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了個風和日麗的週末下午,約好了人,在知名飯店訂了位,帶著范樂倫前去會見姊妹淘的寶貝兒子。
郝詩嘉和費嘉麗兩人從念醫學院起就是好友,兩人並稱「皮膚科的絕代雙嘉」,這份情誼從少女至熟女時代都沒有改變過,郝詩嘉結婚時,費嘉麗是伴娘的不二人選,郝詩嘉離婚時,費嘉麗也介紹最好的律師給她。
如今,郝詩嘉是頂頂有名的生技公司董事長,而費嘉麗是江氏醫院附設醫學美容中心的中心長,兩人儘管工作繁忙,但依然保持密切的聯繫,友情歷久彌堅。
「詩嘉!」
「嘉麗!」
兩位看不出年齡的不老女妖一見面,即親熱地互擁在一起。
「我的天!嘉麗,你怎麼比一個月前還要年輕?」
「你還不是一樣,詩嘉,聽說你的美容研究團隊開發的『終極版煥顏瞬白精華液』得了美妝雜誌大賞第一名,真是不簡單哪!」
「哦呵呵呵∼∼原來你也聽說了?不過那沒什麼,現在我兒子主導美容團隊研發的精華安瓶,才真正是抗老的聖品,人稱『用擦的拉皮手術』……」
兩名不老女妖一聊起美容,立刻就忘記一切,滔滔不絕說個沒完。
費嘉麗與郝詩嘉身後,都各站了一個尷尬的年輕人,一個是范樂倫,另一個是郝詩嘉的兒子,羅毓齊。
羅毓齊是個高瘦斯文的男子,臉上總是帶著有禮且和善的笑意,他清瘦的臉上戴著一副銀框眼鏡,髮型略短而整齊,和一般男子比起來略顯白皙的皮膚,使他看上去有種濃濃的書卷氣。
見母親聊得開心,羅毓齊不由對范樂倫笑了笑,彷彿對這情形已是司空見慣。
他禮貌地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羅毓齊,該怎麼稱呼你?」
「我是范樂倫。」
「聽說你是一位職能治療師?」他微笑,「我不太熟悉職能治療師的專業領域,不知道工作內容是什麼?」
范樂倫向羅毓齊解釋職能治療師的工作,這明明是枯燥的解說,他卻聽得非常專心。
當費嘉麗與郝詩嘉好不容易聊到一個段落,回過頭來,才發現兩個年輕人已經聊開了,兩人不由交換一個會心的微笑。
「哎呀!我們太能聊了,居然讓兩個孩子站那麼久。」費嘉麗的聲音打斷了范樂倫與羅毓齊的交談。
「快坐下,天氣熱得很,先點些冷飲喝吧!」說著,郝詩嘉巧妙地坐在兒子身邊,好讓兒子可以和范樂倫面對面。「這位就是范小姐?」
「是,她就是樂倫。」費嘉麗笑咪咪地將范樂倫介紹給郝詩嘉認識,郝詩嘉也向樂倫介紹了羅毓齊。
有費嘉麗和郝詩嘉在場,氣氛很快便熱絡起來。約莫十五分鐘後,郝詩嘉忽然花容失色地起身。
「哎呀!我忽然想起下午有個重要的客戶來訪,再不回公司就遲到了。」郝詩嘉懊惱著,同時拎起皮包。
「啊!我也想到今天有藥品商送新研發的藥品過來,我不回醫院去一趟下行。」費嘉麗也配合演出。
范樂倫沒料到有此一著,不覺有些無措。
這分明是故意留他們獨處!
「我去外頭叫車。」羅毓齊立刻起身。
「不不不,我們讓飯店叫車就行了。」郝詩嘉忙制止。
「是啊是啊!你們繼續聊,別急著走啊!」費嘉麗衝著范樂倫笑。
「今天實在太不湊巧了,改天大夥兒再一起約出來吃飯。」
「樂倫,這裡的甜點很不錯,一定要好好嘗嘗才行。」
「毓齊,你可要好好幫媽招呼樂倫,別怠慢了人家啊!」
就這樣,費嘉麗與郝詩嘉兩人匆匆交代完,像一陣風似的走了,留下兩個初見面的人面面相覷,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羅毓齊推了推眼鏡,清了清喉嚨,率先打破沉默。
「嗯……我覺得她們一定是故意的。」
「我也這麼認為。」范樂倫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語畢,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不由笑了出來。
這一笑,尷尬的氣氛化解了。
羅毓齊拿起菜單,推到她面前,「既然都來了,要不要試試這裡的午茶套餐?」
「好。」范樂倫接過菜單,帶著微笑開始點餐。
這是范樂倫近日以來,第一次有放鬆的感覺。
自從江皓熙對她說,想要和她重新來過,在那之後,每當兩人在家中或在醫院碰面,就有種說不出的彆扭,結果她變得愈來愈怕和江皓熙碰面,最後竟演變成躲著他。
江皓熙一察覺到她有意躲他,他也開始避不見面,范樂倫知道他是還拿不定主意處理兩人的尷尬場面,只好選擇避開,故意很晚才回家,在醫院也經常不見人影。
但是,當他得知她今天要去相親時,他顯得很不高興,一張俊臉黑得像是風雨欲來的天空。
唉∼∼想到這,范樂倫不由暗暗歎氣,心情莫名沉重起來。
「你不喜歡草莓千層派嗎?要不要改點別的?」注意到范樂倫沒有食慾的模樣,羅毓齊體貼地問。
范樂倫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翻弄盤子裡的甜點。
「不不不,千層派很好,我很喜歡。」她連忙叉起一塊千層派放進口中,露出微笑以茲證明。
真要命!她怎麼會在這時候想到江皓熙?
正當她叉起千層派上那顆紅灩灩的草莓時,忽然一團烏雲籠罩住她。
范樂倫忽然感到週身一寒,抬起頭,冷不防撞進一雙笑裡藏刀的黑眸中。
「嗨,真巧呀!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
她叉子上的草莓,忽然「咕咚」一聲滾到桌下,被來者踏上前的黑皮鞋踩碎。
她抬起頭,怎麼也沒想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竟是沒想過會碰見的人——
江皓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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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熙,真巧,你怎麼會來?」羅毓齊揚起一抹意外的笑,「別客氣,坐啊!」
基於兩家的交情,羅毓齊和江皓熙自然是熟到不能再熟。
「謝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不知客氣為何物的江皓熙當真拉開椅子,噙著笑意大剌剌地坐下來——而且還是坐在范樂倫身邊。
他怎麼會來這間飯店?不知道他的來意,令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不過,打從江皓熙坐下來到現在,他還沒給她一個正眼。
「皓熙,最近怎樣?」羅毓齊問道。
「老樣子,我這掛名的副院長,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準時去打卡。」一面說著,一面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兩手交握擺在腦後,兩腿悠閒地在腳踝處交叉。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聽說江氏醫院正在籌畫興建基因遺傳工程研究中心,而這個計畫就是由你主導的。」
聞言,江皓熙放下手,仰首大笑,「毓齊,你也太抬舉我了!我只是負責去開會聽簡報,哪裡輪得到我來主導?」
這時,范樂倫忽然驚跳了下。
「樂倫,怎麼了?」羅毓齊關切的問。
「沒事!只是不小心撞到桌子。」她擠出一抹笑,低下頭吃甜點。
事實上,在桌子底下,江皓熙的大掌正牢牢地握住她的左手。她嚇了一跳,想要抽手,但他握得太緊,使她動彈不得。
「是下是靠窗的位子比較熱,樂倫?你的臉好紅。」江皓熙假好心的關切著,同時歉然對羅毓齊道:「你大概不知道,樂倫從小就怕熱,所以夏天約她用餐,最好選擇陰涼一些的地方。」
可惡的偽君子!如果他不這樣握著她的手,她也不會臉紅,這還不是都他害的,竟敢這麼假惺惺!
「抱歉,我不知道樂倫怕熱。」他頓了一下,又問:「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非常久了!」江皓熙搶著回答,「從高三到現在,算了算也有將近十年的交情,她的好惡沒人比我更清楚。有一次我們搭公車,她坐在靠窗的位子,那天天氣很熱,所以我——」
「毓齊,你別聽皓熙亂說,其實我沒有那麼怕熱,他只是在開玩笑。」天啊!他一定要這樣製造曖昧嗎?范樂倫必須一再提醒自己還有別人在場,否則她會忍不住一腳朝江皓熙踢過去。
「你確定?可是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真的不要緊嗎?」江皓熙的眸中盛滿關切,彷彿是悲天憫人的醫者,但是他的手指卻極度邪惡,有意無意地搔弄她軟嫩的掌心。
他在做什麼?!
范樂倫驚得倒抽一口氣,臉都紅到耳根了!她想抽手卻抽不回來,只能瞪住笑得一臉無辜的江皓熙,氣得幾乎發抖。
「樂倫,你如果不舒服,千萬不要強忍。」羅毓齊也看出她的不對勁,但他作夢也沒想到,她的「不舒服」全是因江皓熙而起。
「是啊,毓齊說得沒錯,你若覺得不舒服一定要說,千萬別輕忽自己的健康……」
江皓熙話沒說完,范樂倫驀地從座位上起身,讓他不得不鬆開她的手。
「樂倫?」羅毓齊眨了眨眼。
「抱歉,我去一下化妝室。」范樂倫狠狠瞪了江皓熙一眼後忿忿離開。
江皓熙沉默了三秒鐘後,也驀地起身。
「皓熙?」
「抱歉,我忽然想起必須打通重要的電話,先走一步了。」說完,江皓熙抄起帳單,「這攤算我的。」
羅毓齊一怔,「不,這怎麼好意思……」
江皓熙笑著伸出一掌打斷他的話,「別客氣,我堅持。」
說完,他像來時一樣突兀地離開了。
范樂倫一從化妝室出來,立刻被江皓熙堵個正著。
「皓熙?」她一怔。
「嗨。」江皓熙冷冷打完招呼,下一秒,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往電梯走去,一張俊臉上毫無笑意。「跟我來!」
「去哪裡?」范樂倫不明所以。
江皓熙逕自按下電梯的上樓鍵,沒有回答。
范樂倫有些急了,不由扯了扯他的手臂,「我不能就這樣走掉,毓齊還在餐廳等我……」
江皓熙冷哼一聲,滿是酸味地道:「『毓齊』?才見過一次面,叫得還真親熱!」
此時,電梯門打開,江皓熙立刻將她拉進電梯裡,按了一個鍵,電梯門旋即關上,緩緩向上爬升。
范樂倫被他野蠻的舉動氣壞了,忍無可忍的甩開他。
「江皓熙,你怎麼可以這樣?從以前到現在,你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江皓熙沉著臉走到她面前,把她一步步逼退到電梯的角落,望著她的黑眸中滿是壓抑——
只要一想到樂倫居然真的去相親,他就怒火中燒!
五年前,樂倫離開之後,他開始和許多女人約會,那些女人多到連他都記不住名字,也因此常被他的死黨們批評太過濫情。每次他們勸他好好的找個女人定下來時,他總回答:「我才不要為了一朵花,放棄整座花園!」但其實他很慌,很空虛,他真的想過要定下來,可是他找不到。
他真的試過要放棄范樂倫。
在兩人之間變得尷尬的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有和別的女人約會過,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心動的感覺!
他已經厭倦了反反覆覆的尋覓,他其實早就明白,他的心從五年前就遺落在范樂倫身上,除了她,他的心走不進第二個女人。
五年前,她拒絕他;五年後,她別想再這麼做!羅毓齊比他更愛她嗎?還是比他更瞭解她?為什麼她要否定他的感情,把他遠遠的推開?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舊事重演,也絕不會再讓她有機會把他推開!
「你說我不考慮你的感受?你錯了!我就是太考慮你的感受,所以才眼睜睜看著你和別人相親,你明不明白?」他用力托起她的下巴,與她眼對眼地相視,「我受夠了!我不會再允許類似的情況發生,不管你還答應我媽跟誰見面,很遺憾,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今天是你此生最後一次的相親,今天回去之後,我會跟我媽說你已經和我交往,要她別再多事的幫你介紹男朋友!至於你,從此以後不准再跟別人相親!」管她心裡喜歡的是誰,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
范樂倫聞言,心臟猛地一跳,「別開玩笑了!我不許你這麼做!」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他冷笑兩聲,「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認真!」
范樂倫還來不及反應,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她的驚呼乍然消逝在他的唇邊,他用舌頭描繪她的唇辦,幾乎使她忘了呼吸。接著他探入她的口中,探索她天鵝絨般的口腔內部,品嚐她甜美的芳津,他悅人而醇厚的男性氣息像一張巨大的網,密密將她套住。
上次吻她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江皓熙想。起碼有五年了!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說他沒有懷念過這些。
江皓熙的吻太深入,范樂倫一陣心慌,反射性的將他推開。
被推開的江皓熙凜容,無視於她的驚慌,再度堅定地走上前,大手一伸,將她扯入懷中,再一次尋著她的唇。
「不要……唔……」她的抗議全被堵在口中,傾吐不出。
江皓熙展現無賴本色,鐵了心要她正視他對她的感情——過去他太過謹守分際,不敢隨便越雷池一步。
但是那樣根本沒用!
他愛的女人太冷靜,他決定要豁出去,攪亂她的冷靜,只有這樣做,她才會明白他對這份感情有多認真!
江皓熙傾注所有的熱情吻她,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攪,執著地糾纏著她。
范樂倫重施故技地推他,但他不為所動,反而更箍緊她的腰;她試著轉開頭,但江皓熙彷彿能預知一切,不管她怎麼轉都逃不開他的吻;最後,她無計可施,在別無選擇之下只好咬他——
江皓熙悶哼一聲,抽了一口氣,強健的身軀震了下,一縷血腥味隨即在兩人口中漫開,但他沒有退卻。
范樂倫有些心慌。她確定自己咬傷他了!連她都嘗到血的味道,但是江皓熙竟一點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彷彿感覺不到痛,依舊吮嘗著她,無言地需索她的回應。
當咬傷他也不能阻止他時,范樂倫知道自己再也抵擋不住他的攻勢——他的執著、他的決心已擊中她心裡最柔軟的角落。
過去,她一直把對他的感情關在心門裡。
她告訴自己,現在的江皓熙根本不需要她的愛情,他是眾香國裡的王,他是被星星圍繞的月,他有無數的紅粉知己……但是,為什麼當他說出「不准再跟別人相親」時,她的心裡竟然泛起一絲甜蜜?
她以為她可以把對他的感情鎖在心底,但江皓熙是個最有耐心的戰略家,他持之以恆的叩門,從不知放棄為何物,終於撼動了她心中那座牢不可破的城池。
她明白,她的防守已經搖搖欲墜,她再也無法像過去一樣,成功地把他擋在心門之外。
這一刻,她有些害怕,怕自己的心就要反叛。
彷彿是感應到她的情緒,江皓熙忽然捧起她的臉,用一種帶著顫抖的絕望語氣說道:「樂倫,不要躲我……不管是以前或現在,我唯一愛過的只有你!」
當江皓熙說出這句話時,他那深埋已久的感情化成一股強大的衝力,擊潰了她最後的武裝防禦,她心坎一陣酸,熱淚立刻盈滿了眼眶。
范樂倫在他的愛中投降,她環上他的頸,在淚水中回應了他的吻。
這一瞬,藩籬被激情所推倒,他倆緊緊相擁,心跳激狂,就在這一刻,再也沒人能將他們分開。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了江皓熙按下的樓層,門無聲地敞開。電梯外,紅色的絨毯在他們面前展開。
江皓熙一秒也不肯放開樂倫,他抱起她走出電梯,一路上索吻不停。
他好不容易騰出手,拿出磁卡刷開其中一扇門,一進入房間,他將磁卡往後一扔,勾住范樂倫的腰,將她壓在門板上貪婪地親吻。
江皓熙強健的體魄抵著她,兩人之間幾無縫隙,他熾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物親密地熨貼著她,范樂倫感覺自己的雙腿癱軟如綿,若不是他撐著她,她早已站不住滑坐在地。
這一刻,她再也無法思考,腦子轟轟作響,但感官卻變得格外敏銳。
閉著眼,她聽見兩人衣料磨擦的聲音,她感覺到血液激烈的奔流,身子克制不住的輕顫,她感覺自己彷彿是在熱水中舒展開的一片茶葉般飄浮,又感覺到一種來自體內深處的震顫,正一點一點的向外擴散……
這時,江皓熙忽然停住所有動作。
「樂倫……」
「嗯?」她喘息著,粉頰暈紅,水眸迷濛。
「我想要你,」他汗濕的額抵住她的,他咬牙低喘,聲音粗礪得像是被沙紙狠狠磨過,「如果你不想要,現在還可以喊停。」
范樂倫回望他的眼眸,他的眸不閃不躲,明明白白刻畫著情慾的痕跡,無言地告訴她,他有多渴望她。
這一瞬,她終於相信他口中的愛不是兒戲。
直到這一刻,他仍將她的意願放在他的需要之前,等待她的親口允許——這讓她的心因感動而滿溢。
要命!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樣有多誘人?江皓熙開始懷疑,如果樂倫的答案是否定,他會不會當場失去控制?
「你要喊停嗎?」江皓熙低啞的問。
半響,范樂倫終於開口。
「不要,」她低不可聞地輕語:「因為……我也想要你。」
江皓熙震顫地望著她,唇邊躍上一抹笑意。
「你知道嗎?這是今天到目前為止,我所聽過最美好的一句話。」
他笑著重新吻上她,兩人的衣物在彼此磨擦中褪去,他解開她最後的束縛,讓兩人之間再無他物。
昏蒙中,江皓熙將范樂倫抱上床,當他覆了上來,赤裸的胸膛貼上她的肌膚,她不由打了個顫,長長的睫毛因羞澀而眨動,對於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還有些許驚慌——
就在今天,他們的關係,將會徹底改變。
他注意到她的反應,不由放慢所有動作。
「怎麼了?」他在她的耳邊與頸際落下一串細碎的吻,「是不是覺得緊張?」
「有一點……」她不敢抬頭看他。
「來。」江皓熙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按住他的心口。
她感覺到他的心跳甚至比她更急。
她驚訝地揚起羽睫,「怎麼會……」
「感覺到了嗎?我也一樣緊張。」
「為什麼?」
「因為我渴望了那麼久的女人,現在就在我的面前,我怕這會是一場夢。」他撐起自己,飽覽身下的美好身段,「你好美……甚至比我想像的更美……」
他火焰般的目光,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皓熙……抱我。」
沒有更多的言語,江皓熙移到她身上,寬闊的肩膀擋住了午後的陽光,他的重量使得床墊些微陷下,范樂倫的世界此刻充滿了他。
江皓熙再一次攫住她的唇,當她的唇為他開啟時,他深入她的嘴裡,以舌頭愛撫她的口腔內部,他的吻變得纏綿而綿密。
范樂倫輕吟著,伸手環住他的後頸,江皓熙的手在她的烏絹般的髮絲間穿梭,他強健的身軀覆著她,親密地摩挲。
激情在堆疊。
當劇烈而急速的衝刺將兩人拋過那個無形的高點,強烈的愉悅在一瞬間爆發,如決堤的大海洶湧地淹沒了他們,
范樂倫在這一刻落下淚,江皓熙緊緊地抱住她,溫柔地吮去她的淚珠,喃喃地訴說纏綿的愛語。
激情過後,他在她的身側躺下,讓她躺在他的肩窩,那個最靠近心臟的位子。
范樂倫累極了,虛脫得只能喘息。
江皓熙無限憐愛地輕吻她汗濕的髮鬢,在她耳邊低語:「樂倫,我愛你。」
在疲憊中,她綻出一朵好美好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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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
窗外透進台北城的霓虹,淡淡的光線映照在床上一雙深眠的人兒身上。
范樂倫微曲起雙腿側身躺在大床上,睡得正熟。她倦極入睡,呼吸均勻而綿長,菲薄的絲被掩住了大部分的春光,只露出膚光如玉的香肩與一雙誘人的纖細小腿。
而在范樂倫身後,江皓熙結實的胸膛貼著她無瑕的雪背,兩人有如櫥櫃裡的湯匙一般依偎著,他臉埋在她豐盈的髮絲間,即使是在睡夢中,他仍伸出一隻手臂,霸道地橫在她的腰間,彷彿向誰宣告著他的所有權。
「嗯……」不知道過了多久,范樂倫輕輕動了一下,身後的江皓熙彷彿感應到她的醒轉,慢慢地睜開眼睛。
鼻端飄進的幽香,使他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不由努了努鼻尖,分開她的髮絲,親密地吻吻她的後頸,同時更環緊懷中的嬌軀,與她的身子密密貼合。
這一刻,江皓熙滿足得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如果可以,他真想永遠與她賴在這張床上,享受只有兩個人的甜蜜世界。
范樂倫在他懷中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她朦朧地睜開眼眸,看見江皓熙放大的俊臉就近在眼前。
江皓熙眼眸沉靜,臉上掛著一抹慵懶的笑。
「你醒了?」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低柔。
「嗯。」他啄吻了下她的唇,問:「你還好嗎?」
「嗯?」范樂倫不解的望著他。
「還痛不痛?」
「噢!」她這才猛然省悟,粉臉驀地脹紅。他怎麼問她這麼羞人的問題?「已經……不痛了。」
「對不起,」他撩開她的髮絲,將大手貼在她的頰邊,悔恨地說:「如果我早知道這是你的第一次,我會更溫柔一點。」
范樂倫搖搖頭,揚起一抹溫柔的淺笑,「你很溫柔,你讓我覺得……」
「怎麼?」他緊張得屏息。
她微笑著望了他一眼,輕輕說道:「你讓我覺得做愛是一件美好的事,我感覺自己深深的被愛著。」
那一瞬,一股感動的情緒穿透了他,江皓熙張開手臂緊擁住她。
「我一直愛著你,從你還穿著高中制服的時候我就愛著你,這份感情從以前到現在沒有改變過。」他閉了閉眼,低啞地道:「後來我才明白,在你提分手那一天,我說的話有多讓你傷心,我曾以為,我就要帶著這份遺憾過一輩子,沒想到你卻在這時候回來。我以為我總算有機會和你重新來過,可是你對我非常冷淡,好像你早就忘了我們曾交往過,你還說你在美國有男朋友,讓我以為一點希望也沒有……」
范樂倫好笑的說:「我從沒說過我在美國有男友!當時是你問我,在美國待了兩年,有沒有對象?我記得我回答的是:我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
如果她有男朋友,怎麼還會和他發生關係?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那句話和『有』有什麼兩樣?」他不爽的反問。
「當然不一樣,」她笑道:「喜歡是單方面的,我喜歡他,但是我並不知道他是否喜歡我?」
江皓熙越聽越不是滋味。
聽著心愛的女人訴說著她暗戀的對象,有幾個男人忍受得了?
「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她咬住下唇,輕輕地笑了。「是的。」
江皓熙眼角抽搐,額冒青筋。
「比喜歡我還要喜歡?」要是她敢點頭就試試看!
「這是沒辦法比較的。」
「什麼叫沒辦法比較?」他口氣兇惡,「就兩個選一個重要的,這樣不會嗎?」
「問題是……」范樂倫面色無辜,「根本就沒有『兩個』啊!」
江皓熙的腦袋,當機了三秒。
「我喜歡的人,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人。」她捧住他的俊顏,柔柔地低語:「就是你呀,皓熙。」
「是我?」他沒有想到,她喜歡的人竟然就是他。他是在作夢嗎?「你說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吧?」
「皓熙……儘管分別了五年,我的心底,還是只有你一個。」
她的告白,使江皓熙發出一記長長的呻吟,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雙晶亮的眸子燃起熟悉的渴望。
他再一次以激情席捲她,帶領她奔向愛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