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眼兒陡地發亮、嫩頰紅撲撲的興奮模樣,喬梓韌的心咚地一撞,一瞬間,有些暈眩。
暗暗深吸口氣,他敷衍地轉移話題。「這陶罐……好像不錯。」
陶傾嵐聞言,有著尋著知音的喜悅,清亮的甜嗓萬分激動地揚高了幾分。「楞柱!」
看著她一臉期待的熱切眼神,喬梓韌沒好氣地開口。「小姐不需要這麼大聲喚我,我沒聾。」
他調侃的語氣讓陶傾嵐尷尬地露出笑容,即便如此,她仍不忘要說出心裡的想法:「你真有天分!」
雖尚未到「集雅齋」證明他說寶甕是贗品的事情,但陶傾嵐直覺地認為,她的楞柱應該與她一樣,對古物擁有極高的敏銳度。
現下她整個人散發出興奮的光采,心裡有股衝動,想同他聊聊手中的寶物。
看著她誇張的反應,喬梓韌語氣裡有一絲玩笑與戲謔。「小姐,那可是我瞎說的。」
「不管是不是瞎說,至少你蒙對了。」陶傾嵐熱切地拉著他厚實的大手,往二樓雅閣的石階坐下。
喬梓韌傻眼地任她拉著,再一次確信,陶傾嵐果真少了大家閨秀的矜持,卻也因為如此,更加讓人深刻體會她坦白而直率的心思。
她瑩白的臉蛋和微啟的紅唇使他的心跳又亂了一拍。
下意識扯了扯領口,莫名的燥熱,讓他急著吸取更多新鮮空氣,藉以緩和……想吻她的衝動。
「楞柱,你在惱些什麼?」發現他剛毅的側臉繃得又緊又硬,陶傾嵐偏著頭,不解地睨了他一眼。
他一震,驚覺腦中浮現的意念,暗自斥喝心裡欲輕薄姑娘粉唇的卑鄙念頭。
若是讓冬兒小丫鬟知道,定會挖了他的眼、撕了他的嘴吧!
「沒事。」在她面前,他總是睜眼說瞎話。
不以為意地坐定,她軟嫩的小手鬆開他的大手,突然問道:「楞柱,你讀過搜古圖嗎?」
喬梓韌擰起濃眉,直覺地否認到底。
只是他還未開口,陶傾嵐好生苦惱的話語早一步落入他的耳底。「瞧我問什麼傻話,一般人是不會看這書的。」
她自責地輕咬下唇,甜美的臉龐顯得悶悶的。
搜古圖是一本專門記載歷代摹繪古器物的圖本,書裡記有鼎、瓶、壺、斝、觚等器物尺寸、名稱,若非對歷代古器物有濃厚興趣之人,絕不會看這種書。
「你讀過?」他有些訝異地開口,怎麼也沒想到她不只對「拾寶」有興趣,還特地看了搜古圖以增長見識。
她頜了頜首,恢復輕快的語氣。「大家以為我是亂無章法的東揀西揀,其實我可是下過功夫的;爹爹原本不懂,但在我幾次出高價賣出拾回的寶物後,才對我刮目相看,且大讚我是經商奇才,繼而為我建了美人窩。」
唇角微微揚起一笑,喬梓韌幾乎可以想像陶老爺頭痛的模樣。
「人常言書中自有黃金屋,原來小姐的美人窩裡,也藏著黃金哪。」他頓了一頓,沉然的嗓音發出由衷的讚賞。
陶傾嵐被他有趣的論調給逗得笑花頻綻,置在膝上的十根蔥白玉指,有意無意地撫著手中造型精美的蓮辦白瓷罐。
想來她的楞柱小廝並不如想像中那般傻呼呼,若加以調教,說不準真會脫胎換骨。
笑意漸歇,她忽地轉換話題。「你別瞧這白瓷罐瓶身顏色乳濁,它可是擁有百年歷史的佳品。」
他回過神看著她手中的白瓷罐,緩緩點頭。
其軸色雖呈乳白,但當中仍有乳濁的淡青色,若依瓷身推斷燒造技術,陶傾嵐手中的白瓷罐應該出自邢窯,喬梓韌心中暗想。
「小姐是怎麼找到它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幾個月前我認讒了一個大娘,她與我一樣愛亂揀東西,可惜眼光沒我好,所以她不要的全讓我給帶回來了。」
她的答案還真讓喬梓韌咋舌。「小姐若再這麼好運下去,說不準日後會成為全中原最有錢的姑娘。」
陶傾嵐瞠大美眸,接著笑出聲來。「呵呵!方纔我讓你喝甜湯了嗎?怎麼嘴巴變甜了?」
她側眸瞅著他,清亮的眼兒因為笑意彎成兩眉新月。
聽著她銀鈴般的笑聲沁人心扉,喬梓韌也不自覺跟著她揚起唇笑開了。
跟她在一起,他的思緒似乎也跟著變得單純。
「我只是實話實說。」他倚著石階,把手臂交握在腦袋後方,伸直了雙腿,閒適的語調有幾分漫不經心,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陶傾嵐抬頭看著月光從窗扉灑落,她起身撫了撫裙。「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下,咱們明兒個還得出門。」
他頓了頓,語氣有絲緊繃。「上哪?」
她酌量了會才道:「李大娘那兒還有一隻大缸。」
大缸!喬梓韌苦笑,他這貼身小廝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苦力。
「你甭惱,大缸不大。」打量著他高大結實的強壯身軀,陶傾嵐眸底閃著俏皮的笑。
看透陶傾嵐的打算,喬梓韌相信,明日開始,他將被「物盡其用」。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強健的體魄實至名歸,絕對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病雞。
「我可以幫上小姐的忙。」他強調。
「我知道。」她回以他一抹十分甜美的燦笑。
當眼底映入她笑容的那一瞬間,喬梓韌恍然驚覺,他的心跳竟因為她的笑,驟然失了控。
驀地,喬梓韌有種「不祥」的預感。
幾時失心、因何失心,已無跡可尋,他只知道,陶傾嵐的溫柔、單純,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深深吸引了他的視線。
雖然有些荒唐,但他真的覺得,或許他會像「烽火戲諸侯」來博取褒姒一笑的周幽王一樣,做盡傻事,只為圖佳人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要她!
這輩子除了毅然出走的決定外,或許再也沒有比驚覺他對她的喜愛,來得更加篤定而欣然。
「那……晚安嘍!」暗暗打量著他心思不定的模樣,陶傾嵐抬起頭,溫柔地笑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楞柱不像一般奴才。
他話不多、脾氣好,卻也虛幻地讓她難以捉摸,不過無妨,她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瞭解他。
「我送小姐回房。」
他想,一個稱職的奴才有義務保護主子的安全,尤其是像陶傾嵐這般可人的主子,更需要好生保護著。
「我可以自己回房,你早點歇下吧!」
雖然他的提議讓她感動,但思及早些時候他臉上疲憊的模樣,陶傾嵐還是不忍在這時辰支使他。
「我要送小姐回房!」他的口氣是無比認真、嚴肅。
許是他體形太過高大,以致他渾身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陶傾嵐圓睜著眸,瞅著他。「楞柱……」
「保護小姐是我的責任。」
他的堅定讓她不自覺頷了頷首,心裡甜甜的。
雞鳴劃破晨曦,初陽露臉,大地瞬間放明。
砰、砰!當規律的敲門聲,極有耐性地在寂靜的清晨迴響時,喬梓韌暗咒了一聲。「吵死了!」
若讓他知道是哪個下人不知分寸擾人清夢,待他起身後,定會好好「處理」一番。
喬梓韌的心思方掠過,敲門聲卻霍地如願停止,他敞出一抹滿足的笑,繼續蒙頭大睡。
不消半刻,一抹柔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楞柱,起床嘍!」
見被窩裡的人沒反應,略揚的柔嗓再次逸出。「楞柱,起床嘍!」
他蹙眉,睡意朦朧的思緒,被那近在咫尺的柔嗓,緩緩勾起回憶。
那聲音他認得—是他那可人的主子溫柔的輕喚。
見他賴床不起,陶傾嵐似笑非笑,傾身在他耳畔幽怨道:「你再不起床,我就和冬兒自個兒出門嘍!」
不想當陶傾嵐心中無用的小廝,喬梓韌愕然地睜開眼,掀開被子。「我、我起來了!」
他陡然坐起身,讓傾身貼近他的陶傾嵐不期然地與他四眼相凝——
女子俏麗的面容近在眼前,獨有的馨香隨著兩人的呼吸相互交錯,霍地,喬梓韌頓時覺得口乾舌燥,遐思張狂地敦他的氣息陡地粗重了起來。
不識喬梓韌動情的模樣,她拍拍胸口,忍不住抱怨。「楞柱,你嚇到我了。」
心思單純的她完全沒有發覺,男子深幽的黑眸因為兩人的貼近,閃著如火般的熾熱。
喬梓韌看她毫無防備的眸光,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時時算計著如何撲倒白兔的惡狼。
感覺有些窩囊,或許他該好好調教她,何謂情愛、何謂怦然心動。
「我沒想到小姐會直接進我的房。」拋開懊惱的思緒,他沒好氣的開口。
語落的那一瞬間他不由得想起,在他之前,陶傾嵐給予所有奴僕的愛與包容,是不是與給他的一般多。
至於一個姑娘家不該與男人單獨共處一室的忌諱,想必對陶傾嵐而言,並不具任何意義。
「因為你都沒回我話。」她嘟起紅唇,語氣有些惱。
「對不住,我睡昏頭了。」
陶傾嵐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萬分可愛地偏著頭問:「那你還有精神同我出門嗎?」
她這句話一問出口,讓喬梓韌感到啼笑皆非,思緒有些錯亂。
這似乎不是一個主子該對奴才說的話,他幾乎要以為他才是主子,而陶傾嵐是他的貼身丫鬟。
而她的性子,似乎對不愉快的事不會留在腦海太久。
對於她過度單純的美好,他還真不知該笑或該哭。
「我馬上好。」
喬梓韌暗歎了口氣,飛快地下榻梳洗,即便陶傾嵐單純的心思百無禁忌,他也不想惹人非議。
事實證明,喬梓韌的顧忌是對的。
當他梳洗完,正準備與陶傾嵐一同出門時,突然出現在「美人窩」的陶老爺,讓他愕然倒抽了口氣。
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見到陶家老爺。
「爹,今兒個好早。」
雖然有些多餘,但陶老爺還是蹙眉問道:「他是誰?」
「楞柱。」陶傾嵐毫不吝嗇地朝著爹爹扯開了一抹如陽光般燦爛的甜笑。
「老爺早。」再笨的人都知道此刻該說什麼,喬梓韌暗暗捏了把冷汗,識趣地扮起稱職的奴才。
陶老爺挑眉,凌厲的眸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眼前高大俊朗、氣宇軒昂的……奴才。
「新入府的?」
陶傾嵐用力點了點頭。「楞柱好可憐的,他無家可歸,剛好女兒身邊缺個身強體壯的小廝,所以就把他帶回府了。」
瞥了眼天真可愛、少根筋的女兒,陶老爺神色一僵。
真是頭痛!在他看來,最危險的人就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了,他的女兒可是黃花閨女啊!
「你打哪來?姓啥叫啥?為什麼會無家可歸?」陶老爺趨身向前,瞇著眼仔細端詳著他。
面對陶老爺連珠炮般的問題,喬梓韌頓時張口結舌。「我……」
「爹啊!您別急,我還有好重要的事得辦,有什麼話,晚些再問,好嗎?」小臉一沉,陶傾嵐解救了他的窘境。
「又要出門拾寶?」他的語氣裡有寵溺與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嗯!」陶傾嵐毫不遲疑地用力點了一下頭。「所以楞柱就派上用場了。」
伸出柔荑主動握住喬梓韌的手,她笑得甜滋滋地同爹爹說道。
她綿柔的掌心好軟、好嫩,偏在陶老爺深沉冶凜的眸光下,喬梓韌壓根沒心思感受,只是不著痕跡地放開主子的玉手,不敢逾越。
他很愛她碰他手的感覺,但可不想因為不知好歹,眷戀姑娘柔荑的觸感,而與自己的雙手永別。
陶老爺走向他,朗聲拍著他的肩頭吩咐道:「好好看著小姐,如果小姐少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陶老爺的嗓音聽來溫和,雖像玩笑,但落入耳底的感覺卻與落在他肩頭的力道一樣,警示意味十足,逼得他腦門發麻,不敢不從。
「老爺放心,奴才會謹守本分,保護小姐。」
這一句話是他的真心話,因此聽起來誠意十足。
見爹爹叨絮未盡,陶傾嵐美眸含瞠地開口。「爹,別碎嘴了,活像個愛操心的老頭子,再同你瞎扯下去,時辰都晚了。」
說起拾寶,女兒幾乎忘了她還有個極寵她的老爹。
陶老爺瞇起眼,瞪了她許久。「也罷!去吧!別太晚回府。」
「謝謝爹。」她趕緊拉著喬梓韌出府。
確定兩人走遠後,陶老爺冷冷地揚聲喚道:「暮,跟著小姐。」
倏地,一抹由屋簷掠下的墨色身影悧落地落在陶老爺面前,抱拳領命。
「順便查查那楞柱的來歷。」
寡言護衛聞言頷首,倏地翻身躍過花牆。
對著護衛離去的背影,陶老爺煩躁地在心裡歎了口氣。
就這麼一個天真活潑、心思單純的千金,若不派人暗中保護,他能不擔心嗎?
喬梓韌陪著陶傾嵐走出了陶府,走進大街後他們拐進一條暗巷裡,喑巷兩旁皆為高牆,教人壓根瞧不出前方是否還有路。
他目光深幽地打量著四周。「以前就你和冬兒兩人一起出門嗎?」
這小巷愈走愈偏僻,她們沒遇上惡人,還真是奇跡。
「是呀!李大娘家我們去過幾回,熟得很,這巷子雖暗了些,但可是捷徑。」
看著她心無城府的笑容,喬梓韌再次被她可愛的模樣所吸引,這世間很少像她這樣無憂無慮的性情吧!
「以後沒有我陪,一個人別走這種暗巷。」他神色凝重地開口。
沒來由地,陶傾嵐因為他的話,平靜的心湖泛開喜悅的漣漪。
她抬頭迎向他幽深的黑眸,忽地展顏一笑。「楞柱在擔心我,對嗎?」
他不假思索地頡首。
「只要你一直陪著我,我就不會是一個人。」她說得好自然,是出自真心的期盼。
縱使明白她的話無關情愛,伹強烈的興奮感讓他胸口驀然一熱地允諾。「我會一直陪著小姐。」
她露出柔軟甜笑。「不可以反悔唷!」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總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定力量,她喜歡有他在身邊的感覺。
「不會。」
她頓下腳步,伸出手勾住他粗粗的長指,稚氣地晃了晃彼此相拙住的手。「小指勾小指,反悔最無恥,轉一圈打個封箴,要你不忘、不忘!」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喬梓韌怔了怔。
他從五歲起就不信這小孩子的玩意兒,這一回,看著她俏皮可人的模樣,他微微眩惑地配合著。
陶傾嵐甜甜說完,鬆開他的指,忽地跳呀跳地,拚命踮高著腳想捏捏他挺直的鼻樑,要他不忘,不忘。
無奈喬梓韌太高,跳了幾次,她只能對著他俊挺的鼻樑現出微惱的麥情。
喬梓韌怔怔出神的思維只落在姑娘可愛的臉龐,壓根沒心思理會,她努力在原地跳動的原因。
下一瞬回過神,是鼻間吃痛的感覺喚回他的思緒。
「嗚……小姐為什麼捏我的鼻子!」他搗著鼻,痛苦地抗議。
「要你不忘、不忘嘛!」陶傾嵐皺了皺俏鼻,沒半點反省意思地衝著他大笑。
喬梓韌瞇起眼,緩緩朝她逼近。
「你、你、你要做什麼?」小手心虛地搗住自己的鼻子,她賴皮的嚷著。
「要你不忘、不忘嘛!」喬梓韌挑眉,一字不漏地抄襲她的話。
他往前朝她貼近一點、她就退一點;他向前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她愕然一驚。「不公平!」
他們的身高懸殊,為了捏他的鼻子,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
再怎麼樣,她的力道或許只像蜻蜓點水。
他可不同,人高手長、力氣大,若讓他得逞,她的鼻子不被擰掉才怪。
思及此,她三步並做兩步,倉皇逃離。
不管他此刻的行為有多幼稚,喬梓韌存心逗她。「光讓我記著卻不讓你記著,打封箴有什麼意義。」
見他心意甚堅,陶傾嵐急忙地加快腳步,仍是比不過他的長腿,待她回過神,喬梓韌已不動如山地杵在她面前。
陶傾嵐一個緊張,不聽話的腿兒打了個踉蹌,直接撞進男人結實的懷裡——
頓時,她身體柔軟的曲線壓在男子結實俐落的胸前,小手貼在他如擂鼓般跳動的胸口,軟嫩的唇瓣則貼在男子剛毅的下顎。
陶傾嵐扇著墨睫,極近、極近地瞧著他滾動的喉結,地微啟唇,粉唇輕頭,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發現自己動不了。
朦朧間,有股過分親暱的感覺在兩人間蔓延著。
陶傾嵐聞著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赫然發現,她有些暈眩,心裡充斥一股好詭異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陶傾嵐出聲喚了喚。「楞柱……」
突然改變的氛圍讓陶傾嵐的心慌得緊,當他溫暖的氣息拂著她的發頂,她的心跳,竟也跟上他如擂鼓般的節奏。
「你……還好嗎?」強壓下心裡的緊張,他回過神問。
她發上清新好聞的香味與貼在他身上的嬌軟身軀,讓他渾身僵硬。
「你的下巴又硬又刺人。」掩下心頭莫名的悸動,她擰起眉抱怨,接著滿臉通紅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看著她粉頰上的紅潮、軟唇上的嫣紅,他暗自調整紊亂的氣息,片刻後才道:「對不住。」
陶傾嵐揚了揚唇,率性甩去羞赧的心情,加快腳步道:「我們快走吧!」
見她仍是傻呼呼的模樣,喬梓韌歎了口氣,這姑娘還真是會折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