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雙雙善盡其職,陪著自己丈夫向大家致謝和鼓舞,當他們來到秘書那幾桌時,她聽見幾道抽氣聲,想必是有人認出她來,不過她不動聲色的望了所有人一眼,眼神散發出濃濃的警告意味……
想打我老公主意,門都沒有!
回程路上,在車內;「這樣你滿意了吧?」雖然不懂老婆為何要他帶她參加春酒晚會,杜雙雙一向討厭出席這類場合,而且他也很討厭老婆穿得那麼漂亮讓別人欣賞。
不過,只要能讓老婆露出笑容,什麼事都值得做。
「相當滿意,我還很開心咧!」杜雙雙比了個勝利的姿勢,「老公,以後公司有什麼聚餐活動,都要帶我出席喔!」
古怪的瞄了她一眼,「我以為你很討厭這種交際晚宴。」
「當然不喜歡,可是為了怕你酒後失身,讓我多出幾個姐妹……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搶手!」
遇到紅燈,文邵凡停了下來,轉頭怪異的盯著她看,幾秒後,他決定把自己的一個秘密說出來,「其實,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橫過駕駛座,在她耳邊扔下幾句悄悄話。
三秒過後,杜雙雙不可思議的叫了出來,「不會吧?你……你怎麼會……」
「這下你總該相信,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吧?」
她猛搖頭,「還是很難相信,你是男人,怎麼可能對女人沒反應?你以前不是還交過幾個女朋友?」
「可是都起不了我想跟她更親熱的念頭,所以最後都分手了!」怕她不相信,他再次舉例,「真的,以前還有過女人直接脫光光躺在我身邊,我都沒感覺。」即使是他疼愛的妹妹文邵萱也是。
「可是,你看起來不像是不行的人……哎呀!你幹嘛打我?」無辜望著下手的男人,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很痛耶!
「我行不行,你身為我老婆,會不知道嗎?」他只對心有所屬的女人,才能有男人正常的反應。
杜雙雙抓抓頭,也是啦!但是……如果說他對女人沒感覺,難不成是因為她不像個完美女人,所以文邵凡才會對她有反應嗎?
「你別亂想些有的沒的,那一晚我雖然不記得全部發生的過程,但我知道自己絕對是有點喜歡你的,所以我的約束力才會起不了作用。」因為他的道德觀相當嚴謹,所以能壓制住身體上的反應,以至於不是遇到可以令他放開拘束又喜歡的女人,他的身體就不會就範。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有意思呀!」這句話聽得她心花怒放,簡直比今晚破壞那幾位秘書的「大計」還要開心。
可是呀!杜雙雙狐疑的瞄上瞄下,還是不太相信自己老公會是那種對所有女人都沒感覺的人。
被人這樣直盯著看,文邵凡掩飾起不好意思,粗聲道:「你看夠了沒有?」
「當然沒有,我怎麼想也不可能……」視線落到了某個地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被自己女人這樣大刺刺看著某個重要部位,他會沒反應才怪。
「你看,我只是這樣盯著,你就已經這麼激動了……」杜雙雙相當有實驗精神,就差沒撲上前研究。
文邵凡將車停靠在路旁。「杜雙雙,你說夠了沒?」抓過她來,直接吻上令他就快抓狂的紅唇,這女人就非得在車裡這麼逼他是不是?
短短的三十分鐘路程,花了多一倍的時間才到家。
車才駛入地下室,一個人影就走了過來敲車窗。
「大哥,你們是開到哪裡去?害我像個白癡正這裡傻等。」文邵廷就站在停車場內,他原本是想向大哥拿份文件,知道大哥已回家便開車過來,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文邵凡的車,還以為路上發生了什麼事,害他好著急。
黑漆漆的車窗阻隔了文邵廷的視線,他看不見裡面的人,只好敲車窗。「喂,大哥,你車都停好了,幹嘛還不出來?你們管理員都覺得我很詭異,跑來關注過我好幾次,你要是再不出來,等不他們搞不好會以為我是在騷擾住戶……」
另一頭的車門突然打開,一道人影閃了出來。
「咦?大嫂!你怎麼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喂!」怎麼不理他,一下子就鑽入電梯間。
「砰」一聲,這一頭車門也打開了。
文邵廷低下頭,「咦?大哥?你怎麼也衣服沒穿好,襯衫的扣子都沒扣……」
啊!他驀然頓悟,痛苦的忍著笑。「大哥,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也是個這麼猴急的男人!拜託,也不過就三十分鐘車程,你就快到家了,也不忍一下。」
虧他以前還一直認為大哥是那種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搞了半天,遇上大嫂也會變成大野狼的。
「文邵廷。」
「什麼事?」需要他幫忙穿衣服嗎?
「閉上你的嘴,如果今晚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你就等著被派到非洲去!」
***
原本預計要回台灣的婆婆延期了,因為文邵琪的預產期提早,李華安不放心,想守在文邵琪身邊照料,所以預計會再晚一個月回台。
杜雙雙打算在婆婆回來的那天,相約大家一起回大宅吃一頓她親手做的豐盛晚餐,當作團圓飯;誰知這天傍晚,婆婆突然通知要回來,害她手忙腳亂,下午衝去超市採買。
只不過婆婆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多帶了一個!
「哈羅!各位,我回來了!」打開家門的那一瞬間,年輕女人熱絡的對著客廳裡所有人說道。
一群人乍見到她的出現時,似乎全都嚇了好人一跳,文邵凱首先恢復鎮定,對她揚出一抹笑……
「哎喲!野丫頭回來啦?」
其他幾個也都回了神。
「糟糕,以後安寧的日子可沒了,媽,你不是人在日本照顧邵琪,幹嘛把這個野猴子給帶回來……」
李華安解釋道:「沒辦法,你們姨婆打電話來說這丫頭一直吵著要回家,害得我只能飛到法國去安撫,可拗不過小萱的要求,只好先帶她回來,過幾天我再回去陪邵琪。」
年輕女人手擦腰,不滿的嘟起嘴,「就知道你們嫌棄我,哼!」跳到文邵凡身前,一個擁抱緊緊抱住最疼愛她的大哥,「我知道只有大哥最希望我回來,其他哥哥們心裡只有老婆,完全忘了我這個可憐的妹妹。」
「別胡說了,每個人心裡都還是惦掛著你……」文邵凡敲了她的額頭一記。
端著一盤菜走出來的杜雙雙,對外頭的聲音很好奇,一探頭就見到一個女人抱著自己的老公。
那是一個相當年輕漂亮的東方女人,大概二十出頭。
對方也見到她,先是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令人看不出的神情,接著熱絡的衝上前,笑瞇瞇的開口,「你一定就是大嫂吧!」
「你是……」
「我是文邵萱。」她回頭瞪了所有人一眼,「你們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大哥結婚居然不通知我!」轉過頭對著杜雙雙說:「是媽跟我說,我才知道原來我有了一個『大嫂』,大嫂,你好。」
「你好。」為什麼她感覺到文邵萱每次提到大嫂兩字,都讓她覺得特別的不自在?
杜雙雙曾經聽過文邵萱的名字,卻從沒見到本人,只知道她好像是因貪玩,所以被送到婆婆的姐妹那裡去管教。
「我總算是見到你了,原來大哥喜歡像大嫂這樣賢慧的女人呀!」文邵萱瞅著穿著圍裙,一臉沒化妝的杜雙雙,嘴角掛著一抹笑。
可那笑意卻讓杜雙雙覺得好像很勉強,是她想多了嗎?
「邵萱,你只顧著說話,沒看到大嫂手上還拿著盤子,不會幫忙拿一下呀?」
文邵凱在後頭叫著。
「對喔!」她吐舌,「哎呀!大嫂,不好意思,我居然沒注意到,來來來,盤子給我,我來拿!」
杜雙雙盯著自己空空的手,再瞧了一下文邵萱的背影,奇怪?怎麼她會覺得方才文邵萱是用「硬搶」的方式拿走菜盤?難道又是她的錯覺嗎?
用餐時,文邵萱擠進文邵凡另一邊的座位,有時候聊到興奮處,她就會勾著文邵凡的手臂又叫、又笑。
杜雙雙盯著自己的老公觀察,發現他除了柔聲警告文邵萱淑女要有吃相外,似乎對身旁人異常興奮、激動的舉止毫不在意。
這頓晚餐,就在杜雙雙產生了一大堆奇怪的錯覺下結束了。
除了文邵萱和婆婆,剩下的四個媳婦在飯後全都待在廚房裡清洗碗筷。
「真受不了邵萱,每次一回來就愛黏在那幾個男人身邊,什麼事也不做;她愛當大小姐就算了,卻又愛惹麻煩,真不懂婆婆為什麼要把她給帶回來?」
「你是在吃醋吧?」
「我是呀!難道你能接受一個妹妹整天纏著哥哥,不讓他跟女朋友出去的情景嗎?」
「我瞭解,當初凱要娶我時,聽說就是邵萱反對。」
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杜雙雙的臉上滿是好奇。「你們是說,文邵萱很黏她的哥哥們嗎?」
三個女人一怔,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大嫂,我們不該在背後說邵萱的事……」
「不要緊,我其實也很想瞭解邵萱,畢竟她對我而言,算是個很陌生的家人。」
邵凱的老婆莫雲抿了唇,最後決定說出來,「其實邵萱是個很活潑的人,跟她當朋友OK,可是千萬不能跟她哥哥牽扯上關係,不然她會恨你恨得半死;邵萱有相當嚴重的戀兄情結,我們幾個當初嫁給文家男人時,她幾乎從頭到尾反對,整天吵鬧。」
老四的妻子劉憶如也跟著說:「文家的男人因為都很顧家人的想法,所以我的婚事遲遲停在那邊,因為我和老公都不想讓婆婆憂心;後來,我跟我老公是偷偷跑到海南島去結婚的。」
「我們也都是偷偷結婚的。」荷青也在一旁附和。
杜雙雙攢了眉,好險,她跟邵凡也是偷偷結婚的。
「不過,大嫂,我覺得我還是跟你說一聲比較好,」莫雲瞄瞄廚房門口,確定沒什麼人後才又開口,「邵萱是有很嚴重的戀兄情結,但那只是對我們幾個人的老公;對大哥,則是完全超出兄妹的界線,她似乎相當愛戀著大哥,而且老是自我幻想有一天會嫁給大哥,當他的老婆!
「我聽我老公說,之前邵萱是跟媽住在一起,有一次大哥喝了點酒回大宅,邵萱居然脫光衣服跑去跟大哥睡在一起,事後還怪大哥為何不碰她,害她不能成為大哥的妻子!」
莫雲喝口水解渴,「幸虧大哥沒做什麼,不然問題可就大了!」
「那邵凡是怎麼想的?」杜雙雙只在意自己老公的反應。
「大哥只是告知邵萱,以後不可以再這麼做,因為大哥對邵萱就只有兄妹之情,要她別想太多,但是看得出大哥似乎也不高興了;這件事凱他們都知道,可是邵萱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依然每天都黏在大哥身邊,為了保險起見,媽決定讓移民到法國的姨婆代為照顧邵萱,免得她再做出什麼嚇人的事來……
莫雲壓低音量,「大嫂,這件事,我老公曾嚴厲警告過我不能跟你說,就怕你會亂想;可是現在邵萱回來了,我認為你還是該知道,我怕邵萱對大哥還是心存依戀,那就不好了……」
杜雙雙聽完,講實話,她心裡頭是有一點不舒服……作夢也想不到,原來最肖想她老公的人,竟然是她的小姑!
***
雖然聽了莫雲的提醒,不過文邵凡都已結了婚,文邵萱除了愛黏著人外,又能怎樣?這是杜雙雙的想法,不過很顯然的,有人根本不把文邵凡已結婚的事放在心底。
自從文邵萱回來後,不但三不五時就跑來找她和文邵凡兩人一起吃晚餐,有時吃完飯還賴在兩人家不走,直到晚上十二點了,文邵凡不斷催促她回去,文邵萱才肯乖乖離開。
相比起來,杜雙雙比較喜歡跟邵凱、邵廷的老婆在一起,起碼她們是真心跑來找她聊天,也擔心她會覺得無聊:但只要她們的老公下班時間一到,立刻乖乖回家相夫教子,不像那個老愛擠在她和她的老公之間,打擾他們夫妻倆生活的文邵萱。
有時更誇張,文邵萱竟然還會跑到她老公的公司去陪他,且一陪就是一整個下午,真不知那個女人心裡在想什麼?
杜雙雙沒說什麼,可是這樣老是跑來打擾他們兩人的夫妻生活,實在……讓她覺得有點不是很開心耶!
「小萱,你幹嘛天天往我這裡跑?」文邵凡問出了杜雙雙最想問的問題。
文邵萱立刻擺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哥,你趕我喔?我就知道我這麼多年沒回來,你們肯定是把我當成陌生人了,媽前幾天才回日本去照顧剛生寶寶的琪琪姐,二哥、三哥和四哥家又住得那麼遠,只有你家離大宅最近,我不往你這裡跑,是要往哪裡跑?」
文邵萱苦下臉來,「我就知道你娶了太太,就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你就是,不然大嫂說,大哥是不是在趕我走?」
突然話鋒轉向她,杜雙雙整個人一愣,為什麼要她說?
不過,她也不想令老公難做人,「老公,婆婆飛去照顧邵琪了,邵萱一個人也很無聊,當然會想找人講講話。」
「你瞧,大嫂都不覺得我煩人了,還喜歡我天天來這裡報到呢!」
杜雙雙擰了眉,這最後一句好像不是她說的耶!
接下來的情況更誇張……
文邵萱一個禮拜幾乎有六個晚上是跟杜雙雙和文邵凡一起度過的,另一個晚上則是被其他人叫去吃飯。
終於,這頓晚餐過後,杜雙雙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邵萱,你回台灣都沒其他計劃嗎?」
文邵凡去結帳,她也不想坐在這裡和文邵萱大眼瞪小眼,於是出於好意的詢問。
文邵萱攪拌著眼前的飲料,漫不經心回答,「我有沒有計劃又怎樣?」
「我看你每天好像都沒什麼事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學插花?或是你有什麼其他興趣想去學,都可以告訴我。」
瞧了她一眼,文邵萱冷冷道:「不用了,謝謝。」
「可是我看你成天好像很無聊的樣子,這種經驗我知道……」
「你很囉唆耶!」乖乖女的形象瞬間破滅……文邵萱再也不想裝笑臉下去了!
「你以為你是誰呀?管我這麼多做什麼?」
杜雙雙一愣,臉上立刻出現瞭然的神情……原來她之前幾次的感覺果然不是錯覺,看來這個文邵萱是真的對她很不友善。
「別以為我會認同你這個大嫂,老實告訴你好了,我非常討厭你!」她更生氣文邵凡為什麼要結婚!「憑你也想做我大嫂,想得美!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認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