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這段時間工作量變少了,有時來點小病痛博得人家同情也是挺不錯的方法,雖然自個兒也得挨點皮肉之苦才行。
看著井裡的水,隱隱約約可以從水面瞧見自己的模樣,悠遊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撫摸那蒼白的臉頰。這些天莊主時常在夜裡來到她的房舍為她敷藥,此舉令她覺得相當難解,她何德何能可以讓堂堂一個莊主紆尊降貴做這種事?
她很清楚自己與莊主之間的身份差距很大,所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個兒應該與莊主適當的保持距離,奈何莊主待她愈來愈親密,有時還偎在她身邊等到天際微亮才離去。
他的舉止究竟是為了什麼?
悠遊歎了口氣,煩躁的將水桶扔到井裡頭,使得水面上的人影瞬間殘破碎裂,平靜的井水也濺了足足一尺高。
她根本沒有資格與莊主維持這麼親密的關係,就算莊主不介意,旁邊的人看到又會怎麼想呢?
或許她該找時候向莊主提個醒,就算他真的不介意別人的閒言閒語,也該為風雲莊莊主的名聲著想吧!
看著井裡的水又慢慢恢復平靜,原本扭曲的臉形漸漸回到原狀,她的心——卻仍是波濤洶湧。
「悠遊?」
背後的呼喚聲令她立刻回過頭去。「小柳姑娘?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小柳站在圍牆邊看著悠遊已有好一會兒.一直以為悠遊是個孩子,那張清秀的臉上只有笑容不會有憂愁,不過剛才在看見他英氣的眉宇深深攢緊時,她發現小兄弟一夕之間長大了許多,不再像個十五歲的小男孩,反而成了穩重的大男孩,讓她不由得愣了愣。
小柳上前幾步,來到悠遊身旁。「是老管家要小柳拿東西給大廚瞧瞧,趁著空檔,便過來看看小兄弟。」
「是嗎?」悠遊淡淡一笑,轉過身子將井裡的水桶拉了上來。「我正在打水,所以沒留意小柳姑娘到後院來。」
小柳發現今兒個的悠遊與以往不太一樣,以前的他總是臉上佈滿污泥,所以怎麼看都像個野孩子,現下仔細一瞧,想不到他的五官還生得挺精緻的。
「悠遊,小柳很抱歉,那天玉鐲子的事無法為你辯護。」小柳愧疚的說。
悠遊微愣的看了看小柳,隨即無所謂的笑笑。「沒關係啦,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東西能找回來不是很好嗎?別再提那檔事了。」
小柳因為悠遊的話而笑開來;想不到悠遊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懂事,讓她這個大姊姊顯得遜色許多。她抬頭再瞧悠遊,總覺得今兒個的悠遊氣色特差,除了臉恢復白淨之外,還多了點蒼白,讓人看了有些擔憂。
「悠遊臉色不太好看,是背傷的緣故嗎?」
悠遊苦笑點頭。「都怪背痛,害悠遊做事總提不起勁,臉色自然就差了些,不過這都不礙事,小柳姑娘別想太多。」
小柳抿緊唇,替悠遊抱不平的直跺腳。「這大總管真是的,莊主都交代不准讓你做粗活,怎麼還是淨找一些苦差讓你做,實在太過分了。」
悠遊見小柳為她抱屈的模樣實在可愛,忍不住興起逗弄之意,傾向前靠近小柳輕笑地說:「小柳姑娘別為悠遊的事動氣,這氣壞身子,悠遊可心疼哩!」
小柳見悠遊又開始頑皮,好氣又好笑的睇了他一眼。「你這小子,想不到體虛還有力氣逗別人開心啊?」
悠遊笑著搔了搔頭。「呵,看到別人開心,悠遊自然也開心嘛!」
小柳真被悠遊率真的個性給逗笑了,這小子只要稍微給點甜頭,馬上就要爬到頭上去了。
不過悠遊的玩笑總是拿捏得適當,從不會讓丫環們覺得有失禮之處,更不會因為悠遊是個男孩子而感到有距離,或許就是因為他嘴甜、反應又快,所以也就討人喜歡吧!
小柳的笑容突然頓了一下,她終於想起來找悠遊的主要目的。「對了,悠遊,小柳是來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悠遊蹙了眉心。「什麼事讓小柳這麼小心翼翼?」
小柳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附耳說道:「悠遊,你可要牢牢記住,千萬提防著朱家小婢,別與她們走太近,知道嗎?」
悠遊的笑容斂去,不解小柳語中的含意。「提防?為何需要?」
小柳再靠近悠遊的身邊小小聲的說:「我知道這話不能亂說,不過小柳總覺得朱小姐似乎不太喜歡你,就拿上次玉鐲子一事,小柳其實一直在懷疑是不是翠兒特意陷害你的。」
悠遊神情一凜,愕愣的退開身子看著她。「小柳,這念頭可別亂想。」
小柳也皺起秀眉,表情比悠遊還緊張。「小柳知道,所以那天才不敢亂說啊!」她瞭解悠遊善良的個性,他現在一定不會相信自個兒說的話,但怎麼說她當僕人的日子比悠遊久,當然比悠遊清楚主子們仗勢欺人的行為了,還好雲莊裡沒有這種惡劣的主子,所以他們也才能待了這麼久的時日,不過現下來了個新主子,她可不認為好日子會長久下去。
悠遊看著小柳,對於這種事,她從來沒想過,畢竟她從不與人結怨,何來陷害之說呢?
小柳瞧時候不早了,與悠遊消磨的時間也夠久的了。「你就當我隨便說說,隨便聽聽即可,我不久留了,你白個兒留心點,只要別再與她們有任何接觸,這樣就安全了。」她拍拍悠遊的手背後,沒再多說什麼,輕撩起裙擺轉身離開,留下百思莫解的悠遊。
陷害?為何要?
她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家僕罷了,與朱家人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她們這麼做的目的何在?悠遊愈想,腦子就愈混沌了。
☆☆☆
朱琉璃無趣的守在房間裡歎氣連連,她待在雲莊裡也有數十日了,成天面對一群穿梭不停的丫環們,還有三不五時出現在院子外頭的田護衛,真是愈待愈覺煩悶。
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雲莊主除了上次主動邀約她前去書房小敘外,便再也沒有第二次,這究竟是已經肯定她的身份了呢?還是仍然存有疑慮?他沒明說,讓她不知道自個兒的定位究竟在什麼地方,在家僕們的眼裡也不曉得是主是客?
爹說過些日子便是過年,或許雲莊主想要等到那時再公佈喜訊也說不定,天曉得距離那天還有好些時日,也不知道這場戲熬不熬得到那個時候?
朱琉璃哀歎了口氣,索性拿起桌子上的瓜子無趣的啃著,箅是打發時間唄!突然門外閃過一抹纖影,她微掀眼瞼,在看見來者原來是翠兒之後,又繼續無趣的啃著瓜子。
她睇著悄然進入房門的丫環,「你跑到哪兒去了?沒瞧見你主子正閒得發慌嗎?」
翠兒無辜的垂著柳眉,「小姐,您忘了,是您要翠兒去查悠遊的事呀!」
「喔,我想起來了。」朱琉璃黑眼珠靈活的轉了一圈,拍掉手中瓜子殼後,豎著兩耳等候丫環的報告。
「查得如何?有沒有發現什麼新鮮事?」
「翠兒發現的事不新鮮,是很怪。」她笑笑的往前走去,靠近主子耳邊賊賊的說:
「翠兒前些日子又瞧見莊主到後院去找悠遊了,而且一連數日呢!」
「喔?」朱琉璃凌厲的瞪了翠兒一眼。「當真是你親眼所見?」
「真的,不信小姐現在可以到外頭去瞧,說不定可以遇上莊主正和悠遊在竊竊私語呢!」
朱琉璃聽了翠兒說的話,腦子裡不禁浮現前些日子莊主對悠遊非比尋常的態度,心裡頭也起了疑惑。
「一個莊主會去在意一個普通家僕的背傷?這根本不合常理嘛!」
翠兒皺了皺鼻頭,一邊思考一邊猜測道:「翠兒總覺得悠遊這小子生得特別秀氣,與一般男孩子不同,別有一股獨特的氣質,翠兒在想莊主該不會是喜歡這類型的男孩吧?」
朱琉璃瞪圓杏眼,「你的意思是……雲莊主有斷袖之癖?」
翠兒張著大眼點點頭,「雖然翠兒不懂男女情愛之事,不過小姐瞧雲莊主堂堂七尺之軀卻不戀女色,會不會太詭異了?」
朱琉璃偏著頭,咀嚼丫環話裡的意思,這段日子她確實發覺雲莊主從不留意她精心的裝扮,甚至連正眼都未瞧過她,整個莊園裡只要是男人幾乎都垂涎她的美色,唯獨雲莊主始終對她視若無睹。難道雲莊主真如翠兒所說,有斷袖之癖?
她開始擔心自己的未來,難道她的將來就要斷送在一個不愛美人的雲莊主手上?
「我記得爹說男人貪色是正常,雲莊主卻從未對我有偏邪之念,若他如你所料有斷袖之癖,那我該怎麼辦?」朱琉璃細細回想著。
翠兒知道小姐在害怕什麼,護主心切的她趕緊安撫小姐不安的心情,「小姐別擔心,以小姐花容玉貌之姿色,只要多找機會與雲莊主單獨接觸,久了必定可以治好雲莊主的怪僻,說不定往後他對小姐的美色反倒迷戀不已呢!」
「那要是治不好呢?」朱琉璃冷冷反問。
翠兒頓時啞了口。「呃……這……」
朱琉璃沒好氣的睇了翠兒一眼,雖然話是這麼安慰,但是真的遇到了,她又能如何呢?回想起這段時日所受的委屈,讓她不禁叨念起來。
「我每天過著被監視的日子已經夠不好受了;想不到現下又必須跟一個家僕爭風吃醋,真是倒霉透了。」
朱琉璃滿心的埋怨。
翠兒陪笑的安撫道:「小姐甭急,這莊主夫人之位一定非你莫屬,咱們千萬不可為了一名小廝壞了老爺的計劃啊!」
「這事我懂,你別成天在我耳邊提醒,煩都煩死了。」她惡狠狠的瞪了丫環一眼,一點也不領翠兒的好心。
翠兒趕緊噤聲往後退了幾步,小姐嬌生慣養的脾氣又浮現出來了,識趣的還是少開口為妙。
朱琉璃微感頭痛的撫著太陽穴,本以為與丫環閒聊幾句能改善浮躁的心情;想不到現下又更頭痛了。
悠遊這人與一般家僕確實有不同之處,尤其是他那雙炯亮靈活的眼睛,天生有一股吸引力讓人很難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有時就連自己也會被他直爽的笑容所迷惑,難道悠遊就是憑靠那無邪的笑容將莊主迷惑住嗎?
她真想不透自己到底哪一點比不上悠遊那男孩?怎麼雲莊主就是無法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呢?
斷袖之癖?這名詞聽來就令人作惡,而雲莊主竟是有這惡習之人。她愈想愈煩,索性拍了桌面站起身子。「我出去走走,你別跟著我。」
朱琉璃拂袖離開房間,丟下不停眨動無辜眼睛的丫環。
☆☆
「咳咳……」悠遊拿著長掃帚將屋子上頭的灰塵一次清掃下來,日積月累的塵埃訃她嗆得猛咳嗽,眼睛幾乎都快睜不開了。
她拚命的揮著面前的灰塵,上頭飄下來的塵土都已經在她兩肩和頭頂囤積了薄薄一層。
自從將朱家人安置妥當後,好不容易原先忙碌的情況可以稍稍緩和,偏偏日子就是這麼湊巧,緊接而至的又是過年的大日子,看來這幾天又得忙得昏頭轉向了。
清理完一個角落後,挨到下一個轉角口,繼續拿著長掃帚在上頭拍打,突然一陣冷風吹拂而過,讓她冷得縮起雙臂。
「呼,好冷。」悠遊活動著凍僵的手指,將手放在嘴邊哈著熱氣,然後用力摩擦兩掌生熱。雖然這些動作在寒冷氣候中起不了多大作用,不過能得到暫時的暖和仍感到相當滿足。
乾脆打起精神,催眠自己不要去想天有多冷、風有多冽,這樣或許會讓自己覺得溫暖一些。
悠遊又拿起長掃帚在上頭認真的拍打,有一個轉彎的角落比一般都還來得高許多,她已經很努力的踮起腳尖了,卻怎麼也掃不到最高的地方,她直覺的伸直手臂用力的往上一躍。馬上又因為扯痛傷口而痛得縮了回來。
「痛……」她皺起眉頭咧著嘴,動也不敢動的等待背部的抽痛慢慢褪去。
這背傷已經足足跟了她好些日子了,本來是可以痊癒的,或許是因為太有自信,在它初癒之際又開始做粗活,所以她現在才會又泛起疼痛,一直都好不了,真是自找罪受。
待背上的灼熱感稍稍暖和些,悠遊才敢開始活動四肢,繼續拿起長掃帚仰頭看著廊道的簷下處。突然,一個影子從身後籠罩住她,隨即是一雙大手覆蓋在她冰涼的小手上。
悠遊訝異的轉過頭去,當場愕愣的睜大雙眼。「莊主?」
她同時也瞧見一旁的田護衛,沒敢多開口,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莊主緊緊的握著,乾脆往後退開幾步,與莊主保持一段距離。
雲朝豐拿走她手中的長掃帚,並且低頭看著她。
「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又出來做這種事?」
悠遊撇了撇嘴,小聲的說:「一天不做事,一天就沒有錢掙,這道理悠遊知道。」
雲朝豐笑了,將長掃帚遞交給身後的田毓,然後交代:「你先去備馬,我隨後就到。」
田毓拿走長掃帚後,目光注視著莊主仍緊握悠遊的手,他沒敢多問,只有服從。「是,小的這就去。」
悠遊一直不敢抬頭,直到田護衛離開後,才微微抬起臉看著田護衛的背影,這時她也注意到自己的手仍在莊主的手心當中,羞怯得想抽回。「莊主,您別對悠遊太好,這樣會有損您高貴的身份的。」
瞧她微弱的掙扎著,雲朝豐搖頭歎息,有多少女孩渴望躺在他的懷裡,就這丫頭不知好歹的想要閃開他。「我就是喜歡對你好,誰又能礙得了我?」
悠遊被他曖昧的話語說得相當不好意思,整張臉泛著淡淡的腮紅。「莊主,別這樣,要讓別人瞧見了不好。」
雲朝豐見悠遊愈是閃躲,逗弄她的心情愈是濃厚,突然一使勁將她拉了過來,另一隻手也順勢抱著她的背,想擁她入懷,孰料她卻是悶哼一聲,臉色瞬間刷白。
「唔——」悠遊僵著背脊,咬著下唇不敢叫出聲音。
雲朝豐蹙起劍眉,凌厲的眸子盯著她那蒼白的小臉。「怎麼?你的背還痛嗎?」
悠遊連忙搖頭,扯著痛苦的乾笑,「不……悠遊不痛。」
瞧她臉都白了一半,還說不痛?雲朝豐更是拉近她,不過這次他的動作溫柔了許多。「我給你的藥,你都沒擦嗎?」
悠遊怔了一下,心虛的眼神遊移不定。「呃……有啊,悠遊每天都有擦。」
「那怎麼還會痛?」這丫頭擺明了睜眼說瞎話,他念頭一轉,拉起她的手往另一頭的方向前去。「走!」
「莊主?!」悠遊完全來不及反應,就這麼被莊主拉著走,心裡不由得慌了起來,眼睛一直看著四周,深怕被其他家僕瞧見。「莊主要帶悠遊去哪兒啊?」
「進書房,我要瞧瞧你的傷口到底好了幾成?」
完了,要是被莊主瞧見她背上的傷根本沒有好轉,那鐵定又要惹來一頓罵。悠遊緊張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莊主,別看了,悠遊真的已經好了許多啊,莊主!」她使出幾成的力道想要擺脫他的手,這才發現莊主的力氣大她太多,根本掙脫不了。
雲朝豐半拉半拖的硬將她拖入書房裡,將門掩上後,站在門邊,避免這丫頭動作靈活的鑽溜出去。「把衣服解下,讓我瞧瞧。」
悠遊羞怯的緊揪衣襟,往旁邊連退幾步。「莊主,甭看了。」
他跟著上前一步。「這麼說我這幾天沒去幫你敷藥,你不但沒有好好照做,甚至還不斷做粗重的事噦?」
莊主的態度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而他霸道且不講理的命令更是令她難為透了。
最後她只能皺眉的反駁,「哎喲,莊主,悠遊只是個家僕,這不幹活可是會惹來旁人的非議,我怎麼可能成天待在後院裡不做事嘛!」
雲朝豐聽了之後,恍然大悟的輕笑起來。原來她是為了這個,所以才感到為難。
他走了過去,執起她的手,對著她溫柔的說:「既然這樣,從現在起你不再是個家僕,你已晉陞為我的貼身隨從了,如何?」
悠遊一聽,更是錯愕的張著嘴,「莊主,這……」
他單手撐在門邊上,另一手則伸到她的背後輕輕撫摸著,並且加重了力道讓她的身體密合的貼著他的胸腔,在她耳邊輕聲細語,「悠遊,我要你永遠跟在我身邊,不讓你回到廚房去做苦活。」
「莊……主」悠遊羞紅了臉,整個耳根子都滾燙了起來,同時也因為曖昧的姿勢而渾身僵硬,不敢亂動。
雲朝豐抬起她通紅的小臉蛋兒,綻放一記極度魅惑的微笑,隨即緩緩的靠近她,近得可以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悠遊不停眨動眼睛,錯愕的看著莊主俊逸的臉漸漸變大,直到他的唇含住她微張的小口,她才猛然緊緊閉上眼瞼,承受這驚天動地的一刻。
雲朝豐以舌尖挑開她柔嫩的朱唇,直闖人口裡逗弄著她顫動的舌尖,與她共同燃燒情愛的慾望。以前他總是只能在她睡著後偷偷吻她,如今終於可以在她清醒的時候大膽索吻,並且挑起她的反應,邀她回應他的熱情。
悠遊從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如此親密的接觸,所以當莊主的唇印上她時,那種酥麻的感覺令她昏眩,隨之而來的挑逗動作更是令她全身燥熱起來,不一會兒便將冰冷驅逐體外。
她不停地喘息,陌生的渴望在體內蔓延,有種空虛的感覺急於填補,這種感覺實在奇妙,卻不知道該怎麼滿足。
雲朝豐微微睜開眼,瞧見她嫣紅的雙頰,更是積極的表現自己的熱情,眷戀的放廾她的唇後,慢慢移往她的耳垂,每移一寸,遺留下的都是濕熱的吻。
他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頸項。靈活的舌頭不斷挑逗她的耳垂,他感覺到她身體開始蠕動,一種自然的生理需求已經在她體內點燃。
「唔……」當她的唇受到解放時,喉頭馬上逸出一聲嚶嚀,心狂亂得不知該怎麼辦是好,只能捉住莊主的雙臂,緊緊依偎。
他感覺到自己的慾火逐漸狂燒,很少有女人可以讓他無法控制,然而悠遊卻有足夠的媚力挑起他想得到她的慾望。
雲朝豐的雙手移到她的腰側,雖然她一年四季總是穿很多衣服掩飾自己的性別,不過玲瓏有致的曲線仍是隱約觸摸得到。他的手滑到她的腰帶處將那活結解開。一隻手趁著衣襟敞開而順勢溜進她的衣服裡面,盈握那飽滿的女性胴體,溫柔搓揉她渾圓的乳房。
悠遊渾身燥熱,不知道是什麼因素改變她的體溫,只是覺得週遭的空氣瞬間沸騰,氣息不由自主地跟著急促起來。
雲朝豐喜歡她自然的反應,另一手也趁勢滑進衣服裡,卻在她的衣服內襯摸到一塊硬物。他好奇撫弄悠遊衣服裡的東西,對於此物的奇怪形狀感到狐疑,蹙著眉頭正想要取出仔細端詳時,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打斷他們的動作。
「莊主,馬伕已經將馬車備妥,一切就等莊主準備好出發巡視收成了。」田毓是在外頭隱約聽見書房的聲音後,才找到莊主的位置。老實說此刻的他心情錯綜複雜到了極點,他怎麼也想不到莊主與悠遊之間竟然會是……
悠遊被田護衛的平穩音調驚醒,整個人彷彿從溫暖的雲霧中跌到冰冷的地面,全身立刻僵硬,同時也屏息不敢發出聲音。
雲朝豐也同樣被拉回思堵,他在田毓出聲時便縮回了手,攪她入懷,深怕田毓突然闖入而嚇到她,他可不願其他男人瞥見她的身體。
他皺眉的穩住微喘的氣息後,以混濁的聲音對著門外喊道:「你先離開,我待會兒就去。」
悠遊一動也不敢動的窩在莊主的懷裡,等到確定門外的人離開後,才敢開始呼吸,並且全身虛脫的喘息著。
雲朝豐低頭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忍不住輕笑起來,又將她拉人懷裡靠著。「我現在必須去巡視農家的收成,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啊?」
「不了,悠遊沒興趣,願莊主路上平安。」悠遊連忙搖頭,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好理清渾沌的思緒,好好的思考一番剛才所發生的事。
對於她的拒絕,他只是微笑。「那我先出去了,你待在這裡,等把衣服整理好再出去。」
悠遊納悶的眨了眨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立刻驚呼一聲,她這才發現自個兒的腰帶不知何時被解開,而且還裸露出胸前的肌膚,整個身體幾乎都被莊主看完了。
她趕緊捉住衣襟背過身子,雖然這些動作已經於事無補,但總比繼續站著任由莊主的眼睛覬覦還好吧!
看著她害羞的表現,雲朝豐忍不住又從身後環住她,並且在她臉上啄了一下。「我走了,幾天後便會回來,等我回到莊裡之後,絕對會給你一個合理的名分。」
名分?悠遊怔愣的眨著密長的睫毛,莊主的話並沒有為她帶來愉悅的心情,反而有種沉重的負擔。
他將她的肩膀轉了回來,抬起她的小臉,再給子深深的一吻,這次的吻雖然短促,但熱情絕對不亞於剛才的長吻。在不捨中放開她後,他才離開書房,讓她可以毫不拘束的把衣服穿好。
悠遊呆呆的愣了好一會兒,整個思緒亂成一團的她根本連自己要做什麼都不記得了,直到一陣涼風吹襲過微敞的衣襟,她才猛然清醒,趕緊低頭穿起衣服來。
她明明知道莊主對她有情,她應該適時的拒絕莊主的熱情才是,怎麼剛才還讓莊主刈她做出如此逾越男女關係的行為呢?難道她自己也愛上莊主了嗎?
悠遊不敢去想,只管趕緊把衣服穿好、腰帶束好,待衣服全部穿戴妥當後,才怯怯的打開佈滿精緻雕飾的木門,偷偷的探出頭去。
她在確定沒有人經過這裡後,趕緊跨出書房,掩上門扉,然後鬆了口氣。
悠遊轉過身子作了好幾次深呼吸,讓冰涼的空氣褪去臉上的熱度後,才邁開腳步,卻又因為感覺到有東西刺痛肚子而停了下來,又是那塊破玉沒放好,所以才讓她感覺痛痛的。
她沒注意到一旁剛好有人經過而躲在牆後偷看她,逕自伸手進入衣服裡將那塊破玉的位置擺正後,然後拍拍腰部,若無其事的跑回到後院裡繼續幹活。
待悠遊的身影遠離後,牆後的纖影也露了出來。
朱琉璃姍姍來到書房前,納悶的偏頭想了又想,再看著悠遊離去的背影,一個驚人的念頭立刻在腦子裡浮現。
記得翠兒說過悠遊的身份是一名小賊,而悠遊方才又從書房裡偷偷摸摸的溜了出來,難不成他……
朱琉璃的明眸一轉,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