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大陸 >> 細水長流 >> 愛你,如我所願作者:針葉 | 收藏本站
愛你,如我所願 第2章(1) 作者:針葉
    聖誕節過後,時間似乎流逝得特別快。轉眼,農曆新年要到了。

    每學期結束考試時,Z大會停課兩到三周,給學生們充分的時間複習備考。今年是兩周。

    兩周,對優資生而言,綽綽有餘;對中等生而言,心無旁鶩。對混混生而言,興高采烈。反正來年的補考逃不掉,臨時泡的佛腳也沒用,倒不如借此撒野撒個痛快。

    方舶帆屬於中等生一類,除開自己的程序專業外,對學校安排的公共課一律同等對待,毫不偏心。

    千萬別誤會,這不是說他老兄多麼地努力。事實上,即便是專業課,他對自己的要求也不過是個B,從不奢望跨進A的名單之列。可想而知,對於公共課,他老兄的要求也不會高到哪兒去。

    C等,這是他的基本要求。

    中等生的心裡一般就是這麼認為的。他們不希望得到教授的青睞,也不渴求一年一度的獎學金,只盼望能平平順順地拿到畢業證。

    當然,要平安的拿到畢業證書,還是得劃出部分時間來複習。方舶帆此刻正努力和書本上的程序搏鬥,試圖找出錯誤所在。

    王八蛋!低咒著,他丟開書本往課椅後躺去。

    程序設計是他的專業,他倒不會擔心自己不過關。只是……心理課有些麻煩。

    他學的是理工科類,對文學類的內容本就興趣不大。原本以為入了大學後,只要學好專業就行,沒想這Z大的規矩還真多。大一要開文學課,拚死拚活的背,總算過關。大二開英語課,倒也輕鬆過關。至於大三,居然開心理課,且根據系別的不同,分別設在不同的學年開,最遲也不過大三……

    照此一算,他豈不是要熬到大四上學期結束,噩夢啊!

    並非故意對心理課或教心理課的導師抱有敵意,無奈天生不愛背書,哪有心記條條段段的文字定理。

    媽的!

    不滿地咒罵,方舶帆一肚子火。明明Z大沒設心理系,卻偏偏重視學生的心理教育,這不矛盾嗎!

    自遭那顏教授點名,他這兩個多月來可是絕對認真的好好學生。上課認真記筆記,眼睛更是盯著教授打轉。從顏教授那不時鼓勵的目光下,想必他成功地改變了先前建設的懶惰形象,弄得他自信指數狂飆。

    可……印象變好,不代表他的成績也會好呀。

    他每堂課聽得認真沒錯,筆記記得詳細也沒錯。但是,記不到腦子裡去。翻翻這學期的心理筆記,不過十來頁。內容較大一時的文學筆記,不多,真的不多。可偏偏不願記。

    是不是老了?靠著課室的木椅上,方舶帆歎氣。他才22歲呢,沒理由記不住這些理論?

    文學一定與他天生不對盤。他如此安慰自己。

    要不要學那些喜好諂媚的同仁,去和那顏教授拉拉家常?想法未成形,方舶帆馬上加以扼殺。他本就不喜善舞長袖,更不屑做它。

    算了,自己努力吧!

    唉……翻翻孤零零的筆記,他頭都大了。

    測試前一夜。

    八點的校園已漸漸安靜,學子們均養精蓄銳,以飽滿的精神對付將要來臨的大小測試。

    南方的冬天雖不太冷,卻仍有微微的寒氣。白晝與黑夜間的溫度,時常令毫無防備的人步入流行的趨勢,來一個世紀大流感。

    裹緊身上的棉外套,顏諾打了個噴嚏。自停課以來,整整兩周未見過那孩子了。

    他想抽身的,真的想。可惜,一顆心就是沒由來的相思成災。

    方舶帆是個好孩子,他該有自己的人生。一個……正常的人生。他會畢業,會找中意的工作,戀上喜愛的女孩,組織幸福的家庭。最重要的,他……不會愛上男人。

    拜相思所賜,顏諾發狂地找尋有關同性戀的一切書籍,電影和報告研究。

    對男人動心,究竟是心理上的,抑或是生理上的?很可惜,他不是解剖生物學家,不能從生理之一角度來剖析自己。至於心理上……他只能說事不關已,關已則亂。

    呵呵!苦澀地搖頭,顏諾默然。那孩子只當他是一般的教授,雖然近兩個月的上課見他筆記記得勤,可他以為,那不過是方舶帆在努力做學生的本能,以討他這個師長的好感。至於其他,他從不奢望。

    不敢奢望,卻又希翼不斷。

    真的不奢望?顏諾自問,卻不願正視心底隱隱浮現、昭然若揭的答案。

    自己騙自己呢!否則,他怎會在無人的運動場邊徘徊,只希望能有幸碰上方舶帆一面。

    知道方舶帆愛打籃球,機緣巧合在夜間的球場撞見過幾次。是以,顏諾以為方舶帆喜愛在夜晚八九點鐘的光景出來打球解悶。所以,不知哪根筋不對,停課的兩周,他總會將八九點的黃金時間耗在球場邊,只為一睹那孩子活躍自信的躍動身影。

    無奈,十二天的徘徊換來的只是感冒的榮寵,害他鼻子塞得難受。

    喟然長歎,呼出淡淡的輕愁,顏諾拉上領口的拉煉,不死心地加快腳步,住球場方向走去。

    砰──砰!

    夜風吹得鼻子有些發癢,心神卻被場內籃球擊地的聲音吸引。顏諾心中一動,會是……暈黃的朦朧燈光,投射出一個躍動的人影。灰灰長長的,看不真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數量。只有一人。

    誰呢?感冒讓他雙眼迷濛。顏諾瞇起眸子。

    「這位同學……」就在顏諾張口叫人的同時,玩球者因一個投籃得中而旋身。

    一打照面,兩人同時一愣。

    剎時,顏諾有種想哭的感覺。聖母瑪利亞!前一刻還死氣沉沉地宛如超市裡的秋刀魚,現下馬上又活蹦亂跳得像冰鮮魚。他的心情起伏還真大。

    歌頌完西方諸神後,他又不厭其煩地點將中國的神祇,一個個感謝。長小籠包的如來佛主保佑,居然他他在今夜遇到……他想了近半年的人哪!

    插在口袋中的手下意識地緊握,指甲掐得掌心生痛。吸吸鼻子,顏諾一臉傻笑:是方舶帆呢……

    相較於顏諾的呆笑,方舶帆倒是沒太大表情。愣神之後,也不過挑挑眉而已:「顏教授,這麼晚了,你也來打球嗎?」

    看他的衣著:皮鞋、休閒褲、棉外套,領口堅起蓋住大半張臉,只露個眼睛在外;雙手插在棉外套的口袋裡。橫看堅看都不像來打球的樣。籃球都不帶一個,難不成這教授以為今天的籃球場上會有很多人,所以準備和人共享一球?

    「顏教授?」凍傻啦?方舶帆彈起籃球走近顏諾。

    「呃?什麼事?」恍然回神,顏諾就見方舶帆用左臂夾住籃球貼在身上,穩穩地站在他面前,他不禁脫而問:「阿帆,你有多高?」

    平時上課總見他坐著,上次鬼使神差地點他去辦公室,也沒注意他的身高。如今兩人站在一起,顏諾稀奇地發現,這孩子居然高他大半個腦袋。

    「一米八零。」無意識地答完後,方舶帆呆了呆。這心理教授又搞什麼鬼,跑這兒來問他的身高。

    「不止。」抬頭估量,顏諾搖頭。「我有一米七六,你比我高大半個頭呢,應該不止一八零。」

    「嗯?」眨眨眼,方舶帆頭一歪。「我進校時量的就是那麼高,可能又長了點吧!」

    「打籃球的人總是比較高的。」顏諾點頭稱是。

    「您也是來玩球的?這球給您玩。」誤以為他來打球,方舶帆大方地將球遞給他。沒辦法,這球場上就他一人,也就這一個籃球,難道他在籃下蹦得像猴子,讓這教授在一邊看著。

    「不用。」連忙擺手,顏諾窘困地笑笑。「我不是來玩球的,只是……散散步。嘿嘿,我不太會打籃球,最多只是跑跑步。」

    「哦!」見他不接球,方舶帆也不便說什麼,只是立在原地拍球,希望這位跑來散步的教授快些散到別的地方,讓他再多玩會兒。估計看管球場的勤衛杝該來關鐵門了。在待一會兒,他也要回公寓休息,應付明天的考試。

    想到考試,他眉頭一皺。

    「有什麼煩心的事?」覷見他表情一凝,顏諾脫口而問。

    「沒什麼。」淡淡應一句,方舶帆弓下身子,用雙手傳球。

    「考試嗎?」

    「還好。」繼續拍打著籃球,方舶帆並無多大的表情變化。

    這孩子似乎很煩燥。盯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顏諾皺眉。光聽他拍球的節奏及專球時手腕的擺動,均傳達著一種狂燥和不耐。當他提到考試時,這孩子的表情沒多大波動,彈球的頻率也無加快或減慢,照理應該不是心煩這個。

    是什麼事讓這孩子在考試的前夜如此心緒不寧?顏諾心奇。不僅僅只是愛戀和關心,更是犯了職業病。

    「阿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我能幫你嗎?」

    「什麼?」抬起頭,方舶帆笑笑,很生疏地禮貌而笑。

    雖是笑臉,看在顏諾眼中卻異常刺眼。自動心的一刻,他就覺察到,在方舶帆眼中,似乎隱藏著狂放不羈的恣意,以及對一切都無所謂的冷漠。但這孩子藏得及深,一雙濃眉大眼,稜角分明的臉總是掛著淡然。

    或許總是愛挖掘表像後隱藏的真實,顏諾並不以為方舶帆真如他表現出來的模樣。嘖,看來他的職業病還真不是普通極別的。

    「你在擔心明天的考試?」無奈,顏諾決定聲東擊西,並默頌孫子他老人家的偉大。瞧,幾百字的兵書,居然各個領域都能實戰實用,不是偉大是什麼!

    「考試啊?還好。」半天等不到顏諾移動腳步,方舶帆只好站直身子。「顏教授,這麼晚了您還散步啊?」

    「不是因為考試煩心嗎?」顏諾將後句趕人意味十足的話自動消音。

    「不煩。」

    「也對。你們考完後就放寒假了,應該高興才對。」進一步推進,顏諾觀察著他的反應。

    「是啊,放假了。」漫不經心地點頭,方舶帆垂首。放假就意味著回家,但……他一點也不想回家。他在家,只有礙人好事的份。撇撇嘴,一絲火氣串上心頭。想到那個人,他就煩。

    「回家過年,一家團圓,多好。」見他快速地將球在兩手間拋來拋去,顏諾瞇眼:這孩子似乎對回家感到煩心。

    「……」沒反應。

    「你不想回家。」顏諾直搗黃龍。

    「呵呵!」方舶帆輕笑,並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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