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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錯皇帝表對情 第三章 作者:李葳
    洞庭波浪占晴天,君山一點凝煙。

    場景再度拉回皇宮地下神秘的場所內。

    「你怎麼會做出如此莽撞的事呢?」

    聳聳肩,「也沒什麼,就是一時興起而已。」

    「你這一時興起也太沒分寸了點。不管你對冷謙謙的姊姊有多好奇,將她一介平民女子召喚到皇宮內,不是會引起許多人爭論不休、落人口實嗎?」

    趙荃不明白向來很懂得界線的「他」,為什麼今天會做出這等不可思議的舉動呢?

    「對於天子所做出的決定,豈容人置喙?」滿不在乎的口氣,顯示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頑皮地頓了一下,揚揚眉,「啊,我曉得了。你是擔心這些閒話傳送你那冰山皇后耳中,氣得她不搭理你,是不是?安心啦!女人嘛,偶爾要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不要讓她老是以為你非她不要。」

    趙荃惱怒的紅了臉,「你這是什麼話。皇后她才不是那麼淺薄的人。說,你到底為什麼想要召見冷謙謙的姊姊。」

    「不為什麼,我只是覺得這麼做很有趣而已。況且,冷少傅生得漂亮,姊姊自然也不差,否則怎麼會成為京城第一名妓呢?如何?要是你喜歡的話,納入後宮也可以。」

    「我看你是打算收為自己所有吧!明知道我對於後宮美女之多已經感到頭痛,哪還有餘力去討更多美女。」

    「這麼快就不行了?你多學學我,沒事呢,多運動運動,別老是跟那種冰山美人睡在一起,睡久了,哪個男人不陽萎!」

    「皇后是哪點惹到你,你怎麼就老喜歡挖苦她?」

    「我實在不明白,一個總是對你冷言相待的女子,有哪點值得你如此深情愛戀。」

    「皇后她……有她的好處。其實她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對我也有溫柔的時候。」

    「是嗎?那為什麼她和我獨處的時候,我都感受不到她的柔情呢?莫非她知道咱們倆的秘密,自然對我們兄弟有差別的對待?」

    「沒、沒這回事。我已經發過誓,絕不會暴露我們的秘密,就連皇后也隻字未提。」趙荃搖搖頭,迴避弟弟的目光說:「總而言之,你在皇后面前行為檢點些,不要每次都讓我收拾爛攤子。」

    「喲喲,你果然心疼皇后,才會對我召見冷謙謙之姊一事感到生氣。」

    「闕!」生氣地怒叫他的名字。除非真正生氣,趙荃很少叫他名字的。

    「曉得了,別緊張。我也無意在皇后面前露了馬腳,破壞你好不容易到手的寶物。」

    「不過是女人的問題,何苦弄得如此大驚小怪,我不會和你爭的。『召見』一事就隨你高興去安排吧!就算取消,我也無所謂。」

    總算能鬆口氣,趙荃早已想好如何安排了。「明兒個賞菊宴上,我會想辦法讓你在宮外召見他姊姊,我也曉得冷少傅令你心動,卻偏偏是個男的,要是他姊姊有他一半的才華美貌,要是你想納她為新的收藏,就順你的心意去做。」

    「聽你這口氣,好像我已經垂涎冷少傅已久,喂,荃,我話說在前頭,我可還沒飢餓到這種程度呀?

    「不曉得是誰三天兩頭就召他入朝覲見,你召見的次數,再加上我召見的次數,連皇后都調侃我怎麼一下子關心起皇兒的教育問題了。」

    眨眨眼,他故意忽略趙荃「虧」他的口氣說:「有啥關係,每天被那些白髮老頭包圍,偶爾有個聰明伶俐的美人作陪,感覺就像是逛花街一樣,挺愉快的。再說,整朝文武大臣,有那份膽識陪我玩的人也沒幾個,你就別掃我的興,我自有分寸的。」

    「我選進士狀元,可不是要拿來給你當成玩具用。」

    「你這話說反了,是你選了個很適合當成玩具的狀元進士,我不拿來玩玩,豈不太對不起自己?」

    「這套歪理,也只有你說得出口。」趙荃悠長地歎口氣。

    「好啦,別臭著張臉。陪我喝一杯吧!」取出一旁放置已久的回疆美酒,他勾唇一笑。

    「也好。就喝一杯。」

    身為天子,就連個放鬆心情喝酒談天的對象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得到。想到這一點,趙荃就格外感謝當初娘親的決定,為他留下了這麼一個可以教人放心的天地。

    @@@@

    冷謙謙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來,喝杯茶,慢慢說。」

    薰子姊姊善體人意的溫柔,只是更讓她難過自己的不中用。謙謙氣自己為什麼長舌地在聖土面前提到姐姐的事,讓聖上好奇得想要見她一面。

    誰不曉得歷代皇帝都是好色鬼,搜遍天下美女,藏入後宮,過著「與世隔絕」,只等皇帝「臨幸」的苦日子。薰子姊過去的日子過得已經夠辛苦、夠不自由了,謙謙才不想讓薰子姊接下來的人生被皇帝給綁死。

    結果,當謙謙把始未說完,向薰子道完歉後,薰子卻柔柔地笑著說:「不過見個皇帝,又有啥關係呢?為了你,就算是十個二十個皇帝,我也可以見。」

    謙謙為薰子姊的心意感動,但是她懷疑姊姊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怕萬一皇上「中意」薰子姊的話,姊姊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召人後宮了!謙謙非常清楚薰子姊心中只愛瀧傲都,她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失言,造成姊姊與瀧傲都勞燕分飛的悲劇。

    都怪瀧大哥啦!明明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無往不利,為啥在『情」字路上,卻這麼不開放,花了六年的時間,還不快快向薰子姊求婚,將薰子姊合法地綁住,變成他的人。萬一真讓聖上乘機介入,瀧大哥你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但是,不管謙謙怎麼勸說,薰子似乎不肯打退堂鼓。

    她認為只要能讓謙謙的前途順遂,去見皇帝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別想大多了,去回覆皇上,就說我隨時都願意覲見。」薰子以微笑下了斷語。「謙謙,你現在該想的不是我的事,而是該專注於咱們冷家的敵人才對。」

    「姊姊,這麼做真的好嗎?」

    薰子只是笑笑,沉默不語。

    @@@@

    隔天,謙謙奉聖上之命,陪同太子來到御花園。

    「好了,皇兒,接下來為父要考你詩經國風捲,背誦一段周南『汝墳』給朕聽聽。」

    七歲的趙淳點了點頭,一字不漏地朗聲確道:「汝墳三章,章四句。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很好,背得相當順暢,那麼你知道這首詩的意義嗎?」

    太子臉上浮現得意的笑瞼,「當然,父皇。這首詞是在讚頌文王的公子有著良好的品德,寬厚待人,因為他的寬厚,感染一姓的人寬厚,而王族的寬厚,更令得族人也寬厚興旺。」

    滿意地點點頭,「那麼,你也明白父王何以讓你背誦這首詩嗎?」

    皺起眉頭,努力地想著答案,趙淳不由得往自己的老師看去,只見冷少傅還給他一個同樣溫和的笑臉,於是大著膽子說:「兒臣大膽猜測,父王是希望兒臣也能像文王之子一樣寬厚羅?」

    「呵呵,答對一半。重點是,皇兒要明瞭為君之道就要以身作則帶領天下百姓行王道做正事,上行下效,如果上面的人荒淫無道,那又如何要求下面的人能汲汲營營於家國天下呢?」

    「是,兒臣受教了。」

    眾人紛紛鼓掌稱讚太子的表現。

    「朕今天太高興了,冷少傅。皇兒今日表現一流,比起過去我問他三句,他答不了一句的情況,這是大大的進步。

    你這個老師教導有方,朕要給你加賞,你想要什麼?」

    謙謙立刻搖著頭說:「臣不過是盡自己該盡的職責,哪敢為此而領賞。呈上若要打賞,也該賞賜給太子殿下,他為了今天一直很努力的背誦詩文,就為了要讓聖上開心。」

    「喔,是嗎?」摸摸太子的頭,趙荃欣慰的問道:「皇兒,你覺得父皇這次替你找的老師如何?還喜歡嗎?」

    「稟父皇,兒臣喜歡。因為冷少傅講文講詩都有趣極了,不會讓兒臣猛打瞌睡,不像過去那些老頭兒師父們,總是一個勁兒的叫我背背背、寫寫寫,背不好寫不好就罰。

    冷少傅從不罰我,但是只要兒臣有好表現,他就會賞我誇我,兒臣自然喜歡他。」太子興奮得手舞足蹈的說著,一邊還拉著謙謙的手說:「我要冷少傅一直做我的老師,父皇。」

    「呵呵,這可傷腦筋了。」

    「人家不要換師席嘛!」太子跑到父親身邊,天真爛漫撒嬌地說:「好嘛,父皇您就答應人家,好不好嘛!」

    正當趙荃半高興半苦惱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不可以無理取鬧,太子。」

    「母……母后……」太子嚇得鬆開纏著父親的手,立刻低下頭說:「兒臣失禮了,請父皇見諒。」、

    華麗端莊,母儀天下的英宗之後周妃娘娘,從水晶珠簾後方伸出雪白的玉手,召喚著自己的愛子到身邊說:「挑選你的師席,這是父皇的決定權,你身為人子只需聽從父皇的安排即可。明白嗎?」

    「愛妃不需如此責罵他,太子不過是捨不得冷少傅這個師席而已。放心好了,皇兒,父皇既然指派冷少傅為你的師席,便不會輕易換下他。只要你好好地在他的教導下學習,那麼父皇也沒有更換老師的必要,不是嗎?」

    「既然聖上這麼說,」周妃娘娘淡淡地拍拍愛子的頭說:「還不快向父皇道謝,這次就順了你的任性。」

    「嗯。」終於重展歡顏的太子用力點點頭,「兒臣一定會好好的在少傅的指導下學習,絕對不會讓父皇失望。」

    「哈哈,好、好。」看樣子太子是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那麼,太子也該回去就寢了。時候已經不早了。」周妃娘娘展現為母嚴厲之處。對於太子的教養問題,她向來視為己任。

    「可是兒臣還想再多賠陪父皇、母后。而且,我也答應要帶少博去花園逛逛,現在花都還沒賞到呢!」

    禁不住太子的請求,趙荃忍不住點點頭,「好吧,那就再待一會兒,讓你陪少傅玩玩,不過不能超過半個時辰,你母后說得沒錯,晏起不是個好習慣。」

    「謝父皇!」

    太子迫不及待的牽起謙謙的手,指著庭園中心的人工潮說:「少傅,走,我們去遊船去,從那兒可以欣賞到最美的月色與花影,你一定會喜歡的,快走。」

    謙謙雖然有些遲疑,但是看到聖上似乎心情很好,頻頻點頭催促他跟上去,自己也就告罪陪太子去遊船了。隨著他們兩人離開,庭內聚集的王宮貴族及一些受邀的妃嬪也都各自去尋找最佳的賞花地點,飲酒作樂去了。至於皇上則移駕來到周妃身邊,關懷地為她被上一條擋夜露的銀狐披風。

    「夜深露重,你的身子經不起寒,這條披風就送給你,下次別再穿這樣單薄出來了。」

    「謝聖上關心。」連一句討喜的話都沒有,周妃依舊以完美無瑕的禮節暗暗地將他排拒在心房外。

    趙荃歎了口氣,若說這冷少傅的美猶如亮眼璀璨的薔薇,那麼周妃的美就是屬於冰天雪地裡綻放的一枝傲梅,高高在上吐露芬芳、散發光華,卻又是如此難以入手,難以接近。

    「冷少傅一如傳聞的確是才色兼備,難得一見的人才。

    他的美貌,恐怕連臣妾都及不上呢。怪不得那些宮女們為了他,起了那麼大的騷動。」周妃看似無意地說道。

    趙荃心中一振。莫非真給「闕」料中了。周妃該不會在心中起了小小的醋波吧?要真是如此,他巴不得有兩、三個冷少傅出現,這樣周妃的眼中才不會永遠只有「皇上」而沒有他「趙荃」這個活生生的人存在。

    「他確實是個人才,朕很中意他的聰明才智,連皇兒都那麼喜歡他,這可是意料之外的收穫。朕還想著以後要大大的重用他。」再多吃點醋呀,夫人。趙荃暗中觀察周妃。

    只見周妃唇角浮起淡淡的冷笑,猶如一朵冷梅綻放。「喔,這麼說來,近日那些耳語倒也有幾分真實羅!聽說聖上極為寵愛這位新臣,三天兩頭召他入宮覲見,還有人懷疑聖上是否對他起了『別心』。為此,後宮有些妃子們還掉了不少淚水呢!」

    「沒……沒這種事。」趙荃忙劃清界限說:「朕只是關心皇兒是否有好好學習,加上冷少傅意見精闢,朕找他也只是商量些國事而已。愛妃怎可聽信那些無稽之談呢!」

    「聖上不必擔心,臣妾自然不會相信那些無聊的閒言用語。不過,冷少傅尚未婚嫁不是嗎?這麼好的人才,怎可沒有妻室照顧,聖上是否也該為他找個合適的名門千金賜婚。如此一來,也可斷絕不少閒言,冷少傅也可專心為聖上效命。」

    「這個……愛妃所言甚是。」趙荃只覺冷汗直流。怎麼聽,他都覺得周妃口氣中似乎頗有諷刺的味道。

    「那麼,這件事就交給臣妾來操心好了。我一定會為你的愛卿挑個合適的姑娘家婚配。」

    「那就有勞愛妃。」趙荃暗暗估算,這下子不知又得吃幾天的閉門羹了。

    「另外,聖上偶爾也得召召幾位妃嬪們侍寢,冷落她們太久,後宮就會不太平靜。本來這不是臣妾該多嘴的事,實在是那些無所事事的嬪妃總是來向我抱怨,擾得臣妾不得安寧呀!」

    「愛妃,你這是……」明知我心裡只有你一個,竟還要我去陪別的女人睡?

    趙荃既怒又悲地甩甩手說:「我懂了,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那麼朕從明兒個起,每晚都召不同的妃子待寢,這總行了吧?」

    周妃僅是冷冷一頷首說:「那麼,恕臣妾告退,我似乎禁不住這冷風吹,覺得有些頭痛,請聖上慢慢賞花。」

    粗魯的一揮手,趙荃氣得連頭都懶得回,逕自朝另一端的幾個嬪妃處走去。

    「哎呀,母后似乎又惹父皇生氣了。」遠遠地從湖心往亭閣處望,太子人小鬼大的說著:「每次都這樣,父皇要是一開始抱著幾個妃子飲酒作樂,肯定又是與母后吵嘴了。」

    訝異這般平民的話從太子口中說出,謙謙一面跟著觀察亭閣處的皇上,的確和平時有些不同,似乎有種刻意喧嘩、吵鬧、裝出樂在其中的模樣。

    「全宮內的人都知道,只有母后可以惹怒父皇,而父皇卻不會對她怎麼樣。偏偏母后總是不給父皇什麼好臉色看,每次召母后陪他,母后也總以身體不適為藉口,說真的,我都快搞不懂母后心裡在想什麼了。」

    聽太子這麼說,謙謙倒發現這皇上也並非如外表一般是個風流成性的人,相反地對待皇后是一片真心。這點令她對皇上有點小小地改觀了,皇上對自己的那些曖昧舉止,恐怕真的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誰讓自己的個性總是太認真,經不起別人戲弄呢!

    她心裡燃起一絲希望,這麼說……皇上說要召見姊姊的事,也許只是開開玩笑?畢竟他對皇后一往情深,根本沒理由再找其他美女入宮啊!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啊,我該回去睡覺了。」太子說著說著,就喚人把遊船滑回湖邊,「晚安,冷少傅。別忘記明兒個你要說三國故事給我聽。」

    「晚安,太子殿下。」

    把太子送回去後,謙謙來到皇帝的身邊,正想著要如何開口才能讓他打消召見姊姊的旨意,卻先被聖上一把給拉了過去。

    「未來來,愛卿,陪朕喝一杯。」

    「聖上,這,……」望著遞到唇邊的酒杯,謙謙推卻地說:「臣實在是不行。」

    「朕賜酒誰敢不喝?喝,給我喝。每個人都給我喝,珍妃、燕妃,你們也一起喝吧!」顯然已經喝了不少酒肚下的趙荃有些口齒不清地說,「今夜朕要喝他個痛痛快快!」

    已被迫喝了杯酒的謙謙,一下子就紅了臉,心想今天恐怕是無法和聖上講理了,還是等明天吧!為了不被逼著喝更多的酒,謙謙悄悄地起身,打算偷偷告退。

    「愛卿!」趙荃看穿了他的企圖,大聲地叫道:「你要去哪裡呀?朕叫你喝酒,聽到了沒?喝!」

    「臣已經喝了。」謙謙只得裝糊塗。今夜的聖上的確和往常不一樣。

    「是嗎?」趙荃往杯中倒了更多的酒說:「那喝得還不夠,再喝。」

    還喝呀!再喝連她都要醉了。謙謙有些苦惱地看著酒杯,邊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脫身,可是此時趙望又茫茫然地開口說道:「我是那麼不重要的人嗎?既然是你逼我的,我就真的再也不見你了!哼!」

    兩位妃子攙扶著皇上說:「聖上,您也喝得夠多了,我們扶您回房去歇息吧?今夜就由臣妾們伺候您,好嗎?」

    「我才沒醉呢!」趙望一揮手,揚開兩名妃子,突然捉住了謙謙的手說:「冷謙謙!」

    「臣,臣在!」看著喝醉的皇帝,謙謙緊張地應道。

    「你,回去告訴你姊姊,說朕要見她。可是不在這兒,咱們在外頭見,在皇后管不著的地方見,知道嗎?明兒個,我就要見到她?」

    完了。謙謙看著那兩位妃子一臉吃驚的表情,心中只有一句「完了」。這件事到明天早上,肯定又會成了滿天風雲的閒話。聖上呀!你心情不好,謙謙能諒解,可是你這麼做,不是要陷謙謙於苦難之中嗎?

    接收到兩位妃子那殺人般的目光,謙謙唯一能慶幸的是至少薰子姊不必進宮被人用目光切成八塊,甚至下妒火油鍋煎熬。皇上要在「外面」見她,就表示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都下去吧!讓冷少傅一個人陪我喝就好,全都給我下去!」

    醉得口齒不清的皇上,顯然真的被皇后氣得失去理智了。

    「為什麼冷少傅有這種榮寵呀!他又不是女人……」珍妃忍不住低聲埋怨道。

    「小聲點,別讓聖上聽見……」燕妃忙制止,可是這些話已經被謙謙給聽見了。

    真是非戰之罪。自己也不願留下來陪這個心情惡劣的皇帝喝酒呀!她可是一點選擇權都沒有的。

    「滾,都給我滾。」趙荃一手揮開桌上的杯盤,顯然已經酩酊大醉。

    經皇上那麼一吼,所有的人都嚇得逃出了閣樓,只有謙謙不敢妄動。

    「冷少傅,朕告訴你,女人是全天下最不可理喻的動物,完全不講道理。對她再好,她都不知感激,相反地只會爬到你的頭上,哼!朕才不希罕,我不需要女人!全都給我滾得遠遠的,最好永遠都別再讓朕見到她的臉!以後你也得小心呀!別被女人吃了。」

    謙謙一臉苦笑,自己也是女人,只是皇帝不知道而已。

    話說回來,聖上還真是出乎她意料的深情種子,竟會為皇后的冷淡如此傷心。不知怎地,謙謙內心湧起一種近乎同情的溫柔,比起過去高高在上的皇帝角色,現在這個為情所困的男人,似乎更加活生生,而不會給人諸多屏障隔離的感受,也讓謙謙不自覺地想……安慰他。

    「聖上,您喝多了,小心傷了身體。」扶著皇上的肩,謙謙勸慰地說:「您心情不好,臣瞭解。可是這麼猛喝也不是辦法。」

    「不要說了。陪朕喝,我要喝它個天昏地暗,什麼女人,我呸!」

    無奈地一笑,謙謙只好捨命陪君子,乖乖地陪了皇上喝一夜的酒,結果隔天宿醉得連早朝都起不來,告假一天。

    @@@@

    地下宮殿內傳出一陣驚人的大笑聲。

    「哈哈,我實在難以相信那個皇后竟會想出這麼妙的法子斷絕你的謠言。實在太厲害了,我雖然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對於她的腦袋,我實在不能不說一聲佩服。我佩服她,能夠徹頭徹尾地當個冰山美人!

    彷彿嫌笑得不夠,趙闕整個人都笑彎了腰,還一邊抹去眼角的淚。

    「夠了沒,你實在有夠沒良心,我的頭已經痛得快要裂開了,你還在那邊助長火勢,嫌我頭痛得不夠厲害嗎?」趙荃躺在床上呻吟道。

    「這也是你自找的呀!我對於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人,的確沒有什麼同情心。」

    「你這點真是最差勁了。」兩人個性上的差別,在此一目瞭然。

    「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可以安安靜靜地待在這兒休息個一整天,不會有人吵你的。你就在這順便思考一下你要拿那個「冰山」皇后怎麼辦。至於我嘛!嘿嘿,打算今天玩它個痛快,既有美人愛卿相伴,又有他那臨安第一名妓的姊姊作陪,這真可算是一魚雙吃享盡無上樂事了。」趙闕故意樂不可支地說。

    相形於自己陷於宿醉的痛苦難受,這會兒趙荃真想殺人呀!「好,祝你玩得樂不思蜀,最好加上一、兩個刺客助興,讓你這一天過得刺激痛快。」

    「那可不。」

    笑嘻嘻地走到一旁的屏風後方,趙闕開始更衣,不一會兒,一位身著淡紫銷金織錦華袍的翩翩公子從屏風後現身,腰繫明珠彩玉,冠戴細花排中,嚴然一派瀟灑倜儻的王孫公侯之貌。

    搖搖手上的紙扇,趙闕躬了躬身,說:「那就請聖上好好休息,小弟我這就出去代你尋歡取樂,這麼辛苦的事,以後全交給小弟我也無妨。」

    「快滾吧!礙眼的傢伙。」嘟嚕著,一口氣還是出不了。

    誰讓自己現在真是巴不得能換個不會嘎嘎作響的腦袋呢?

    「別說我沒有兄弟愛,我已經為你準備好醒酒藥汁,就放在桌子上。相信我,醉酒的經驗我可比你懂得多了。那藥汁很有效,包管你一喝見效,睡一覺醒來整個人就生龍活虎起來了。我不吵你了,晚上見。」

    他笑著消失在門外,趙荃一口氣灌了桌邊那碗由弟弟親手煎熬的醒酒藥汁,立刻又昏沉沉地睡去。臨睡前,只有一點點擔心,闕該不會招惹麻煩吧?只是去見個妓女的話——唉,趙闕樣樣都好,就是天性喜歡捉弄人。這點要是能改掉,自己也不用老是為他的行事作風而時時提心吊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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