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阿!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電話裡傳來蘭語無倫次的聲音,接下來是今天早上和聯盟的人起衝突、小七被對方扣留、會長正在大發雷霆的消息。
「不是說要瓦解聯盟嗎?怎麼被對方弄得這麼慘?」千鶴真的是搞不懂。
「狗急了也是會跳牆的。」蘭這麼解釋。原來彌生已經開始掃蕩聯盟的上層,事實上還做得很成功。這樣一來,下面的各個支部各自為政,在突然沒有人指揮的情況下開始了各自的「活動」。
已經有近二十年歷史的雙極會被一個新興幫派給制住,這要是傳出去她們以後都不用混了。從電話裡還可以聽到會長在蘭身後發出的怒吼。
「那現在怎麼辦呢?」千鶴問。如果她沒記錯,今天會長應該參加班上的春遊去了,24小時內不可能回得來。
「我們商量的結果就是……這件事交給你全權處理了。」蘭交代,還好她班裡和會長班裡是去同一個地方,不然會長衝動起來不知道要幹出什麼事,「最好在我們明天回來以前處理好,不然會長會暴走哩。」蘭歎了口起,最後還是忍不住對身後製造噪音的人吼了一句:「你安靜點好不好!有本事你自己飛回去阿!」
「會長她……還好吧?」千鶴聽到似乎有人過去把會長的嘴摀住來制止她大罵。
「死不了。」蘭涼涼地回答,「已經通知了夏子和其她的兵隊長給你調配,旨在救人,不要顧慮太多。約定和聯盟談判的時間是今天晚上七點在廣場,你趕快去準備。」
這邊掛了千鶴馬上又聯絡夏子,約定在倉庫集合。
那麼,剩下來的問題就是……該怎麼處理後座上那個滿臉好奇、穿著裙子的少年了。
「你先回去吧。」好像只能這個樣子了。
「不要!」端木青涓回答的口氣就像玩具熊要被搶走的三歲孩子。
才覺得自己喜歡上他,他怎麼又開始彆扭了呢?
「我有正事。」千鶴好言好語地說。
「我可以保護千鶴。」青涓揚起臉,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因為我是男孩子!」他完全沒有考慮到穿著裙子戴著假髮還化了妝的人說這樣的話完全沒有信服力。
「呃,你還是回去的好,我們雙極會沒有男生呢。」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我這個樣子難道還不像女生嗎?」語氣多麼哀怨,難以想像五秒鐘前這個人還說自己是男孩子。
「不是去玩!會見血的!」千鶴的語氣不自覺地嚴厲起來。
「那我就更不放心了。我沒有阻止千鶴去,因為我知道千鶴你把這個當作自己的責任,但是千鶴你也不要阻止我去,就如同千鶴不能阻止我喜歡千鶴一樣,我也是擔心你呢。」
這個傢伙,總是這麼容易就說出喜歡啊之類的話,一點都不覺得害羞!千鶴的耳根又有點熱了,和青涓對望了很久,終於還是妥協,「你一定不能說話哦,一開口就穿幫了。」
唉,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悲劇的將來了,一定會被端木青涓吃得死死的。但自己非但不覺得不妥,心裡還一陣甜蜜,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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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來的時間端木青涓果然認真地扮演啞巴的角色,跟著千鶴去倉庫開會。其她的人雖然覺得他似乎沒有見過,但也猜想是千鶴手下的哪個新生,絕對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這是端木青涓第一次從正面看到千鶴「工作」的場面。他不得不承認,這些少女們真的是很厲害。分析事情的原因,第一手拿到情報,對地形的利用和對手下兵隊的部署。不光是千鶴,在場開會的幹部們眼裡都寫著「精明」兩個字,彷彿她們操控的不是一個幫派,而是一個小小的王國。
自己喜歡上一個不尋常的人呢。一開始就知道千鶴和普通意義上的不良少女有差別,那麼嚴肅認真冷靜發出命令的樣子,也很有魅力呢。
即使知道身邊的端木青涓在走神千鶴也沒有辦法分神去多注意他。按照會長大人的指示,這件事要在她回來以前--也就是天亮以前辦好,時間緊迫啊,而且從彌生學姐那裡得來的情報看,聯盟的上層已經完全崩潰,也就是說各個學校的勢力都獨立了,如果西音聯盟的人能夠找到其他的盟友的話,場面根本就不是她們能夠控制的。加入聯盟的學校已經超過三十所,就算只來三分之一雙極會都沒有勝算。
連小七在內被抓住的一共有五人。現在的兵隊人數可以派一部分人參加談判另一部分人去把人質救出來,但怪就怪在小七她們這麼多人是怎麼會一起失手呢?在場監視的「正」的組員也被聯盟抓住了,又想到彌生學姐說了聯盟拿到了什麼違禁的武器,千鶴心裡只有「敵暗我明」四個字來回晃動。但表面上還要裝出很鎮定的樣子穩定人心,這才知道其實會長平時還是很辛苦的。
「夏子,你去學校救人好了。」不得不承認聯盟的人膽子大,居然敢把人質藏在學校,「裊歌跟你一起去,剩下的三組人在我這邊爭取把聯盟的人一舉拿下。」千鶴這樣安排。主要幹部裡面就是會長和蘭秋遊去了--諸星是文官,這樣的場合輪不到她出場--明天是星期天,時間也很充足,惟一不能確定的就是聯盟的實力。不管怎麼說,這場戰鬥都很勉強。
「開玩笑吧?」夏子從盒飯裡抬起頭,「你把主力派去救人,自己帶一群散兵去!」這麼說對籐堂由紀和新上任的兵隊長衫山晶確實不敬,但卻是不爭的事實,雙極會的所有兵隊裡面,實力最強的是北條裊歌領導的那一組,而夏子手下的組員的主要任務是對內的制裁,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實在不行我就割地賠款好了。」千鶴笑笑。手裡的盒飯已經冷了,她卻一點食慾都沒有,她當然不能說已經請示過會長談判中讓步的底線,腦子裡有很多未成形的方案,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正確的。
「喂!跟你說正經的呢!」夏子不滿。現在雙極會也可以叫作群龍無首,會長不在,在關鍵時刻誰也不敢妄下主張。
「當然是正經的。」知道會長和蘭不在才會發生這樣的事吧,誰也不敢保證今天的集會裡沒有聯盟的奸細。所以晚上的行動成功率應該不會太高才對,「重要的是把小七她們弄回來,不要多惹事。」
一群平日威風八面的雙極會的幹部們此時全都統一地或蹲或坐在地上吃盒飯,非常沒有尊貴的樣子。端木青涓也分到一盒盒飯,學著周圍人的樣子蹲著吃。他不敢坐地上,裙子弄髒了矢島尚史會殺了他的。在一旁聽了這麼久他也勉強明白發生什麼事了,但是沒有誰是真正有大難臨頭的表情,包括緊鎖著眉頭的千鶴,都意外地給人一種興奮的錯覺。
說是戰爭,不如說是遊戲呢。
負責救人的隊伍六點整就出發,剩下的人千鶴一一安排好,包括如果發生不測把本部的指揮權交給誰,才帶了十多個人去廣場。
已經是秋天了,天黑得早,七點不到已經全黑了。北風廣場上本來有一圈銀色的路燈,但大部分都已經被經常聚集在這裡的不良少年破壞掉了。
千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經短路,把端木青涓給帶來了,但想想反正他是男生,到時候有能力自保就行了。
七點整,兩方的人都很準時地到了。
談判的內容端木青涓是一句都聽不懂,事實上千鶴很大程度上是在拖延時間。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去學校偷襲的人傳了消息回來,雙極會一方失敗了。聯盟的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所謂的械鬥是什麼樣子的,端木青涓終於見識到了,以前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的場景在眼前發生,那是讓他從內心覺得恐怖的真實感。但是他不能害怕呢,他還要保護千鶴!
所有的情緒都由身體語言真實地表現出來,包括憤怒和疼痛。從人群的最中間向外圍突圍,也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不管是青涓也好,千鶴也好,這都是第一次參加實戰。
所有傳到大腦的痛覺都是真實的,不是做夢呢。
等到警察來的時候,千鶴和端木青涓都已經退到外圍了,很快就在自己人的掩護下撤了回去,一旦有了警方的干預,兩邊的人都躲了起來,只是比較起來,雙極會折損了兩員大將,元氣傷得更厲害。
舊倉庫成了雙極會的臨時大本營,千鶴一回來,馬上聽取救援任務失敗的報告;留守的人員已經弄來了一大堆紗布之類的東西給受傷的人包紮;回來的另一名兵隊長籐堂由紀則清點剩下的人數,為下一步做準備。
端木青涓右手-止臂被打到,雖然沒有骨折,但也紅腫得厲害。但這個時候他又不能脫掉上衣讓人給他上藥,只能裝作沒有事的樣子。
聽完報告的千鶴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身邊,「假髮歪了,」她小聲地提醒他,「你先回去好了。喝點糖水壓壓驚。」她看得出他受的驚嚇不小。
青涓整理了一下假髮,還是搖了搖頭,「我陪你。」沒道理千鶴挨得下去他就不行。
千鶴沒有阻止他。她喜歡他,但是也不可能為了他放棄雙極會的工作,讓少年瞭解一下她的生活也是好的,如果他受不了,她也不能強求。
「千鶴的臉受傷了。」青涓輕輕撫著她臉上的血痕。有輕微的刺痛,她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受的傷。但青涓的下一個動作卻是把沾著她血的指頭放進嘴裡吮吸。這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完全不考慮時間和場合就做一些讓她心跳加速的動作呢。
但是來不及害羞,就有學妹慇勤地過來幫她貼OK繃,她也不好再跟少年多說什麼。
很快就聯繫到了會長,千鶴報告了這邊的情況,剩下的就看會長怎麼決定了,至於會長會去找哪些人幫忙,會有什麼決策,那是那個背負著會長職務的人要去傷腦筋的事了。
很快北條裊歌就帶了人回來,事實上除了夏子以外所有參加救援行動的人都沒事。按照北條裊歌的說法,小七她們應該沒事,因為夏子幾乎是故意留在那裡的。
「故意?」千鶴不可置信,「她的故意可讓我們這邊損失慘重了。」雖然夏子常常頭腦發熱,但在處理幫務上還是很正經的。
「跟大野有關。」北條像講笑話一樣給在場的人描述今天晚上的經過,一點都不擔心。該擔心的應該是自以為抓住夏子的聯盟的人。
會長下令全員解散的電話是在快九點的時候到的。
千鶴決定和青涓一起回她的公寓。
「等我給你處理了傷口你就回去。」少女欲蓋彌彰地說。
我並沒有說要在你這裡過夜啊。這句話青涓可不敢說出口。他乖乖地坐在千鶴床上,取下假髮,脫去礙手礙腳的外衣和裙子,初春的天氣,還是有點冷呢。
右臂腫得肥了一圈似的,輕輕按一下都會痛。
「很嚴重呢。」千鶴拿了一瓶紅花油過來。刺鼻的味道讓端木青涓皺起眉毛。
不會要抹那個吧,好難聞的樣子。「可不可以不抹啊。」少年哀求。
「不行!自己要跟去的,受了傷還不塗藥可不行!」千鶴其實也沒多大把握,手裡的紅花油很明顯是新的,雖然以前夏子提過用法,但卻從來沒有實踐過。
「我回去還要洗澡,抹了等於白抹。」少年頑抗到底。
「那你先洗澡好了。」千鶴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洗澡?」少年吞唾沫,想起上次在千鶴家留宿,臉微微地發燙,「你不是不留我過夜嗎?」
不是在說洗澡嗎?怎麼立刻轉到「過夜」上面去了。千鶴有點暈暈的感覺,確實,把少年留下來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她是純潔無瑕的17歲少女,怎麼可以留男生在自己的閨房睡覺呢(其實已經留過一次了)!
「你還是先洗澡好了。」算了,在他面前她的理智從來都沒有勝算的,千鶴放下紅花油,去給他找睡衣,嘴裡說道:「放心,這次我不會拿粉紅那套給你了。」
端木青涓很老實地洗完澡,穿上藍色的睡衣--他不覺得有什麼區別,都是Kitty貓的白癡圖案,穿在身上怎麼都不對勁兒。
正常地說,睡衣的裡面什麼都不會穿,而要給手臂上藥就要脫去一邊的袖子,也就是說,少年呈現出一種半裸的姿態。
剛剛洗完澡的水靈靈粉嫩粉嫩的身體啊!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千鶴還是忍不住臉紅。好想試一試手感哦。不對,自己怎麼可以有這麼邪惡的想法。
「千鶴,到底還抹不抹啊?」看著千鶴一個人拿著藥瓶在旁邊臉紅,青涓覺得無比尷尬。她臉紅什麼啊,本來他都很不好意思了,再一看到她臉紅他就忍不住要往那些奇怪的方向想。
「你先睡下去,把手露出來就可以了。」名義上是為了怕他著涼,實際上是在為拉回理智所做的垂死掙扎。
少年乖乖地睡在地鋪上,用被子蓋好自己,再把右手伸了出去。
紅花油抹在肌肉上有涼涼的感覺,又有些火辣辣的。然後千鶴就揉了起來。
「啊!」少年亂沒形象地怪叫一聲,「好痛。」
「是嗎?你忍著點,就是要痛的。」每次看夏子上藥的時候也是叫得如鬼哭狼嚎。
「有沒有雞蛋啊?」
「什麼意思?」
「電視裡不是都這麼演的,用雞蛋揉沒那麼痛嗎?哎喲!」
「現在去煮蛋也來不及了,你就將就點吧。」
「啊……嗯……嗯……」
「哎……我受不了……」
少年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不要那麼叫啊,不然人家以為我在對你做什麼。」千鶴已經滿臉通紅了,手還是一下一下的揉著。
「做什麼?」少年天真地看著她。
「做……」這個可難解釋了。一走神,手上的力道就沒有注意。
「哎喲!」端木青涓發出慘叫。
「嗯,差不多了。」千鶴面無表情地停手,囑咐他要先晾乾一下才能穿衣服。
然後千鶴去洗澡,出來看到少年還把手露在外面。
「可以放進去了,不要著涼。」
「千鶴你的傷口要不要緊?」青涓坐起身,拉了拉滑下來的睡衣。
千鶴臉上的OK繃已經撕掉了,暴露出充血的傷口。
「沒什麼事了。」下意識地想用手摀住受傷的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難看的一面。
「過來我看一下。」但是青涓的聲音像有魔力一樣,讓她不由自主地靠了過去,半跪在地鋪邊上。
「千鶴要好好愛護自己才行啊。」青涓用手指輕輕在傷口周圍摩挲,不敢去碰觸。
感覺很奇怪呢,有些癢癢的,但是又捨不得離開。等等,為什麼他的臉越來越近……等千鶴回過神來,發現他已經在輕輕地舔她的傷口。
全身力氣都被抽光似的,只覺得又癢又熱。想推開他,一出手才發現碰到他赤裸的胸膛--他還沒把上衣穿好。
怎麼變成這樣暖昧的姿勢了呢?千鶴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不得不承認,少年的胸肌觸感真好……不對,她怎麼又在想那些有顏色的東西了。
那個甜美的吻阿,從臉頰到唇邊,帶著不可思議的瑰麗的色彩,讓她的心沉淪在少年溫柔的心湖。身體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而輕微地顫抖,呼吸因彼此的氣息而急促,在四唇相接的一剎那開始,腦子裡一片空白。
「千鶴在害怕嗎?」覺察到她抖得厲害的身體,青涓退開來,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上唇。不知什麼時候,兩人的雙手已經交握。
「這樣……不對呢。」千鶴喃喃地說著,視線卻停在少年美麗的臉龐移不開。
「那做點別的好了。」青涓發出邪惡的笑聲,緩緩把千鶴拉向自己,再突然抱住她。浴後的清香、發燙的體溫、加速到近乎痙攣的心跳瞬時將她包圍。和第一次隔著校服的肌膚相親不同,現在她的神經不能對少年以外的任何東西做出反應。深深的魅惑啊,來自這個說喜歡她的少年。
燈光熄滅,她居然還順從地躺在青涓的懷裡。
「我什麼都不會做的,只是想抱著千鶴而已。」少年信誓旦旦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
相信嗎?不,只是自己想被擁抱的借口罷了。但他仍然只是抱著她什麼都沒有做,就像抱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珍寶一般。
被某個人珍惜、被某個人所愛的感覺,原來是如此幸福啊。
一夜無夢。
清晨的陽光還沒有照進室內,生理時鐘準時在六點五十將千鶴喚醒。
借助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少年美麗的睡臉以特寫的方式出現在眼前。雖然昨天晚上是在自己清醒的情況下做出的相擁而眠這樣近乎瘋狂的決定,但是早上一睜眼就看到如此養眼的畫面還是讓她受到驚嚇。
沉睡的時候如天使一般可愛,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邪惡的想法藏在他的腦袋裡呢。千鶴的手輕輕撫上青涓光滑的臉頰,指尖順著眼角滑落到下巴,看到他似乎要被驚醒的樣子,她惡作劇地在他嘴角印下一個吻。
「Coodmorning!」大聲地道早安,坐起身,千鶴拎了衣服去浴室換,然後是例行的洗漱。出來看到他還坐在地上,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怎麼了?」千鶴問。
「衣服。」青涓有些尷尬地看著地上散落的女裝。千鶴這裡應該沒有他能夠穿的衣服,也就是說他還要把昨天那套很淑女的裙子穿回家。
「將就一點啦。」千鶴馬上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就算我有褲子腰也不合適。」這可不是她吹牛,身高一米六七腰圍一尺八的身材絕對是端木青涓比不上的--總算找回一點女性的尊嚴了。
咕噥著一定要報復矢島那混蛋之類的話,青涓極不情願地穿回了女裝,之後千鶴又以「頭髮像人妖一樣」逼他帶上了假髮。
「你瞪我幹什麼?難道我願意你穿成這個樣子。」在給他補妝的時候千鶴不客氣地說道。
「我還不是為了你。」青涓委屈地回答。
「姐姐知道,乖哦。」千鶴又親了他的臉一下。
「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作姐姐。」青涓抗議。
「是啦是啦,我先送你回家。」千鶴拿出鑰匙準備出門。
「這麼早。」
「我今天還有很多事。」千鶴笑笑,不言而喻,自然是雙極會的事情。
經過昨晚,端木青涓也大概明白了千鶴在幹什麼。
「要小心。」
他實在說不出反對的話,因為昨天在械鬥中突圍的時候,除了害怕緊張與擔心,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暢快淋漓之感,他隱隱約約可以瞭解千鶴的想法。
看到少年並沒有阻止的意思,千鶴心裡的石頭落了下來,剛剛想開口說什麼,很暴力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千鶴!千鶴!」不用仔細分辨都可以知道那是夏子的聲音。
在疑惑中打開門,看到本來應該被聯盟的人囚禁的夏子,以及走廊上坐在地上的大野。
看到千鶴開了門,夏子馬上說:「快幫我把他扶進去,他受傷了。」兩個人很費力地把大野抬進了屋內。大魔王此時臉色不正常地潮紅,左手無力地拖在地上,手臂上有血跡。
「怎麼回事?」昨天裊歌回來的時候明明講是被麻醉槍所傷啊,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不要問我好不好。」夏子一臉憔悴,「他中槍了,聯絡不到會長只好送你這裡來了。」手機和身上的錢都被聯盟的人搜走了,她又不敢把大魔王送醫院或者弄回家,只好先到千鶴這裡想辦法,反正她是一個人住外面。
中槍?!只在電視裡出現過的事情呢。有那麼一瞬間,千鶴的臉色蒼白,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抓起電話就打給會長大人,會長問清楚了地址就掛了。
剩下的是漫長的等待。大野勉強地打起笑容安慰六神無主的夏子,夏子則一反常態地低泣。千鶴把空間留給兩人,拉了端木青涓躲到廚房煮東西。
千鶴會煮的也不過是荷包蛋水煮蛋芙蓉蛋一類的東西,並不需要多高的技術。
「吃過早餐就回去吧。」千鶴把蛋打到鍋裡,轉頭對站在廚房中央做擺設的端木青涓說。
「不要。」端木青涓的聲音很低,口氣卻很強硬。
「怎麼了?」千鶴走過去,「接下來的事你不宜參與,聽話,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
「才不要!」少年噘起嘴,「就是那個人對不對?」他小聲問。
「什麼?」千鶴沒有明白過來。
「剛才那個男生,就是千鶴喜歡的人對不對?」聲音不大,但是已足夠千鶴聽清楚了。
沉默在小小的空間中蔓延,千鶴退後一步看著他,像是要從少年那滿是哀怨與委屈的臉上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對啊,你眼力真好。」口氣虛假得她自己都受不了。
沉默,繼續沉默。千鶴看出青涓並沒有接話的打算,乾脆轉過身去煮她的雞蛋。什麼意思嘛,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當初交往的時候也跟他說清楚了的啊。只是看到他陰沈的臉,心裡沒由來地覺得不舒服。
原來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原來不是什麼女孩子啊。端木青涓如被雷殛一般。即使他再怎麼捉弄她,再怎麼讓她失去冷靜,也從來沒有千鶴在剛剛那麼失魂落魄過。即使只是短短一瞬間,也足以證明那個人在千鶴心目中的地位了。
「他有女朋友吧。」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端木青涓看也知道夏子和那個男生的關係不一般。
「對啊。」千鶴轉身從碗櫃裡拿出四個碗。
「所以你說不能說出來?」
「對啊!」把舀起來的荷包蛋放進碗裡,再把碗重重地放在料理台上,不去管濺出來的糖水,千鶴轉身面色鐵青地看著端木青涓,「有什麼你一口氣問完好了。」百分之百不和藹的眼神。
什麼意思嘛,她以為昨天--昨天晚上她已經把她的心意表現得非常明顯了。兩個人那個、那個樣子睡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就遇到他這樣的責問!
「沒什麼問題了。」青涓小聲地咕噥了一句,「我幫你舀好了。」千鶴在生氣呢,而且氣成這樣,還是第一次見到。
「要問就問啊,以後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千鶴卻不放過他,攔著他不讓他靠近鍋子。
你現在喜歡他還是喜歡我呢?話已經到嘴邊了,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如果少女的答案是喜歡那個人的話,他該怎麼辦呢?害怕啊害怕,如果是那樣的結果的話,還是什麼都不問的好。
「沒有問題了。」像是向老師承認錯誤的學生般的口氣,少年最後還是「屈服」了。
「哼!」千鶴發出濃重的鼻音,「還不快幫我把雞蛋端出去。」
「是。」女王陛下。說錯話而抬不起頭的人在心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