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挽著爸爸的手,扁嘴抗議著:「爸,你這是什麼話?我都多大了還問我乖不乖,太離譜了。」
於家齊看了老婆一眼,笑笑的說:「女兒長大了,就像你說過的,總有一天我會敗在她的手上。不過我想不用等以後,現在就栽了吧!」
蕭恣慧嘲笑的看著他。「認了吧,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誰教你把她捧在手心裡疼。」
面對老婆的嘲笑他非但沒任何不悅,反而是側臉看著姜荷得意道:「如果是造孽的話,那這個孽也造得太完美了,因為有姜荷,我們的人生全變了。」
蕭恣慧頗有同感的點點頭。
「爸,媽,我怎麼覺得自己像豬肉市場中被人喊價的豬肉啊?你們一句來、一句去的談論我,可我卻一句話都插不上。」姜荷朝父母眨眨眼,故作委屈。
「好啦,我們最愛的姜荷花別生氣,爸爸請你吃大餐。」於家齊擁著女兒的肩。
「好哇,今天想吃懷石料理。」姜荷提議。
「那有什麼問題!」
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真是恆古不變的至理名言。正當他們一家三口歡快不已的朝美食餐廳前進時,於家齊接獲一通電話後臉色大變,接著不發一語的不斷打著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蕭態慧問。
於家齊合上電話,無奈的說;「臨時發生事情,我先送你們回家。」
「為什麼?我不要回家!」姜荷突然大喊著。
「姜荷……」於家齊由後視鏡看著她,皺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爸爸的臉色很難看……」姜荷的眼神閃了閃,立刻焦急的追問:「難道豹子又出問題?」
她的話切中蕭恣慧的心,她也直直盯著於家齊看。
於家齊歎口氣,「不是豹子,是小麥出事了。」
「小麥?」蕭恣慧不可置信的重複著。而姜荷則是倒抽一口氣的瞪著爸爸看。
「剛剛他們打電話給我,說小麥十點多在豹子附近被押走——」於家齊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又響了起來,只聽他匆匆的說:「嗯,好好,我馬上去。」
「怎麼回事?」姜荷發覺自己竟是提著心在問父親。
「我們埋伏在其它堂口的臥底回報,是獅狗干的。」於家齊嚴峻的說。
「為什麼?小麥有得罪他們嗎?」蕭恣慧問。
於家齊瞄了姜荷一眼,才委婉的開口:「據說是獅狗的新女人找上小麥,而且好像很著迷,獅狗發現了,當然就找小麥出氣……還好,現在已掌握到小麥被押到哪裡,我親自過去處理可能比較好,現在要立刻過去,但先送你們回家。」說著於家齊便將車子掉了頭。
「阿齊!」蕭恣慧話還沒說完,姜荷便打斷她。
「爸,我要一起去。」
「不行。目前不知道狀況怎樣,你一個女孩子去做什麼?」於家齊很嚴肅。
「我一定要去。麥澄珣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看到他平安沒事才會放心。」姜荷的語氣裡有堅持。
「姜荷!」
「我一定要去!」
父女就這樣僵持著,直到蕭態慧出聲說道:「算了,阿齊,就一同去吧。你不是說趕時間嗎?先找到小麥才重要。
於家齊再看了後視鏡一眼,看到姜荷一臉毫不妥協的表情,歎口氣,再次掉頭往目的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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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飄來到探子回報的地點,只見偏僻的小山裡有一座廢棄的小木寮,原本應該是平靜純樸的小山落,現在停著幾輛黑頭車,把整個氣氛搞得有些詭譎與緊繃。
「小慧,你過來坐在駕駛座上和姜荷在這裡等,不要熄火,也絕對不可以出來,如果有什麼狀況的話,馬上帶著姜荷離開,知道嗎?」於家齊嚴峻的交代著。
蕭恣慧點點頭。「我知道,你小心一點。」
目送他慢慢靠近那破敗的小木寮,蕭態慧轉頭既責怪又存疑的問著女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任性而不聽話?爸爸要你回家你竟然硬要跟來,到底為什麼?難道小麥好不好對你而言很重要?」
「他好歹是豹子裡最紅的人,我關心他不應該嗎?」姜荷避重就輕的反問。
蕭恣慧心裡的警鐘敲了一下,她瞇起眼看著姜荷再問:「你老實說,真是這個原因嗎?我怎麼覺得才沒多久你就變得有些反常。」
「我說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希望他沒事,如此而已。」姜荷答。
「救命恩人?」
「媽忘記那天的槍擊事件了嗎?是他救了我。那時我根本傻在當場,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既驚訝又害怕,是他把我抓到安全的地方,並且在警察和你們趕來之前一直保護著我,這個你們都不知道。」姜荷陳述著當天的情形。
「是真的嗎?只是這樣?」蕭恣慧想再確認。
「只是這樣。一姜荷點點頭以加強語氣。
「如果這樣我就放心了。」說話的同時,蕭恣慧以一種複雜的眼神再多掃了姜荷一眼。
姜荷避開媽媽刺探的眼神,轉而望著那座小木寮,有些擔心的問:
「媽,真的不會有事嗎?爸只有一個人,對方不曉得有沒有很多人,爸會不會吃虧啊?」
「相信你爸爸!為什麼他會自己親自來?除了小麥是你爸爸很看重的人之外,這種事情由最大的人出面處理會比較方便,更何況他不是一個人。」蕭恣慧信心十足的說。
聞言,姜荷反射性的打量著周圍,發覺不知何時又多出好幾輛車,她明白了,但還是有個疑問。
「小麥為什麼……」她發現要開口問澄珣和女人之問的關係,實在有點難以啟齒。「為什麼不和大哥的女人保持距離?」
「這種事很難避免,何況誰知道誰是誰的女人?身為兄弟的女人,其實很——」蕭恣慧沒說完便住了口。
等了許久沒聽到下文,姜荷看向媽媽,「怎麼不說了呢?」
蕭恣慧輕扯嘴角。「道上複雜的男女關係你是不會瞭解的,更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那麼……小麥會很慘嗎?」姜荷俏聲的問。
蕭恣慧擔心的搖搖頭。「不知道,得看那個女人在獅狗面前的份量了。如果很有份量,或許只是教訓警告一下;如果沒有份量,那可能會很嚴重。」
「怎麼說?」姜荷實在不太明白。
「如果獅狗在乎那女人,代表她是個很有辦法的女人,那麼這件事就能當作是擦槍走火的「意外」,教訓一下出口氣也就算了;如果獅狗不在乎那女人的話,那麼二個人都會很慘,因為沒有男人願意戴綠帽子,他一定會……」蕭恣慧並沒繼續說下去。
「會怎樣?」姜荷追問著。
蕭恣慧瞟了她一眼,口氣有點不悅的數落著:「姜荷,你是怎麼搞的,怎麼突然對這些事那麼感興趣?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範圍,和你原本的生活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是一個該和這些人事物搞上任何關係的女孩子。」
姜荷苦笑了下。「我知道。可是媽和爸從沒想過,雖然你們努力的把我劃出你們的範圍之外,建構了一個你們認為適合我的地方,但你們似乎忘了,再怎麼說,我身上還是流著爸媽的血,對於這些事我本能的想知道、想參與,我想參與爸媽的生活,一如你們想關心我的生活一樣。」
「姜荷……」蕭態慧好震驚。
「我從小住最好的、穿最好的、念最好的學校,所以身旁的朋友也都不是泛泛之輩,每個人有出色的才藝、頂尖的成績、顯赫的背景都不足為奇,但只要一提起父母的工作,我都會感到茫然,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姜荷露出苦惱的神情。
她的話讓蕭恣慧的心揪了一下。
「這就是這次回來我堅持要去豹子的原因,我想看看爸媽平常的生活。坦白說,我收穫很多,我看到我所不瞭解,甚至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我覺得很新鮮。」姜荷的眼神閃亮。
「你……」
「其實我一直想告訴爸媽,你們可以不必那麼擔心和保護我的,我一點也不想再住在象牙塔裡,我想過過『人』的生活,這是我去豹子工作一個月的心情。」姜荷坦白的說。
「姜荷!」
蕭恣慧的話被眼前的景象給打斷——只見於家齊領著幾個兄弟出來,後面跟著二個撐著澄珣的兄弟。
姜荷立刻開門衝了出去。「爸!」
於家齊拍拍她。「沒事了,上車。」
姜荷的眼光越過父親,落在麥澄詢的臉上,只見他一身狼狽,和平日瀟灑不凡、酷帥俊逸的模樣大相逕庭。忍不住的,她上前輕拍著他叫道:
「麥澄珣!麥澄珣!」
於家齊有些愕然。「姜荷,你在做什麼?」因為那畫面說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一個是被揍得渾身是傷、眼歪嘴斜、滿身爛泥,連站都站不住的男人:而一個是穿著一套純白服飾,長得嬌俏而帶著靈氣的美少女。
「快點送他去醫院吧!」她說。
於家齊朝手下使使眼色,他們便小心翼翼的將澄珣扶進於家齊的車內。
姜荷看都不看爸爸,立刻轉身回到車上,擔心而著急的拚命叫著他的名。站在車外,透過玻璃看著女兒的舉動,於家齊的心頭蒙上一層陰影。不期然的,他陰沉的眼光和坐在車裡同樣面露憂懼的老婆對上了,兩人在彼此眼裡都讀到了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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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個星期了,姜荷已經照顧傷痕纍纍的澄珣一個星期了。這七天以來,她天天來澄珣家報到,更親自上菜市場、親自做餐點、親自幫他換藥。
那天把澄珣送到醫院,才躺沒多久,因打了點滴而清醒的麥澄珣堅持要回家不肯住院,於是大家只好又把他送回家。雖然沒被揍到內出血,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是不計其數,他根本無法自由行動,只能躺在床上忍受傷痛。
而姜荷雖然承受著父母的壓力,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跑來照顧行動不便的他。
早已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澄珣,一走出房門便看到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走到沙發,在貴妃椅上斜躺了下來看著她的背影。
「哇,好了!」姜荷拍拍手為自己打氣後,準備去叫澄珣起床,沒想到才一回頭,便看到客廳裡的他。「你起來啦?今天好點了嗎?有沒有比較不痛了?」她輕快的問著。
澄珣只是看著她,沒回答。
姜荷走近他,仔細的看了看。「嗯……臉上的傷好多了。不用擔心,我問過醫生了,他們說不會留下大傷疤,你不必擔心你的臉會毀了。」
「這幾天,你天天都來對不對?」他粗嘎的問。
雖然頭幾天他痛得昏昏沉沉的,但他還有意識,總隱約感覺到一雙柔軟而溫暖的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處理著他的傷口;而那清淡而美味的食物更在他唇齒間留香。
「對啊!」姜荷邊答邊定到廚房把精心燉煮的豚骨拉麵端到他面前。
「來,吃吃看,這是在日本時我最常自己做的拉麵。」
「齊哥一定反對吧?」澄珣看著她問,其實答案早就在他心底。
「快點吃,吃完我要幫你上藥了。」姜荷上前扶起他,並把湯匙遞給他。
澄珣也沒再囉嗦,只是拿起湯匙靜靜的吃著。嗯……的確很香,濃淡適中;更體貼的是,她把麵條切成一段一段的,讓他能方便以湯匙用餐。
「好吃嗎?」姜荷看著他問。
澄珣只是點點頭。
用過餐後,姜荷拿出各種藥品,輕手輕腳的為他消毒及上藥。
「齊哥不可能讓你一個人來這裡的。」澄珣再次提起。
姜荷但笑不語。
「齊嫂更不可能,你到底……」
「你很瞭解我爸媽,他們何止不贊成,根本很反對。」姜荷索性直言不諱。
澄珣立刻縮回手,不顧她正在為自己上藥。「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你幹什麼?」姜荷瞪他。
「我叫你回去。」澄珣淡淡的說。
「那你的傷怎麼辦?你又不肯住院治療。」
澄珣看看自己身上的淤青,無所歌的說:「死不了的,再幾天就好了。」
「那臉上的傷呢?你不怕在你帥臉上留下疤痕嗎?」姜荷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澄珣淡笑了下。「男人身上要有疤才性格。」
「那是身上不是臉上。如果你臉上帶傷回去上班,誰要你啊!」姜荷糗他。
「以前我是門面和口碑並重,大不了以後改做口碑就好。」澄珣半真半假的說。
姜荷窘迫的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真是沒救了,一天到晚只想做……」她說不出口。
「做什麼?」澄珣半笑著看她。
「過來啦,我要幫你的臉上藥。」姜荷不理他,拿起棉花棒沾了藥水,小心而認真的為他上藥。
這麼近的距離,近到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而澄珣那雙老是讓女人小鹿亂撞的眼眸,就這麼直盯著姜荷看,惹得她的手開始輕輕顫抖。
「你看什麼?不閉上眼嗎?」姜荷瞪他。
「我只在兩個時候會閉眼睛。」澄珣懶懶的說。
「哪兩個時候?」姜荷呆呆的反問。
「睡覺相接吻。」澄珣答得直接。
「你……」霎時,姜荷覺得過去七天以來自然而然的上藥動作,現在都變得過度親暱。
「我怎樣?」澄珣痞痞的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及亂飄的眼神。
看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姜荷一「氣」之下,拿著棉花棒的手用力的朝他的傷口戳去,然後得意的說:「怎樣啊?看你還敢不敢亂講話!」
這一戳著實讓澄珣痛極了,但一向很有男子氣概的他連一聲都沒吭,只是咬著牙忍耐。而這反而讓姜荷好生愧疚。
「你怎樣?真的很痛嗎?對不起啊……我……好像太用力了。」她拚命的在他的傷口吹著氣。
「啐!」澄珣什麼都沒說,只是重重吐了口氣。
「對不起啊!」姜荷後悔的搔著自己的頭。
「不要緊,你那種只能殺死螞蟻的力量弄不死我的。」澄珣還是一貫無所謂的調調。
「你就是這麼討厭啦!明明很痛,嘴巴上還是不肯認輸。」姜荷咕噥著。
「男人怕痛像什麼樣子!」澄珣嗤之以鼻。
「大男人!」姜荷撇撇唇。
「沒有我們『大』男人,哪有你們『小』女人?「他反應很快的將她一軍。
眼看著嘴上功夫不可能贏他,姜荷便下再和他抬槓,邊收著藥品邊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說啊!」
「再過幾天我就要回日本準備開學了,你的傷雖然好很多,但最好還是找個人來照顧你,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過來?」她說。
聽到她的話,澄珣的眼神閃了閃,但語氣卻是雲淡風輕的,「不必,沒事了。」
姜荷停下手,看著他好久,才囁嚅開口問:「上次我問你,你說你的事是禁己心,即使我問了,你也不會誠實的回答。那……現在,如果我問你,你會說嗎?」
「要我說什麼?」澄珣不看她。
「你的家人啊!我從沒聽你提過,即使這次你受傷,也沒人說過要通知你的家人,為什麼?」姜荷一直覺得奇怪。
澄淘起身,跛著還隱隱作痛的腿走到窗邊,默然不語。
姜荷跟著走到他身後,透過玻璃窗,她看到他晦暗的眼神。頓時間,她有點恍然大悟,原來他身上那股她說不出的感覺就是——蕭瑟。「小麥!」
澄珣透過窗戶,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她以一種關切的眼神直直的看著他。「為什麼你認為現在我就會回答你?你該不會以為你照顧了我,我就會覺得自己欠你人情吧?」
他的話讓她有點受傷,但她選擇忽視。「不是。我以為那時候是因為我們不熟,所以你不願意提。」
「那現在你又為什麼認為我會講?」澄珣側身看她。
「我不認為你會說出來。」姜荷很誠實的說。
澄珣看了她好久,慢慢的,他的唇角上揚。「我怎麼覺得你的這種調調很熟悉,原來你無意問流露出來的樣子真的和齊哥很像。」
「這是誇讚嗎?」姜荷噙著一抹俏皮的微笑看他。
澄珣很快的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沉默良久,他開口了:「我的家人不諒解我。完了……」她只是聽著。
「從我決定進入豹子開始,他們就與我劃清界限了。」
由他的口氣,她聽不出他的情緒。「呃……」
「我的家人是很平凡的人,也是很純樸的鄉下老百姓,他們無法接受有我這樣傷風敗俗的兒子,所以……」他聳聳肩,「他們不理我、放棄我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進入這一行?」她感到不解,為什麼那麼多男人要這樣?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可以生在富裕的家庭裡嗎?」澄珣看著她。
「不要拿這個當借口。」姜荷反駁得很無力。
「借口?對你而言或許是借口,可是對那種有一餐沒一頓的人來說卻是最重要的。」
「這……」
「這不是你這種人能瞭解的。」他下結論。
雖然他的話聽在她耳裡不是很愉快,但……好吧,就當她無法體會吧。「但也不一定非來做這個啊!能做的事很多……」
「對我而言,盡快脫貧是最大的希望,只要能快速賺錢我什麼都能做。」
「即使出賣自己?」姜荷挑眉。
「何以見得是出賣?我覺得樂在其中呢!」
「你……算了。」她歎口氣。「你說你的家人放棄了你,可是我覺得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
「你可以和他們好好溝通的,跟他們說這只是短暫的,等賺夠了錢就不做了——」姜荷話還沒說完就被澄珣截斷。
「誰告訴你是短暫的?」
姜荷愣住了。
澄珣轉身面對她,以一種遊戲人間的口吻說道:「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出這一行有什麼不好,有吃有玩還有得拿,我覺得一舉數得啊!」
「你……」姜荷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能告訴我有哪一行像這一行一樣這麼好賺的嗎?」
「可是……你也不能一輩子都在豹子裡啊!」
「那又如何?我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沒牽沒掛的,有什麼好怕的?有什麼好顧慮的?」澄珣語帶苦澀。
「難道你沒考慮……」姜荷遲疑著。
「考慮什麼?」澄詢問。
「考慮安定下來嗎?這樣左擁右抱縱然很過癮,可是難保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抱了不應該抱的人,然後又是一頓毒打。」姜荷皺眉。
「哈!」澄珣大笑一聲。「安定下來?有哪家的女兒願意跟我們這種人?我認識的不是貴婦就是辣妹、公關,對那些女人我不抱希望,再者,女人總說男人沒有真心,可是女人呢?真心又在哪裡?」
「誰說的?你看的只是特定族群,不能以偏概全。」姜荷反駁。
「是嗎?男人沒錢,女人看不起,男人有錢,女人嫌男人沒時間陪她,就用男人賺來的錢養小白臉。男人又不是蠢蛋!」澄珣譏諷著。
姜荷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說:「你太偏激了,不要把在豹子看到的女人套到其它人身上,不公平。」
「那麼你呢?你會接受一個牛郎當丈夫嗎?」澄珣反問。
姜荷呆了呆,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澄珣指指她的表情。「這就是答案。」
「不是!」姜荷突然低喊一聲。「呃……我是說……說……他當過牛郎無所謂,只要他還有心,對我是認真的,我不會介意。」
「齊哥呢?齊哥也不會介意嗎?你的父母用盡心思栽培你,為的是什麼?別太天真了,這個世界很現實的,有些人注定一個人走,沒什麼的。」澄珣淡然一笑。
「不是的,我有信心我爸媽會尊重我的選擇,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話,他們會接受的。」姜荷說。
「好吧,就算你願意,但世上又有多少女人願意?況且,女人是最愛翻舊帳的動物,不幸的是,男人最討厭!」澄珣撇撇唇。
聽了他的話,剎那間,姜荷想不出任何話來反駁他,只能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