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此一舉,剛才把外套借我不就得了?」孟不凡喃喃抱怨,卻還是將衣服穿上。
廖寒楓沒有回嘴,反而一臉擔憂:「你沒事吧?臉上紅通通的,是不是發燒了……」
「沒事啦!」
「我看你還是先回房間洗個熱水澡好了,免得著涼了。」
「好啊!你要不要一起洗?你身上衣服也濕了。」孟不凡好心地說。
「不用了,我、我待會兒再洗……」
「有什麼關係?你又沒什麼事,一起洗不是比較快?」孟不凡拉著他的手,就往樓梯走去。
「我、我有事啦!」
「喔?有什麼事?」
「我、我要先看信啦!」廖寒楓見宿舍管理員拿了一堆信進來,靈機一動,往放信處走去。
孟不凡也跟了過來:「球迷的信又寄來嘍?有沒有我的?」
「怎麼沒有?這一堆是你的,這一堆是我的。」廖寒楓看著眼前堆得老高的兩疊信,開心地說。
「可是,為什麼女球迷都寫信給你,不寫給我?」孟不凡看著廖寒楓面前那一疊花花綠綠的信封,不禁哀怨起來。
「你又知道了?」
「會用這種粉紅玫瑰信封的,難不成會是男孩子?」孟不凡拿起他跟前的一封信,抽出信紙念了起來:「親愛的小楓楓:你好嗎?我好喜歡你喔!我每天都看著你的相片入眠……」
「拿來啦!老是亂拿人家東西!」廖寒楓一把奪過信紙,收了起來。
孟不凡又拿起另一封信:「寒楓哥哥——人家寄給你好幾封信,你怎麼都沒有回?人家好傷心……」
「『人家』你的大頭鬼!」廖寒楓又把信搶了過來,沒好氣地說,「再亂拿,我剁了你的手!」
孟不凡不敢再鬧他,卻歎了口氣:「你還真是人氣火旺,有這麼多小女生喜歡你,我看什麼五月天、謝霆鋒都比不上你……」
「收到這些信,你以為我很開心?」廖寒楓幽幽地歎了口氣。
「你不開心?」
「我寧願她們都是因為我的球技,而不是因為、因為我的長相才喜歡我……」
「你想太多了,其實你表現得很好啊!」孟不凡摸摸他的頭,笑嘻嘻地說,「像我長得這麼難看,就沒女孩子寫信給我嘍!」
廖寒楓白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真不曉得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挖苦我?」
「我怎麼會挖苦你?我也不敢。」孟不凡拍拍胸口,一副害怕表情,「你那麼凶,我可不敢得罪你。」
「白癡!快去洗澡啦!」
「是!遵命!」盂不凡笑著拿起自己的一疊信,往樓梯走去。
★★★★
晚餐時,孟不凡沒出來用餐,廖寒楓一顆心始終懸著,也吃不下飯。
夏夜無風,蟬鳴聲又吵得人心煩,廖寒楓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決定到孟不凡房間聊天。
他一步一躑躅,戰戰兢兢地敲了敲門:「孟不凡,你睡了沒?」
不到一秒鐘時間,門就打開了:「稀客稀客,沒想到你也會來我房間?」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我、我只是要問你,晚餐怎麼沒出來吃?」廖寒楓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沒胃口,就不吃了。」孟不凡見他呆站在門口,笑著將他拉了進來,順手帶上門,「既然來了,怎麼站在門口發呆?」
廖寒楓看了一眼他的房間,衣服褲子橫七豎八,全沒整理,內衣內褲更是丟了滿間都是,也不知洗過沒有,「喂!你是豬啊?房間亂成這樣!」
「嘿嘿!我、我今天忘了整理……」
「今天?我看你是天天都忘記了!」
孟不凡尷尬一笑,拿了一張椅子給他坐,椅子上卻又擺了三本寫真集。
「你、你……」廖寒楓看了一眼封面的波霸美女,氣得說不出話來。
孟不凡卻會錯意了:「你要看,都借你好了,我還有好幾本。」
廖寒楓快氣死了:「女人脫光光,有什麼好看?」
「是啊!脫光光的確不好看……」
廖寒楓聞言,總算稍微心平氣和。
誰知道孟不凡接著說:「要若隱若現的,才有味道。」
廖寒楓氣得將三本寫真集全丟到他頭上:「收起來啦!我不要看!」
孟不凡的腦袋瓜被砸得正著,痛得慘叫一聲:「不看中文版的早說嘛!我還有日文版的……」
「還說?」廖寒楓瞪大了眼睛。
「不看就不看,改天別求我借你。」孟不凡嘟嘟囔囔抱怨,緩緩走到書桌前坐下。
「寫什麼?」
「要你管!」盂不凡不高興地說。
「稀罕!」廖寒楓回了一句,卻忍不住好奇,悄悄走到他背後。
孟不凡正寫得專心,絲毫沒發現。
「原來是在寫信啊!有什麼了不起?」
「喂!你很沒禮貌耶!都不尊重我的隱私權。」孟不凡嚇了一跳,雙手擋在桌上。
廖寒楓扁了扁嘴:「你這偷窺狂也知道隱私權怎麼寫?」
「你……」
「我怎樣?」
「讓你一次,不……不跟你計較。」每次廖寒楓眼睛一瞪大,孟不凡就沒轍了。
「寫些什麼?」
「沒、沒有……」
「沒有?」廖寒楓冷哼一聲,「寫給誰?」
孟不凡臉色有點不自然:「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是不是寫給女人?」廖寒楓見他一副心虛表情,臉色更難看了。
「是又怎樣?我女朋友本來就多得很!」
「騙鬼!」廖寒楓聽到最後一句,反而笑了起來,「你愈這麼說,就愈不可能是寫給女人了。」
「你還真瞧不起我。」
「你要真有那麼多女朋友,就不用窩在房間看寫真、過乾癮了。」廖寒楓微帶諷刺地說,「你老早就把她們拐出去玩了,還會乖乖待在房間裡寫信?」
「拐?說得這麼難聽!」孟不凡歎了口氣,無奈地說,「你還真瞭解我。當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惟小廖而已。」
「我可不瞭解你,只是你的毛病我清楚得很。」廖寒楓掩嘴輕笑,淡淡地說。
「拿來!」
「什麼拿來?」
「裝蒜!就是你現在正在寫的信啦!」
「我為什麼要拿給你?」
「因為我要看。」廖寒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孟不凡一愣,居然也乖乖地將信拿給廖寒楓,他心裡也不明白,自己明明長得比他高,生得比他壯,為什麼會事事都順他的意,好像天經地義一般?
廖寒楓看了一眼信的內容,不禁好笑起來:「原來是回給小球迷的信,真搞不懂你,幹嘛弄得神秘兮兮的?」
孟不凡滿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廖寒楓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你明明臉皮比城牆還厚,這時候倒不好意思起來?」
盂不凡手足無措,尷尬一笑。
廖寒楓見他桌上已經寫完好幾封信,字跡雖不漂亮,卻是工工整整的,「也是回給小球迷的?」
「嗯!」
廖寒楓輕歎一聲,「沒想到你是這麼用心的人。」
「因為他們也寫得很用心。」孟不凡話聲忽然溫柔起來。
「這麼多信,你都要親自回?」
「小朋友寄來的信,我都親自回。」
「你不嫌麻煩?」
「我從不覺得麻煩。」孟不凡笑如春風,緩緩地說,「童言童語中,我可以看到最純真的心、最單純的世界。」
「你這個大色狼也有赤子之心?」廖寒楓掩嘴輕笑,話聲卻也溫柔如風,「你打算今天把信回完?」
「我不想讓小朋友等太久。」
「沒想到你是這麼溫柔的人。」廖寒楓聲音細若蚊鳴,幾不可聞。
孟不凡似乎沒聽到,又像是已經聽到了:「小朋友才是最溫柔的人,他們花了這麼多時間寫信支持我,不是更難得嗎?」
「你似乎有很多感慨?」
「因為小孩子的願望最容易實現,也最容易幻滅。」孟不凡神色忽然莊重起來,定定地說,「我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但我絕不讓小孩子再失望一次。」
「你比許多人都了不起得多了。」廖寒楓知道他想起了職棒賭博案,輕歎一聲,「我想大概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樣的傻瓜,居然放棄美國大聯盟那麼高的薪水,回國來打棒球……」
「這是你第一次稱讚我耶!沒想到你這麼佩服我?」孟不凡笑嘻嘻地說。
「誰、誰佩服你?我是在說你是一個大傻瓜!」廖寒楓紅著臉說。
「或許吧?我本來就是個傻瓜……」
「咦?你居然會承認?」
「我小時候功課不好,每次都考最後一名,別人老叫我傻瓜,我早就習慣了。」孟不凡淡淡一笑。
「我、我……」』廖寒楓只覺得心裡酸酸的,竟說不出話來。
「小時候我什麼都不行,只有運動方面出色,可是大人都說我一輩子沒出息,將來不是做粗工,要不就是當個要飯的。」
「他們怎麼能這麼說!」
「因為他們都是很了不起的醫生、律師、會計師,他們的小孩功課也很好。」孟不凡笑得淡然,「了不起的人,是不會在乎踐踏別人尊嚴的。」
「真正了不起的人,是擁有一顆柔軟溫暖的心。」廖寒楓定定注視他,柔聲說。
「你在稱讚我嗎?」孟不凡笑了起來。
「你要是聽不出來,就真是大傻瓜了。」廖寒楓輕聲說。
孟不凡看了他二眼,莞爾一笑:「你今晚怪怪的,怎麼有些娘娘腔?」
「你、你……」廖寒楓又羞又氣,大聲說,「你去死啦!大白癡!」
「嗯!恢復正常了。孟不凡捂著耳朵,開心地說。
廖寒楓氣呼呼地在床上坐下,卻見他床頭櫃上擺著一個相框,裡頭竟是自己的相片。
「喂!幹嘛把我的相片放在這裡?」
孟不凡臉上一紅,要把相框藏起來也來不及了:「這、這……」
「這什麼?」
「我、我們是好朋友,相框裡當然擺你的相片嘍!」孟不凡眼神左飄右蕩,心虛地說。
「真的?」廖寒楓滿臉狐疑之色。
「當、當然!」孟不凡臉更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也可以把我的相片放在床頭啊!」
「神經病啊!我、我幹嘛那麼做?」廖寒楓臉也紅了,發誓絕不讓這個大色狼知道自己居然在皮夾中放了他的照片。
「不放就不放,了不起啊?」孟不凡有些惱羞成怒,手忙腳亂地將他的照片拿下來,收到抽屜裡。
廖寒楓見空相框裡頭還有一張紙,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孟不凡看了一眼,得意洋洋地說:「這是我的寶貝,我最重要的寶貝都放在這裡。」
廖寒楓臉忽然紅得像顆大蘋果,低頭搓弄著衣角。
孟不凡卻沒留意,將那張紙拿出來,緩緩地說:「這張紙改變了我的一生。」
「喔?」廖寒楓將紙拿過來,發現上頭只有一個簽名,「這是什麼?」
「這是棒球先生李居明的簽名,我小學六年級拿到的。」
「你保留到現在?」
「是啊!」孟不凡拿回簽名,細細收好放回相框,「小時候大家都看不起我,我自己也自暴自棄起來,若沒有這張簽名,我說不定已經去做流氓了。」
「你怎麼拿到這張簽名的?」廖寒楓好奇地問。
「我寫信去要的。」孟不凡回憶起往事,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那時我好崇拜他,報紙上有他的新聞,我全都剪下來保存。有一次,我大起膽子,寫了封信給他,沒想到他不但回了我的信,還送我這張簽名。」
「棒球先生若不是這麼溫柔有禮的人,大家也不會叫他棒球先生了。」
「我拿到這個簽名時,整整興奮了一個多月,每天都看著它睡覺。」
「你實在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應該說,所有小孩子的願望都很容易滿足。」
廖寒楓深深凝視著他:「所以你才會親自回所有小球迷的信?」
「對於他們的信賴支持,我也只能做這些事。」孟不凡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要是能常常跟我說這些心裡話,不要老是裝瘋賣傻,那、那該多好。」廖寒楓垂著頭,輕聲說。
孟不凡聞言,心中只覺甜甜澀澀的,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充塞胸中,「咚」的一聲,竟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廖寒楓大驚失色,忙跪到他身邊察看。
孟不凡勉強一笑:「沒、沒事!聽了你的話,頭有些昏昏的……」
「怎麼可能?胡說八道!」廖寒楓扶起他的身子,卻發現他的臉紅得像關公一樣,伸手一摸額頭,竟是燙得嚇人,「怎麼這麼燙?」
「沒事啦!我已經吃了感冒藥……」
「還說沒事?臉都紅成這樣了。」廖寒楓又急又氣,忙將他扶到床上躺好,又急急忙忙去拿冰袋、裝冰塊,敷在他額頭。
孟不凡見他又是替自己鋪棉被,又是喂自己喝開水,忙得跟陀螺似的,不禁一把拉住他,笑嘻嘻地說:「別忙了,我睡一覺就好了。」
「這怎麼行?我去請醫生來,打一針比較快退燒——」
「不要!我怕打針。」孟不凡嚇白了臉,死命拉住他。
「打針有什麼好怕的?你是男人耶,比我還沒用!」
「你不也是男人?」孟不凡死也不放手,苦苦哀求,「怕就是怕,哪有道理好講?」
廖寒楓無可奈何,只得在他床邊坐下:「有沒有舒服些?」
「有有有!神清氣爽,舒服得不得了。」
「你再給我胡說八道,我馬上叫醫生來!」廖寒楓還真沒看過這麼沒用的男人。
孟不凡嚇得閉上嘴巴,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像極了受委屈的小男生。
「別裝委屈了,我不會去找醫生啦,膽小鬼!」廖寒楓白了他一眼,卻又關心地摸摸他的額頭。
「你真像我媽。」孟不凡仍是拉著他的手,怕他反悔。
「我要是你媽,就打你板子了!」廖寒楓沒好氣地說,「都發燒成這樣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就只會跟我耍賴!」
「你連罵人的口氣也跟我媽一樣。」
「我要是有你這種兒子,肯定被氣死了。」廖寒楓見他仍握著自己的手,臉上微紅,大聲說,「放手啦!都說不會去找醫生了。」
「不要!你要說話不算話,我可沒力氣追你了。」
廖寒楓又好氣又好笑,抱怨說:「都病得沒力氣了,剛才還顧著跟我聊天?」
「你特地過來找我聊天,我怎麼能掃興?」孟不凡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廖寒楓心頭一陣溫暖,再看他面色時,卻發現滿臉病容、憔悴不堪,「別顧著陪我說話了,乖乖睡一覺。」
「沒關係,我不累。」孟不凡強打精神,笑嘻嘻地說,「你過來找我,一定有事情要說吧?」
「沒有。」
「沒有?」
「因為你沒吃晚餐,我、我有些擔心,才過來看看你。」
孟不凡心頭暖暖的,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居然這麼關心我!」
「我、我本來就很在乎你。」廖寒楓低聲說。
這話中彷彿帶著數不盡的綿綿情意,孟不凡竟不由得癡了。
「睡吧!別說話了。」
孟不凡深深看著他,忽然說:「你會不會走?」
「我不會離開的,你燒還沒退呢!」
「若是燒退了呢?」
「我……等你睡著再離開。」
孟不凡愣愣地注視他,雙眼彷彿起了一層霧,霧裡的心情也是幽遠縹緲,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良久良久,卻只開口說:「謝謝。」
「傻瓜,我們是朋友啊!還說什麼謝謝?」
「只是朋友嗎?只能是朋友嗎?」孟不凡極輕極輕地歎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廖寒楓愣愣地注視他,竟像是也癡了。
時間靜悄悄地流逝,孟不凡的燒漸漸退了,睡容寧靜而安詳,廖寒楓數著他的呼吸聲,臉上滿是溫柔。
「這大色狼睡著了,也像小孩子一樣純真可愛。」廖寒楓看著他的臉,喃喃自語。
「哨哨,哨哨,給我抱抱嘛!」孟不凡好夢猶酣,卻說起夢話來。
「這大色狼,連做夢也不老實!」廖寒楓氣紅了臉,想掙脫他的手,誰知孟不凡一個翻身,反而將他壓到床上。
廖寒楓漲紅了臉,想推開他,又怕吵醒他,不敢叫他,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孟不凡雙手環抱著他,一隻大腿也壓到他身上,卻是睡得像死豬一樣,渾然不覺。
廖寒楓耳際不斷傳來他的呼吸,一陣臉紅心跳,呼吸也急促起來,誰知孟不凡口中又說起夢話:「哨哨,你好可愛喔!身材也好好喔!」一隻手卻不經意放到他胸前。
「這大色狼,做夢不老實,連手也不老實!」廖寒楓無奈之餘,只得側過身子,只是這樣一來,他的身子和孟不凡貼得更近了。
又是一陣寂靜。
「這臭小子究竟夢到什麼?怎地笑得這麼開心?」廖寒楓驚魂甫定,倚在他的臂彎,看著他的臉出神。
「這臭小子這麼色,做的夢一定也不正經。」廖寒楓紅著臉想像,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
「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長得也不難看嘛!」廖寒楓無聊起來,用手指畫著他的眉毛、眼睛,心頭小鹿亂撞。
「嘴唇也滿性格的,怎麼會交不到女朋友?」廖寒楓見他動也不動,又輕輕畫著他的嘴唇,愣愣地想。
「小廖,其實我根本不喜歡哨哨,我只是把她當成你,你知道嗎?」孟不凡忽然又說起夢話,只是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不停地說,「小廖,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你……」
廖寒楓愣住了,臉上卻沒有厭惡恐懼之色,反而將嘴唇覆上他的唇,深深一吻。
「我也喜歡你,不凡。」廖寒楓在他耳邊低聲說。
孟不凡痛苦的臉上獲得一絲滿足,在笑意中沉酣睡去。
廖寒楓將身子緊緊靠著他,腦袋埋入他懷中,喃喃地說:「你的胸膛好寬好厚實,可是,我卻只能趁你睡著時,倚在你懷中,聽你的心跳……」
晨曦映人窗簾,孟不凡在好夢中醒來。
只是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一條右臂全麻了,動彈不得。
「小廖大概回去睡覺了。真該死!我昨天居然夢到跟小廖……」孟不凡漲紅了臉,喃喃自語,「不過,這次感冒也真厲害,居然讓我的手臂動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