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要將放滿小菜的托盤端出去之際,牆上的服務鈴響了,看了一眼包廂號碼,她立刻舉步趕去。
輕敲敲房門,在裡面說出「進來」二字時,她推門而入,都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一個女聲頤指氣使的命令著:「快來收拾一下,滿地都黏答答的,真討厭!」
「是,不好意思。」姜荷嘴裡客氣的說著,但也不免抬臉看了包廂裡的人一眼。
「還不快點!」女人咄咄逼人。
「喔,好。」姜荷只能立刻轉身出去拿大條的抹布。
從姜荷進來到她轉身出去,澄珣一直盯著她看,冷眼看著她應對的態度,有些意外她柔軟的身段,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齊哥的女兒。為什麼?因為店裡只有她是渾身日本味的女孩。而看她對女客人的惡劣態度一點嫌惡都沒有,連一個不滿的眼神都沒有,真令他刮目相看。她不是個干金大小姐嗎?
很快的,姜荷拿了幾條大抹布進來,就在大家面前蹲下身去仔細擦著一地的啤酒。
「小麥,今晚……有空嗎?」女客嬌媚的看著澄珣問。
「又想去看夜景啦?」澄珣的語調很柔和。
「看夜景是其一啦,重點是想要你多陪我……」女客熱情的說。
澄珣得意的笑著。
細心擦著地板的姜荷把他們帶著親暱味道的對話都聽入耳中,她要自己盡快習慣這裡女客人的熱情大膽和直接。
「喂,你快一點,擦好就快出去,別在這裡礙眼!」女客人顯然對姜荷的存在感到不滿。
「不好意思,快好了。」姜荷回答。
「為什麼不拿拖把比較快?你的時間不寶貴,我們的時間可要用錢買的耶!」女客趾高氣昂的說。
姜荷舔舔唇,解釋著:「因為我們怕拖把會不小心弄髒了客人的鞋子,所以規定有客人在場時一定要用抹布來擦,不好意思。」
姜荷客氣的態度似乎讓女客意識到自己的張牙舞爪,於是口氣較為和緩的問:「擦完了嗎?」
「是。」姜荷點點頭。
「出去吧!」女客下逐客令。
姜荷微微欠身後,轉身才走了一步,女客的聲音又響起:「去端幾盤小菜過來。」
「好。」
姜荷一離開,澄珣立刻開口,但口吻是溫柔哄勸的:「唉呀,你凶起來不太好看,像剛才這樣好好說話才有魅力啊!何況,她也只是個服務生,別嚇到她。」
逗得自己心花怒放的「情郎」開口這麼說著,女客非但不生氣,反而掩嘴笑著,「好,我知道,等一下她來我會獎勵她的。」
「來,再乾一杯。」澄珣主動邀酒。
「不過,這個小妹脾氣倒很好,氣質更是不錯,新來的啊?」女客問。
澄珣故作狀況外的撇撇唇,「不知道,服務生的部分我不熟,而且,我偏愛欣賞熟女,那些小妹妹……我沒興趣去打聽。」說著,他還不忘趴逗一下靠在自己懷裡的女客。
一句簡單的話和舉動,女客的芳心被他撥動得更加狂熱了。「小麥……」忍不住的獻上自己的芳唇。
叩叩叩!不識相的敲門聲響起。
澄珣立刻結束這個熱吻,四平八穩好似沒發生過什麼事的淡道:「進來。」
女客縱然悻悻然,但看在姜荷服務態度優異的份上,並沒任何不悅之色。
「這是您要的小菜。」姜荷放下小菜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女客出聲。
「還有什麼吩咐嗎?」姜荷問。
「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客突兀的問。
姜荷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女客開懷一笑道;「別緊張,我沒有要投訴你,反而是你的服務很好,我想記住你,小麥也會多照顧你呀!」她看了眼澄珣。
姜荷搔搔頭,瞄了澄珣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叫於姜荷。」
姓于!這下他完全肯定她是齊哥的女兒了!澄珣心裡這麼想著
「什麼?余江河?怎麼那麼奇怪啊!」女客一頭霧水。
「我姓于,共效于飛的於,野薑花的姜,荷花的荷。」姜荷解釋著。
姜荷?嗯,很脫俗的名字。澄珣心想。
「名字跟你的人很像。」女客由皮包裡掏出一千元放到姜荷的托盤裡。「喏,這是給你的。」
來到這裡也二星期了,她漸漸習慣客人心情好時會突如其來的給她小費。剛開始她還有些彆扭,因為她不是為了賺錢而來的;但現在她已找到處理的方式,就是回家交給爸媽,這樣一來,她覺得感覺似乎好一點。
「謝謝你!」姜荷恬靜一笑後轉身離開。
澄珣自然的目送她離開。
「小麥……今晚到底可不可以嘛?」女客挽著他的手臂嬌問著。
算算,他已經半個月沒和女客人出場了,好像有些累,該是出去透透氣的時候了……他在女客額上印上一吻,以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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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站在長廊處看著那個忙碌的身影有十分鐘之久了,白色的短襯衫配上鵝黃色的背心及短裙,腰問還圍著和裙子一樣長的白圍兜,在這間昏暗的室內裡,鵝黃色的制服反而更加亮眼。於姜荷蓄著一頭像廣末涼子當紅時的俏麗短髮,和她的巴掌臉真是相得益彰;而她雖然個子稍微嬌小了點,但比例完美,短裙下是一雙又直又誘人的美腿。
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反正就覺得忙碌的工作之餘,有個賞心悅目且清新健康的;「景物」可以觀賞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會有意外發生。
只見姜荷又收拾好一張桌子,端著裝得滿滿的托盤,小心翼翼的走向廚房,「呃……你好。」在走廊上看到那位豹子當紅的男人,她向他點點頭。
澄珣沒特別表情的微點頭以示響應,看著她轉入一旁的廚房,才抬腳準備去赴女客之約時,聽到廚房裡傳出一聲壓抑的驚呼聲,他轉頭側身看向廚房,不料——
「你做什麼?」姜荷有些驚嚇的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他竟然……竟然……竟然偷襲她的臀部!
「幹嘛,做個朋友何必那麼驚訝!」男人痞味十足的說。
澄珣一眼就認出年輕男人是前二天才來的新牛仔。
姜荷簡直不敢相信的盯著他。「你……你……剛剛做什麼?怎麼可以這樣動手動腳的!」
男人賊賊的笑了笑,看姜荷的眼神很輕佻。「摸一把又不會怎樣,來這裡上班本來就會被摸啊!」
姜荷覺得他用眼光在脫她的衣服,這是她來豹子後第一次覺得被侮辱了。「我是服務生可不是坐台小姐。」她義正辭嚴的說。
「拜託,我們這裡可是牛圈耶,你不要裝高貴了!我們被女人玩,那你被我玩一下剛好扯平啊!」男人大刺刺的說著。
「你……你……」姜荷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你不要亂講什麼玩不玩的!」
「唉呀,別ㄍみㄙ了……」說著,他舉起手又想搭上姜荷的臀。
「你幹什麼?」澄珣冷淡的出聲,人也隨之踏入廚房。
聞聲,姜荷和新牛仔同時看向他。
澄珣走近新牛仔,看著他的眼神很凌厲。「你剛剛在做什麼?」
「喲,小麥哥啊!你們認識?」他指指澄珣和姜荷。
「我問你你在做什麼?你剛剛做了什麼事?」澄珣不悅的質問著。
新牛仔乾笑了幾聲,打圓場的說:「哪有什麼事,只是和她說幾句話而已。」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有型有款的男人是目前豹子火燙的人物,連老闆齊哥都另眼相看的麥澄珣。
「是這樣嗎?我告訴你,你罩子放亮一點,這裡是什麼地方最好看清楚,不適宜的舉動最好不要做,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就難看了。」澄珣毫不給面子的左一句、右一句的警告。
「小麥哥……」新牛仔顯然對於澄珣的架子很感冒,不由得也沉下臉。
澄珣指指他,明白的傳達出他的慍怒。「今天的事我當作沒看到,如果改天你又對任何一個服務生不規矩,那只好恭禧你。」
「你……」新牛仔投鼠忌器,一來他才剛來不久,當然沒後台;再者,眼前對他三申五令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麥澄珣,教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想翻臉撂狠話又沒實力,要他低頭認錯更是扯不下臉,狼狽之間,他只能不情願的掃了澄珣一眼,悻悻然的離開。
廚房一下子又回復原來的平靜。
狀況宣告解除,但一直靜默不語呆立在一旁的姜荷似乎還沒完全回神,她只聽見自己碰碰碰的心跳聲。
「齊哥為什麼會讓你來這裡?」澄珣索性單刀直入的問。
「呃……」姜荷震了一下才由剛才的事件中徹底回神。「你知道了?」
雖然爸媽答應她,在豹子「打工」的二個月裡盡量不介入她在這裡的一切事物,但神經緊繃的於家父母還是忍不住私下對知情的員工再三告誡,無論私下或公開場合都不得宣揚姜荷在豹子的事實,為的是防範有心人士的不懷好意,畢竟在江湖久了,兄弟不少但敵人也不少,他們不得不防。
「你不會以為這裡是個非常好玩的地方吧?」澄珣嘲諷的說。
「我只是想來看看爸媽的事業。」姜荷答。
「果然是不識江湖險惡的大小姐。」澄珣嗤之以鼻。
姜荷第一時間反駁著:「你不要這樣講。我知道你們怎麼看我,一定都覺得我抱著好玩的心態來玩一玩,其實我是真的想來看看不同的世界,是真的,我不管你信不信!」
「你該不會對牛圈很感興趣吧?」澄珣玩味的看著她問道。
頓時,姜荷覺得自己的臉熱熱的,因為他的話讓她再次另頓悟。」自己目前身在「牛圈」裡。「才不是!」
「那能走就快點走。你不是在日本嗎?快回去吧!否則像今天這樣的事難保不會再發生,而我不相信你每次都這麼幸運。」澄珣看了她一眼,才轉身,又立刻回頭正視她。「我想該看的你都看過了,你的好奇心應該得到滿足了。」
楞楞的盯著他的背影,姜荷不自覺的咕噥著:「為什麼他們都用看笑話的眼光在看我?難道身為於家齊的女兒就不能來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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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夜晚簡直是HIGH到最高點,豹子裡的客人來來去去從沒間斷,每個牛仔都忙到不可開交,即是平日業績平平的牛仔都感受到今天的夜晚特別火熱。
姜荷和所有擔任服務生的女同事整夜是忙到暈頭轉向,正當姜荷熟練而快速的收拾著外場桌面時,一位女同事靠近她,匆匆的丟下一句:「麥帥要你去收拾一下,五○一六號房。」
「麥帥」是女服務生私下對麥澄珣的暱稱,身為紅牛的他不只迷倒女客人,連店裡的年輕美眉都對他瘋狂不已。
姜荷翻翻白眼,又是無奈又是無力的歎口氣,然後加快收拾的速度。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好像他的台位都由她來負責了,三不五時就叫其它女服務生來叫她去收拾,搞得女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怨恨」。不過說也奇怪,他對她的服務也沒特別滿意的表情,有時甚至還頗有怨言,那麼幹嘛一定要她去呢?
雖然在心底嘀咕不已,但姜荷還是快速地移往澄珣的包廂,只不過才靠近包廂,這段時間所訓練出來的敏感度就告訴她情況不太對,怎麼裡頭傳出陣陣的……她楞在門外不知道該怎麼辦,拿在手裡的抹布此刻被她握得死緊,不只如此,她還覺得自己的臉火燙得嚇人。他該不會……該不會要她來收拾這種善後吧?她下意識左右張望了下,發覺昏暗的燈光下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可能有「發燒」的跡象。
她就這樣站在門外,思考著該不該當個不識相的人,手抬了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在她進退維谷時,遠遠的某個角落聚集了四、五個女服務生,不懷好意又嘲笑的看著她的窘狀。
「哼,我就看她敢不敢進去!」
「很行嘛,才來沒多久就釣上麥帥了。」
「真是氣死人了,老是一副自以為氣質美女的樣子,看了真想吐!」
「我看麥帥一定是辣妹看多了,想換換口味啦!」
在她們七嘴八舌數落著姜荷並等著看好戲時,姜荷終於等到裡頭的聲音平息了下來,她伸出還在發抖的手輕敲了敲門。
「進來!」
這聲音帶著不甘願。
姜荷深吸一口氣,轉動門把,開門入內!眼前的景象……還好,不會讓她更尷尬。「呃……我來收拾一下。」
澄珣的眉頭攏了起來,還沒開口說什麼,身旁的女伴就忍不住開炮:
「誰叫你來的?你這個不懂規矩的臭丫頭,是誰要你來收拾的?你要收拾什麼?我買的鐘點還沒到,你來趕我的啊?你叫什麼名字?我要跟豹子的店經理好好反應!」
姜荷著實愣住了,反射性的,她詢問似的看向麥澄珣。
看她的表情似乎在向他要答案,澄珣有些狐疑,「怎麼回事?」
這一剎那,姜荷突然明白了。「呃……沒事沒事,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們。」她不住的欠身道歉。
女客氣到臉都白了,方纔的愉悅此刻早巳消失無蹤,她抓起桌上的無線麥克風就朝姜荷扔了過去。「叫店經理過來!」
姜荷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女客朝她丟來的麥克風狠狠的砸在她頭上,她痛得五宮都皺了起來,更忍不住抬手撫著痛處。
「不要這樣!」澄珣出聲緩頰。
女客還在氣頭上,指著姜荷大叫:「我叫你去叫店經理沒聽到嗎?你腦筋是不是有問題!」。
「我……」姜荷感到既委屈又受傷,但她不想把事情鬧到店經理那裡去,因為這樣一來爸媽就會知道,也理所當然會拒絕她再踏進豹子一步。並不是她有多愛這份工作,而是她的習慣就是——決定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預訂的目標!既然都決定做二個月,她一點也不想提早畢業,於是她更謙卑的鞠躬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氣了。」
看她一臉溫順的樣子,女客的氣焰更高張。「我叫你去你就去!」
「對不起,我……」
澄珣一把拉下女客人,不避諱的在姜荷面前輕撫著她的臉,一邊安撫著:「好啦,別生氣了,為了這點小事氣成這樣,沒必要。」一邊不斷示意姜荷趕快離開。
姜荷當然收到他的示意,但她擔心這樣掉頭就走,女客人會不會更氣啊?所以她還是楞楞的站在原地不動。
女客人的氣一下消了大半,但還是想多欺壓眼前這個破壞她後戲的交服務生。「可是……」
「我來補償你好不好?」澄珣更露骨的靠近她,在她耳畔、臉龐磨蹭著。
姜荷發覺自己不知該把眼光擺在哪裡。
女客的慾望輕易的被挑起,只好隨便一揮手,嫌惡的低喊:「出去出去出去!」
姜荷再一次欠身,默默的帶上門。背抵著門板,她重重吐出一口氣,正想舉步回廚房時,一位女同事與她擦肩而過,拋給她一個既嘲弄又鄙棄的眼神。
姜荷轉身看著她的背影,終於體會到被排擠的感覺。從小到大,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討人厭的人,且應該是個受歡迎的人,沒想到來到這裡,她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感覺到一股被強烈排擠的力量。
她可以肯定,剛才她真的真的被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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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來坪的寬敞臥室,是屬於姜荷一個人的。洗了個香噴噴的香精浴,再泡個讓人放鬆筋骨的按摩浴缸後,姜荷穿上純棉的浴袍走了出來。
坐在梳妝台前做個簡單的保養後,她停了半晌,拿出日記本,開始寫著——
「菩提本無樹,何處惹塵埃。」真是一句哲理頗深的話。
今天,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不受歡迎的悲哀,為什麼呢?
去豹子轉眼也快一個月了,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搞不清楚,但我卻能肯定,都是因為那個叫「小麥」的人給我帶來麻煩。
被砸的頭不痛,但心裡有些受傷。難道看我出糗或闖禍是件那麼開心的事嗎?
再者,那個小麥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啊?能讓那麼多女孩子對他投懷送抱,點台的預約排到明年也排不完,從辣妹到貴婦都愛他,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他有對濃濃的一字眉,完美的雙眼皮讓他的眼睛更好看,清晰的鼻晃讓他的鼻子看起來很驕傲,高大精實的身材據說很多女孩都很想一親「俊」澤,最奇怪的是,夜間上班的他竟然有健康的麥芽膚色!
除了這些天生的好條件外,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呢?到底迷人之處在哪呢?
叩叩叩!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她回應著:「請進。」一手將日記本放回抽屜。
「還沒睡啊?」是蕭恣慧。
「媽也還沒睡啊!」看到媽媽手上端的參茶,姜荷迎上前去接過。
「媽怎麼又幫我端參茶來,我自己去喝就好。」
蕭恣慧一手搭著她的肩,一起坐在古樸的沙發上。「怕你又忘了,更怕這二個月你把身體搞壞,那就得不償失了。」
姜荷輕啜著參茶。「才不會呢!」
蕭恣慧在一旁看著她,臉上始終帶著愛憐的微笑,可當眼光掃到她的額角時,神情登時一歙,問著:「這是怎麼回事?」
姜荷不明所以的看著變了臉色的媽媽。
蕭態慧抬手輕撫著那個小紅腫,急急的追問:「這是怎麼回事?有人對你做什麼事嗎?」
姜荷暗罵自己的粗心,竟忘了把它藏好。「別緊張,媽,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蕭恣慧擺明了不相信。「別說謊,媽才不信!」
「真的啦,媽。」姜荷拉著媽媽的手,加重語氣的澄清。
蕭恣慧心裡明白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拉著女兒的手,苦口婆心的說:「姜荷,這次你回來提出要去豹子,我和你爸都很意外,雖然你爸說服了我,但不代表示我很贊成,畢竟你從來不屬於那樣的環境。所以,你要答應我,絕對絕對不可以出事好嗎?」
姜荷慎重的點點頭,「一定的,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我也知道爸爸請店經理多注意我,你真的可以放心。」
「放心?我怎麼放心?在你回日本前我都不會放心。那個地方畢竟……比較複雜,隨時都可能會發生事情。」蕭恣慧歎著氣。
「媽——」姜荷使出讓媽媽沒轍的方式,就是偎在媽媽懷裡盡情的撒嬌。
「好啦好啦,又來這一套,你該休息了。」蕭恣慧戳破女兒的意圖。
「媽晚安。」姜荷送媽媽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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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恣慧一回到房間,立刻語含心疼的對於家齊說:「我就說要反對姜荷去豹子,你就不聽。」
聞言,於家齊立刻回頭看著老婆,狐疑的問:「怎麼了?姜荷怎麼了?」
「她的額頭上腫個包,你認為是她自己撞到的嗎?況且那樣子也不像撞到桌角所形成的腫包。」蕭恣慧有些憤然。
於家齊立刻起身要朝姜荷的房間走去,但被蕭恣慧給擋了下來。「不用去問了,問不出結果的,她不會說的。」
「不可能啊,店裡有誰會對她動手動腳的?」於家齊思索著。
蕭恣慧睨著他。「我想那些女客的嫌疑最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女人態度之惡劣。」
「啐,我要去問個清楚,看是哪個人敢動我於家齊的女兒?」於家齊難得的暴跳了起來。
蕭恣慧取笑的看著丈夫,戲謔的說:「你能怎樣?把姜荷放在店裡就夠我們心驚膽戰的了,你還想公告給大家知道啊?」
「那……嚴重嗎?很明顯嗎?」於家齊同樣面露心疼。
「應該很快就會消了,還好沒傷口。」
「唉!」於家齊只能歎氣。
「你啊,明知道把心肝寶貝放在裡頭不安全,偏偏被她幾句話就打敗了,我看啊,再不用多久,你就會徹底敗在自己女兒手裡。」蕭恣慧半開玩笑的取笑丈夫。
「那只能說我們有個聰明又懂得談判的女兒!我一直在想她的話,發覺身為我們的女兒還真的不能太軟弱,我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甚至不惜讓她離開我們身邊,但是,我們真的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保護著她,她也不可能不回來台灣,那麼,讓她去學習一些經驗好像是必需的。」於家齊不十分肯定的說著。「雖然豹子算是比較複雜的地方,但也算是社會的縮影,在那裡可以看到最原始的人性,貪婪、慾念、霸道、鬥爭,甚至很多無法用常理去解釋的狀況。我後來想想讓她去看看也好,反正只有二個月,或許以後回想起來,在她二十歲的這一年有這個特別的經驗,也不錯啦!」說到最後,於家齊是笑著頻點著頭。
「你說的沒錯,只是……你都不擔心另外一種狀況嗎?」蕭恣慧暗示著。
於家齊挑挑眉。「另一種?」
「她正是做夢的年齡,我伯被裡面的牛仔給哄得暈船那才真糟。」蕭恣慧撇撇唇。
「不可能!」於家齊很篤定的搖搖手。
「為什麼?」蕭恣慧睨著丈夫。
「她不可能不知道裡面的男人都是人面獸心,雖然個個風流倜儻,但用情不專是特色,腳踏兩條船是本能,她怎可能會暈船?我想她可能會感到嗤之以鼻吧!」於家齊很有信心的說著。
「就怕萬一。而且,我有點不認同你的話,尤其是小麥。」蕭恣慧深思的說。
「小麥怎樣?」
「當初小麥憑什麼一、二個月就站穩豹子第一把交椅?我想不止因為外型佳、嘴巴討喜,他是牛仔裡少見有男人味的男人,不嗜脂粉味、不過度逾越界限、不譁眾取寵,他做他自己,所以才更吸引女人的眼光。」蕭恣慧看了丈夫一眼。「你別看他老是一副花花大少,哄女客駕輕就熟的樣子,就誤認為他是壞坯子。」
「哦,你這麼肯定?」於家齊摸著下巴,看著老婆。
「女人的直覺!」蕭態慧把臉湊近丈夫,低喊著。
於家齊剛好偷襲了一記,賊賊的笑問:「那你的直覺應該有告訴你你老公我現在在想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