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的未婚妻廚藝好,要是像自家妹妹一樣對柴米油鹽一竅不通……嘖嘖嘖,妹婿恐怕得跟胃腸藥結拜當兄弟了。
於睿修意味深長的瞟了關品妍一眼。
果然是知女莫若母,不過……怎麼又是強身補腦的藥膳,救命啊!
「玉芬姊沒來嗎?」
「在廚房拿碗筷呢。你們兩個也真奇怪,喊了半天都不吭聲,搞什麼鬼啊,我還以為你們出去了,七早八早躲在樓上幹麼?」關大哥沒好氣地問。
「……打、打電玩。他逼我陪他玩。」關品妍心虛的把罪貴推給某人。
「打電玩又不是打架,瞧你玩得滿臉通紅,連耳朵都玩聾了,喊了那麼久也不應聲。」關大哥捏了捏妹妹的臉。
關品妍猛陪笑,渾身冷汗直冒之際,也慶幸救兵終於出現了。
「怎麼站在樓梯說話?快過來坐下趁熱吃。」嫻敘的溫玉芬親切招呼。
「好香喔,玉芬姊,我也可以一起吃嗎?」她雖才吃飽不久,但大嫂的廚藝跟老媽一樣贊,錯過可惜。
「當然可以,關媽媽還要我多放點雞肉,大家一起強身補腦。都過來吧,喏,碗筷都準備好了。」溫玉芬儼然是個賢妻良母了。
望著送到自己面前這滿滿一碗藥膳,於睿修不禁苦笑。他可不可以不吃這個?
他比較想吃剛剛懷裡的軟玉溫香說。
一群人吃吃喝喝、配話聊天,轉眼便過了午夜。
「哇,已經這麼晚了?我們該回去了。」溫玉芬看到時間,嚇了一跳。
「確實是不早了。從這裡走回去說遠不遠,也還是要一些時間。」
「大哥,都這麼晚了,不如就留下來吧,明早再走。」於睿修說。
「對啊,留下來吧,聊得正開心呢。」關品妍邊嗦嫩雞腿邊說。
「明天早上再送你回去沒關係吧?」關大哥詢問未婚妻意見。
「都可以。」溫玉芬順從回應。
「既然這樣,今天晚上就留下來吧。你睡我妹房間,我去我媽那兒睡。」
「不好意思,害你要換地方睡了。」溫玉芬抱歉的說。
「玉芬姊,別這麼客氣啦。我的床很溫暖喔,保證睡起來舒服不失眠。」才笑咪咪推銷完自己的床,關品妍忽然察覺這樣分配似乎不大對。
扣掉起居室,二樓也就兩間房,當初於睿修和哥哥們是睡兩間房上下鋪,等哥哥們陸續撤出去後,搖搖晃晃的上下鋪正式宣告功成身退,被送上垃圾車載走,之後二樓便改成她和於睿修各住一間房,哥哥們回來,她自然是讓出房間投靠老媽去,但大哥卻說要去睡媽那裡--
「不對啊。哥,你去媽那兒睡,我睡哪兒?應該是你跟玉芬姊睡我房間,我睡媽那裡才對吧?」她理所當然的說。
關大哥孤疑挑眉。他跟未婚妻分房是因為尚未結婚,有些事情心照不宣知道就好,未婚妻的臉皮還是得幫忙顧一下。倒是這兩個已婚人士很不對勁,明明都拿到合格牌照了還分房,不會是吵架了吧?
不行不行,哪有新婚就吵架分房的,身為大哥,他怎麼也得出來協調一下。
「關品妍,你老實說,是不是跟睿修吵架了,不然幹麼新婚就自己睡一間?你這丫頭也真是的,就算夫妻吵架也不該賭氣分房睡,今天晚上你們夫妻給我回房去好好溝通,務必把誤會統統解釋清楚。」端出大哥的風範,關大哥居中協調道。
關品妍臉色不自然起來,只差沒滑下三條黑線。
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會變成她跟於睿修吵架鬧脾氣?冤槓啊大人,他們才沒有吵架,只是沒有一直同房共枕罷了。
結婚的時候,因為於睿修還昏迷著,那時根本沒心思管什麼新房不新房。後來他是出院了,可因為失憶,兩人也需要一點空間重新摸索相處的方式。再加上她生性琉懶,所以也覺得二樓既然已是屬於他們倆的空間,有差那一張床嗎?
中華民國憲法又沒規定失妻就得綁在同一張床上!
「吼,哥,你誤會了啦,我--」
「小妍,大哥都這樣說了,你今天晚上就回房間睡吧,我們好好溝通溝通。」偏偏於睿修不幫忙解釋,還故意跳出來攪和。
「這樣才對。睿修,我妹直來直往慣了,你就多擔待點。」關大哥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
「大哥,我會的。老婆,時間不早了,我們上樓去吧。」
老婆、老婆,他叫得很順口嘛。「唉,於睿修,你幹麼啦?放開我,我還沒說完,喂……」
還沒好好解釋誤會,她就已經被拖回二樓的房間--於睿修的房間。
進了房好不容易擺脫籍制,關品妍轉身欲離開,誰知又一頭撞上於睿修這堵肉牆。
「喔……你幹麼啦?為什麼不解釋清楚?」搗著頭,她對他急乎乎的抗議。
於睿修逸出一串輕笑,「解釋什麼?明擺著就只有一個選項,你跟我回房睡,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關大哥的邏輯很簡單,若是吵架了,他們夫妻倆應該回房好好溝通聲若是沒吵架,他們夫妻更該回房,像全天下所有的夫妻一樣同住一間房。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害怕單獨面對我?」他挑眉反問。
鏘鏘,完全命中她的弱點,關品妍眼角抽了下,嘴硬答:「才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上床睡覺吧,老婆大人。」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睡,誰怕誰!」狠脫他一記白眼,她三步並做兩步的快跑上來,選好位置火速躺下。咧的一把抽過棉被,高蓋過頭,把自己掩得密密實實後,還不忘從被窩裡悶悶的吐出交代,「不許關燈,我怕黑。」
是怕黑還是怕他?於睿修再度挑眉,自我解嘲的想,嘴角淡淡勾起淺笑,轉身走去房裡附設的乾濕分離小浴室,慢條斯理地進行每晚睡前的刷牙洗漱。
關品妍緊緊抓著棉被一角,耳朵凝神細聽他刷牙的聲音。
她怕黑,因為黑暗是所有犯罪的溫床,走進黑暗,脆弱的人性就會忍不住拋卻道德束縛,變得赤裸、變得放肆、變得熱情……
啊?!不是啦,她在胡思亂想什麼?總之黑暗不好,危機四伙的,還是燈火通明光光亮亮的好。
正當她猛敲自已腦袋的時候,腳步聲由遠而近,須臾,床的另一邊微微下陷,是他上床了。她馬上繃緊神經,動都不敢動一下,就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拿擔著節奏。
「老婆,我怕冷,給我一點被子可以嗎!」於睿修歎了口氣,語調半戲諺。
關品妍沒好氣的踢了踢被子,分出棉被的一角賞他,背對著他,繼續今晚的全面戒備。
擔心他會冷不防的撲來,所以她一直謹慎的提防著,可等了半天過去,等得她渾身僵硬又酸痛,身旁的男人竟意外像個乖寶寶,壓根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會是……已經睡著了吧?」她咭濃自問。
眼見為憑,她輕輕轉動身子,讓自己從側躺變為平躺,眼角餘光先掃過去,發現沒啥動靜,她素性把整張臉都轉過去,大膽直視。
只見他閱目安睡,呼吸平穩,雙手平放在胸腹間,床頭燈光打在他受過傷卻無損英挺的鼻樑上,於臉龐的另一邊形成陰影。
他真的睡了。
鬆了口氣的同時,她內心卻又隱隱胃出一股違自己都匪夷所思的悵然若失,一想到此,她不禁傻住。
唉唉唉,關品妍,你正常一點好不好?快睡快睡!
對,快睡。她調回視線,決定傚法他乖乖睡覺,閉上眼睛,吐了一口長氣放鬆自己,準備好好的休息。
驀地,她感到身子一沉--
他居然翻過身來,一把壓上了她?!
「喝!」她當場驚呼,瞪大眼睛看著他,舌頭打結的問,「你、你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