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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太平 第六章 作者:魈
    片刻的清靜之後,季凱確定最後一個人的腳步聲業已離遠……

    「游、尚、銘——」虎目盡赤,少年猙獰的表情就像要把迅速閃開的青年生吞活剝了一般:「可惡!現在可好,連塞外的蠻族都知道我和你不清不楚的關係了!你滿意了吧?!」為什麼!他季凱這輩子到底少燒了哪炷高香?不久前好不容易才從與玄武令使楚懷風的男男關係中脫身而出,還沒等有機會洗去一身腥,就又與邊陲守城的副將軍攪在了一起!

    三番兩次的被人陷害與男人有染是情勢所迫,他也就認了。可為為什麼每一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落到了「被男人壓倒」的角色上呢?!想他季凱身為白虎御史,武功比這些人高,力氣比這些人大,精力比這些人充沛,他們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像他這樣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帥氣少年……是適合被男人抱的啊啊啊啊——

    「小、小凱,冷靜點!」抱頭鼠竄到離季凱最遠的位置,游尚銘一邊手忙腳亂的閃避季凱踢過來的碗筷杯碟,一邊餓著肚子苦笑著解釋:「我這也是為了救你性命的權宜之計嘛!放心啦,等到此番事了,大不了……我讓你當眾義正詞嚴,不留情面地狠狠拋棄掉我!這樣既成全了你出淤泥而不染的名節,又堂而皇之的結束了彼此之間的關係,這不就行了?」言罷,見季凱的面色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游尚銘自作聰明的連忙補充:「呃,要不這樣……小凱啊,我把自己的計劃乖乖說給你聽,你就念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別再把稻草踢得到處都是了……」拜託,那個他還要用來保溫的好不好?再被季凱這麼破壞下去,一會兒夜深了他就真的只能抱著少年的身體睡覺以求不被凍僵了!

    「你說。」不冷不熱地丟下—句吩咐,季凱微微喘息地停下了踢打的動作。感覺週身的力氣因剛剛劇烈的折騰而有了恢復的趨勢,在心喜之下,他一邊閉目不去與游尚銘一般見識,一邊暗自運轉內力,準備在幾個周天內衝開殘餘的毒性。

    錯把少年的沉默當成了合作,游尚銘略有點得意忘形地小聲趴在季凱耳邊闡述起他的雄才大略:「首先,小凱,你有沒有發現那個所謂的少主應該是我們都認識的人呢?」

    「哼!廢話。」連這都分析不出來,他就真的不需要當白虎御史了,直接回鄉種莊稼還比較有前途:「那個人故意選擇能夠遮掩身材的白袍,戴了面具還刻意扯高了嗓子說話,如此辛苦自然是怕我們能夠憑藉他的身材聲音認出身份來!再加上他對宣敬營發生過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還瞭如指掌,可見……這個人我們不但認識,而且還格外的熟悉。」

    「呵呵,既然如此,我們暫時就不要管他到底是哪位熟人了。關鍵是——他來的時機!小凱,你有沒有發現,他好像是故意不想讓你死而特別回護於我們的……」

    「……是又怎樣?」皺起眉頭,不需要睜眼季凱也能感覺到面前不善意的微笑。

    「他的這番美意,你我怎能辜負?應該好好利用才對,不是嗎?」老奸巨猾地舔了舔唇,游尚銘貼上少年的頸側,曖昧不清地吹著氣:「拜月族人現在以為我們是同生共死的苦命鴛鴦,所以無法動我們任何一個的汗毛。那個人既想救出我們性命,想必也不會任由我們被關在這個地方耗下去。所以,不管他抱著什麼目的,我們只要配合地演一對生死相許的情人就行了!」憶起季凱最討厭與男人糾纏,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沒關係的,小凱。我們頂多也就摟摟抱抱,再親個兩口,橫豎掉不了一塊肉,是男人就痛快一點啦,不要斤斤計較嘛!呵呵,我也是為了讓你活命啊!不然的話,你以為我好端端的願意裝這種斷袖的行徑嗎?」

    「那我還真該感謝游將軍的大恩大德了?!」咬牙切齒地睜開眼睛,季凱憋了一肚子的火再度被前者輕描淡寫的口氣點燃了,哼哼哼∼隨便一句「這是計劃」就把別人耍得團團轉!先是追著自己一副情聖模樣,等到自己煩惱到不得不耗費心力與他認真周旋時卻又無辜地用一句「我是裝的」來打發!然後再來一句「權宜之計」又理直氣壯的卿卿我我起來,該摸的不該摸的都揩得差不鄉了,便撇開關係道貌岸然的做出他才是受害者的樣子!他游尚銘運籌帷幄,當局者清……那他季凱難道就活該彼人當成棋子隨心所欲地想取就取,想捨就捨,翻來覆去地玩弄於股掌之間嗎?!到底這個人把白虎御史的權威看成了什麼?籌碼嗎?他又把自己的感情看成了什麼?玩具嗎——

    「不用客氣,協助御史大人脫險是末將的榮幸!哈哈!」裝作沒發現季凱明褒暗貶的腔調,游尚銘囂張地承下這筆人情債,正當他緩了口氣,猶豫片刻,準備將底牌透露給對方以示安慰之時,剛離開地牢沒多久的那個叫「阿龍」的拜月族青年又陰沉著臉,冷笑著氣勢洶洶闖了過來:「哼——抱得挺親的嘛!你們還真像少主所說的那樣,是一對狗男男啊!哈,漢人果然噁心,男人和男人也有臉搞在一起……」

    「……」不知所措地對望了一眼,季凱與游尚銘對來者不善的青年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沉默不語的頂著譏諷的笑,還不等游尚銘陪笑著應付兩句,拜月族的青年就突然想到了什麼折磨人的新法子似的,眼前一亮,詭異地抽出刀橫在膝上席地而坐,淫笑著冷冰冰地命令道:「喂!你們真是那種關係嗎?如果是的話,就證明給找看啊!我們拜月族最恨騙子了,若是你們敢裝模作樣地敗騙我們,用不著少主發話,我立刻就手刃了你們!」

    「哪、哪裡。」緊張地嚥了嚥口水,游尚銘維持著與季凱面對面半跪的姿勢,盡可能誠懇地反駁:「這種事情也好裝嗎?!自然是真的,我們早已是以身相許,生死不渝的情人了。絕對沒錯的。」

    「……」老老實實地沒有掀游尚銘的台,季凱—來是明白事態危急,二來是聽到上一刻還口口聲聲說對男人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對方下一刻就含情脈脈的描繪起兩人間的關係,一抹忍無可忍的憤怒噎住了他的嗓子。

    把別人的感情當棋子,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姓游的,難道你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遭報應的嗎?哼哼……

    「哦?」若有所思地斜了他們倆一眼,拜月族的青年手指彈著刀身,瞇起眼睛,涼涼地吐出了讓牢中二人眼前發黑的吩咐:「是真的你們就證明給我看吧!嘿嘿∼恰好我還不知道兩個男人要怎麼『做』呢,你們倒是讓我見識見識吧!哈哈哈哈——」語畢,發現牢內二人僵持著沒有動作,他立刻傲慢地舉刀砸了砸柵欄,心浮氣躁地催促:「還愣著幹什麼?!我叫你們做,聽見沒有!不做?那就代表你們心虛!哼哼,不是都老夫老『妻』了嗎?還害什麼臊?做啊——我倒想看看男人和男人做起來有多噁心——」

    「……」無聲地歎了口氣,游尚銘本來想再拖延一點時間的,但是看到來者猙獰的目光,心知此次躲不過的他也只得硬起頭皮,收起笑臉,拿出塵封已久的氣節來:「咳,士可殺,不可辱!沒想到拜月族的人會這麼沒有待客之道的折辱於人。就算小凱是我所愛之人,我也不會在你面前與他……呃……顛鸞倒鳳的!縱使我們喜歡的是男子,也不會做這類人前交合的禽獸舉動——」

    「少廢話!」好像料定了游尚銘會半途而廢,聽到他拒絕的答案,青年興奮地跳起身來,舉刀的手迫不及待地衝向了柵欄裡:「別以為拿大話來搪塞,我就會讓步,不敢做就證明你們是假的!總而言之,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你們做還是不做?」

    「不做——」

    「做就做……」

    「……」冷汗剎時爬了滿背,游尚銘張口結舌地與拜月族青年一齊瞪向了聞言點頭的季凱。只是他氣定神閒地勾起了毅然決然的古怪微笑,清爽的氣質裡夾雜了一絲刻意的惑媚,就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凝視著狼狽的難兄難弟,挑高眉峰,一掃原先抵死不從的羞澀,主動迎合上拜月族青年的審視:「哼哼,做就做,誰怕誰?游大哥啊,既然這位小兄弟不怕長針眼,我們還在乎什麼?他想看——我們就做給他見識見識——哼!」姓游的,你以為一切都會在你的掌握之中嗎?!你以為我季凱只會乖乖地隨你擺佈嗎?!你以為其它人就理應按照你的計劃一步步地任你捏來揉去嗎?!你以為輕而易舉地……你就連別人的心思也能洞察得了嗎?!

    游尚銘,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小凱……你、你三思啊……」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游尚銘活了這麼大,終於也嘗到了一次被自己人賣掉的滋味。堪稱惡毒地瞪著泰然自若的少年御史,他清晰地聽到自己手骨攥得咯咯作響的聲音:「我們相愛是事實,不需要證明給不相干的人看!」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作為一個男人,他不是體會不到對方屢次委曲求全地配合自己的懊惱之處,只是要殺要剮要報仇,何必連自己都得賠進去呢?!

    「那可不行。不拿出點證據,這麼驚世駭俗的感情也難怪沒見過世面的拜月族大哥不肯相信了!」話中有話地直視著拚命擠眉弄眼的游尚銘,此時此刻,季凱承認自己與對方有一腿的態度和他死命解釋自己與楚小王爺沒一腿時的態度誠懇得有一拼,讓獄外虎視眈眈的拜月族青年想懷疑都找不到破綻。

    見狀,游尚銘無語問蒼天的翻了個白眼,憋著嗓音靠到損人不利己的同伴旁邊,磨著牙慢慢吐氣:「喂!小凱,小祖宗!求求您不要玩了好不好?裝一下而已,不用這麼犧牲吧?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只要假扮到瞞過他們就可以了,到時候毫髮無傷的彼此分手,對你對我都好!」

    「不好……」眨了眨虎目,少年自暴自棄地掛上一臉迷戀的表情,哀怨地瞪著幾乎石化的朗俊將軍:「那位拜月族的大哥說了,我們不做給他看的話他可要把我們當騙子先斬後奏了!游大哥,你捨不得你的親親小凱死吧?」姓游的,也該輪到你嘗嘗被男人深情款款地死盯著是什麼感覺了!

    「小凱親親——?!」瞪大眼睛,游尚銘聞言失聲重複:「你……小凱……我記得你不是剛剛才當眾怒吼過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嗎?!」

    「……你不是知道我那是害羞了嗎?嘿嘿∼」不久前踢翻飯菜時季凱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拴住他腳踝的鐵鏈其實並不是很短,長到足以使他像現在這樣伸過腿來一把鉗住靠近自己的青年,將對方攔腰勾到自己的懷中來大眼瞪小眼:「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游大哥,我們就委屈一下做給他看吧!」

    「等、等等——」手忙腳亂地想要抵開季凱,卻被對方有力的雙腿錮得死緊、季凱的長腿掛在自己腰上,兩人間的動作曖昧得讓自認臉皮有一般人兩層厚的游大副將也掛不住了,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游尚銘垂死掙扎地將雙臂直撐住兩側的牆壁,硬挺住腰身不令自己整個倒壓在少年的身體上:「如果你是怕他藉故謀害我們的話……小凱,其實我沒來得及告訴你,我還有—個保全我們倆的萬全之策!你不用怕,我有周詳的計劃,不會讓他得逞的!所以……你用不著做到這種程度啦——」

    「呵∼沒錯!我就知道不論遇到什麼變故,游大哥都有下一步的對策來應付自如!」不甘心地冷嘲熱諷道,季凱最厭惡地就是游尚銘這副—切盡在掌握的模樣。就好像同在局中,他們都只配當棋子,而他……卻可以做那個下棋佈陣的人!也許,年紀輕輕的自己尚沒有足夠的閱歷來擺脫對方的擺佈,但最起碼,有一步棋,他可以不按游尚銘安排的那麼走……

    但不知機關算盡的對方有沒行算到過——

    「唉∼游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保護我的,只是……你周密的計劃裡出了另外一個小紕漏,不知你考慮過該怎麼解決沒有?」露出虎牙壞心—笑,季凱趁著對方愣神之際,收腿發力,把游尚銘勾到了自己身上,胸膛貼著胸膛,亂七八槽的心跳聲也不知哪一拍屬於哪個人。唯一明確的就是……他季凱已經沒有任何名節剩餘下來了,因此,姓游的——他和他拼了!

    「小、小凱?」暗忖不是拜門族的血毒後勁不夠就是白虎御史武功太高,無論如何也掙不開少年的環繞,游尚銘哭笑不得地小聲討饒道:「有什麼問題你直說就是了,用不著這麼動手動腳的吧?咱們貼這麼近,我彆扭,你也不開心嘛!你說對吧?」

    「不對。」用不著拜月族的青年要挾,季凱自動自發地晃動著鐵鏈回攏雙臂,一面用揭下人皮般的氣勢扯開游尚銘背後的衣衫,一面用雪上加霜的口氣情意綿綿地摧殘他的心神道:「游尚銘啊∼游將軍!你假裝追求我來掩人耳目的手段好是非常好,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被你這樣年輕英俊前途無量的副將多情又貼心的哄了這麼久,別說是男人了,我季凱就算是塊石頭,也該動了心了……你說對吧?」

    「別開玩笑了!你明明不喜歡男人的——」脖子後面涼嗖嗖的,意識到裹住自己上身的衣服越來越少,游尚銘心驚肉跳地啞了嗓子:「在營裡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恨不得轟走我的嗎?!」

    「……我那是欲擒故縱。」

    「但你聽了我的甜言蜜語往往都一臉想吐的表情啊!」

    「……我那是害羞。」

    「有好幾次你氣昏了頭想直接劈我一掌,當時手都抬起來了——」

    「……打是情罵是愛聽說過沒有?」

    「季、凱!別開玩笑了!夠了!我瞭解你,你不可能喜歡男人的。別再說氣話了!」忘了牢門外還有不懷好意的旁觀者,游尚銘不敢置信地甩了甩頭,隱隱約約地覺察到少年的話裡破綻百出,然而攀附的姿勢,起伏的胸膛,熾熱的鼻息,燙得他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尋找出反敗為勝的關鍵所在,只得繼續被對方反客為主的……調戲著?!

    同樣都是和男人抱在一起,被抱的感覺是忍辱負重,抱過去的滋味卻暢快得只能用解氣來形容。聽到游尚銘意料之中的質問,季凱正中下懷地揚起眉,虎目炯炯地凝視著開始心虛的後者,毫不留情地向對方過剩的自信心揮以滅頂的一棒:「哼哼哼∼姓游的,難道你那個常勝將軍的爹沒有提醒過你嗎?任何情況下……永遠也不要以為自己能夠猜測到……別人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驕兵必敗!自信是好的,但若是以為連人心都可以完完全全被自己算計清楚,那就叫不自量力了!

    「反正,我就是被你追得動心了!你說怎麼辦吧!哼——」呲的一聲脆響,游尚銘的衣衫先於游尚銘的神智宣告崩潰。他張開嘴還想狡辯什麼,但季凱眼疾手快地找準了對方兩片唇相離的瞬間,天衣無縫地將自己的嘴英勇就義地吮了上去!

    「嗚……」一口氣憋在喉嚨裡,游尚銘白眼翻了又翻,漸漸失去了掌握事態的信心。不論如何,根據他的經驗,僅僅為了報復或者開玩笑,是不會讓一個不好龍陽的男人如此自然而然地吻上另一個男人的。何況……還是這種唇舌糾纏的深吻……

    「哼——」把被迫從楚小侯爺那邊學來的技巧舉一反三的超常發揮著,季凱雖然私心裡也覺得吻男人有點頭皮發麻,但畢竟一回生二回熟,他和楚懷風那段時間混淆視聽的戲碼並非作假的。男人的唇吻多了,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就在牢內的兩人各懷心思,賭上輸人不輸陣的氣魄吻得天昏地暗的時候,旁邊奸計得逞,眼見自己的命令被貫徹執行,曬在牢門外的拜月族青年卻沒有如季凱預料的那樣洋洋得意。反而是在看清男人光裸的脊背時,如遭雷劈地猛退了三步跌坐在地,緊接著手腳並用的尖聲高呼著,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地牢——

    「咦?呀啊!不、不可能!那個圖案只有……天吶——不、不好了!來人啊啊啊啊啊——出大事了——」他就算眼花了也不可能會看錯的!那個深刺入游尚銘右肩,一直延伸到腰線的繁複圖騰剌青,所代表的正是他們拜月族至高無上的尊貴!而歷代也只有拜月族的聖子聖女和他們唯一的繼承人,才有資格被刻上這樣的痕跡!不久前好不容易回到他們中間的那位「少主」後背上雖然也有相同的刺青,只是與游尚銘此刻顯露的相比較,立刻就讓人感覺模糊粗糙了許多。那麼這就意味著——此時此刻被他們關進地牢裡百般刁難的玄敬將軍的「兒子」有可能才是……

    「喂!他見鬼了不成?嚇成那樣……」舉著刀要看男人和男人做的也是他吧?真是沒種。輕蔑地腹誹道,季凱呆了呆,目送著青年—路闖出地牢,半晌,興致全失失的鬆開桎梏,放生了臉色蒼白的難友。也罷,總算讓自己扳回了一局,呵呵∼趁著姓游的以為自己真的愛上他了而煩惱的時候告訴他其實自己是耍他玩而已,也算為一個多月來在軍營受盡騷擾的自己討回了公道!清了清嗓子,季凱虎目一亮,醞釀著幸災樂禍的情緒正準備發難,還沒開口就被歎息連連的游尚銘苦笑著搶佔了先機:「小凱,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呃……我們見到的那個拜月族的少主,他其實是冒充的。」

    「你又知道了?哼哼,隨便斷言,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

    「……放心吧,這回我猜的絕對錯不了。」無奈地從少年身上撐開自己,游尚銘背對著季凱拉了拉衣服,在確定他看清自己背部的同時,狡猾地坦白:「理由很簡單,因為拜月族的聖子……其實是我來著。呵呵∼∼」

    「你——」折騰了那麼久,犧牲了那麼多,卻發現自己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跳出對方設下的局的可能。又驚又怒地吼了一聲,季凱忘了自己還沒說清楚喜歡男人的事情是假的,也忘了自己暗地裡一直正悄悄運功活血,只覺得一股邪火竄出丹田,接著心口一滯,喉頭一甜,真氣走岔的逼出一口污血,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在了游尚銘及時伸過來的臂膀上,半睜著不甘的虎目,渙散了神智。

    「小凱——」扶著少年下滑的身軀,不讓鐵鏈扯傷他的手腕,游尚銘沒時間再感歎自己計劃趕不上變化的麻煩了,他現在腦中最清晰的一個念頭就是:若是氣死了堂堂白虎御史,他會不會這輩子陞遷無望,外加被削官去職,貶回家種田,之後不事生產的淪落到唯有被男人養的地步呢?唉唉……官場黑暗吶!

    「……」無從得知游尚銘腦子裡顛倒黑白的想法,此刻,季凱拼著靈台最後一線清明,勉強抵抗著逆走的真氣,不讓自己走火入魔的毀在這裡。當上了白虎御史,他自然是不會怕死的……之所以這麼堅持不懈地要活下去,是因為死不可怕,但是死這麼丟臉又死在姓游的懷裡……那就非常恐怖了。

    可惡!究竟自己為了救他濺了一身要命的毒血,又被四條這麼粗的鐵鏈拴在地牢裡凍了這麼久,還拼著真氣逆轉的風險強行運功打算帶人突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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