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家裡一刻也坐不住,一顆心更是亂糟糟的,心中想的全是孟仲儒和哈琳娜熱絡的模樣。
她是誰?好像和仲儒十分熟識,兩人熟稔的態度令她感到心慌。何時見他和其他女人這般熱絡過了,他甚至於對她都沒如此熱切。
香雲吃味地計較著。
想到仲懦為了那女人一下午都未進公司,只是交代了聲要她自己先回家,至今都沒消息她就憂心不已。
那個女人會是他喜歡的人嗎?
高挑女郎喜歡他是毋庸置疑的事,就算是聾子也能自她熱切的話語中聽出她的愛意,那他呢?
他也喜歡她?他會不會就此一去不回?
恐懼與不安深深捉住了香雲,腦子裡全是孟仲儒與陌生女子濃情蜜意的樣子。
他會不會回來後告訴她已經找到意中人要和她離婚?
她真的如Candy所說,顧慮太多,將幸福都等掉了?
胡思亂想之際,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她拿起話筒驚喜的發現是孟仲儒打來的,她高興得還未開口,他便澆了盆冷水下來——
「你今晚先睡不要等我了,現在太晚,我住旅館比較方便。」
香雲怔忡地聽著他的聲音彷彿自遙遠的地方傳來,久久不語。
「香雲?香雲,你有聽到嗎?」另一端疑惑的詢問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隨你。」她冷淡說完便掛斷電話。
瞪著電話,香雲氣憤的拿起抱枕發洩地打著它。
「討厭、討厭、討厭,你乾脆都不要回來算了!」她把電話當成是孟仲儒用力敲打著,發洩心中快速擴大的不安。
「我這裡再也不要借你住了,見到美女就忘了魂,大色狼!去找美女收留你算了,可惡!我要和你離婚,我再也不要喜歡你這個大木頭了……」每罵一句她就狠狠敲著電話,「大呆子、大笨蛋、木頭人,沒神經的化石人……」
罵得正起勁時一陣門鈴聲響了起來,若不是它一直響著沒停止的打算,她根本不準備理會它,當她氣沖沖的打開門卻發現站在門外的竟是孟仲儒,那個被她罵得好爽的化石人。
「你——」香雲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了,這麼久才來開門?」孟仲懦關心的眼眸裡有抹焦急。
「你怎麼回來了?」她訥訥的問著。
「我聽到你電話中的聲音不太對勁,不放心就趕回來了。」他怪異地看著她的臉頰因要笑不笑而抽搐著。「你怎麼了?怪怪的。」
「沒事。」香雲抿著唇搖頭道,伸手將他的大衣拿來吊好,此時哪還見滿腔的怒意與氣憤,早讓這份驚喜與他關心的話語填滿了,連眼都笑彎了。「你吃飯了嗎?」
老天爺,她彷彿剛坐完雲霄飛車一樣興奮,不只心臟跳得飛快,還差點因突如其來的狂喜而失聲尖叫,心中的不安也因喜悅而填平了。
「吃過了,吃了一頓都是牛奶味的晚餐。」他撇撇嘴,「現在我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有牛奶味。」
「胡扯。」她輕笑睨了他一眼。
看著她笑意盎然的臉孔,孟仲儒的胸臆突然漲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一向喜歡與香雲相處時的輕鬆愜意,她的溫和與善解人意總是讓他感到十分自在,對兩人如朋友般的相處感到滿足,這份滿足經過三年不曾往來的斷層一樣沒變。直到最近,先是撞見兩名男子為了她爭風吃醋,然後又得知維德這個室友的存在,這份情感不知怎地突然悄悄變了質,讓他不知所措又理不出個頭緒。
他以為這份怪異的感覺也許是他離開最愛的專業領域太久的關係,剛好這時哈琳娜出現了,所以他決定和哈琳娜吃飯敘舊。不能馬上投入到考古的行列,接觸與考古有關的人也不錯,也許這種奇怪的感覺會消失,他就能找回與香雲兩人相處的模式。
不過,通常愈是想得到某種結果,愈是得不到。
同是工作秋伴的哈琳娜難以引起他的注意,多半是她在說,他卻不知她在說些什麼,一頓飯下來他對她說的話竟沒什麼記憶,他不安的發現這更加凸顯出與香雲在一起時的情形。雖然與香雲兩人聚少離多,但對她的印象卻是大半記得,尤其是重逢後的這段日子,連她的輕顰淺笑、說話時的細微神態都深刻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究竟是怎麼了?
首次除了考古之外的事佔據了他的腦子,這令他感到不安又覺得新奇。
「咦?為什麼電話要用抱枕蓋著?」目光停在茶几上,他疑惑的盯著笑得心虛的香雲。
「呃……打蟑螂,剛才我在打蟑螂。」那笑容分明是被逮到做壞事時的敷衍了事。「你累了吧,快去洗澡,上床睡覺。」
孟仲儒挑起一眉沒立刻指出她的語病。打從借住在她這兒他可都是睡沙發,連床單都沒碰過一下,她怎麼會忘了呢?
「你是在邀請我『上床』嗎?」他壞壞的勾起一抹邪笑,笑得令她無措。
如他所願,她立即臊紅著臉辯稱,「哪有,你別胡說八道。」
「方纔可是你叫我洗完澡,上床睡覺的。」他愛極了她粉頰生暈,手足無措的嬌羞模樣。
他明目張膽的以眼神透露出熾烈的熱度,燃燒著她,將她吞噬,香雲心律不整的低喘,又羞又慌的將他推進浴室。
「不要挑我語病!」
這一夜好像長了些。
當孟仲儒進去洗澡,香雲猶暗罵自己的失言,更是昏了頭的對他取笑的問話感到一絲的興奮與期待。還未罵夠,門鈴又再次響了起來,她狐疑地自門上小孔看出去,怎知竟然是哈琳娜。
半夜三更來訪,怕是來者不善,香雲沒請她進屋裡,兩人就站在門廊上相互凝視著對方。
「這麼晚了,有事嗎?」香雲首先發問,她可沒興趣和一個陌生女人互瞪到天亮,兩個女人對望的樣子想來就覺得嚼心。
「我知道你是仲儒的妻子。」哈琳娜高傲的看著她。
「所以?」
「雖然你是他的妻子,但是他愛的是我。」
哈琳娜眼裡有著毫不隱藏的嫉妒。她嫉妒眼前這尚不及她下巴高的女人,明眸皓齒、綢緞般的黑髮、賽雪的肌膚、美麗細緻的五官,雖然她的身材嬌小,在外國人的世界裡卻是絲毫不遜色,更加凸顯出她的特殊,就像個漂亮娃娃,惹人疼惜憐愛。一想到孟仲儒只因她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就放下她離去更是不滿。
這算什麼!
她不曾有過這種奇恥大辱,就算曉得自己無權干涉他的家庭,但她嚥不下這口鳥氣,所以她來了。
今日,她非得和紀香雲講清楚,要她明白空守著一個頭銜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更要她瞭解只有她哈琳娜才是最適合仲儒的,她會趕走紀香雲的,一如以往幾年她剷除他身邊所有心懷不軌的女人。
「這是他親口告訴你的?」香雲認真問著,沒讓心底的害怕洩漏半分,清澈的眼眸更是盯著她不放,想看出這話的真實性有多高。
哈琳娜讓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氣弱地開口:「不是,不過他的愛是用不著開口說的,我和他彼此都心知肚明。」
「既然你們彼此用肚子就曉得愛不愛對方,告訴我做什麼?」扯這話也扯得太好笑了。
「當然是要你趁早放開他,放他自由。」
這女人有什麼權利過問他們夫妻倆的事,又憑什麼上門示威?八字都還未一撇,她未兔太心急了點。
「好讓你們雙宿雙飛?」
「沒錯,我和仲儒不只興趣相同、職業相同,有共同的理想,還有許多的共同點,而你這個妻子有嗎?你只是霸佔了他配偶欄上的位子,你對他瞭解嗎?瞭解他的工作嗎?對他的事業有任何幫助嗎?」
她的話深深刺中香雲,但她亦不客氣的回嘴,「就算你們興趣相同,有一百個共同點也沒用,我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
「都分開三年還算是夫妻嗎?我甚至懷疑你們做愛的次數十根手指頭數都數得出來。」哈琳娜諷刺的笑聲讓香雲的臉色白了些。「勸你趁早死心離婚,他是我的。」
香雲的難堪在聽到她的話後轉換成一陣輕笑,「你真的愛仲儒?」
「當然。」哈琳娜高傲地揚起下巴回答得斬釘截鐵。
香雲卻搖頭,「我不覺得你愛他。仲儒是個人,是個獨立個體,你怎能把他當物品似的說他是你的,若是你愛他,你怎說得出這種限制住他的話?就算是父母也沒資格說孩子是他的所有物。還有鼓勵夫妻離婚是件非常缺德的惡事,是會造業障的,你最好趕快停止這種行為。」
「你——」
不待她有機會說完,香雲甜甜一笑又道:「仲儒人在我屋裡,現在正在我的浴室洗澡,若是你有辦法,我不介意你用你們的共同點叫他出來,不過我當然是不會好心的請你進屋的。」看到哈琳娜氣青的臉孔稍稍撫平了她平白遭受無妄之災的悶氣,「晚安了,陌生的小姐。」
瀟灑地將哈琳娜關在門外,但門一關上香雲再也瀟灑不起來,因為哈琳娜的話每一句都精準的刺中她的要害,刺中她擔心不已的事。
他們有共同的興趣,她沒有。
他的職業是在蠻荒地區考古,她卻是在文明的都市當上班族。
那個女人因職務之便可以長伴他左右,還可以陪他一同分享考古的喜悅與成就,而自己呢?一名都市叢林裡的統計人員能幫他做什麼?幫他計算今天發現了多少化石古物?
這些問題令香雲煩悶又惱怒,她走到冰箱拿出一瓶紅酒,抱著酒瓶坐在冰箱旁便喝了起來。
算一算兩人似乎完全沒有交集點,那名女子與他相處的日子比她多上許多,她和仲儒真的會有未來可言嗎?
還有那女人說仲儒愛她,這是真的嗎?
一定是她胡說八道!香雲堅定的告訴自己,可是三秒後她又不確定了,因為無法肯定他的心意。
而且那個女人說對了一件事,她確實是霸佔住他配偶欄的位子。香雲苦澀地又喝了一口紅酒。
不過,她猜錯一件事,她和仲儒做愛的次數十根手指頭可是數不出來的。她吃吃笑著。她還是個處女耶,一次都沒有,手指頭當然數不出來。半晌,她又扁著嘴嗚咽低泣著,心情簡直是壞到極點了。
她怎麼笨得將自己逼到這樣的絕境?
怎麼辦?她該問他嗎?若是他的回答是他真的愛上那個女人,那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也許是該坦白的時候了,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是嗎?
一聲輕歎自她粉紅的唇瓣逸了出來,轉眼間一瓶新開的紅酒已快見底了。
孟仲儒一出浴室便瞧見她抱著酒瓶猛灌的狼狽樣。
「怎麼在喝酒?剛剛還好好的啊。」他一臉的不解與訝異,顧不得濕漉漉的上身,他伸手想取走她的酒瓶。「這麼晚喝酒你明天會不舒服的,把酒瓶給我。」
「不要。」滿臉紅通通的香雲將懷中的酒瓶抱得更緊,耍賴的站了起來閃避。
孟仲儒皺著眉得到了個結論,「你喝醉了。」
「你才醉了,瞧你站都站不穩,搖來晃去的。」其實是她自己站得東倒西歪,靠著他的扶持才不至於跌得狗吃屎。「不要動,站好。」
她伸手欲捉住他的頭,但兩、三個他在她眼前晃動,怎麼也捉不到;孟仲儒則是輕歎了口氣將她抱起,打算讓她在沙發上休息。
「好多個你耶。」
香雲躺在他懷裡吃吃笑著,桃腮生暈的嬌俏令他看失了魂,她的手舞足蹈及他的一時失神讓兩人重心不穩地跌進沙發裡。
「香雲,坐好,我倒杯茶讓你醒酒。」他拿走酒瓶放在桌上。
她聞言卻反而將他抱得緊緊的,「不要,不准你走。」
「我沒有要走。」孟仲儒額際冒出豆大的汗珠,咬牙忍著她的掙扎所撩撥起的慾望。
「說,那個女人是誰!」她掐住他的脖子逼供,身子卻是軟軟的貼在他身上,渾然不覺她的柔軟對他所造成的影響。
「哪個女人?」軟玉溫香在懷要他不心動都難,而她的醉態又是那麼的嬌媚,孟仲儒呻吟一聲按住懷中不安分的佳人。
「下午……將你拐走的狐狸精。」她含糊不清說著。
他這才恍然大悟她指的是哈琳娜。「她不過是個同事——」
他的話未能說完,因為她的頭竟在他懷中磨蹭著,惹得他抽氣不斷,將他推向水深火熱的煎熬之中。
「騙人,她是你的愛人對不對?」她邊說邊戳著他厚實的胸膛,而本欲瞪視的眼卻因醉意反而展露出無限的嬌媚。
孟仲儒好笑地看著她一臉的醋意,意外的發現自己並不排斥她醋勁大發的撒潑,反而為她吃醋的俏模樣感到竊喜不已。
「你哪來這種荒謬的想法?」他失笑,話語裡有著連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
「人家都登門向我討男人了,你還狡辯!」
這下他可笑不出來了,微瞇的眼裡透露出一絲不悅,「她來過?什麼時候?」就算是同事也無權騷擾他的家庭。
「你說,你和她暗度陳倉多久了?」
沒時間思索哈琳娜來訪之舉所代表的含意,眼前可還有個大麻煩等著他處理。孟仲儒好笑的搖頭將她抱進臥室,決定趁自己還把持得住時趕緊離開她柔軟的身軀。
「可惡,你在外面胡搞為什麼要我受無妄之災?你說過你會對婚姻忠實的。」
「我沒有在外面胡搞,我發誓,這幾年我可是守身如玉,連女人的手我都沒碰,同事都笑我改吃素——天,我在說什麼?」
「嗚……你真的不要我了對不對?」香雲坐在床上哭得像個丟了心愛娃娃的小女孩,好不傷心。
「我沒有不要你。」他歎道,不捨地拍拍她,不解自己為何在三更半夜忍著慾火焚身的痛楚扯這些有的沒的。
香雲傷心地攀住他的脖子,嗚咽道:「我不要你走,我好怕你離開我,三年了……」
她的意思是這三年來她都擔心他會離開?孟仲儒疑惑的猜著。
「你不會不要我對不對?」她淚眼婆娑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粉頰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就算我騙你也不會對不對?」
「沒錯。」他喃喃地回答,腦子裡根本不能思考,只能盯著地嬌媚的容顏移不開眼,尤其是她如花瓣般嬌嫩的櫻唇。她就像是小紅帽般清純可人,而他就是大色狼,渴望能一親芳澤,親自品嚐她甜蜜的鮮美。
當唇與唇相接觸、吻止渴望了一整晚的柔嫩的那一刻,滿足的輕歎聲不禁自他兩片薄唇逸了出來,然後情難抑制展開更深切的掠奪、吞噬她那會讓人瘋狂的唇瓣。
她細嫩的唇瓣果然如想像中的甜美,不,比想像中的還要好上百倍,她生澀的技巧非但不能減低他的慾望反而讓他更加興奮,彷彿飛躍上天際般,難以克制品嚐著她唇腔裡的每一寸芳香,將自己的氣息深深烙印在她身上,永遠都不想放開她,永遠只屬於他一人的甜美……
然而一聲嬌吟卻將他自慾望的邊緣拉了回來。
「老天!」他像個急色鬼,她醉得不省人事他怎可乘人之危!「難不成我也醉了?」
他拍著額頭,氣息不穩,不敢再看向床上毫無防備的人兒,怕自己殘存的理智會盡失。
「好愛你……不要走……」
她的囈語令他一震,只能盯著她沉沉的睡容,久久不語。
清晨的陽光穿透薄薄的窗簾投射而來的光影落在床上人兒粉嫩的臉頰上,紅撲撲的睡臉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親自品嚐她的甜美。
孟仲儒漆黑的眼隱隱浮現著激情的光彩,注視著香雲的容顏十分專心。一夜未曾合眼卻不覺得疲憊,興奮與期待反而隨著日光的爬升愈冒愈多。
很奇怪的,昨夜她怪異的舉動竟讓他明瞭他喜歡上這個妻子了!
也總算明白為何自己這幾天會產生那麼多陌生的情緒,喜歡和她說話,喜歡和她相處時的氣氛,喜歡她煮飯他吃個精光那種溫馨,甚至於連她放出流言整他時的模樣他都喜歡得不得了;也明白為何見不得她和其他男人談笑風生,及得知她的室友竟是個男人時,那股想把維德自艾非爾鐵塔踹下去的慾望從何而來,更曉得原來那樣的不快叫做吃醋!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打關開關一樣,啪的一聲,四周變得光明燦亮,所有的迷霧全散了,只剩下最真實的自己與慾望。
早在他目光老是跟著她打轉,想一口將她吞下肚,想將她吻得頭昏腦脹四肢無力時他就該明白的。
他想他是幸運的,喜歡上的人已經是自己的老婆,更幸運的是老婆早和男朋友分手,就算她還對那個張磊餘情未了,他也會想法子讓她愛上自己。他不再滿足於當個名義上的丈夫,他想成為她名副其實、白首到老的老公。
不過,他得先離開這張床,免得她醒來後氣惱地決定殺了他。孟仲儒戀眷地又看了她一眼。
他試圖扳開她的手抽回被她抱了一晚的手臂,結果還是如昨晚試了無數次一樣,連根手指頭都扳不開,當然昨晚他是不怎麼真心想離開她溫暖的身軀啦,但是現在非得拿開她的雙手不可,他可不想還未求愛就讓她給宰了。
終於她的手動了,但她人也醒了。
他緊張地看著她還未清醒時迷糊的模樣,她可愛得讓他的慾望又蠢蠢欲動。
「你——」
「昨晚你喝醉了,我將你抱上床,但是你捉著我不放,我沒辦法離開,我有證據。」孟仲儒先聲奪人免得被誤會,並且抽回被抱了一整晚有點紅又有點麻的手臂,「你看。」
「我只是喝醉了,沒有失憶啦,瞧你緊張的。」香雲故作輕鬆地瞥了他一眼,心底卻因他極力的澄清而忍不住泛起一陣難過,她牽強的扯出個笑容道:「你放心,我不會誣賴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之所以解釋是不想讓你誤會我乘機佔你便宜。」
「我不會誤會的,我十分明白你是怎麼樣的一個正人君子,你不可能也不想碰我一下的。」
他的解釋讓她的心情更加惡劣。原來她真的連半點吸引力也沒有,兩人都同睡一張床一個晚上卻相安無事,面對這樣的情形她不沮喪才怪。
Candy還說要她色誘!還好她沒照著做,否則豈不糗大了。
香雲的話讓他飛揚的眉毛蹙了起來,嗓子低沉得能令人心底泛起一股戰慄。「你怎麼知道我不想碰你?」
「我有眼睛會看,有腦子也會推論。」
「你推論的結果就是我不想碰你?」黑如子夜的眼始終盯著她低垂的頭不放,一股想笑的衝動不斷冒了上來。
「你用不著一再提醒。」她難過得想哭,但還是深吸口氣努力保持音調的平穩,「我想通了,我還是聽你的意見結束這份協議吧。」
他不愛她,再將他綁在身邊只是增加自已的痛苦,一開始她就錯了,錯了三年不能一錯再錯了。
「因為哈琳娜找上門?」他悄悄地往她移近。也許他的希望沒想像中的難以實現。
沒發覺他心境與態度上的改變,香雲仍是痛苦的自顧自說著,「不只,原因很多,讓我看清楚我們兩人還是離婚得好。」
「將你的理由說來聽聽。」他又朝她移近,胸膛幾乎快貼到她的背了。
他才明白自己喜歡上她了,她卻要求離婚,想都別想。
她沒開口,他只好試探問著:「你有喜歡的人了?」
「是你才有喜歡的人吧。」她嗓音瘡酸的說著。
「我說過哈琳娜只是同事。」
「人家可不這麼認為。」她再也掩飾不了酸溜溜的口吻。
「你這可是代表吃醋!」他的問笑聲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轉身,卻差點跌到床下。
香雲白皙的臉蛋立即漲得通紅,因為他奇怪的反應,也因為腰際那一隻有力的手臂。
「我哪有,當初同意任何一方有情人出現時這份協議就終止,我這是還你自由,讓你追求所愛,追求你的幸福人生。」
老天,他們什麼時候靠得如此近了,她甚至於可以感受到他噴在她耳上的氣息,而且他的眼睛在對她放電,令她全身燥熱難當。
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奇怪,就在她下定決心要放棄他之際,面對這樣的他,她的決心又不由得動搖了。
「我不要自由。」他呢喃,輕吻了下她的紅唇,莞爾的看她呆若木雞的傻樣,又壞壞地抵著她的唇瓣低語:「而我正在追求我的幸福人生。」
說罷,密實的吻堵住她的小嘴,以行動說明一切。
既然方纔的事端是由他不碰她所引起,那麼他非常樂意由碰她開始更正自己的錯誤。
孟仲儒長年辛勤挖掘的巨掌上滿是老繭,粗糙的手指不斷摩掌著她細緻的頸項與粉頰,彷彿一陣陣的電流穿透她,引得她泛起陣陣顫抖與暈眩;頑皮的舌尖沿著她可愛的耳朵細細描繪、挑逗,更是惹得她驚喘不休,不知所措。已經決心要定她,所以他的深吻更具煽動性,毫不保留釋放出對她的熱情。
「等……等,你別……別衝動。」香雲呼吸困難又急促,試圖捉住遠離的思維。
「隱忍了一晚,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麼『衝動』。」他的大掌不曾停歇沿著她玲瓏的曲線游移,深邃的黑瞳更以大膽、虔誠、熾熱的目光膜拜她雪白無瑕的胴體,一再引起她的戰慄。
清澈透明的眼讓情慾渲染得氤氳迷濛,香雲只能嬌喘不止的輕叫道:「我有事情要告……」
「什麼都別說,只要感覺。」他的嗓音沙啞,眸子因慾望而更加深邃。
他的雙手如魔術般在她身上製造起一連串的神奇,讓她再開不了口,就連腦子都無法思考。
這一天,兩人都曠職沒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