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江湖恩怨,波折重重 >> 醉歌飛(上)作者:荻初 | 收藏本站
醉歌飛(上) page 22 作者:荻初
    眼中看著莫簫笙痛苦不堪的模樣,洛歌飛心口似被什麼東西扯動,一點點地浮起絲絲疼痛,讓她皺起了好看的眉。

    咳了一陣終於停了下來,莫簫笙對著洛歌飛虛弱一笑,仍舊那般溫雅。

    可惜,未及開口便又咳了起來,喉嚨咳破,內腑巨痛之下,一口血湧出,染上床旁水藍色紗帳,觸目驚心。

    洛歌飛握著莫簫笙的手,怎樣……也放不開。

    第八章詭變又生(1)

    滿月,夜,清涼如水,夏季的炎熱還未染至夜晚。

    一人站在窗邊,一身白衣如雪,溫雅、平和之氣比冬日落雪更靜,更安然。

    他在吹簫,碧色玉簫,音色輕渺,聽之讓人心靜平和,如沐春風。

    「才女們夢想的多是白衣飄飄月夜吹簫踏月而來的翩翩佳公子,我想便如此刻莫公子這般正是才女們的夢想之人。」女子的輕笑聲由窗外傳來。

    站在窗前的人微微向旁邊讓開一步,下一瞬,一道紅色身影由窗外掠進房內,時間上分毫不差。

    揮袖撫了撫染上衣裙的夜露,洛歌飛優雅落座。

    「洛姑娘辛苦了。」莫簫笙放下玉簫,也在桌旁坐下,拿過茶壺,緩緩為洛歌飛倒上一杯茶。

    水溫適中,茶香清醇、淡逸,正是剛泡上不久的西湖龍井,洛歌飛暗勾了下唇角,相處這十幾日她與莫簫笙之間的關係倒是拉近了不少。

    對於洛歌飛進房前的調侃,莫簫笙淺笑,「只不過隨意吹上一曲罷了。」

    但見笑言的莫簫笙面色紅潤,吐息正常,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哪裡像是十幾日前身中巨毒,武功將廢之人。

    「總會有多情才女聽得動情,循聲找來,最後想要以身相許呢!」洛歌飛再笑,不意外地看到莫簫笙聽到這句調侃後,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咳,洛姑娘……」莫簫笙輕咳一聲,側過頭去,看著窗外月夜,低喚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麼。

    「呵呵……」洛歌飛輕笑出聲,調笑這性情溫和的人,真是件有趣之事,不過還是先說正事要緊。

    略正了正神色,洛歌飛道:「莫公子可注意到了什麼?」

    「洛姑娘每晚出行,夜半方歸,在下雖有傷在身,仍有所覺。」

    「那我便直說了,前些時日不斷有人在城中四處探察,想來應是在找尋我們的下落,待確定我們住於此地時,便不斷有人在水井、飯菜中下毒,皆被我發現。近日他們見下毒無效,便派人前來夜襲。」

    「是在下連累洛姑娘了。」莫簫笙默然道。

    洛歌飛搖了搖頭,「他們的目標不僅是莫公子,不然今夜也不會有人故意引我出去,想伏擊於我了。」不過這招調虎離山之計卻有一點令她覺得蹊蹺。

    「若非洛姑娘出手相救,也不會惹麻煩上身。」當日他被五位武功皆不弱於他的高手圍攻,身受重傷,得洛歌飛所救,後又中毒,本是必死無疑的。

    那夜他身中「瑩藍」發作,嘔血不止,身上筋脈逆轉,武功漸失。

    至夜深,他被折磨得昏死過去,又立即痛醒過來,繼續急咳、嘔血。

    不過這次嘔出的卻是黑色的毒血,不出片刻,莫簫笙面色潮紅,汗濕中衣,竟是由內而外將毒排出的跡象。

    而在緊要關頭救了他的正是當日莫懷惜給他的藥丸,那粒藥丸不僅可解百毒,更可治療內傷。

    當時他正毒發,體溫升高,藥丸本是放在他衣襟內,受他體溫所影響,外面那層透明藥物漸漸融去,最後化入他體內,也便是如此解了他身上的毒。

    剩下裡面白色的藥丸正可治療內傷,洛歌飛發現他將毒血嘔出時便察覺異狀,翻找後在他衣襟內發現那剩下的白色藥丸,想也不想便喂莫簫笙服下。

    之後莫簫笙整整昏睡了兩日,醒來後通體舒暢,血脈運行正常,顯然內傷已無大礙了,至於外傷,只要靜養一段時日便可痊癒。

    對那粒藥丸莫簫笙只解釋了一句:「藥丸是莫懷惜所給。」洛歌飛也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呵呵。」洛歌飛輕笑,瀲灩的水眸閃著亮晶晶的神采。

    眉心蹙起,莫簫笙認真地看向洛歌飛,「洛姑娘說今夜是有人故意引你出去的?」

    「嗯。」

    手不自覺地撫上碧色玉簫,莫簫笙的眼神與窗外夜色一般深沉。

    「莫公子也注意到了吧。」淺啜一口杯中香茶,洛歌飛肯定地道。

    「嗯。」莫簫笙點頭。

    「你心中可有想到是什麼人?」

    逕自沉默片刻,莫簫笙心中雖有猜測,但答案如何卻不敢肯定。

    「莫公子離家兩月,現在局勢不明,家裡可會有人擔心?」洛歌飛試探地問。

    自那夜莫簫笙身上「瑩藍」毒解,她便尋了處安靜的住所,讓莫簫笙可以安心養傷,廉貞、天府二人一去調查襲擊莫簫笙之人是何身份,背後受何人指使,一人跟在她身邊,藏於暗處。

    今夜她被人引出居所時,天府也一同跟了過去,並未留下保護莫簫笙。

    既然是調虎離山之計,想要單個擊破,那便一定會有人趁她離開時,前來襲擊受傷未癒的莫簫笙。

    但從剛剛她回來時的情形看來,並沒有人來過。

    為何使計卻沒有人來?

    那幕後指使者殺莫簫笙之心不改,卻無又人來襲,或者……是有人來了,卻沒能接近這座小院。

    知曉莫簫笙現在身在此處,又關心他之安危的人,除卻莫家人不作第二人想。

    這樣想來,難道莫家已派人來了嗎?

    洛歌飛眸色微沉,靜靜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莫簫笙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滿月,仔細思量了片刻,緩緩開口:「洛姑娘……」

    洛歌飛聽他低喚,抬頭見他轉過身來,正看著她,「來者何人……在下也想之不出。」但見他笑容仍是一貫的溫雅、平和,眉間卻有股狡黠之色。

    拿茶杯的手一顫,洛歌飛挑了下眉看著窗邊白衣勝雪,相貌清雅的人,原來莫簫笙也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啊!只是這一面只有相處過後方能看到。

    雖然莫簫笙是在回報方纔她出口調笑之仇,但他目光清澈、純然,也並非是句玩笑話,「既然莫公子不清楚,那我們只好靜觀其變了。」

    「風不動,樹亦不動。」莫簫笙笑道。

    洛歌飛看著他,覺得今夜的莫簫笙有些不太一樣,眼神格外清澈、閃亮,有股喜悅之色浮於眼底。

    她突然懷疑他真的不知道來者何人嗎?

    一輛半舊的黑漆馬車在夕陽的官道上緩緩而行,外表無任何惹眼、華麗之處,實為一輛再普通不過的馬車,趕車的是個五十幾歲的老人家,白髮灰須,同樣再普通不過。

    車內不算大,但佈置得極為精緻舒適,裝飾清雅,軟榻靠枕,茶水食盒,矮案書閣一應俱全,矮案上一隻小小香爐輕煙縈繞,香氣若有似無,淡雅宜人。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靠臥在軟枕上,單手支額,一手橫於胸前,好似睡得正香,馬車的顛簸絲毫影響不到他。

    馬車緩緩駛進一座不大不小的鎮子,最後將車停在一間,單以門面看還算乾淨、整潔的客棧門前。

    趕車的老人家一勒馬韁,手腳利落地跳下馬車,邊拍著衣衫上的浮塵,邊揚聲對車內道。

    「爺,到客棧了。」

    車內沒有回應,老人家像是習以為常一般,立在車前靜候。

    客棧掌櫃的看他態度恭謹,雖然此地是個小地方,但為商者怎會沒有幾分眼色。

    立即趨步上前,掌櫃的笑意盈盈地招呼道:「這位爺快請下車裡面請,路上顛簸,還是到上房休息一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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