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怕嗎?」
「不怕!」
她怕的是醒來之後,美夢成空,滿心寂寥,他不在她身邊,他說過的話都是假。
扣住她的後腦勺,蠻橫的舌尖闖入她口裡,將她退縮的溫柔捲出來,吮吸、纏綿……
那是奪人呼吸的悸情,緊緊攀住他,他是她唯一的支柱。狂暴的情慾席捲兩人,愛啊……是愛……
熱度上升,他在她身上處處製造火苗,他粗礪的指頭滑過她雪白的肩、飽滿的胸前,直到溫暖濡濕的醉人……
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她強烈地想要他,卻不知從何要起,抱住他的腰、抱住他剛硬的肌理,這是她所能傳達感覺的唯一動作。
「孟純……你很美……」
她美嗎?孟純喜歡聽他口裡吐出的每一個字句,他的聲音低沉穩實,不常說話,卻每個音節都讓人沉醉。
「如果能夠,我願意自己更美更美,好吸引住你的心,讓你不再心有旁騖,忘記我愛你。」她說出自己的心。
「你愛我?就為那個實驗性的吻?」停下動作,他懷疑,她怎能那麼篤定愛情?
「不!那個吻是導火線,它引導出我慕戀的心,教會我思念,雖然你的心難尋,我常常在愛情裡迷路,但知道你站在目標線,我不怕迷路。」
「不怕迷路?說的好,我來給你一張愛情地圖,按著上面的路線往下走,我保證,你不會再迷路。」
「你的地圖只給我一人,還是影印好多份,人手一張,讓大家用盡力氣搶先走,贏的人才能擁有你這份禮物?」
「我不是禮物,我有選擇權,我選擇你,不要別人。」
他允下承諾,他說他選擇和她在一起……她主動抱住他。
他的唇靠上她豐盈,柔軟的甜美在他眼前招惹,她不曉得這對男人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嗎?
不過!他選擇她、不放開她,所以沒有必要去拒絕送上門的誘惑,邪魅一笑,他含住粉紅花蕾……
不能動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孟純。
「你在……」
「我在愛你。」
沒有太多回應,他繼續甜蜜愛撫,他本就是不愛開口說話的男人。
「愛……這是愛?」
話說不齊全,她感受著泉湧慾念,在四肢百骸奔竄,他說愛……是啊!他正在「愛」她……
輕扯夸吮,春花開遍豐潤的小山坡。
愛他、他愛……承受愛的過程彷若置身天堂,原來世間男女追逐的就是這樣一份愛情……
他的手在她背上輕撫,劃過她雪白的背、滑過纖嫩的腰,每寸肌膚都像上等凝脂,誘得他食指大動。
「怕嗎?」他抬起頭凝視她的眼睛。
「怕你?不,你弄錯了,是愛你。」
聽見她的回答,吻雨密佈,從她髮際、額間,從眉眼到鼻樑,從小巧的嘴唇到可愛的酒窩,處處都填滿他的吻。
屋外雷聲隆隆,怕打雷的孟純聽不見驚心懼恐,她的身上疊著—個男人,正用一種甜蜜的方式告訴她,有我在,誰都嚇不了你的心。
吻雨持續,傾盆的愛灌注到她心裡,罪惡感離她很遠很遠……
抬起她的臀,他一寸一寸進入她。
痛!扯心裂肺的痛從神經末梢傳來……
「乖!一會兒就好了。」
他軟聲輕哄,這是他難得的溫柔,這份溫柔他從未給過別人。
孟純相信他說的話,她告訴自己馬上就不痛,果然,痛是禁不起征服的,她有愛人相助,痛便不敢囂張。
他緩緩律動起來,美麗的原始節奏豐富了這對男女的生命。
漸漸地,他的動作加遽,一次次,他把自己送進她身體裡……數不清的波濤將兩人捲入漩渦……
撞擊、毀滅、再生、狂喜……不斷不斷的循環,在他們身體裡狂歡……
他的汗滴在她身上,相會、交融……他們的血液有著相同脈動……此刻,他是她、她是他……
他滿足而渴望地喘息……身下的女子,他不願與之分離……愛情,走到這裡已經明顯,是的,他愛她、一如她愛他,而且她說得對——愛人與被愛都是很棒的事情。
一聲低吼,帶出她的顫慄……生命之源湧進她身體裡……
一翻身,他讓她躺在自己身體上方,而他仍然存在她的身體之中。
傾聽他的心跳,她滿足輕喟。
「今晚,我不怕嚇人雷聲了。」
他笑了,額間兩道彎彎的弧線沒讓人看見,他想告訴她,現在是白天,不是黑夜。何妨?不管是夜晚還是白天,他們都會在一起,直到永遠。
女《z六
醒來的時候,孟純身下有他,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溫暖,真實和夢境相互混淆。
最近她常作夢,夢見婚禮、夢見出門尋他,也夢見自己在他的愛情裡面甜蜜,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她有種不真確的恐懼。
但昨夜那場……真實得讓人捨不得夢醒……
「你睡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一會兒?」
拓拔淵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趴在他胸前,撐起自己,她發現他還在自己裡面……羞紅了臉頰,她不敢直視他的臉。
「我還在睡,沒錯,我很累,還沒辦法從夢裡清醒。」
「誰說你沒醒,別告訴我,我也在夢境,對於這個我分辨得很清楚。」捧起她的臉,他給她一個熱情渴求的吻。
「這個是夢……感覺太真實了……」愣愣地摸摸自已的嘴唇,她喃喃自語。
「沒錯,不是夢。」
身下的壯碩勃然興起,阻擋不了的慾望寫在他雙眸裡。
「不是夢,那昨人……」搗住自己的嘴,她在他眼裡尋找答案。
「是真的。」
「哪一段是真的?」
「全部都是真的。」
「你抱我回到這裡……」
「是真的。」他肯定。
「你說你沒有未婚妻?」
「是真的。」
「你說你選擇我?」
「是真的,包括我們的交歡、包括愛你,全是真的!」
一面說著,他的身體緩緩律動起來,優雅的華爾滋成了輕快的小步舞曲……突然,白遼士的曲子加入,愛情逐地熱烈……
女女眾
生活就這樣過了下來,他那位未婚妻再也沒出現過。
每天,她送他出門工作,她留在家裡打掃,偶爾她會在小型社區裡閒逛,她和灰鷹已經很熟了,兩人碰上時會聊上幾句,共同走一段路,說說銀豹的糗事。
至於另一個長相俊俏卻滿臉寒霜的男人,每次見了她都會大步離開,孟純的腿短,兩個繞彎,她就追不著他的蹤影。
無所謂,人家不肯跟她講話總有人家的理由吧!
偶爾拓拔淵工作忙,要到深夜或隔天才回來,孟純從未抱怨過生活無聊,也沒埋怨被冷落,她是個最盡責的小妻子,成天守住家門,等他回來,為他佈置一場溫馨甜蜜。
走在鋪滿鵝卵石的羊腸小徑,兩旁的金盞菊迎風搖擺,金黃的花序綻放出生命張力。
她很喜歡這裡,灰鷹告訴她,這裡之金蛇的家,沒事少往這裡繞,因為他不喜歡女人。
可是,沒辦法,她讓這裡滿地的金盞菊約制了,不上這裡走走,總覺得一天的事沒做完。
金蛇的房子自然是金色,不過以黑色打底的牆壁讓人看來很詭異,孟純只能說,這個設計師既大膽又有創意。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牆後走過來,孟純看見他、他也看見孟純,不過他選擇視而不見。
「金蛇先生,請等等。」她跑步衝到他面前。
金蛇不爽的看著她,剛運動過,兩坨紅暈爬上臉頰。他不得不承認,她很可愛,但再可愛終究是個軟趴趴的女人,他不喜歡。
「你和淵一樣,都是不喜歡說話的男人嗎?沒關係,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因為我很健談。」
多嘴、聒噪!輕瞄她一眼,銀豹錯了,她連關虹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畢竟你是淵的好朋友,就算你不喜歡我,我都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孟純雙手捧上自己的友誼。
冷嗤一聲,要他「喜歡」的女人,必須有足夠的功力,在他床上躺平又不會讓他踢下床去才行,至於她……他百分之百沒興趣。
不理她,他直接走回工屋。
「我打擾了你嗎?很抱歉,我只是想問問,你家的金盞花可不可以給我幾枝,我想拿回去插瓶。」她跟在他身後問。
「不用問他,台灣的地盤歸我管,你想拔多少就拔多少,不爽的人滾回日本去。」
拓拔淵自他們身後走來,他不高興的冷聲冰調同時送進兩人耳中。
挑起眉,金蛇緩緩轉身,有沒有弄錯,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對他開刀?
「淵,你在生氣嗎?是不是工作不順利啊?」
「不是。」他怒視好友,卻仍捺下性子回答她的問話。
「那是身體不舒服羅,我們去找灰鷹大哥,他會幫人看病。」她踮起腳尖,小手探探他的額際。
「我沒有不舒服。」
「那……為什麼你對人家的態度這麼壞啊?」甜甜的質疑,她實在替他很擔心,一個EQ不好的男人,在工作上很容易遇上瓶頸,雖然她還搞不清楚絕世盟是什麼東西,不過……得罪別人就是不好嘛!
「我沒有對你不好。」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孟純收在自己懷裡,表示她不在那個「人家」範圍內。
「我不是說我自己,你對我很好,只不過,你對朋友的態度實在不怎麼樣,你要知道哦,朋友是人一輩子當中最重要的資產,不要為了一時的情緒,隨口就傷害情誼,懂不懂?」
她對銀豹的說教,讓酷酷的金蛇在肚子裡笑翻三層腸胃,說得好,這個人從來就沒好好正視過友誼的重要性。
「他對你態度不好。」難得的,他出口解釋自己的行為。
「不會啊!他對我不壞,他只是冷冷的不愛開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性格,不能勉強。
何況比起你以前,他好多了,他不會瞪人、不會用冰冰的口吻說——不要挑戰我的命令,他沒對我不好,真的。
我媽媽常說,人不能只看見別人的缺點、卻看不見自己的缺點,這樣子人會缺乏自省能力,久而久之就會變得剛愎自用,變成人人都不喜歡的對象了。」
孟純的說教堵住拓拔淵的嘴,卻像一把鑰匙,開敵金蛇的語言中樞。再也忍不住了,他捧起肚子哈哈大笑之餘,破天荒對孟純說了話:「你想要多少金盞菊就自己摘吧!」
軟趴趴女人居然敢出門對銀豹「管教」,那些花就當是獎賞她的,轉身,他離開他們。
「你看!只要你誠心誠意對人家好,日子—久,別人就能感受到。金蛇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你看他不是把花給我了?」她低下身,一面摘花,嘴裡還說個沒完沒了。
拓拔淵沒反對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耳聽她的嘮叨,一種居家的甜蜜染上心底,家庭……在她身上,他想要一個家的慾望揚起。
一個話說不停的妻子,兩個笑鬧聲不斷的孩子,他雖不愛說話,卻有一群家人為他帶來熱鬧。
「孟純。」聽見他的叫喚,她抬起一張笑臉。
「什麼事?」
「我對你不好嗎?」
「很好啊,我說不好是說以前,以前你住在我家……」
他截下她的話。「我想補償你。」
「補償?不用了啦!我又不是愛記恨的人,沒關係,你現在對我超好,夠了、夠了。」
「不!我要補償。」他堅持。
「好吧!你想要怎麼補償?請我喝一杯波霸奶茶?」
拓拔淵沒回答她的話,俯下頭,吻落在她唇上,濡濕的甜傳入她的味覺,絲絲幸福掛在心間……這是愛情的滋味,她想,她知道他要怎麼補償了。
吻加劇加烈……她手上的金盞菊散了—地……金色的愛情,耀眼了他們的生命……
女士擊
「吃飯。」
孟純的燴飯上桌,一大碗公裝了滿滿料理,一把湯匙,她坐在他懷裡喊開動。
她說她不愛洗碗,所以每次都只有一副碗筷,至於坐在他大腿上這回事……大概是他們家的椅子不好坐,人肉沙發比較舒服吧!不過,他也同意,他的膝間是她最合適的位置。
孟純舀一大口飯餵進他嘴裡,然後也放了一匙進自己嘴巴。
憑良心講,她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翻來翻去就那幾道菜,炒青菜、煎魚、煮火鍋、湯麵,再不就是燴飯、炒飯,再多的,沒有了!不過拓拔淵習慣加了她味道的菜色,只要一有空,就要回來吃晚飯。
「我今天和灰鷹大哥聊了一下,他說過幾天就要回歐洲了,他住在歐洲?」
「絕世盟有五個堂口,分別在美國、歐洲、加拿大、日本和台灣,他掌管的堂口在歐洲。」
灰鷹立誓娶個外國妞,偏偏他又對金髮碧眼過敏,看來他只能找個黑髮黑眼的「外國妞」來做運動。
「哦!那金蛇大哥掌管日本堂口對不對?」上次爭執時,孟純記得他叫人家滾回日本去。
「對!」
「照片上那個青龍呢?」
「他在美國。」
「他長得很壞。」
壞?他那種桃花眼、風流鼻的男人,女人看見他,都想在他身前躺平,孟純居然批評這種長相叫作壞?
「他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對人放電,連面對照相機都一樣。笑得眉眼瞇瞇,好像在說、在說……」她紅了臉,接不了下一句話。
「他在說來上我啊!」拓拔淵輕輕鬆鬆接下她的想法。
「他缺乏愛嗎?」孟純小心問,怕傷害到別人。
「他是男妓最佳代言人,滿臉春風,滿身淫蕩。」他很高興,孟純對這種人免疫,否則他還要找個空檔去警告青龍——朋友妻,戲了會下地獄。
「你們幾個人感情很好,對不對?」
拓拔淵吃東西很快,一口一口像在灌蟋蟀,不用咀嚼直接通到大腸,孟純餵他喂得很有成就,要是他讓她一手帶大,他會變成瘦身機構想狩獵的最佳獵物。
「沒有。」
「才怪,你少騙我,雖然你們在口頭上常常損對方,但我知道你們很關心彼此,就像這次你在我家住兩人,他們以為你失蹤了,分別從各地來台灣找你。」
他不回答,算是默認。
「淵……」
「嗯?」
「那兩天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
「為什麼?」
「我撞見我的初戀……我很高興,老天為我安排的人是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絕世盟在做什麼,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心愛的女人,我仍然拋下一切來找你,因為我直覺認定——你值得。」她的話虛榮了他。
拿掉她手中的湯匙,拓拔淵把她的身體旋到自己身前,面對面。「孟純,你也是我值得的女人。」
將她摟在懷裡,他的心因她的存在而飽滿,孟純、夢存,他的夢裡有他,人生頓時精彩。
「我愛你。」
臉頰貼在他的胸前,她說愛,耳膜傳來愛的聲音,愛啊……愛啊……她從不避諱對他說愛,愛於是時時刻刻在她口中盤桓。
他沒回話,但他的心跳洩露秘密。
是的!他也愛她。當她的愛情在他胸口畫出一道缺口之後,汩汩愛戀流出,他愛她。
「晚上的甜點是什麼?」
孟純很怪,在晚飯後,大多數的人習慣吃水果,她卻習慣準備甜點,而且天天天天,他們吃同一道甜點。
「紫米湯圓。」她笑得很甜,圓圓的臉像圓滿的湯圓。自從她說了紫米湯圓對女人很好後,他的冰箱裡,它成了長駐客。
「為什麼又是紫米湯圓?」
「因為,我們兩個在今夜團圓。」
他每次都問她同一個問題,昨天她說,湯圓會預見他們的團圓;前天說,湯圓圓圓,圓了他們的愛情;大前天她說,有他、有湯圓,她的生命充滿圓滿。
「又是湯圓。」他發出同樣的哀怨。
她咯咯輕笑,「你吃膩我的湯圓嗎?」
「我永遠吃不膩你……」說著,他封住她的口,給她一個甜蜜纏綿的熱吻。
「可是……你吃膩我的湯圓……」
「不膩……」
他的心對她永遠不膩,撩高她的裙擺,他的大手在她腿間流連忘返。激情燃起,他對她的感覺永遠不熄。
女討論
夜浪漫而柔美,躺在他身體上面,孟純已經分不清他或自己。
幾度夜半,想起家人,她有深深歉意,但時間回不了過去,而目前,她沒有勇氣面對他們,所以就這樣吧!終有一天,等她累積足夠勇氣,她會回去。
「在想什麼?」拓拔淵的手撫摸她的頭髮,她的頭髮長了一些些,不再是清湯掛面的學生頭。
「想爸爸媽媽和余邦哥哥。」
「下個月,我找時間帶你回去。」
他的意思是……他要陪她回去面對指責?
「真的嗎?」她不敢相信。
「你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他答得篤定。
甜甜笑容貼在他胸前,這句話有足夠的證據表明,他們的未來是一生一世,是永不分離。
「你想我們的結局會是什麼?」貪心的女人總想一再試探。
「現在就是我們的結局。」
他拒絕她的試探,的確,他已經聯想到婚姻,不過大男人主義的他,認定這個話題該由男人提起,女人出口會變得不倫不類。
「才不是,這個不是我要的結局。」嘟嚷著,她開始埋怨他不懂甜言蜜語,翻身,她回到柔軟的床面。
「不要嗎?那我把它給別人。」在夜色裡,他的側面深刻英俊。
「淵……你從沒提過家人。」轉個話題,她明白不可能再從他嘴裡套出甜蜜,這個「結局」問題,留待下回分解。
「我沒有家人。」
「你是棄嬰?」
「比棄嬰更慘。」揉揉她半長不短的頭髮,他把她收入懷裡,很高興,在孟純加入之後,他總算有了親人。
「要不要談談?雖然事實不能改變,但心情會輕鬆—點。」她將他的臉調整九十度方向,讓他看見自己誠摯眼睛,她樂意與他分享心情。
「我的父母是毒蟲,販毒、吸毒,在社會最低下階層苟延殘喘。」
「生活……辛苦吧?」
「他們不介意子女有沒有飯吃,只在乎身邊的毒品有沒有存貨。」
「你說子女,你有兄弟姊妹嗎?」
「有,一個妹妹,小我五歲,小時候我常牽著她的手,在餐廳的垃圾桶找東西吃。」
「你妹妹呢?」
「有天晚上,我們沒吃飯,她一直哭鬧,我哄不停,爸爸居然拿毒品讓他吸,果然吸完後,她就不吵了。」
「她死了嗎?」孟純的聲音抖個不停,她不相信世間居然有這麼可怕的父母親。
「不知道,我被救護車的聲音吵醒,眼睜睜看著妹妹被人抬走。」
「你爸爸媽媽沒告訴你嗎?或者你沒上醫院看看妹妹?」
「在救護車之後,我爸爸媽媽被警車帶走,後來聽說媽媽毒癮發作死在獄中。至於爸爸……我不想再知道他的下落。」
「他們被帶走了,你怎麼辦?」
「那時我碰到絕世盟的老盟主,他帶我回美國,教育我、栽培我,我這條命已經是絕世盟的了。」
「後來呢?你長大以後,有沒有試著找她?」
「找了,沒有任何下落。」
「她叫什麼名字?」
「她沒有正式報過戶口,我喊她妹妹,從小到大。」
「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記號?」
「沒有。」
「換句話說,就算她站在你面前,你也認不出來她是你妹妹?」
「不!我能認出來。」他不曉得自己的信心從何而來,但他確定自己一定能認出來。「不過……我想她再沒有機會站到我面前,那年她才六歲,六歲小孩吸毒……」
她曉得他的意思,孟純抱住他,輕輕在他耳邊低語:「不要怕!現在你有我了,我不吸毒,不會離你而去,我會健健康康在你眼前,活到一百二十幾,到時,你會不會看膩我?」
「我不會。」她是他的幸福,沒有人會厭倦幸福。
「書櫃上面的娃娃是你妹妹的嗎?」
「對!你怎麼猜到的?」
「娃娃很舊了,卻整理得乾淨整潔,你的性格沒道理會喜歡女孩子的東西,所以我猜,它對你一定有特殊意義。那是你買給妹妹的?」
「不是,是我在垃圾堆裡揀到,我把它洗乾淨、曬乾,我在做這件事時,妹妹在旁邊高興得大叫大跳,從此娃娃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真的很疼她,有你這個哥哥,就算生命只有短短六年,她也會覺得幸福。」
「出事那晚,我把娃娃交到她手上,但是她沒力氣抱娃娃,救護車開走,我在地上撿到娃娃。」
從此,它就跟著他到絕世盟、跟著他長大,一直以為,它陪伴長大的對象會是妹妹,沒想到是自己。
毒品害死了他妹妹,所以在拓拔淵有了能力之後,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掃除毒窟。
「以後,我替你照顧娃娃。你相不相信吉祥物?我想娃娃就是你們兄妹的吉祥物,它會幫助你們兄妹團圓。」
「團圓?還能團圓嗎?」
「會的!你要對自己有足夠信心,而且從此以後勤吃湯圓。」
「湯圓是你的吉祥物?」
「對!它促使了我們兩個人的團圓,所以你要相信它,它才會替你帶來好運。」孟純說得虔誠。
他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突然電話突兀響起,在夜半兩點,拓拔淵拿起電話,電話那頭是關虹的聲音。「我找到殭屍的窩藏處,你來不來?」
「在哪裡?好!等我二十分鐘,我馬上到。」掛上電話,拓拔淵迅速下床換衣服。
「你要出去?」孟純也跟著下床,幫他找衣服襪子。
「嗯!臨時有事。」
「明天會回來嗎?」看著他把槍放入槍套中,孟純的眉攏起,擔心掛在臉龐。
「會!不要擔心我。」臨去前,他在她額間留下輕吻。
「好!我明天煮湯圓等你回來。」
「好,先睡個覺,我不想明天看見貓熊在客廳等我。」
「嗯。」她答應,看菩遠去背影,她脫口喊他。
「淵……」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會危險嗎?」
「不會!」揮揮手,他隱入夜色中。
她該信任他的,可是莫名的不安感盤在心裡,今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