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比賽,孟不凡敲出四支全壘打,技驚四座,廖寒楓也在全壘打炮火支援下,辛苦地以十比八拿下第六場勝投。
南部夜生活不遜於北部,花樣猶有過之,「唐聖豹隊」的球員現在就正在一間小酒吧慶祝狂歡。
「全壘打王,小廖今天怎麼沒來?他可是勝利投手耶!」卓慶生拿著一杯酒,走到孟不凡身邊。
「他有沒有來,幹嘛問我?」孟不凡沒好氣地說。
「幹嘛不問你?你們整天黏在一起,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說完了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整天黏在一起!」孟不凡怒氣沖沖地說。
「沒有就沒有,幹嘛火氣那麼大?」卓慶生摸了摸鼻子,轉身走開,罵了一句,「神經病!」
孟不凡坐在吧檯前,忽然大聲說:「拿酒來!我今天不醉不歸!」
酒保遞給他一杯威士忌,孟不凡一口全灌了進去。
「別喝了,明天還有比賽。」甄耀名坐在他旁邊,對酒保說:「別再給他酒了!」
孟不凡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去哪?」甄耀名一把拉住他。
「到肯賣酒的地方。」盂不凡冷冷地說。
「我不要一個醉貓當我球員。」
「我就算變成醉貓,照樣打得到球。」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坐下來,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我不想聽!」盂不凡扭頭就走。
「是關於小廖的事。」
孟不凡腳步停住了,乖乖回到椅子坐下:「小廖的事,關我屁事?」
「你要不想聽,我就不說了。」甄耀名悠悠地說。
「我、我……」孟不凡啞口無言,漲紅了臉。
「你有心事?」
孟不凡重重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說來聽聽。」
「要是說得出口,我就不會這麼煩了。」
「喔?可是不說出口,不是更難過?」
盂不凡又歎了口氣,小聲地說:「我告訴你,你別跟別人說。」
「放心吧!我嘴緊得很!」
孟不凡沉默許久,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良久良久,才小聲說:「我、我最近一直做春夢……」
「就這個問題?」甄耀名失笑,「這證明你身體健康、發育良好,有什麼好煩惱的?老頭子想夢還夢不到哩!」
「如果只是做春夢,我就不會煩惱了!」孟不凡瞪了他一眼,哀怨地說,「是、是夢中的對象出了問題……」
「早叫你不要看那麼多A片,你就不聽,這下出問題了吧?」甄耀名道貌岸然,一副教訓口吻,「是夢到誰?飯島愛還是鈴木千里……」
「教練好像比我還熟嘛?」
甄耀名老臉泛紅,咳了一聲。
「我要是夢到飯島愛。早就躲起來偷笑了,還用得著在這裡喝悶酒?」孟不凡沒好氣地說,「我的對象是……是男的啦!」
甄耀名嚇了一跳,小聲地說:「不、不會是我吧?」
「喂!我胃口沒那麼好,好不好?!」孟不凡快被氣死了。
「既然不是我,那就沒問題了。」甄耀名端端正正坐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誰?不會是卓慶生吧?」
孟不凡一口酒全噴了出來,甄耀名剛好洗了個臉:「你、你究竟要不要幫我?」
甄耀名擦了擦滿臉酒水,苦笑說:「你一段話分成三次講,老頭子又不是猜謎專家,怎麼猜得到?」
孟不凡滿臉漲得通紅,似乎用盡全身氣力,才結結巴巴說出口:「是……是小廖啦!」
這下子換甄耀名噴了孟不凡一臉酒水了:「難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小廖是、是……」
「是什麼?」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強忍住笑,一臉嚴肅地說:「是網路調查同志性幻想的冠軍得主。」
「真的?」
「當然是真的。」甄耀名忽然大聲咳了起來。
「難不成我有同……同性戀傾向,所以才對他有性幻想?」
「有可能。」甄耀名相當嚴肅地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好笑。
「那怎麼辦?」
「如果只是夢中夢到,那還不打緊……」
孟不凡臉忽然垮了下來。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一臉擔憂,小聲地說:「你、你該不會連清醒的時候,都對小廖有遐想吧?」
孟不凡簡直快哭了出來。
甄耀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別難過,同性戀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聲點!」孟不凡氣急敗壞地摀住他的嘴巴。
甄耀名果然小聲了點;「你什麼時候要跟他告白?」
孟不凡瞪大了眼睛:「你這個混球,光會幸災樂禍!」孟不凡氣沖沖走出酒吧。
酒吧內,忽然傳出一陣大笑聲。
★★★★
孟不凡一臉郁卒回到宿舍,剛踏進房間,便見到廖寒楓坐在他床上。
「我是不是走錯房間了?」孟不凡苦笑。
「你沒走錯,這就是你的房間。」
「那我就不明白了,怎麼這房間好像變成你的了?」孟不凡歎了口氣,遠遠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最近你待在這裡的時間,好像比在自己房間還多。」
「你最近都不來找我聊天,我無聊得要死,只好自己過來了。」廖寒楓看了他一眼,目中竟有幽怨之意。
「我……我怕吵到你睡覺。」孟不凡接觸到他的目光,心中一蕩,忙別開臉去。
「那你以前怎麼就不怕吵到我了?」
孟不凡啞口無言,身體不安地扭動起來。
廖寒楓輕歎一聲,幽幽地說:「你不喜歡我過來,我以後不過來就是——」
「沒有!我、我怎麼會不喜歡你過來?」孟不凡猛地抬頭。
廖寒楓粲然一笑:「既然歡迎我過來,為什麼不坐過來?」
孟不凡看見他的笑顏,神魂俱散,乖乖坐到他身邊:「你幫我整理過房間了?」
「你房間這麼亂,不整理怎麼成?」廖寒楓微嗔。
孟不凡見他輕嗔薄怒,心中竟是綺思不斷,忽然一腦袋往枕頭撞去。
「你發什麼神經病啊?「廖寒楓嚇了一跳。
孟不凡苦笑:「我的確有些不正常。」
廖寒楓掩嘴而笑:「我看你好像也沒正常過嘛?」
孟不凡又一腦袋撞到枕頭上。
「你又怎麼了?」
孟不凡哀嚎一聲:「你再這麼笑,我真的非心理變態不可了!」
「你本來就是個大變態,又關我什麼事了?」廖寒楓有些著惱,白了他一眼。
孟不凡有苦難言,歎了口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廖寒楓瞪大了眼睛,不高興地說。
孟不凡又說不出話了。
廖寒楓這才開口:「今天我心情好,所以找你去旗津吃海鮮。」
孟不凡現在只要一看到他,心裡總有股異樣感覺,打死也不敢跟他單獨出門:「我……我討厭吃海鮮。」
「騙鬼!上次一尾五公斤重的清蒸鱸魚,難不成是給狗吃了?」
「我肚子痛。」
「我這裡有濟眾水、正露丸!」
「我、我……」
廖寒楓冷笑一聲:「你要是不想去就說一聲,免得好像是我逼你去似的!」
「你約我,我怎麼捨得不去?只是、只是……」孟不凡急出一頭汗來,忽然靈機一動,「只是門禁時間十二點,從這裡到旗津再回來,只怕會誤了時間。」
「沒關係!今晚我准你們徹夜不歸。」甄耀名像幽靈般地在門口出現,似笑非笑地說,「你們一個是今晚的勝利投手,一個一場比賽中打出四支全壘打,老頭子為了表示鼓勵,特地阿開一面,讓你們玩個痛快。」
「沒話可說了吧!去不去?」廖寒楓臉上微紅,巧笑嫣然。
「去!當然去!為什麼不去?」孟不凡狠狠瞪了甄耀名一眼,垂頭喪氣地說。
★★★★
夏夜有風,微涼。
夏夜的星空,閃爍不定,像情人的眼波;夏夜的月光,皎潔明亮,像情人的笑靨;夏夜的微風,溫柔多情,像情人的愛撫……
孟不凡的呼吸卻比夏蚊還亂,忽然大聲說:「喂!你別抱這麼緊好不好?」
「人家怕掉下來,當然要抱得緊緊的。」廖寒楓的聲音彷彿夏蟲在呢喃,環著孟不凡的雙手卻抱得更緊了。
「我正在騎摩托車,你別搗蛋。」孟不凡不只腦袋開始在胡思亂想,身體也有了反應。
廖寒楓卻沒發現,將頭倚在孟不凡寬廣的背上,嬌嗔,「你騎你的車,人家哪有鬧你?」
孟不凡發現他的聲音比夏風還溫柔,他的手比星光還多情,而他緊緊靠著自己的雙腿,卻不斷挑撥自己最深層的慾望……
「喂!小心!你騎到對面車道了!」
孟不凡回過神來,連忙一個急轉彎,險險避過迎面而來的大貨車,卻也驚出一身冷汗。
「大白癡!你在發什麼呆啊?」廖寒楓嚇得花容失色。
盂不凡擦了擦汗,勉強一笑:「黃歷說今天不宜出門,果然沒錯。」
「像你這樣騎車,我們沒有宜『入殮』就算不錯了!」廖寒楓白了他一眼。
盂不凡苦笑,將摩托車停到路旁。
「幹嗎?旗津不是還沒到?」
「不去旗津了,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孟不凡將摩托車停好,自顧自地走在前頭,廖寒楓見狀,只得跟著下車,追了上去。
「要去哪裡?」廖寒楓挽著他的手說。
孟不凡看著他柔嫩滑膩的小手,腦袋又糊塗了:「你天天練球,怎麼、怎麼一雙手比女孩子還細緻?」
「亂講!我的手掌心都長繭了。」廖寒楓見他死盯著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忙鬆開手,藏到身後。
恍惚間,孟不凡只覺得眼前站著的不再是廖寒楓,而是位婉約害羞的俏姑娘,情不自禁一把抱住他,就往他的唇上吻去。
廖寒楓又驚又羞,腦袋頓成一片空白,只覺他的吻愈來愈狂烈放肆,彷彿冰原下的火山,要把壓抑許久的激情,在這瞬間燃燒殆盡。
星光黯淡了,月亮也藏到烏雲裡頭了。
孟不凡回過神時,卻傻住了,一屁股跌坐地上。
廖寒楓羞紅臉,低聲說:「你怎麼這麼過分?把、把舌頭伸到人家嘴裡……」
孟不凡聞言,像被鞭子抽了一下,忽然狂吼一聲,像發瘋似的狂奔而去,唇上還留著餘溫,他的心卻比夜風還冷。
孟不凡一想到自己方才失常的舉動,便懊惱不已地責怪自己。
孟不凡的行為如顛似狂,廖寒楓愣愣看著他的背影,笑容也黯淡了。
★★★★
熱水從蓮蓬頭傾瀉而下,浴室裡水氣氤氳。
廖寒楓隱身霧氣之間,任由水珠順著頭髮、身子流下,臉上卻滿是驚喜不定的神情。
她的手指輕輕畫著自己的嘴唇,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淺笑。
「他、他為什麼吻我?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是……」廖寒楓的臉頰染上一片輕霞。
「可是,他為什麼又跑掉了?難不成他根本還不知道?或者……或者他喜歡的是男兒身的我?」烏雲驅走彩霞,廖寒楓的笑容也黯然了。
「這個大白癡!為什麼這麼笨?他究竟喜歡的是我,還是哨哨?」廖寒楓忽然生起氣來,用力甩了甩頭,滿室水花飛濺。
「他要是喜歡哨哨,那、那我又算什麼?可是,他要是喜歡我,不就、不就成了同性戀?」
廖寒楓情思幽幽,發了半天呆,猛一抬頭,卻見浴室門口毛玻璃上,映著一條人影。
「誰?」廖寒楓失聲驚呼。
「是我,孟不凡。」門外的聲音低沉而瘖啞,彷彿帶著重重心事。
「你找我有事?」廖寒楓心頭小鹿亂撞,關了蓮蓬頭的水,拿了件浴巾披在身上,輕聲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你不要出來!」孟不凡低吼一聲,臉上全是慘白之色,一雙眼睛直盯著浴房門,痛苦中卻流露出無盡的渴望依戀。
「為什麼?」廖寒楓一愣。
「有一些話,當著你的面,我說不出來。」
「什麼話?是、是為了你剛才吻我的事嗎?」
「也是,也不是……」
「你本來是個最痛快的人,怎麼現在說起話來婆婆媽媽的?」廖寒楓有些著惱,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我怕你生氣……」
「就因為你吻我?」廖寒楓輕撫自己嘴唇,眼中雖有羞澀,卻無惱意。
孟不凡卻看不到:「我、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居然、居然把你當成女的……」
「你眼睛瞎了啊?你是不是又把我當成哨哨?」廖寒楓忽然生起氣來。
孟不凡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壓根兒沒想到咚咚。」
「那你把我想成哪個女人?」廖寒楓臉色更難看了。
「我、我雖然把你看成女人,可是、可是心裡卻明明白白知道吻的人是你……」孟不凡說到後面,簡直快哭了出來。
「你說什麼?你、你知道吻的人是我?」廖寒楓怒氣漸息,嘴角揚起一抹羞澀的笑意。
「我知道我是個大混蛋!可是、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
「難不成你是同性戀?」廖寒楓又擔心起另一個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我對別的男人都沒有感覺啊!」
「你是說、你是說你只對我有感覺?」廖寒楓又驚又喜,掩著嘴偷笑。
孟不凡卻是重重捶了自己一下,滿臉痛苦之色。
等了許久,廖寒楓見他沒有回答,忍不住小聲地說:「還是,你根本愛上身為男人的我?」
孟不凡聞言,如遭雷擊,良久良久,才痛苦地說:「你沒說錯,我……我的確是愛上你了!」
廖寒楓愣住了,忽然吃吃笑了起來:「我是男人耶!」
「我愛上的是你,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你,只是、只是你剛好是個男人罷了,我、我只知道,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無法自拔了。」孟不凡聲音漸漸清朗起來。
廖寒楓聽著這番告白,竟有些癡了。
「我……我知道我的愛太驚世駭俗,如果、如果你無法接受,我不怪你……」
「我、我是很想接受啦,可惜我不是同性戀。」廖寒楓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
孟不凡聞言大喜:「沒關係,我、我可以去變性,我知道泰國的變性手術很發達……」
廖寒楓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得意忘形,踩到香皂,跌了個四腳朝天。
孟不凡聽到浴室裡頭忽然傳出一聲哀嚎,不及細思,破門撞了進去。
「哨哨!」孟不凡盯著眼前女子渾圓雪白的胸脯,也傻住了。
「大色狼!你在看哪裡啊?」廖寒楓羞紅了臉,伸手擋在胸前。
「小廖?」孟不凡這可糊塗了,怎麼眼前這女孩子的聲音和廖寒楓一模一樣?
廖寒楓見他眼睛又飄到自己雙腿之間,又羞又惱,大聲說:「還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怎麼又變成哨哨的聲音了?」孟不凡喃喃自語,眼睛卻是廠眨也不眨,死盯著她瞧。
廖寒楓氣得哭了出來:「大色狼!大混球!就只會欺負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哪有欺負你!」孟不凡被她哭得手足無措。
「你還說?幫、幫人家把浴巾拿過來啦!」
「是!是!是我疏忽了。」孟不凡急急忙忙撿起浴巾要拿給她,一個不小心,也滑了一跤,剛好壓在她身上。
「你、你故意的。」廖寒楓見他頭靠在自己胸前,臉紅得更厲害了。
孟不凡就算不是故意的,此刻軟玉溫香在抱,也不想起來了:「我、我閃到腰了……」
「騙鬼!」廖寒楓想挪動自己身體,可是被他壓得死死的,竟是動彈不得,「你怎麼重得跟豬一樣?快起來啦!」
「我真的起不來啊!」孟不凡苦著臉,眼中卻難掩笑意。
廖寒楓氣紅了臉:「你,你再不起來,我一輩子不理你!」
「你既然這麼說,我可更不能起來了。」孟不凡嘴上含笑,輕吻她的頸側耳際。
「你、你無賴!」廖寒楓身子一軟,語氣也變得彷彿在呢喃一般。
孟不凡聽著這似嗔似惱的呢喃,神魂俱散,忽然一把將她抱到自己腿上,笑嘻嘻地說:「你老說我是大色狼,現在大色狼要吃小綿羊嘍!」
「你、你別亂來!」廖寒楓嚇白了臉,忽然用頭去撞他胸膛。
孟不凡莞爾一笑,輕撫她的頭髮,柔聲說:「小力些,別撞暈了。」
廖寒楓氣呼呼地說:「不要臉,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生!」
「你是女生嗎?你不老說你是堂堂男子漢?」孟不凡右手順著她的髮絲而下,來到胸前。
「喂!你在摸哪裡啊?」廖寒楓暈紅了雙頰。
「我要檢查看看,你究竟是男生還是女生?」孟不凡清朗的眼神中忽然充滿了慾望,呼吸也濃重起來。
「你是瞎子啊?這樣還看不出我是女生?」廖寒楓伸手欲推,卻是嬌軟無力,猶似蜻蜓撼樹,不禁輕啟貝齒,狠狠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孟不凡吃痛,不禁鬆開手,廖寒楓乘機掙脫他的懷抱,拿起浴巾擋在胸前。
「喂!很痛耶!」
「誰叫你這麼不老實!」廖寒楓氣呼呼地說。
「看見你這模樣,是男人都不老實了!」孟不凡苦笑,一雙眼睛卻還是盯著她那雙露在浴巾外、又白又嫩又修長的大腿。
「出去啦!人家要穿衣服啦!」廖寒楓氣急敗壞地說。
孟不凡卻是動也不動,口中不住喃喃自語:「我真是瞎了狗眼了!和你在一起這麼久,居然沒發現你是女人?」
「你本來就是笨蛋嘛!」廖寒楓沒好氣地說。
孟不凡眼睛瞇了起來,不懷好意地說:「你還敢說?你騙了我這麼久,我要好好懲罰你!」
廖寒楓嚇了一跳:「你、你要幹嗎?」
「你說呢?」孟不凡忽然攔腰抱起她,就往床頭走去。
孟不凡的懲罰想必不輕,否則,房間裡頭怎麼不停傳來廖寒楓的呻吟聲?
「不凡,人、人家不行了,你饒了我吧?」
「那怎麼成?你騙了我這麼久,不能這樣就算了。」
「不要了啦!從晚上鬧到現在,天都快亮了,人家、人家骨頭都快散了……」
「亂講!出力的都是我,我都不累,你怎麼會累?」
「誰、誰知道你精神怎麼會這麼好?反正、反正人家不來了。」
「……」
「大色狼!你聽不懂人話啊?」
「你幹嘛打我?」
「誰叫你這麼不規矩?」
「可是卓慶生說,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就是要……」
「哼!他說的話你也信?難怪一輩子交不到女朋友!照他這麼說,女人說要的時候,你怎麼辦?」
「那就再來一次嘍!」
廖寒楓還來不及反應,嘴唇就被孟不凡封住了,慢慢地,房間又只剩喘氣聲、呢喃聲,和銷魂蝕骨的呻吟聲了。
「你、你乖乖躺著,我們好好說句話,你再過來,我就不理你了。」
「你剛剛也說不理我,結果還不是……哎喲!你幹嘛咬我?」
「哼!」
「你這麼凶,難怪我看不出你是女孩子。」
「那是你笨!人家總教練就看出來了……」
「什麼!他、他早就知道了?」
「總教練才不像你這麼笨呢!」
「這、這老狐狸居然敢耍我?氣死我了!」
「不凡……」
「什麼事?」
「你、你真的沒碰過女人嗎?」
「當然!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我不信!你、你要沒碰過女人,剛才、剛才怎麼會那麼熟練……」
「你是說我剛才表現得很棒?」
「臭美!你、你遜斃了!」
「口是心非!我要是那麼差勁,你剛才怎麼會叫那麼大聲……」
「你、你亂講!我哪有?」
「要不然我們再來一次,你自己聽看看……」
「你美呢!休想!」
「唉!可歎長夜漫漫,無事可做……」
「你去死啦!以前你老是鬧得我三更半夜還不能睡覺,那時怎麼又有事可做了?」
「那時我還不知道你是女人,當然可以瞎扯個沒完,現在知道你是女人,我可提不起聊天的勁了。」
「那你想幹嗎?」
廖寒楓剛側過頭,嘴唇又被封住了,她又羞又氣,可是在孟不凡的引導之下,仍情不自禁地和他忘情纏綿。
「你、你睡過去點!你再過來,我砍斷你的兩條腿!」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剛才自己也熱情得很,現在又來怪我……」
「還說?」
「不說就不說。不過,你聲音這麼好聽,平常幹嘛壓低嗓子說話?」
「我平常要是這麼說話,你不就早知道我是女生了?」
「你真沒良心,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還瞞得我好苦。」
「誰叫你這麼笨?白生了一對大眼睛,卻是睜眼瞎子,分不出男人女人。」
「你別得意,我眼睛分不出,身體可分得出,我可是每天晚上都和你在夢中……」
「你這個大色狼!腦袋淨裝這些東西,不要臉!」
「你還說?要不是你作弄人,我怎麼會白天看著你的照片發呆,卻又不敢讓別人知道;和你在一起時,心裡千遍萬遍想你愛你,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搞得自己都快成神經病了。」
「傻瓜!你……真的這麼喜歡我?」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
廖寒楓無言,悄悄將身子靠在他的臂彎,纖纖素手輕輕畫著他的胸膛。
「這下可是你先鬧我的,我可不客氣了……」
「我可以碰你,你可不能碰我,你要不聽話,瞧我明天跟不跟、跟你好?」
「好嘛!我乖乖躺著不動總可以了吧?不過,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啊?總不可能真叫廖寒楓吧?」
「我叫丁咚咚,以後,你就叫我咚咚好了。不過,只准在沒人的時候叫……」
「為什麼?」
「我還想繼續打完這個球季,我不想被別人知道我是女孩子。」
「可是,咚咚這個名字也滿男性化的啊!別人光從這個名字,怎麼會知道你是女人?」
「因為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我姐姐是誰,也就會知道我姐夫是誰了。別人當然也就會知道我是男是女了。」
「喔?他們是誰?」
「我姐姐是丁鈴鈴……」
「丁鈴鈴!你、你姐夫該不會是葉北辰吧?」
「答對了!」
「難怪你能女扮男裝混入球隊。我想,葉北辰會進軍職業,只怕有一半原因也是因為你嘍?」
「又答對了!姐夫愛死我姐姐,姐姐又最疼我,愛屋及烏,他便幫我這個忙,完成我打職棒的心願嘍!」
「你們也真是膽大包天,難道就不怕有人認出你是女孩子?」
「我的朋友自然認得出我來……」
「這不就糟了?」
「他們既然是我朋友,自然知道打職棒是我從小的心願,又怎麼忍心揭穿我?」
「可是,總有人不安好心吧?」
「我姐夫手掌財經半邊天,這些人膽子再大,也得罪不起他的。」
「我還是有件事不明白。」
「什麼事?」
「你事事小心,幾乎瞞過所有人眼睛,那天在電影院,為什麼又要裝成你三姐赴約?」
「我、我……」
「還是你那時已經愛上我,忍不住要以女兒身跟我約會……」
「你、你亂講!」
「我可沒亂說,那時你靠在我胸口,足足快半場電影呢!」
「亂講!我、我沒有……」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說的,絕對不會看上我這個大白癡……哎喲!你幹嘛又咬我?」
「……」
「你咬我,我也要咬你……」
兩人聲音愈來愈低,只剩隱隱約約的呢喃呻吟。
晨曦從窗外透入,這兩隻咬來咬去的小老鼠,只怕也不用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