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地隨他來到島北,原本被淹沒的巖岸,已露出了部分的礁石。戰箏正想問禮物在哪兒,他突然上衣一脫、撲通躍入水裡。
起先,她充滿期望地望著海平面。可是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人還沒有上來,她就有些緊張了。三分鐘後,她的背脊開始轉涼……
「仰濤!你在哪裡?」
天哪!他不會出了意外吧?
五分鐘時,小臉血色盡失;十分鐘後,戰箏已經快不能呼吸了……
「我不要什麼禮物了,我只要你!」她焦急地對著茫茫大海呼喚,「求求你快點回來,求你……」
然而海鳥呀呀、浪濤滾滾,何曾有情人的音訊?
「嗚嗚……」淚珠忍不住崩落,她傷心地跌坐在岸邊,掩面而泣,「你怎麼能這樣一去不返?你教我以後該怎麼辦……」
就在戰箏絕望時,突然身旁「啪」地躺下一具人體。
「累死了……那個東西還真不好拿呢!」而喘氣說話的,正是她懸念不已的聶仰濤,「款?你怎麼哭了?」
紅腫眼瞳眨巴數下,「你沒死?」
「死?」恍然領悟後,他立即大笑,「是呀!我差點成為大白鯊的點心咧!可它一聽說我任務末完,就放我回來了。」
「好過分……」戰箏下禁氣得捶他一拳,「人家在這裡急得要命,你居然還開我玩笑?』
「抱歉啦!害你擔心了。」聶仰濤執起她的手,將一顆圓潤的珠子置於掌心,「喏!你的禮物!」
「這是……」她為之屏息。
「它叫『希望之珠』,是這一帶海域的特產;聽說摘取到的人,許的第一個願望往往都能實現,而我的願望是——祝你生日快樂!」
就為了這個原因,他甘冒生命危險去海底撈尋?
因為太過感動,戰箏再度掉淚。
「嗚……這是我有生以來,所收到最棒的一份禮物了,謝謝、謝謝……」
「既然喜歡,那你幹嘛哭?」傻瓜!
憐愛地揉揉那哭紅的鼻子,他以熾吻封緘伊人多餘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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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戰箏,就像擁有了全世界,聶仰濤連作夢都會笑呢!
「呵呵!再也沒有人比我們更幸福的了,是不是呀?寶貝……」不意翻身摸了個空,他的眼皮立即掀開。
奇怪,經過昨夜的狂歡,箏兒怎麼還起得那麼早?
不行喔!身為人妻者,是決計不能讓丈夫醒來時獨抱空枕的,這條「床規」他一定要在婚前跟她三申五令……
這時,衛星手機「華華」輕響,而來電者竟是高英倫。
「我聽二當家說,你從不讓任何人登陸陶然島?看來,你對那個女檢察官是認真的羅!」
「大清早就擾人美夢,你到底有什麼事?」
相信秦凱下會無緣無故報給高英倫這個號碼。
「沒啦!只是我明天要去義大利出任務了,所以打電話向你道別。」他接著問:「預定什麼時候結婚?需要不要我幫忙?」
「我們的婚事,還下用你來操心。」
提及醞釀的計畫,聶仰濤僵硬的唇線才變得柔和。
「不過我打算在教堂舉行婚禮,感覺應該滿不錯的。等度完這個假期,我就會開始籌備了。」
「那真是恭禧了,屆時我一定專程到台灣觀禮……呃,你不會把我踹出去吧!」高英倫永遠都忘不了屁股挨的那記痛踢。
「當然!如果你不胡言亂語的話。」他忍俊不住道:「我可不想讓莊嚴肅穆的教堂,變成你搞笑的場所。」
遠端傳來嘿嘿笑聲,「我保證絕不搞笑,直到親新娘臉頰那一刻……」
「高英倫——」聶仰濤驚跳而起。
「嘟、嘟,嘟……」但那方已掛掉電話。
「死傢伙!你要是敢不安分,我絕對會撕爛你的嘴!」
氣惱地收線,他轉身走人浴室盥洗,渾然不知門外瑟縮著一道影子:「他們要結婚了?」
顛躓地走出木屋,即使晴陽高照,卻暖不了戰箏冰顫的身。
願以為有情郎相伴,她的人生將更具色彩,想不到一切的溫柔纏綿、激情歡愛,不過是短暫的絢爛?
明知合約關係結束後,自己可能會落得「人財兩失」,可……她就是不服氣呀!那個高英倫游手好閒又愛拈花惹草,為何仰濤還願意為他挨刀變性,甚至出賣靈肉賺取昂貴的手術費,這樣的犧牲,值得嗎?
不期然,腰際多出一雙手。
「怎麼站在這裡發愣?」
「你不是說,多曬太陽有益健康?」趕緊拭去眼角的濕潤,她裝作若無其事,「餓不餓?早餐想吃什麼?」
「想吃……」聶仰濤瞹昧地舔咬她的耳垂,「你!」
「不正經!」尷尬的香腮暈出酡紅。
「誰教你長得這麼秀色可餐,讓人百嘗不膩……」熱唇延著雪頸滑到香肩,他是真的很想把她「吞掉」。
慾望甫竄起,前方突然一聲,「咳!」
是莫裡!
「我先回去準備早餐。」
知道「隱形人」下會無端出現,戰箏便自動迴避。
「到底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說不可?」聶仰濤好沒氣地問。
「主人的東西已經送來了。」忠僕恭敬奉上光碟。
「你『監定』過了嗎?」
瞪視著盒蓋的印宇,他可下希望買到的是假貨。
「嗯!女主角確實是『她』沒錯。」
「很好……」他隨手放入短褲的大口袋,「反正島上也沒什麼事,不如你休兩天假,回去跟親友聚聚。」
「謝謝主人!』莫裡想笑又不敢笑。
嘿!老闆之所以如此慷慨,應該是為了阻絕不必要的「打擾」吧!
無暇探究那張黑臉為何會抽搐,聶仰濤只想急著回木屋,去享受一頓美好的「早餐」,奔入廚房,果然已經香氣四溢。
「爐子裡的麵包快烤好了,要不要先來杯柳丁汁?」僅著單薄連身麻布衣的小尤物,其實比任何食物還可口。
他嚥了下口水,指指那若隱若現的兩點,「我可以選擇『鮮奶』嗎?」
「想都別想!」戰箏笑著揮開他不規炬的手,不意觸碰到一個硬物,「你口袋裡放了什麼東西?」
「這……」他掏出光碟,「是莫裡拷貝的A片,聽說拍得相當精采。」
「浪女的高潮日記?」光看片名就知內容有多色,戰箏馬上搖搖頭,「我才不要看那種嗯心的東西,尤其是盜版貨,品質最凌虐眼睛了。」
聶仰濤偷笑了下,「不看也好,免得教壞美眉……」
「什麼?」她一時沒聽清楚。
「呃,我覺得餓極了,你確信這些餐點足夠填滿我大野狼的胃?」撩起裙擺,粗手直襲玉腿問的花心、尋幽探蜜。
他的挑誘迅速引出濕潤春潮,也重拾戰箏幾乎喪盡的自信。
我怎麼可以輕言放棄呢?哪怕是為了履行合約的義務,只要仰濤對我還有一絲絲眷戀,在愛情長跑的終點前,我仍然有機會超越高英倫,成為最後贏家……
想到此,她精神立即一振,反將他推倒在地上。
「野狼先生!我小紅帽會努力餵飽你的……」
除了獻上熱情之吻,戰箏更大膽地將他的挺拔納入蜜唇,極力取悅。
雖然她的技巧稍嫌生澀,但欣賞著美女雙眸緊閉、紅暈滿佈的羞態,聶仰濤的慾望就益發熾烈。
在享受前所未有的快感時,他忍下住粗喘道:「親愛的……我決定要徹底教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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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假期一晃眼結柬,戰爭又回到了工作崗位。
雖然皮膚曬黑了點,不過同事都說她氣色兒以前好很多,給人一種容光煥發的感覺。巧巧甚至注意到,上司的某個部位又更「豐腴」了。
「奇怪!我明明記得你出國前,胸圍還沒這麼突出……阿箏姊你老實講,你是不是偷偷動了隆乳手術?」
其實戰箏也發現咪咪近來的增長,因為先前買的內衣,已經有些緊繃了。
「我才不屑做那種無聊事呢!或許……是我在國外時,每天都有做SPA的緣故吧!」
一想到陶然島的甜蜜點滴,小臉兒又泛起紅暈。
經過「名師」的指導,她學會了「全套服務」,雖然覺得自己的行徑似乎太放浪了點,但能成為仰濤專屬的「壞女人」,她真的很快樂!
「是嗎?那下回我也要去度個假了……」
兩人正說笑著,王崇舜突然喊道:「戰箏,你過來一下!」
「好!」趕快放下手邊的工作。
巧巧還調侃:「王老頭臉色不太好喔!你應該建議他去做個SPA……」
「我找死呀!」輕啐一聲,她便往主任辦公室走去。
甫關上門,一本雜誌砸扔到眼前。
「這是最新一期的『腥腥週刊』!」
只見封面上斗大印著「女檢察官私生活大公開』的標題,戰箏急忙翻開閱讀。專欄裡頭就記載著她包養牛郎的秘辛,並有數張男女主角手挽著手的照片。
「那些徘聞是真的嗎?」
「我……」她無言以對,只能慚愧低下頭。
「阿箏,你怎麼會糊塗到這種地步呢?」王崇舜下禁痛心道:「枉費你大好的前途就此斷送掉,值得嗎?」
「……」心酸的珠淚忍不住淌出。
戰箏當然曉得,花錢買愛情是一件很傻的事,但,她並不後悔。
以為她因知錯而流淚,王崇舜也不忍再苛責。
「檢察長剛剛來電關切此事,我已經告訴他,這是一篇子虛烏有的報導:不過我們最好趁事態嚴重前,盡速找出幕後的黑手。」
「幕後黑手?」她訝然抬頭。
「據說雜誌社將提出更多不利於你的證據,我相信整件事是有人預謀,而且參與者一定包括你的親密男友。」
「不、不可能……」仰濤絕不會出賣她的!
「傻孩子!難道你還看不出,這根本是衝著你來的仙人跳嗎?」他指著雜誌說:「看看這些照片吧!男主角的臉部全敞過霧面處理,內文也沒提到牛郎的背景,你不覺得奇怪?」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戰箏接著聯想到,聶仰濤才回國就告假數天,說要去處理一點私務……莫非他早知週刊今天要上市,所以先一步躲起來當縮頭烏龜?
「為了你、也為了司法界的形象,我會派人調查是誰在背後搞鬼。但這之前,你恐伯得暫時停職,直到風暴平息為止。」說著他輕歎一聲:「阿箏,王伯伯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
「我明白……謝謝王伯伯!」
哽咽地走出辦公室,這時同事的神色全都怪怪的,而她的桌上就擱著那本腥腥週刊,想必大家也是剛剛才曉得這件徘聞的。
「是哪個該死的缺德鬼呀!東西都亂放……」巧巧急忙把雜誌藏起來。
助理惱火的表情,令戰箏倍加尷尬。
「不!在查明真相前,我不能輕易倒下去!」她暗忖,強把淚水逼回眼眶,「巧巧,我因為身體不太舒服,已向主任請廠長假,這段期間就麻煩你了?」
巧巧鼻頭一酸,「那你要早點回來喔!我們……還有好多大案子等著你破呢!」
「希望如此。」
但在交出文件的那一刻,戰箏已有了心理準備——
她是很難再回地檢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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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漫長四十八小時,戰箏也不曉得是怎麼熬過來的。
無顏面對親人,所以手機不敢接;因為擔心家裡有針孔攝影、只好夜宿汽車旅館;而唯恐被狗仔隊跟蹤,她更不能開自己的車,還得裝成老太婆……
若說這些果報全是咎由自取,她認了!但,到匠是誰在操控一切?太多的疑問壓得戰箏快發瘋,直到重要關係人在鏡花水月現身。
「可惡!原來你一直在騙我……」
記得陶然島的末夜,聶仰濤接到一通電話,並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隨後又把那張便條丟進垃圾桶。忍不住好奇的她,於是偷偷撿起來看——
二十—日,鏡花水月會議廳。
當時戰箏還以為,那是他無意識的胡亂塗字,若非王伯伯點醒,她也不會跑來這家酒店賭睹運氣。
眼看門口的泊車小弟,恭敬地行九十度鞠躬禮,儼然視聶仰濤為上賓,答案就昭然若揭了,咬牙切齒的她,馬上轉往秘密入口。這個上回聶仰濤帶她鑽的通道,平常是清潔工用來扔置送洗毛巾的小洞,所以沒有保鏢看守。
儘管順利潛入鏡花水月,偌大的迷宮中卻找下到會議廳,她正苦思下一步該如何走,腳步聲已朝這邊接近。
「馬上叫秦叔過來!」
「是!」
暗叫一聲不妙,戰箏趕快找地方掩蔽。怎知瞎貓碰上死耗子,她居然闖進董事長辦公室,而聶仰濤也隨後邁入。
屏息躲在「老地方」觀察,情郎滿身的名牌引發她更多疑竇,才沒幾天,就穿戴起昂貴的西裝和鑽表,顯見這傢伙一定撈了不少好處吧!
但後續情節完全超乎她預料。
走往床頭的聶仰濤下知按了什麼東西,木牆就緩緩住旁邊移動,接著書櫃、電腦、電漿電視一一呈現,連歐式大床也轉了個向,變成一張氣派的辦公桌。
更勁爆的是,秦凱一進門即喊道:「董事長!」
董、董事長?天哪!想不到她遍尋不著的酒店業大亨,就是近兩個月來白吃、白喝、還白「睡」她的小白臉?
「腥腥週刊的事調查得如何了?」聶即濤臉色極為難看。
「雜誌社堅持不肯吐露資料來源,而且老闆還砸下大筆資金加印付數,我想,他們是不可能放棄這賺錢的好機會了……」報告聲愈來愈小。
「混帳東西!」憤拳勃然拍打檜木桌。
「是!屬下辦事不力……」秦凱嚇得不敢抬頭。
雖然虛長丁少東十幾歲,但他對聶仰濤就是有種莫名的敬畏,畢竟能在短短半年內弭平公司赤字,還賺回驚人的利潤,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啊!
「秦叔,我並沒有怪你。」聶仰濤口氣緩和下來,「我是在罵那些八卦雜誌,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罔顧別人的名譽?」
為了討好未來的岳父母,他特地飛往日本選購聘禮,不料一回國,桃色醜聞已傳遍大街小巷。經媒體大肆渲染,戰家還會同意把女兒嫁給他嗎?
更令人擔心的是,戰箏不知躲哪兒去了,他不禁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可憐的箏兒,她一定是在某個角落偷偷哭泣著……」
「戰小姐吉人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不過據猴子向警衛探聽的消息,她失蹤後住處曾遭人闖空門,您待會兒要不要回去一趟,清查是否丟了貴重物品?」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支開二當家,他煩躁地脫下西裝外套,踱向衣櫃,未料,裡面居然藏著……
「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