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的紅木桌邊,軟嫩多汁的烤小羊排還未來得及送入紅唇,桌上筆記型計算機已經自行激活。原本的開機畫面變成了一個騎著矮腳馬的精靈,三秒鐘後,可愛的精靈絕塵離去,一張年輕鮮活的俏臉緩緩地出現在林語薇的面前。
「親愛的二姊,晚餐愉快!」林家老ど林如楓一張帶笑的獻媚臉,無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那麼清新動人。
她身邊坐著一個昏昏欲睡,在如楓不斷地拉扯下,才勉強給面子地睜開睏倦雙眼的女孩。在兩人身後,一抹白衣的清麗身影若隱若現,不往前靠也沒講話。
「嗯哼。」林語薇瀟灑地聳聳肩。
真有默契,她剛才想找她們,她們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家裡面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家裡會有什麼事啊?」林如楓不明所以地反問,之後恍然大悟。「啊,我想起來了,正在跟老爸環遊世界的老媽又打電話回來逼婚,這算不算是大事?」
她俏皮地衝著林語薇一笑,回頭用手指使勁戳了戳那臉上已寫明陣亡的女孩。
「四姊老毛病又犯了,睡得跟條死豬一樣,我怎麼叫都叫不醒她。擰她大腿,拍她的臉,全然無效,害人家八百年沒打過照面的挫折感都跑了出來。」林如楓嘟著粉嫩嫩的雙唇,心不甘情不願地跟林語薇訴苦。
「不醒就不醒,妳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那樣,一旦老毛病犯起來,十列火車輾過去她也照樣睡到天昏地暗。乾脆點,還是用我的老方法好。」
睡豬也不是沒有優點,這網絡架得就不錯,讓她們幾個姊妹隔海也可以像在家裡一樣鬥嘴聊天。
聞聽此言,林如楓的嘴角不自在地往兩邊扯了扯。「二姊……如果用妳提供的方法叫醒四姊,我還會有小命在嗎?難道妳不知道,我想出門混飯吃,有一半得靠她?」
她大驚小怪地叫得亂七八糟。「再說了,小妹我的暴力程度可比不上妳,硬生生把四姊踹下床去撞地板那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打個哆嗦,差點忘了她二姊是多麼厲害的狠角色。
「妳管暴不暴力、做不做得來,如果真有事找她,自然要用那樣的辦法,要不然對付睡豬還有別的招數嗎?」雖然就這麼一招,但是有用最重要。
放下刀叉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玻璃杯中的美味紅酒,林語薇若有所思。「你剛才說老媽又逼婚了,這次妳有沒有第一時間推老大出去?」
聰明過人的大姊林潔依發瘋一般地暗戀某個冰塊男多年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們姊妹之間拿來打趣的最佳話題。誰叫她要最先背棄她們當年立下的不婚契約,率先投降了?這在發誓不婚的姊妹們看來可是重罪一則。
林如楓嘿嘿地奸笑了兩聲。「妳說呢?說到大姊才想起來,她要我轉告妳,她說她想跟妳要件東西,價錢隨妳開,要妳記得跟她聯絡。」
「她不是正跟那個冰塊男打得火熱嗎?要的東西肯定也是用來倒追男人用的。
要不然怎麼突然想起我們這些可憐人了?我還以為她要等到被人家吃干抹淨丟到一邊之後,才想到要找我聯絡,跟我哭訴呢。」
要比講話毒,她才是林家第一狠。
「不會吧,大姊那麼聰明,一定會搞定那個男人的。」林如楓拍胸脯打包票。
「可惜就怕她聰明反被聰明誤。」林語薇潑冷水。
愛情,呿,她嗤之以鼻。
男人是自大又曬心的動物,遠沒有她心愛的收藏品來得重要。輕輕晃動酒杯,
席傑斯那雙有著奇異色澤的紫色眸子又從她的腦海中閃過。
「對了,卡特家族妳們瞭解多少?」她看似不經意地問出口。
「卡特家族?!英國的卡特家族?!」高聲應答的不是林如楓,而是被當做早已睡死過去的林家老四林初晴。
「我還以為妳正在會周公。」林語薇翻個白眼,她就知道,有錢的地方哪能沒有她?
「錢、好多錢!」林如晴白淨的小臉上,一雙炯炯的黑瞳瞬間放亮,一串閃著$符號的位數從她的眼中閃現,嘴角還不忘順便流下一堆口水。
「錢迷四姊。」林如楓搖搖頭,回頭找到那一直未開口的白衣人影,無奈地聳肩撇嘴。
「卡特家有什麼潛在的危險嗎?我還想知道,之前被藍瑞?卡特賣掉的度假山莊落在何人之手?」林語薇直接對上林初晴貪財的小臉。
「全部,一半還是四分之一?不同等級的消息不同價位。」就算是親姊妹也得明算帳,她跟二姊討價還價,口水繼續淌著。
「全部。」林語薇的臉當場黑了一半,果然是錢迷嘴臉。
「好吧。」林初晴擺正身子,一副成交後大快人心的模樣緩緩道來。
「卡特家族如果有爭鬥,那也是他們家族內部的事。人人都知道藍瑞?卡特才是老公爵史蒂芬?卡特的兒子,而老公爵的遺囑竟然把古堡和爵位都傳給了自己一向偏疼的女兒,伊麗莎的獨生子席傑斯。雖然卡特家有金髮紫眸繼承一說,這樣跨著輩分,有逆常理,試問藍瑞又怎能甘心?」
「妳是活信息庫,果然任何事都瞞不住妳。那麼對於席傑斯這個人妳又瞭解多少?」林語薇又問。
好奇怪,她對那男人的興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席傑斯?」林初晴想了一分鐘,努力在腦海中調出這個人的資料。「席傑斯今年二十七歲,中英混血兒,他母親伊麗莎是史蒂芬的小女兒,也就是藍瑞的妹妹。父親來自台灣,所以他從父姓叫席傑斯,是英國上流讓會裡面露瞼最少的一個。
之前卡特家有活動,一直都是由藍瑞?卡特出面,所以大家都對席傑斯的繼承保持懷疑的態度。現在還有謠言,說是他更改了遺囑的內容,騙來繼承權。因為他很少出面,所以人們對他都不熟,我的情報庫裡也很少有這個人的檔案。」
扼腕吶,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就不能賣到更好的價錢。
「那又會是什麼人從藍瑞手中買走了卡特家的山莊和那批古董藝術品呢?」不用講事情的經過,她知道初晴一定知道。
「呵呵,說起這個可就有趣了。」林初晴呵呵一笑,像是知道了什麼大秘密一樣神秘兮兮地道:「上個月我在美國出任務的時候,曾經聽說有人買下卡特家度假山莊這件事,因為是卡特家的情報,所以我覺得有點好奇就順道調查了一下。結果發現,買下山莊和使計從藍瑞手中買走那批古董的不是別人,就是史蒂芬老公爵生前最好的朋友--美籍韓裔企業家金達遠!」
「是他?」林語薇略一挑眉,著實有些意外。「他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拆自己老友的牆,還是覬覦好友的財產已久?」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前陣子躲人躲得緊,都沒什麼出來,後來的事我就沒再做仔細的研究。」林初晴啃啃手指甲,笑容從她的臉上消失。
討厭,那個神秘人好奇怪,幹嘛一直跟著她?害得她連一向搜集信息最得心應手的網絡,都不敢在上頭興風做浪,潛水了好長一段時間。
「如果我現在要妳查出他們的目的和事情的真相,妳有把握嗎?不會閒太久,大失水準吧?」拋線揮竿,打算誘魚上鉤。
「開玩笑,也不想想我這網絡上最著名的『初晨太陽』有多少豐功偉績,一件小case會難得倒我?」林初晴猛點頭,她當然是最棒的。
一看到四姐有了讓人躍躍欲試的好任務,林如楓馬上衝上前將小臉緊貼計算機屏幕。「我呢,我要做什麼?」她期待萬分地問。
「一把鑰匙,一把能開啟所有秘密,終結整個故事的鑰匙。」淡淡地念道,林語薇又想起那雙神秘紫眼睛的主人說這話時的語氣。「一旦初晴找到鑰匙的下落,如楓妳就馬上行動,我要在第一時間拿到那把鑰匙。」
謎底究竟是什麼,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見林如楓和林初晴躲到一邊嘀嘀咕咕,林語薇這才把詢問的眼神對上那飄逸上前的白衣少女。
「雪霏,見到二姊這麼久也不講話,妳真是讓人很失望耶。」大冰山,她啥時見都覺得冷到不行。「難道分開這麼久,妳就沒點姊妹間的貼心話要跟我這個姊姊說說?」
她家這個三妹是個就快要得道升天的世外高人,竟然可以心中波濤不興。可她偏偏就是喜歡不死心地一再試探,看能不能挑起她身為人類的喜怒哀樂。
「貼心話?」長相古典的美女林雪霏聲音依然沒有半點起伏。「別玩得太過火。」她冰冰地丟下一句,起身離開,走時還不忘隨手關上計算機。
冷到沒救了。
林語薇舉著杯,從被紅酒映成粉紅色的杯壁中看到自己充滿魅惑的笑容。
「這遊戲才只是剛剛開始,不玩下去豈不可惜?」
仰頭,將葡萄美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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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陽光柔和安謐,席傑斯的黑人保鏢莫裡克,用和他粗獷外表極不相符的躡手躡腳,輕輕走進古堡的主臥房。
「午安,主人!」他謙卑有禮地問好,發現傑斯碩長的身子正立於窗邊,對著窗邊美麗的薔薇花園,逕自思索著什麼。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莫裡克?」傑斯的聲音裡有著一絲虛弱,他伸手撫去眉心的疲憊,低聲問。
「快到午餐時間了,麥倫律師已經到了,只是……那位林小姐還不見蹤影。」莫裡克平靜的語調中快速閃過一抹嘲笑和鄙視。
「你好像不太喜歡她?」轉過頭,傑斯正好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莫裡克在心裡輕哼一聲,但語氣仍然恭敬有禮。
「她一點都不瞭解您,您對她的身份背景也瞭解的不是很多,就這樣讓那個女人硬生生地闖進這件事情裡,恐怕對您的安全會有威脅。」
他活著的職責就是為了保護好他的傑斯主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他,這是他對已過世的救命恩人伊麗莎夫人的承諾。
傑斯輕笑,走過來像兄弟般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背。「你太緊張了,莫裡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您的病……」莫裡克咬咬牙,還是決定把擔憂說出口。「您這幾天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太穩定,昨天熬了一夜,又差一點發病,如果您的病讓外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憂心啊,只要一想起主人那奇怪的病症,他就要心驚膽顫上一整天。
老公爵曾在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過他,一定要守住小主人這個天大的秘密,還要在他發病時寸步不離地盯緊他,以免遭受有心人的暗算。
「中國有句古語,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即使現在有人要取我性命,恐怕想防都防不住。」紫眸發出水晶一般純淨的光彩,那是一種與世無爭的淡然。「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朵薔薇花讓我覺得愉快,她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縱使有人會傷害我,相信那人也不會是她。」
話中分明有話,看著窗外緩緩駛進的紅色法拉利跑車,他淡淡一笑。
她是如此地驕傲,如此地與眾不同,他相信她被真正點燃的時候,一定會炫麗異常。
「走吧,莫裡克,收起你的不屑,她可是個讓人輕視不得的厲害角色呢。」語罷轉身,傑斯率先走出房門。對於她的來訪,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卡特家的古堡真是盡善盡美,金碧輝煌的設計,典雅非凡的裝潢,還有隨處可見的精美手工藝品,無一不讓林語薇發自內心地讚歎。
如果不是周圍有股熟悉的殺氣忽隱忽現地在暗處波濤洶湧著,相信她會有更好的心情參觀。她輕笑出聲,瞇起的杏眼不斷地在四下巡視著。
這股殺氣和之前那時相似,只是上次並沒有要置人於死地,而這一次,殺氣似乎來得更猛烈了些。
「傑斯先生今天不會又準備了什麼特別的見面禮吧?」挑釁地朝下樓而來的傑斯微笑,林語薇可是一點都不為某人的精心準備感動。
「一種手法用得多了,那實在是太沒有意思,誠摯歡迎妳,薇。」傑斯接下她的嘲諷,仍風度翩翩地以微笑響應。
她今天依然是一身中國紅,紅色的披肩長鬈發,一襲緊身七分袖上衣,搭配包裹玲瓏曲線的九分褲,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的羊皮軟短靴。
從頭到腳這一身火紅不僅不會讓她看起來庸俗,反而讓她亮眼的五官和嬌嫩白皙的皮膚,顯得異常地耀眼動人。
「你不會因為我討厭你的見面禮,以及你手下那些不入流的保鏢,就讓他們躲著不出來了吧?」
敢死隊五人組今天竟然沒有出現,只有站在傑斯身後的黑人高塔朝著她瞪著一雙牛眼,感覺好奇怪呢。
「我今天放他們的假,或許這樣比較好,平時他們都待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很難有時間做自己的事。」
四目相對,兩人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揣測瞭然於心。
「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可以先簽約了嗎?」林語薇率性直問,免得拖久了夜長夢多。「不忙,妳第一次來這兒,我自然要略盡地主之誼,好好陪妳四處參觀一下才好。」傑斯淡笑出聲,目光卻始終未曾從她的臉上移開。
奇怪的小女人,白天的她看起來似乎比昨夜的她更明媚耀眼,暗夜中的她充滿了魅力十足的誘惑,而白天陽光下的她則更多了一些開朗的味道,燦爛得讓人不想注目都難。
傑斯審視的目光陶醉地將林語薇的每個表情盡收眼底,紫眸也愈發深遠悠長。才只是一夜的時間,他竟然已經開始想念她了。對於她他有股說不出的好感,現在再見面,那好感更有加備膨脹的可能,變成火熱的激情,一再燃燒激盪著他的心。
慢慢適應了那股殺氣的存在,林語薇挑眉嬌笑著看到傑斯自然而然地拉過她的手,在大廳中自在走動,以便讓她離那些感興趣的古董擺飾更近一步,可以好好欣賞。
「這些古董很多都是史蒂芬搜集來的。他跟別人不一樣,其它所謂上流社會的貴族,古董及藝術品只不過是他們拿來跟人炫耀的財富罷了,可是他卻只收藏自己喜歡的東西,甚至不在乎它們的價格。即便是非常便宜的小飾物,只要他喜歡,也可以被他當成珍寶收藏。」傑斯看到林語薇的目光完全被那些精美的小飾物吸引,立刻細心地為她解釋。
他為她眼中的那份驚喜激動,也為她的讚美而自豪。
這其中也有他搜集到的很多小玩意,看著她拿起自己最心愛的漢白玉紙鎮,纖指撫過那細緻潔淨的玉器表面,小臉上滿是歎為觀止的歡喜,讓傑斯的心再也忍不住急促地狂跳起來。
「在歐洲已經很難見到質地這麼好,做工如此精細的漢白玉了。」由衷地讚美著,林語薇為能在這偌大的古堡中找到同好而激動萬分。
「老公爵的眼光真是不錯呢,拋開價值的問題不談,他的品味似乎偏好東方特有的韻致,非常的卓越超然呢。」
「這不是史蒂芬找到的紙鎮。」看到她對那漢白玉愛不釋手,莫名地傑斯竟然有些氣悶,氣她專注的目光竟然不是對著自己。這樣的認知嚇了他一跳,也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心。
「咦,你不是說這些藝術品和古董都是老公爵生前搜集到的嗎?」林語薇終於因傑斯的話而回神,挑眉看向他的目光,卻被他紫眸火熱的注視嚇了一跳。
糟糕,一個晚上的時間,她以為這個男人再出現的時候,自己已經有能力不受他的誘惑和雙眸的控制,可是現在看起來好像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的眸子仍然熱切地注視著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表情,他的呼吸也仍然灼熱地噴在她的耳邊,讓林語薇不由得全身輕顫了一下,紅潤的臉頰因他在身邊如此地貼近而開始升溫,很快便染上了一層紅暈。「這是我到中國旅行時帶回來的,我一直想找到比這塊漢白玉更透明的光澤,更細膩的觸感,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紫眸閃動著無比幽深的精光,傑斯在看到林語薇臉紅的那一剎那,不由得全身緊繃。
她怎麼可以這麼美麗,怎麼可以這麼有吸引力?
光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能撥亂他的心弦。她嬌美的雙頰襲上一層紅暈,簡直讓他有種慾望,想要馬上伸出手去,像她撫摸白玉一樣輕撫過她的臉頰。
林語薇明顯感覺到傑斯的目光變得更為灼熱深幽,大窘之下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有東方人的血統,怪不得喜歡中國文化,又會說中文呢。不過這塊漢白玉質地已屬上乘,想要找到比它更好的恐怕不易。」她實話實說,暗中卻為他的品味叫絕。
「可是我現在已經找到了。」紫眸緊緊盯著林語薇微訝的小嘴和紅潤的臉頰,傑斯暗含著一絲笑意和強忍的衝動伸出手去,撫上林語薇小巧的下頷,長指滑過她細緻的臉蛋,讓她不由得一顫,傻傻地忘了反應。
「這種美妙的觸感可是任何一件精美的玉器都無法相比的,也是任何人都會強烈想要得到的真正極品。」傑斯誘惑地抬高她的下巴,讓林語薇的黑眸對上他滿是期待的紫瞳,專注而熱烈的目光不僅燃燒出他內心那股強烈的慾望,也點燃了林語薇的心。
她忘記了心跳,更不記得要呼吸,只能啞然地沉醉在傑斯熱情的注視和愛撫的動作中,忘記一切。
直到感覺傑斯輕摟過她的細腰,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長指愛戀地輕撫過她細嫩嬌艷的紅唇,林語薇這才想起來要反應。
「我……」她抬頭剛想開口,忽見從傑斯的背後快速閃過五條人影,手持重型武器朝他們襲來。
「危險!」林語薇嬌喝一聲,快速地回神,一個轉身,將傑斯毫無準備的身體一下子撲倒在長條沙發後面。
十幾顆子彈從兩人原本站立的位置快速地飛過,原本站在樓梯口的莫裡克迅速反應過來,也只不過是擊倒一個偷襲者而已。
「該死的,我說過,我討厭這樣無聊的見面禮!」
俏臉漲得通紅,林語薇從沙發後面猛然躍起,纖手伸進短靴一摸,再出手,右手已牢牢地握住小巧的雷滅音手槍。
「砰!」手起槍落,正中五人中的一人,看那人倒下,她哈哈大笑。
「我早說你們是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了,今天就讓你們嘗嘗本姑娘的厲害,教教你們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
左手一抖,手腕上的皮鞭猛然朝其餘四人揮去,其中一人被軟鞭捲走了手中的槍枝,右手槍響,那人也倒在地上,哀哀慘叫。
下一秒,整個大廳只見紅霞快速竄過,盛怒中的林語薇剎那間蛻變為一隻浴火鳳凰,出塵的凌厲也傲然的美麗。
「一而再不能再而三,怪就怪在你們一次又一次冒犯本姑娘!」揮鞭、開槍,又一個偷襲者毫無回手之力地向後倒去。
此時的莫裡克也迅速地制服了離他最近的兩個偷襲者,驚訝地向林語薇投以佩服的目光。
「說,誰指使你們幹的?」雖然早有防備,但她仍然很氣,羊皮短靴踏在那人流血的胸膛上,狠狠地踩了兩腳,讓他忍不住哀聲痛叫。
「算了,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說的。」
來到林語薇身邊,席傑斯仍是一貫地優雅,彷彿沒事一般,只是在看向她的時候,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和感激。
「這就是所謂的忠僕義士,為主人不惜戰死的偉大人物?!」林語薇嘲笑著看向傑斯,暗示道:「今天的表演要比昨天精湛,或許以後更加精彩?」
兩人瞭然地相對而笑,笑容中的含義卻並不簡單。
妳準備好了嗎?他挑眉,詢問。
既然揭開了謎面,就要看到謎底。她回視,輕笑。
笑得依舊俊帥開朗,傑斯內心的衝擊,卻早已無法恢復成表面上那般平靜。
她救了他?在面對生死一刻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要救他?!
柔情和激動漲滿他的心,紫色的目光變得深邃無比。
心動,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我們是……好僕人……只是,我們的主人……不是他……」
地上垂死的一個保鏢突然抬起上半身,滿含哀怨和憤恨地瞪了林語薇一眼。暗藏在桌下沾滿了鮮血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舉起槍。
「砰!」
一聲巨響在室內迴盪,舉槍回擊的林語薇被身邊的人用力向旁推去,撲倒在地毯上未受一丁點傷害,霎時之間子彈已命中偷襲者的要害。
「呵,想不到你的反應還挺快的。」
被意外事件驚出一身冷汗,本來想調侃的笑容在雙手摸到傑斯後背的黏稠時猛然皺緊雙眉。
「該死!」她手上的血越沾越多,林語薇的心竟忍不住恐慌地顫抖著。「你這個白癡,自己都自顧不暇了,為什麼突然跑出來替我擋子彈?!」
「抱歉,我好像……又惹妳……生氣了……」咬緊牙關微笑著,傑斯的雙手顫抖著捧住她的臉,紫眸對上她的眼睛。「我只是……不想……讓妳受任何傷害……如果……那樣,我……替妳……」
「不,我不准你死,更不准你為我而死,聽到沒有?你這個白癡!」林語薇低下頭,聲嘶力竭地朝懷中的他咆哮:「想讓我原諒你,你就好好地給我活下去,聽到沒有?!笨蛋!」
「聽到了。」虛弱地點下頭,傑斯仍然笑得優雅平靜。
呵呵,他總算是見識到了,他的火焰紅薇,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