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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三分熟 第八章 作者:時月
    雖然她口頭上沒答應搬到蕭邦的住處,但事實上,魚可人的民生必需品已差不多都移到那兒。

    「你確定不和我同床?」他雖然不是柳下惠,但也沒到色胚的地步,她不願意,他也不會勉強。

    「我覺得還是分房睡比較好,不要打擾到彼此的生活作息。」

    蕭邦挽起衣袖整理客房,打從蕭繁出國留學後,那間房一直空著,是該清理了。

    「弄完後,我們去吃巷口那家福州面好不好?我每次經過都很想吃。」

    「提到吃,你的精神特別好。」

    魚可人振臂一舉,雙眸炯炯,「民以食為天。」

    他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彼此卻很有默契地避談婚姻的事,因為他們都清楚,唯有如此,這段感情才能長久。

    趁著蕭邦去洗抹布,好奇的魚可人打開了禁忌之門——書房。

    亮了燈,除了滿室的書和一台電腦外,就沒其他的了。

    那為何上次蕭邦不讓她看?

    忽地,她喊:「阿邦!」

    「怎麼了?」

    「書房裡也有台電腦!」她陳述事實,原來那次蕭邦就有誘拐她的意圖。

    蕭邦抿著唇,甩甩手上的抹布,「剛買的。」

    「還騙我,上面一層灰積得那麼厚。」

    他趕緊哄她離開書房,「何必這麼計較呢?反正那次我又沒對你怎樣。」

    「阿邦,我好難過,原來你真的那麼色!」

    蕭邦真是服了她,「要是我真是個色胚,你早完蛋了!」他賊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男人本『色』!」他搔著她最害怕的地方——腰。

    「不要啦!救命——」

    魚可人邊躲邊喊,可蕭邦仍不打算放過她。

    這天,他們還是沒把客房整理好,當然魚可人自然又和他同床共寢囉。

    不過,依舊沒發生什麼限制級的事。

    這讓魚可人很感動,因為她很清楚蕭邦是真的尊重她。

    幸福的日子,稍縱即逝。

    轉眼間,一年一度的母親節降臨在暖暖的正月天。

    魚可人坐在臥室的電腦桌前,縱使書房裡有電腦,蕭邦還是要她過來這裡用,兩人可以邊聊天。

    轉過椅子,她睇著躺在床上看著雜誌的蕭邦,久久沒出聲。

    知道她在看自己,他抬頭,「怎麼了?」

    「後天是母親節,我明天要回家,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回去見我爸媽?」明知不會有她想聽的答案,她仍想試一試。

    蕭邦頓了一拍。這情況他早有預料,不過當他想拒絕時,卻意外地覺得難以啟齒,氣氛一陣尷尬。

    「可人,我——」

    魚可人攔住他的話,給了彼此台階下,「要加班是不是?截稿期快到了,加上你上個星期又請長假,那天不能休假也是正常的,沒關係啦!」

    縱然蕭邦萬般不願,事實還是得明說,這是他的原則,即使會傷她的心。

    「可人,我不會見你父母,很抱歉。」

    魚可人臉色一沉,隨即又強打起精神。

    「我早知道了,不過是順口一問,別放在心上。十一點了,我不吵你,你先睡,我去書房完成剩下的部分。晚安!」關了電腦,她步出臥室。

    蕭邦懊惱地爬著頭髮。

    過去的場面又要重演了嗎?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可人,那麼快就要失去她了嗎?

    他下了床,無聲無息地推開書房的門,裡面沒亮燈,倒是傳來小小的啜泣聲。

    他淺歎,上前摟住縮在窗邊的魚可人。

    「對不起!明知你不喜歡談婚姻,我偏偏又挑起這個話題,是不是讓你困擾了?」

    面對她的委曲求全,蕭邦有說不出的自責。這都是他的錯,無論他有多麼愛可人,都不該扯上單純的她,以她的條件,定能找個願意疼她一輩子、為她許下婚姻承諾的男人,可他自私地將她拖下水。

    「可人……」他好心疼。

    「我不會再提了。」她哭著說。

    那晚,蕭邦在客房裡擁她入眠。

    但無論他如何安慰,也安慰不了魚可人內心對這份愛情的不安。

    如果愛一個男人要如此委屈,能不能不要愛?

    答案恐怕是不行的,誰教她是個傻女人。

    她,不會再提了。

    揮去昨夜的傷感,一早魚可人便拎著行李回到公寓樓下。

    她的弟弟魚海濤早已停車在那兒恭候多時,他摘下墨鏡,看著魚可人走過來,一臉不解。

    「二姊,你是不是行為不檢,被寧寧掃地出門?」俊美無儔的魚海濤,說起話來不帶髒字,卻無比狠毒。

    魚可人這二姊也不是當假的,逕自把行李往後車廂一塞,然後坐進車裡,狠狠地在他頭上敲了一記。

    「喂!二姊,打頭會變笨的!」剛從碩士班畢業的魚海濤,目前正等待兵單召喚中。

    不怕死的他在把車子駛出巷道後,又出言挑釁,「還是……跟情夫住在一塊啊?」本以為會再遭痛擊而有所防範的他,收了防備姿勢,瞥了眼一副失神樣的魚可人。

    「二姊,你怎麼了?」

    連遲鈍的小弟都看得出來,她回家後隱瞞得了嗎?

    「沒事,只是昨夜沒睡飽。要不要去接大姊?」每逢假日節慶,姊弟三人回老家都是由小弟接送,誰教他的車是由她們這兩位姊姊合送的。

    「不用了,大姊說她會直接由松山搭飛機回家。」

    「姊又出差啦?」

    「對啊,聽說去美國簽合約。二姊,你都不關心大姊,連這都不知道。」

    魚可人睨他一眼,「有你這播報員,我還擔心不知道嗎?你這副墨鏡誰送的?」

    「哦!這個啊,一個愛慕我一年的學妹送的,聽說要三萬多呢。」

    「魚海濤先生,我不是千交代、萬囑咐,要你不可以隨便接受別人的心意,除非你對人家也有意思,你聽不懂嗎?」

    魚海濤推推墨鏡,「拜託,二姊,是她托人塞到我的房間內,我哪知道是誰送的?再說,大姊不也常接受別的男人禮物,同樣都是手足,為何對我特別嚴苛?」

    「大姊自有她的做法,而你卻是來者不拒,小心哪天被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

    魚海濤呵呵一笑,「那是二姊你比較有可能吧?」

    魚可人作勢要捏弟弟的耳朵,卻被他逃開,「二姊,我們現在高速公路上,我還想活著回高雄好嗎?」

    「算了,饒你一回,我先睡一會兒,等到了高雄再叫我起來。」才說完,魚可人就鑽到後座躺平。

    「二姊,你要我一個人開五、六個鐘頭啊?別那麼荼毒我好不好,我今天早上三點才睡的。」被朋友抓去玩麻將,現在他荷包滿滿,不過腦袋卻空空。

    魚可人沒理他,照樣睡她的。

    「大姊啊,二姊又欺負我了……」

    魚海濤是老ど,但疼他的只有大姊,至於家中兩老疼的則是女兒,只因他的出生是個意外。

    沒人期待的意外。

    走入三合院,魚家兩老正和大女兒魚可卿閒話家常,魚海濤一進門只打了聲招呼,就立刻進房補眠,至於睡得飽飽的魚可人則開心地向父母請安。

    大姊已有個論及婚嫁的男友,所以今年她要更加小心應對,免得被隨便嫁出去。

    「爸、媽,好久不見。媽,母親節快樂!」魚可人親暱地在母親頰上印下一吻。

    魚母笑呵呵的,「坐了這麼久的車一定很累吧,怎麼不學你大姊搭飛機?」

    魚可卿搶先替她回答,眼底淨是嘲笑,「媽,你又不是不曉得可人最節儉了,要她花錢在車費上,她寧願拿去吃。」

    魚父也出聲了,「那也總比你好,瘦得跟竹竿似的,我真怕未來的親家說我們兩老虐待你。」

    「爸,我這叫剛剛好,是不是,妹?」

    想到自己隨時可能被逼婚,魚可人哪敢忤逆父母?她順著父親的話說:「對啊,吃胖點,我也怕對方說我是個壞妹妹,老搶姊姊的飯吃。」

    「魚可人,你欠罵啊!」

    魚母出來打圓場,「好了,別鬥嘴了,一起進來幫我煮晚飯吧。」

    魚氏夫婦因為住不慣繁忙的大都會區,所以才選擇住在高雄這寧靜的小鎮,一來有鄰居作伴,二來也可到處串門子,生活愜意得很。

    傍晚,飯桌上,聊沒兩句,兩老便相視一眼,然後由魚母代為發言。

    「我說可人哪,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七了,再不結婚要拖到什麼時候?那個姚伯母跟我推薦了幾個她老公公司裡的優秀人才,問你什麼時候有空見個面?」

    看得出的不願意,曾是過來人的魚可卿發揮手足之情。

    「媽,可人年紀是不小,可也得慢慢找啊,總不能隨便叫她嫁一個她不愛的男人,這樣就算她結了婚也不會快樂的。這種事還是讓可人自己決定比較好,再說,說不定對方也是礙於上司的面子才答應相親,到時見面豈不是很尷尬。」

    不愧是公關經理,魚可人在心底為大姊大聲喝采。

    魚母想想也覺得大女兒說的有理,不過人家的好意,她也不好糟蹋。

    「那看看也好,媽也沒逼你一定要做出選擇。就像媽當年二十出頭就生下你們,才讓你們各個健康又聰明,女人哪,年紀一旦過了三十,要想生出一個聰明的寶寶可就難囉!」

    「那媽的意思是說孩子可以生,婚用不著結囉?」魚可卿揚高細眉。那太好了,她可以馬上退婚。

    魚父咳了聲,「可卿,別故意曲解你媽的話。」

    「所以可人啊,媽覺得……」

    趁著大夥兒舌戰激烈,魚海濤已悄悄地填飽肚子,抹抹嘴,順口扔下一顆手榴彈。

    「我猜二姊一點也不急,恐怕早就有心上人了。」嘿嘿兩聲,算是報答早上的開車之仇,魚海濤又溜回房間。

    魚家兩老連同魚可卿,都以不敢置信的眼神對準她。

    「你們……幹嘛這樣看我?」魚可人心裡暗叫不妙。可惡,她那小弟老是扯她後腿!

    魚可卿率先炮轟,「可人,你竟然瞞著我們!」

    天可明鑒,她哪有,只是對方甘願當個藏鏡人罷了。

    母親節過後,魚可人立刻把弟弟押上他的愛車,揮別父母直奔台北,回到蕭邦的住處時已是半夜。

    魚可人輕聲來到臥室,蕭邦已躺在床上睡著了,身旁散佈著幾本雜誌,就連地上也堆了好幾本。

    她搖頭輕笑,想幫他整埋,卻猛地被他拉住手臂帶上床。

    「你終於回來了。」低沉沙啞的聲音格外有魅力。

    「嗯,你喝酒了?」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她很意外,在她面前,他從不喝酒,連餐前酒也不喝。

    「嗯,太無聊了。我打手機給你,你怎麼不接?」他閉著眼問。

    「不是啦,因為我關靜音,等我想到時,手機已經沒電了。」事實上,她是怕自己聽到他的聲音會想念他,索性狠心地不接電話。

    「那有沒有看見我傳的短訊?」他睜開惺忪睡眼。

    「有嗎?我去看看你傳什麼給我。」

    蕭邦困住她的腰,「算了,不要看了,陪我睡吧!」

    這兩天沒有魚可人的陪伴,他的生活又陷入了與在法國一樣的情況,無聊又迫不及待地想見她。他十分清楚自己對她這條小魚已無法自拔,但是……他也擔心往後該如何繼續留住她?

    他承認自己很自私,明知可人想要一個安穩幸福的婚姻,他卻視而不見,只想獨自霸佔她的好。

    魚可人偎在蕭邦溫暖的胸前。

    我們還能繼續多久——這問題,她梗在心口,不敢問。

    他倆的關係好似已到了一個絕境,進退兩難啊。

    與蕭邦認識這四個月來,她大致明瞭他的性格,外在客氣有禮,內在卻極冷情。他這一秒能與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卻可以毅然轉身就走,說他絕情嘛,倒也不至於,所以只能稱之為冷情。

    這就是她愛上的男人。

    他對你的好,永遠不及他傷你的重。

    一個女人,最怕愛上的就是這樣的男人。

    她非常明白,總有一天,她也會因蕭邦而受傷。

    其實,也用不著魚可人拐蕭邦南下。

    因為隔沒幾天,魚母為了再次探探女兒有無意願相親,親自北上。

    由於魚可人已算是住在蕭邦家裡,所以騎機車先行回來的姚寧寧理所當然成了主人。

    「伯母,坐啊!」

    「可人還沒回來?」

    姚寧寧遇上長輩,總是少了張嘴,「呃……我Call她看看好了。伯母,您請用茶,我去房裡打電話。」

    今天是蕭邦的生日,這是蕭繁偷偷告訴魚可人的。

    於是,魚可人特地提早一個小時下班,想買蛋糕幫蕭邦慶祝,給他一個驚喜。當她接到姚寧寧的電話時,人正好在蛋糕店外。

    「我媽?」

    「是啊。你在哪裡?」

    「附近。」她差點忘記她母親處理事情是有名的速戰速決。

    「可人,要不要趁這機會跟你媽說你已經有要好的男朋友,騙她說你快結婚了?我看她帶著滿滿一袋相親相本呢!」姚寧寧提議。

    「也不知是誰不顧道義害我的。」魚可人乘機數落她。

    「好啦,等事情過後我再好好向你賠不是,現在先幫我渡過難關吧!」姚寧寧可憐兮兮的說著。

    心腸軟的魚可人歎口氣。看來今年蕭邦的生日,她是無緣幫他慶生了。

    掛了電話,她直撥蕭邦的辦公室電話,「阿邦,你什麼時候會回家?」

    「晚一點,有事?」

    「沒有,你忙吧。拜!」

    走到家門口,魚可人深呼吸幾次,才拿出鑰匙開門。

    「可人,你回來啦!」姚寧寧匆匆迎過來,湊近她耳邊低語:「你媽看見你房裡的東西少了一大半,就問怎麼回事?我不敢說,你自己解決吧!」

    魚可人點頭,表示知道了。

    姚寧寧又轉頭,笑容可掬,「伯母,冰箱裡沒菜了,我去超級市場,你們慢慢聊。」便開門離去。

    魚可人走入客廳內坐定。

    「可人,我想你欠媽一個解釋。」魚母也是個開通的人,不會隨便就下定論。

    「媽,海濤沒說錯,我是有男朋友了,現在住在他那裡。」

    「同居?」女兒被人佔便宜,魚母不能不管。

    「不是啦,住在一起但不同床。」

    魚母瞧見女兒肚子沒增大的跡象,這才放心。她知道現在人都流行同居,她雖不贊成,但女兒都做了,她還能說什麼。

    「那為何不告訴爸媽?上次也能帶他回家啊!」

    她當然不能告訴母親說蕭邦不想見他們,這下可得考驗她的反應了。

    「因為他去國外出差,一年內不會回來,所以我只是去幫他看房子。」時間夠久了吧!

    「出差一年啊,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他的住處,這樣我才放心。走,他家在哪兒?帶媽去!」

    沒得抗拒,魚可人只得帶著母親來到蕭邦的住處。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蕭邦今晚不會太早回來。

    魚母環視四周,頻頻點頭。

    「不錯嘛!裝潢簡單大方,沒有多餘的擺設,應不是個重物質享受的男人。可惜,沒機會見到他的面,不過來日方長。」

    「媽,你先別跟爸說,我怕他擔心。」魚可人神色有些不安。

    「瞧你緊張的,很愛他?」魚母面露了然之色。

    「嗯。」

    「他會娶你吧?」這是魚母最關心的。

    想起了姚寧寧的懇求,魚可人只得編謊,「會,他說等他回來就會跟我求婚,所以,媽你儘管安心,你女兒不會選錯人的。」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幫你把姚伯母的相親統統推掉了。對嘛!我女兒又不是沒人要,何必相親呢!不過你可別學你大姊,一拖再拖,拖到對方都氣沖沖地上門來質問。」

    「放心,他是個負責任的人,不會推托的。」說這話的同時,魚可人心情卻無比沉重。

    「對了,媽還不知他叫什麼名字?」魚母笑咪咪的問。

    「蕭邦。」

    魚母愣了愣,「那不就和你最愛的那個鋼琴家同名?」

    「是啊。」

    「真巧!這就注定你們有緣。」

    聽著母親的話,魚可人只能乾笑。

    要是她母親知道實情,恐怕會連夜拖著她回高雄。

    「好了,我還得趕去你伯母家拜訪,今晚會住在那兒,你明天晚上再過來接媽。」看完了女兒的男朋友的住處,魚母也安心了。

    「好,我送你下去。」

    就在她們母女出門沒多久,蕭邦由書房走了出來。

    是蕭繁跟他說,可人或許會幫他慶生,他才提早回來。本想躲在書房裡,也給她一個驚喜,不過從剛剛的對話聽來,似乎他得到的驚喜更大。

    他沒想到可人和他過去那些女友一樣,都存有向他索討婚姻的企圖,是她太會隱藏,還是他根本就清楚故意選擇看不見?

    她明知那是他的禁忌,還故意觸犯,看來他們也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

    很理智的決定,那為何他的心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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