們聊。」他光明正大的把杜子騫留在總機櫃檯,然後自顧自的跑了。
負責緩和氣氛的人跑了,隔著一張細長櫃檯,兩人默默無語的對站著,杜子騫的呼吸聲透著些許緊張,而黃若齊依然笑得十分甜美。
「我以為你忘了。」她有些撒嬌的埋怨口吻。
「喔,沒有,我沒有忘,想說待會再下來。」他匆匆抬頭一瞥,又趕緊低頭。
黃若齊從櫃檯下拿出一隻紙袋,推給了他,「喏,剛剛已經先幫你熱好了,我作得不好,你可別邊吃邊罵我。」
「不會、不會,」他趕緊接過紙袋,午餐的溫度透過手指煨熱他的心。
杜子騫滿頭大汗的往大廳四周掃視一回,不少柱子、欄杆、盆栽後都依稀躲著人影,那些觀望看戲的電燈泡發現事跡敗露,紛紛故作自然狀的交談著要去哪裡吃飯,然後從容的從掩蔽物走出來。
「妳吃了嗎?」
黃若齊搖搖頭,心裡不斷的祈禱他會出言邀約。
「那……那我們找個位置一塊吃。」杜子騫鼓起勇氣說。
她猛點了一記頭,「當然好啊!」
二話不說,她拎著另一個袋子,很高興的跑出櫃檯,跟杜子騫找了個安靜的角落一同共進午餐。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呵呵呵呵……」一回想共進午餐時的甜蜜,黃若齊即便是在數個小時後的下班時間,都還傻傻的笑著。
坐在駕駛座上的她樂不可支的哼著歌曲,至於一旁的徐秀禮還是不住的猛打哈欠。
「妳中午不是補過眠了?」她隨口一問。
「被淳和找到,就甭睡了。」又打了一個大哈欠,「聽說妳午餐吃得很甜蜜ㄏㄡ,呆頭鵝總工程師跟人氣總機小姐的緋聞不脛而走呢!」
「喔,是嗎?呵呵呵呵……」黃若齊高興得笑了起來,隨即斂笑正容說:「秀禮,我這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鑽石先生。」她篤定不已。
「這樣才對,我一定是受了阿姨的影響,覺得不把妳安穩的送入禮堂,我就不安心。」徐秀禮的思緒一閃,蹙眉思索了起來,「咦,若齊,妳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什麼東西不對?」她心情還樂著,哪知道什麼東西不對。
徐秀禮指指她的方向盤。
「方向盤?」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趁著停紅燈的空檔別過臉說:「我的愛車情況良好,不會故障的啦,我前天剛定期送廠維修回來,維修廠師傅也說一切都完好如新,況且以我的技術,妳的擔心顯得太侮辱人了吧,而且會不會太、晚、了、點?」黃若齊板起面孔表示抗議。
「不是啦,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啥米意思?」前一秒還「恰北北」的,下一秒又嬌滴滴的問。
「車子,就是車子不對,」徐秀禮認真的說,「妳想要把杜子騫這座黃金城池一舉攻破,就要多製造點獨處時間,三不五時表露妳的依賴……妳看妳老是自己開車上下班,技術速度比大多數的男人都好上幾百倍,偏偏杜子騫也開車,你們總不能約會還各開各的車,那樣怎麼共處一室?」
「嗯,這麼說好像也對,我們好像從沒上演過溫馨接送情的戲碼。」
「對啊,況且車子的密閉空間是一很神秘的催化劑,搞不好你們哪天共乘一部車時,兩個一不小心看對眼了,他馬上就下聘,妳呢馬上賺到一個鑽石先生。」
「哇塞,對ㄏㄡ,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秀禮,妳果然是聰明過人啊!」不假思索,黃若齊驟然踩下煞車。
瞬間,車輪在地面摩擦發出一記尖銳的聲音,刮出深刻的黑色痕跡,若不是有安全帶救命,只怕徐秀禮要措手不及的撲上擋風玻璃了。
「啊--若齊,妳小心點啦!」她驚魂未定的嚷著。
「下車!」黃若齊突然說。
聞言,她倏地瞪大眼,「什麼,妳叫我在這兒下車?」
「對,快下車。」她一邊催促好友,一邊解開安全帶,率先下車。
徐秀禮趕緊跟著下車,「妳幹麼啊?我們不是要回家嗎?我很困欸!」
「現在不回去了,妳看要回公司找李淳和,還是要去哪兒都好,我限妳在五分鐘內趕緊離開現場。」
「黃若齊,妳到底……」
她打開包包抽出一張鈔票,塞到好友的手中,然後不住的眨眼,「我的車子拋錨了,得打電話求救。」眨呀眨的,活像眼睛肌肉鬆弛似的。
許久,徐秀禮豁然開朗,連忙會意的苦笑,「好吧,妳的車子拋錨了,我只好自己搭出租車回家。」
「謝謝妳,秀禮,妳真是我這輩子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了,生我者老媽,知我者秀禮啊!」
抬手招了一部出租車,臨上車前,她回過身對黃若齊說,「先說好,妳結婚當天這媒人紅包我要特大的,而且我還要坐在主桌!」
「好,沒問題,這點小事情我還作得到,多謝了。」
送走了徐秀禮,她掏出鑰匙圈上的瑞士小刀,朝輪胎猛刺了幾刀。雖然有些心疼,不過一想到杜子騫,她又笑得喜不自勝。
思考了下說辭,她隨即一副嬌弱不堪的打電話給他求救,冷不防的,嘴角得意的幅度,越扯越大,差點媲美麥當勞叔叔。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為了爭取每一次的獨處,一整個月下來,黃若齊的車子壞了、家裡燈泡不亮、計算機中毒當機……只是每次都苦了徐秀禮要領命迴避,活像個有家歸不得的苦命女子。
不過這個杜子騫也真是個狠角色!
黃若齊蓄意把車子搞壞,他十分盡心又貼心的匆匆趕來,又是打電話幫忙請拖吊公司來處理,又是安排進廠維修,還不忘掏錢付帳,然後將她安全護送回家,他大哥又風塵僕僕的回公司加班,害原本還夢想著一場燭光晚餐的黃若齊,當場幻想破滅,只得回家嗑泡麵。
再接再厲,颱風過境的雷雨天,黃若齊可憐兮兮的打電話求救說,家裡燈泡全壞了,世界一片黑暗!他這傻蛋扛了一箱備用燈泡,十分盡責的把燈泡全數更新,後來才發現是大樓電箱出問題,天才如杜子騫渾然不覺這可能是一場巧心安排的獨處機會,竟還傻呼呼的送給她一支手電筒,說是要防範萬一。
哇哩勒,她還巴不得這月黑風高的夜晚有什麼萬一發生呢,防什麼防?
黃若齊越挫越勇,拜託朋友寄了一封夾帶超強病毒的電子郵件,把心愛的計算機搞到癱瘓,然後再一副束手無策的打電話給杜子騫求救。
他十萬火急的趕來,原本還顯得拘謹,可一碰到計算機,整個人便生龍活虎了起來,活像喝了一打雞精似的,可是他太專注於計算機復原工程,竟然無視於一旁精心打扮的黃若齊,害她狠狠的碰了一鼻子灰……
「天啊!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她躺在床上,頭髮被她揪得亂糟糟,徐秀禮站在房門口,就看到她這反常模樣。
「欸,若齊,妳精神病發啊,幹麼這樣自虐?」
她一古腦兒的坐起身,「秀禮,妳要去哪裡?」
「沒啊,我今天終於可以待在家裡,幹麼還要勞累的出門?」
黃若齊拍拍床鋪,「過來,我有話問妳。」
徐秀禮一頭霧水的坐上她的床,「怎,跟妳家杜老爺鬧得不愉快了?」
她先是搖搖頭,接著又是點點頭。
「到底是還是不是?」若齊近來老是顛三倒四的,讓人摸不透。
「秀禮,妳跟李淳和第一次單獨約會是什麼時候?那牽手、初吻、初夜呢?」
「欸,妳問那麼多作啥?」羞紅臉的徐秀禮抗議的踢踢她。
「說嘛、說嘛……」她合起雙手央求著。
「妳問這幹麼?那妳跟杜子騫呢?先說來聽聽。」
黃若齊搖搖頭,一臉哀怨。
「幹麼搖頭?是不記得還是不想說?」
「是根本沒有--」她哀怨的嚷道。
「啥?什麼東西沒有?」徐秀禮登時睜大眼。
「沒有牽手、沒有接吻……什麼都沒有!」
十分吃驚的她蹙起眉想了又想,「我記得你們應該在一起有一個月了吧?」
黃若齊點點頭,一臉哀矜。
「那、那妳們每次碰面都作啥?總不會就吃飯、喝茶、聊天吧?」
「對啊。他不主動拉我的手,我怎麼好意思自己去拉他的手……秀禮,妳說怎麼辦嘛?昨天我老媽又打電話要我回去相親,杜子騫手腳這麼慢,搞不好我都要嫁人了,他還一副行動遲緩的模樣,怎麼辦啦?」
「拜託,你們兩個是在燉十全大補湯啊,煲湯也要有個期限,一個月過去了竟然連手都還沒牽。」徐秀禮跟著苦惱的搔搔頭髮。近來為了若齊,她的頭髮都快抓光了!
「我也不想啊,我還巴不得他馬上把我給吃了呢!秀禮,我懷疑他會不會是個Gay,要不然怎麼老是對我無動於衷?」
她的衣著向來性感引人遐思,很少有男人會不想多看兩眼的,偏偏杜子騫就是有辦法目不轉睛的呆坐一旁。
「Gay妳的大頭啦,就算他是也要把他變成不是。」努力的思索一番,她左手一記彈指,「馬上打電話約他去看恐怖電影,今天是禮拜五週末夜,正好看午夜場,趁著黑暗驚悚的氛圍,自己貼上去,要不然,你們可能十年手指都碰不到一塊兒。」
「對了又,我怎麼又沒想到!秀禮,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妳這麼聰明?」
瞧她說著不知是褒是貶的話,徐秀禮啞口無言,哭笑不得。
雙手一陣歡天喜地賣力鼓掌,黃若齊飛也似的跳下床趕緊撥電話給杜子騫,馬上就約他出來看電影。
除了被動了點,杜子騫從來不會拒絕她的每一項請求,即便他正在公司辛苦加班,一樣是一通電話隨傳隨到。她也就大方點,不用非要他來接,直接約在電影院門口。
黃若齊雙手謹慎的捧著可樂跟爆米花,站在電影院門口,一看到杜子騫,高興得笑開了。
「我已經買好票,該進場了,票在我裙子後面的口袋裡。」
杜子騫定睛一看她的打扮,粉色露背針織衫搭的是一條皮雕花短裙,連忙尷尬的說:「還是我幫妳拿著東西好了。」他接過可樂跟爆米花。
「好吧!」她把票從裙子的口袋拿了出來,遞給工作人員,兩人一前一後的入場。
一找到位置,黃若齊難掩興奮的坐下,杜子騫察覺她的愉快,「妳很喜歡看恐怖片?」
她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還好,就是又怕又愛看。」差點脫口說出真正的原因,她不斷叮囑自己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側臉看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撒嬌,「待會我若尖叫,你不能笑我喔!」
黃若齊滿心期待這部電影,最好真如預告所說的那麼可怕,要不然她絕對會上網把電影公司給罵到臭頭。
「嗯。」杜子騫把爆米花遞給她。
電影院一暗,彼此的一舉一動顯得特別鮮明,難怪情侶都愛來看電影。
雖然看著電影,黃若齊有大半的心思都在身旁的人身上,吃了幾口爆米花,他卻一口也沒吃,她念頭一起,遂把手中的爆米花轉而送到他嘴邊。
黑暗中,他看見一隻手抓著爆米花湊近自己嘴邊,視線一觸及手的主人,他臉又熱了,「我、我自己來。」
「嗯?」聽不清他的聲音,黃若齊本能的把耳朵貼湊過去。
從她靠近的耳際,杜子騫聞到她抹著淡淡的香水,那淡雅的味道叫人無端的著迷。
等不到他說話,黃若齊把手中的爆米花湊得更近,「快吃!」
杜子騫沒得推辭,尷尬萬分的張口,乖乖吃下她手中的爆米花,黃若齊回以一笑,把目光調回屏幕,仍不忘持續餵食他。
隨著情節益發的緊張驚悚,帶著爆米花碰觸他唇的手指漸漸冰冷,杜子騫默默掏出包包裡的外套,送到她面前,她大方的披在肩上,然後不忘回他一抹感激的笑容。
登時,他的心又是一陣小鹿亂撞。
有沒有人說過,她的笑容最讓人難以招架,無辜的眼神、真摯的笑容,恁是鐵石心腸,也只有投降臣服的份兒。
他靜靜瞅著她,只要她的眼不水汪汪的凝望他,他就能這樣鎮定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哪管屏幕上演著什麼恐怖驚悚的劇情,他都不入眼。
倏地,偌大的畫面閃過一張叫人驚恐的臉,尖叫聲四起,黃若齊趕緊把手中的爆米花擋在面前,喘息許久,才又從爆米花盒中重振信心的探出眼睛。
杜子騫默默的笑著她率直的反應。
每一次見到她,他都想多跟她親近,可是,一看到她漂亮靈透的眼,渾身就會不受控制的緊張發僵,持續往來一個月了,他卻連她的手都不敢牽,好幾次的夜晚他都覺得十分懊惱,可真要跨出第一步,好難!
這時,一隻佈滿鮮血的手抓住劇中主角的腳踝,電影院又是一陣尖叫四起,大受驚嚇的黃若齊再也強撐不下去,捧著紙盒死命的撲到一旁的杜子騫身上,直嚷恐怖。
杜子騫硬接住唐突撲近懷裡的身子,胸口一窒。該死的電影公司,真的太恐怖了,把一干女孩嚇得花容失色,包括黃若齊,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禁感激起電影公司的可惡。
須臾,手心明顯感受到他的體溫,黃若齊緩緩抬起頭。雖是不斷計畫要藉機靠近,可是當兩人的身體貼靠在一起,她也不由得害羞起來,幸虧空間昏暗,要不她的臉紅可要害她穿幫了。
「對不起……」她匆匆離開他的胸膛,深呼吸一口,把注意力轉回電影劇情。
隨著劇情越來越驚悚緊湊,黃若齊發出尖叫的頻率越來越高,情緒緊繃到一個極限,她驟然拋下爆米花盒子,整個人尖叫著轉身攀住杜子騫的肩膀,渾身發抖不止。
「別怕。」這次他終於鼓起勇氣把手貼上她的背,他們就這麼緊緊的相擁著,她緩緩抬起頭,他們之間靠得如此近,視線幾度交會又幾度錯離,然而貼近的姿勢卻始終不變。
她想要他吻她,就像情人那樣的吻她,他們的呼吸好近好近,欲拒還迎的氛圍挑逗著兩人,黃若齊的眼睛不再回到電影上,而是在她面前的那張唇。
就當兩人幾乎要貼上彼此的瞬間,黑暗的電影院驟然大放光芒,璀璨的燈光把媚惑的感覺全數驅趕,兩人同時從幻影中醒來,登時鬆開彼此,然後任尷尬爬滿思緒,直到吞噬。
電影散場,兩人的手依然沒能牽在一塊兒,一前一後的走出電影院。
「我幫妳叫部出租車。」
「啊!」黃若齊猛然回頭一怔.
叫出租車,難道他不打算送她回去?是不是他不喜歡她了……
瞧著她一臉會錯意的受傷樣,杜子騫趕忙解釋,「不是妳想的那樣,我的車子借給同事,所以我是騎他的摩托車來的,妳穿著短裙,我怕妳不方便,所以想說幫妳招部出租車。」他一臉歉意的搔搔頭,手足無措的打量她。
「可是我不敢一個人晚上搭出租車。」她的視線鎖著自己的腳尖。
「我會跟著出租車,直到妳回到家。」
「那不用麻煩了,我就搭你的摩托車吧!」她抬起頭淺笑。
「妳、妳確定?」
她點點頭,「你把車子停哪了?」
「就在前面。」他走在前方引導,她真跟上來了。
牽出瀕臨解體的破爛摩托車,他小心的穩住,黃若齊覺得新鮮,一手搭在他肩胛,側坐而上。
「走吧,我要跟你去亡命天涯。」她笑著說。
杜子騫一臉尷尬,看著她的短裙又往上縮了幾公分,猶豫半晌,遂轉身把剛剛的外套圍在她腰上,「這樣安全些。」
「謝謝。」乘著晚風,她名正言順的把手圈在他腰上,把臉靠在他背上,第一次有了情侶的深刻感受,她笑著,他慌著,卻又難掩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