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後知後覺,別後重逢,情有獨鍾 >> 愛情也可以簡單作者:陳曦 | 收藏本站
愛情也可以簡單 第六章 作者:陳曦
    秋天的氣候最是多變,昨天明明艷陽高照,氣溫達到二十八度,今天一早忽地降了小雨,天空黑壓壓一片,氣溫竟跌到十九度。

    「咳、咳,嗯。」胡潔笙一覺醒來就覺得喉嚨發癢,喝了一大杯溫開水,狀況仍是沒有改善。

    摸摸額頭,並沒有發燒現象,她便不以為意,披了件夾克就下樓走路到唐風館。

    繁忙的工作讓人忘了時間流逝,尤其今天羅純純南下參加一項餐飲業界的定期會議,胡潔笙因而得替媽咪處理一些緊急突發狀況,身兼兩人份的工作,忙到連午飯也沒辦法好好吃,僅喝了瓶牛乳充數。

    待她好不容易把手上的工作交代完成,坐下來歇口氣時,竟已是晚上七點鐘。

    喉嚨又乾又疼,拚命喝水也沒有改善,她不文雅地攤坐在經理室的沙發上,腦袋像罷工似的一片空白。

    叩、叩。

    胡傑范敲敲門,推門而入。

    「姊,爸要妳先回家休息,店裡的事他會處理。」

    「喔。」她應了聲,卻沒有起身的打算。

    胡傑范走到姊姊前方,彎下腰瞧了瞧姊姊微發紅的臉頰。「妳是不是不舒服啊?」

    「你才不舒服咧,我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胡潔笙強打起精神,坐正身子。「我沒事了,你出去忙吧,別藉機偷懶,不然月底扣你工資。」

    提到扣錢,胡傑范哇哇大叫:「一小時才八十塊,妳還要扣我錢,惡魔、黑心肝--」

    實在沒體力跟弟弟鬧,她擺擺手,趕狗似的要他快出去。「去去去,別鬼吼鬼叫,害我頭疼。」

    「那妳就快回家休息啦!」

    「我等會兒要去學開車。」東徹會來接她。

    「妳看起來很累,少學一天又不會怎樣。」

    「你懶可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樣,還不出去做事!」這一吼,喉嚨更痛了。

    胡傑范最怕姊姊生氣,摸摸鼻子,趕緊離開。

    不一會兒,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說了幾句話,便穿上夾克走出店門,東徹的車子已等在門外。

    「今天累不累?」東徹替她綁上安全帶。

    「有一點,我媽咪出差去,所以我的工作就更多了。」她給他一抹笑,不掩飾她確實有些疲倦。

    「既然這樣我送妳回家休息。」

    她搖頭。「不要,我很想學好開車,你好不容易排出時間教我,我怎能隨便更改,況且我只要手握方向盤就什麼精神都來了,你不用擔心。」

    東徹忙,一個星期頂多排出三個晚上教她,通常在他有空的前一晚,他會先打電話通知她。

    「那妳閉眼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妳。」

    她真的倦了,於是聽話閉眼。

    他挑了一片輕音樂門口播放,悠揚樂音輕柔地流瀉而出。

    他平穩行駛,不讓車子過於搖晃擾了她的休息。

    有時,她會與他談起唐風館裡的種種,有顧客的讚美讓她心情愉快一整天,也有工讀生的偷懶讓她好傷腦筋……她在說這些事時總是眉飛色舞,從來不見她有半分氣餒,難得她今天竟會坦言累了。

    停紅綠燈的空檔,他瞧著她沉靜的睡顏,有股輕撫她紅潤臉頰的衝動,手掌在她睡臉旁硬生生停住--

    呵!怕嚇著了她啊!

    每見一次面,喜歡的感覺便多加深一分,東徹自己也不相信這種強烈的思念竟會發生在他身上,愈來愈無法自拔了。

    車駛到練習的空地,他輕推她肩膀。

    「醒醒,我們到了。」

    胡潔笙仍是閉眼睡著。

    東徹再搖了搖她肩膀,她仍是沒醒。

    他打開車頂的小燈,仔細瞧著她異常紅潤的雙頰,小心翼翼伸手探向她額頭,掌心傳來了高熱--

    「該死!」

    他低咒了聲,發動車子,往最近的診所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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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嘖嘖嘖……我還是留下當保鏢,以防你對胡小姐做出奇怪的舉動。」

    耳畔飄來陌生的調皮男性嗓音,胡潔笙轉動眼皮下的眼珠,尚未清醒。

    「東西送來你也可以滾了,別留在這裡鬼叫,要是吵醒她,看我怎麼跟你算帳。」另一個沉穩的嗓音刻意壓低音量。

    「把人家利用完了就趕人,我好傷心呀!」

    頑皮嗓音刻意裝出悲情語調,但是任誰也能聽出他的假聲假調只是作戲。

    「你傷心才怪。」

    「對了,我把小舜舜找來好了,剛好二對二,來個集體約會。」

    「嘿!你約得到人才有鬼,去去去,回你家去。」推推推,把礙眼的人推出門

    「喂!好歹也讓我看看病人呀!」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不必!」

    碰地一聲甩上大門。

    東徹拎起桌上的大型保溫罐走到廚房。

    極少開伙的廚房閃閃發亮,如樣品屋般一塵不染。

    找出碗盤、小碟,將保溫罐的蛋粥、小菜盛起,他端著托盤上二樓。

    推開房門,大床上的人兒依舊睡著。

    他將托盤放在床側的小櫃上,拉來椅子坐下,靜靜看著她的睡顏。

    「妳嚇了我好大一跳,知道嗎?」說著,他溫柔牽住她露出床單外的右手。「早該知道妳是會勉強自己的人,而我竟相信妳的說詞而忽略掉妳身體不舒服的事實。」

    他看看時間,該吃藥了。

    「妳不需要太過堅強的啊!我多希望妳能依賴著我,妳明白嗎?」

    說出最最渴望,他喚著她的名--

    「潔笙,起來,吃藥了。」

    半醒狀態的她,將他的一言一語聽得明明白白,渾沌的腦袋無法思考太多,乖乖睜眼。

    首先望入眼簾的是他俊朗且不掩擔心的面容,她張嘴欲言,便教他輕輕摀住。

    「別說話,我知道妳有一堆問題想問,但是吃藥優先,吃了藥,我把事情詳細說給妳聽。」

    她瞧著他,只覺雙頰又熱又燙。

    他那番話她聽得明白,一時間竟覺得害羞,她從不知他對她是這樣看待的。

    依賴他……呵,頭一回有人這樣對她說呢!

    他扶她坐起,餵藥片入口,才道:

    「妳連自己發燒到三十八度半都沒感覺嗎?」

    吞下溫開水,她搖頭。「我以為只是喉嚨痛,咳、咳。」她聲音啞了。

    「醫生說只是感冒,休息幾天就好了,等感冒好了,妳的聲音也會恢復正常。」

    見他提著感冒的事,她也聰明地不去講她聽到他對她說的那番話--

    依賴他。

    想著想著,她又臉紅了。

    「妳的臉怎麼那麼紅?體溫又升高了嗎?」他伸手去探她額頭。「溫度跟之前差不多啊!拿體溫計來量量看,要是溫度不退,就得吃退燒的藥才行。」說完,他真拿耳溫計來量體溫。

    「三十八度,比剛才好了點。」他瞧著她的臉,不甚明白她的臉為何發紅。

    給瞧得不自在,胡潔笙連忙轉移話題:

    「這裡是哪裡?」看起來像是某個男人的房間。

    「我家,我的房間。妳不覺得床單的樣式顏色很眼熟?」他端過蛋粥,吹涼一匙送到她唇邊。

    胡潔笙微往後傾,靠向床頭櫃。「我、我可以自己來。」

    她伸手欲接,卻遭駁回。

    「妳是病人。」他堅持。

    粥就在她唇畔,見他一臉堅定,她只得張口含下。

    「妳睡倒在車上,叫也叫不醒,我載妳看完醫生後就帶妳回來這兒。」之前教她開車經過家門曾想邀她進屋坐坐,但礙於夜深,怕她不便也就不敢開口。

    她睜大眼,好奇打量他的房間,出乎意料,房間裡十分整潔,米白與咖啡為主的色調令人相當放鬆,或許是剛遷入不久,房間的擺設略顯簡單,一張咖啡色大床、一套書桌書櫃、大型壁櫥,便是所有。

    「啊--」又一口粥送了過來。

    「你煮的?」味道挺不錯的,蛋滑粥細,胃口大開。

    東徹不甚自在道:

    「請朋友家的廚子弄的,我不會作菜。」

    「是你提過的葛飛嗎?」他台灣的朋友不多。

    他點頭,一口一口餵她吃粥,不一會兒她便吃下一大碗。

    「妳晚上有吃飯嗎?」

    她眼神不自在往上飄。「有啊!」她根本忙昏頭,肚子不餓也就不記得該吃飯了。

    東徹不信她的說法,臉一沉。「妳沒吃對不對?」

    見他難得板起臉,她忽地可憐兮兮道:

    「我的頭還是昏昏的,身體也熱熱的,好不舒服唷,是不是可以躺下來呀?」

    聽她說不舒服,什麼不悅也給拋到腦後,連忙扶她躺下,拉好被單。

    「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睡一覺就好了。」他拍拍她頭,柔聲道。

    「對了,現在幾點?」她若太晚返家,老爹會抓狂的,到時東徹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十點半。今天妳就住下,我幫妳打通電話回去講一聲,免得家裡人擔心。」

    「東徹!我覺得我還是回家休息比較好。」她拉住他衣襬。

    他笑道:

    「妳放心,我去一樓睡。」

    「不、不是這個問題,重點是我老爹,他可能會衝到這裡來宰了你,然後再把我帶回去。」老爹的性格她再瞭解不過。

    想起胡父高壯的身影,東徹不禁苦笑,胡伯父對任何接近女兒的小伙子從未給過好臉色,連他去她家裡補中文時也不例外,每半小時一通電話全程監控。

    他不想她為難。

    「好吧,我送妳回去。」

    說完,他連人帶被,毫不費力橫抱起她。

    胡潔笙嚇了一跳。「你、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天哪!她都不知道兩隻手該往哪兒擺了。

    「妳是病人。」一句話打掉她的抗議。

    「我只是感冒,又不是傷了腿,萬一你被我傳染病菌怎麼辦?」哎呀!偎在他懷裡,她的頭真的開始發昏了。

    「我強壯得很,妳放一百個心。妳的手圈住我的脖子,我要拿車鑰匙。」

    算了,算了,他愛抱就讓他抱。

    她聽話圈住他的脖子,頭枕在他肩上,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古龍水味道,很舒服。

    第一次跟男人有這樣親密的接觸,胡潔笙好意外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排斥。

    或許是他的那句話正巧說中了她內心最想要的,於是,她便偏心地給了他特別的待遇。

    無妨,此時,此刻,她是被照顧著的,這讓她覺得很開心、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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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潔笙只要一想起五天前東徹抱著她出現在家門口,屋裡的三個男人個個像石化般僵住的呆樣,她便忍不住失笑出聲。

    兩個弟弟因為早見過東徹,楞了幾秒便回過神,倒是老爹像受到雷劈,足足楞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

    這場病,讓她在床上躺足兩天,才被恩准下床活動,但仍不准回唐風館工作,老爹堅持她要多休息、多吃補品,至少一星期後才能工作,所幸在媽咪幫忙勸說下,老爹這才改成五天,否則要她一星期啥事也不能做可真要教她難過死了。

    返家的第二天早上,她剛退燒,老爹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問著東徹的事,可見東徹抱著她回家的事給他帶來極大的震撼,她可以察覺出,老爹似乎對東徹懷有敵意呢!

    媽咪對老爹的過度反應一點也不在意,淡淡地說老爹只是在吃醋,不理他就行了。

    既然媽咪都這麼說了,那她也就不理老爹的使性子,病剛好,便跟東徹外出吃飯。

    站在巨幅廣告看板前,胡潔笙目不轉睛瞧著。

    看板裡的東徹有著一頭帥氣的褐髮造型,他橫坐在紅色長沙發上,赤裸的上身僅一條長得不像話的白色羽毛圍巾隨意纏繞在頸子上,且任其下襬垂落在地,下半身雖是一條樣式簡單的黑色皮褲,但東徹硬是穿出了他自己的性感味道。

    巨型看板就掛在東區最熱鬧的路段上,無論男女,經過的路人總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一眼。

    往後退一步,胡潔笙忍不住讚歎出聲。

    他真的是一個很性感的男人哪。

    靜候著的男伴有些不是滋味。「看夠了,該走了。」

    移回讚歎的目光,她道:

    「剛剛你硬要繞路走,就是不想我看到這個嗎?」她強烈懷疑。

    染回黑髮的東徹把發長做了修剪,為了保險起見,他戴上一副沒有度數的黑框眼鏡稍作改裝,若非仔細瞧,很難把他與廣告看板上的模特兒當作同一人。

    自從代言的服飾開始宣傳後,他的曝光率高得嚇人,電視、平面廣告、雜誌……等,無一遺漏,一夜之間,他的名氣高度竄升。

    作為公眾人物,東徹自有他一套應對方法,不過在與心上人相處的時候,他希望她看的是真正的他,而不是戴上明星光環的他。

    這要求,他未曾說給她聽,因為他相信,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她會明白。

    「廣告有什麼好看,真人就站在妳伸手可及的地方不是更好。」他壓低音量,不自覺流露吃醋意味。

    她嘿嘿一笑,黑眸頑皮地滑向廣告上肌理結實的胸肌,不一會兒又瞄向身旁男子,語出驚人:

    「廣告上的你比較養眼哩!」沒想到他瘦歸瘦,該有料的地方還是挺可觀的咧!

    養眼?

    他頓時一愣。

    這兩個字好耳熟。

    翻著腦裡中文流行用語的數據庫……叮!

    「妳喜歡看男人的裸體?」他十分認真。

    略高的音量引來路人的注目,胡潔笙霎時臉一熱,再不敢久留,主動拉著他手臂快步離去。

    給拉著走的東徹不明就裡,卻是順著她的意跟著走。

    跑了一小段路,兩人慢下步伐。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斜眼看他,好氣又好笑。

    為什麼他聽不懂她剛才的玩笑話?是語言上的差異,或是他其實是個很認真從未說過俏皮話的人?

    「我沒有特別喜歡看男人裸體啦!方纔我那麼說,嗯--可以解釋成一種讚美的意思。」放開抓他的手,她走在他前頭。

    「讚美?」一想到她以讚美的目光去看其它赤裸的男人,兩道濃眉便不可認同地皺在一塊兒。

    她坦言:「看你瘦得很,不過身材很棒唷,手腳修長,肌肉也挺平滑有型,不像我那兩個弟弟,一個練球練的肌肉太勃發,另一個則是只會啃書本像只白斬雞,肌肉軟趴趴的。」想到他或許不懂白斬雞,趕忙解釋:「所謂白斬雞指的是缺乏運動的男生,可不是食物唷!」

    他跟上她。「妳喜歡……我的身體?」這念頭令他心口猛然一跳。

    「喂、喂,別把我說的跟個好色女子一樣。」讓他的話給逗笑了,有必要重新審視這個許久不見的「老」同學了。

    印象中,他是反抗心強的男孩子,老闆著一張臉,說話也粗聲粗氣的,沒想到多年後再見他,他變了個人似的,脾氣和善了一些,也沒那麼尖銳了。

    她笑,他也跟著笑。

    「跟妳相處果真是件舒服的事,如果問我此次來台的收穫,我會說就是遇見妳。」

    「我?我可沒有為你做過什麼啊?」參加同學會、學開車的事,才真是麻煩到他。

    她沒聽懂。

    東徹暗暗歎口氣。

    「知道我為什麼邀妳出來吃飯?」在日本,他可不曾主動邀約任何一位女孩呢!

    提及此,她淺笑。「你明天就要回日本了,再不找我出來,可能就沒機會了。」

    「這可不一定。」他高深莫測說道。

    「說的也是,台灣跟日本不過幾小時的飛機飛行時間,也許不久後又有台灣的工作找上你。」那麼他又是為了什麼邀她出來?

    兩人停在紅綠燈前,等待燈號變換。

    「工作只是借口。」

    「嗯?」

    好看的唇勾起一抹堅定的笑。「我是為妳而來的。」

    原本直視著燈號的眼慢慢、慢慢轉到身側的男人臉上,仰望的視線瞬也沒瞬。

    胡潔笙是個聰明至極的女孩,一會兒便明白東徹的話中之意。

    「我想晚餐喝的葡萄酒不至於讓你醉了才是。」她輕聲道。

    仔細聽,裡頭似乎夾雜了淡淡不安。

    燈號轉綠,她率先踏出步伐。

    平靜的心情早起了些許波動。

    八年未見的高中同學忽然出現,重新參與她的生命,說不在意是假,由其在那一晚之後,她對他已有不同的看法,很淡、很淡,卻是一個開始。

    呵!她竟緊張了起來。

    「我沒醉,我的酒量很難讓我醉倒。」他跟在她身側,小心翼翼注意著她的表情。

    「喔。」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突地,東徹拉著她彎進路旁的小巷。

    「這裡沒人,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胡潔笙一點也不驚慌。「如果要跟女孩子告白,我誠心建議去一間氣氛好的餐廳或是咖啡館都是很好的選擇,這裡有點不適合呢!」

    「下次吧,今天就請妳委屈點。」雙手抵在水泥牆上,將人兒圈在身前。

    她歎口氣。「我很不想這麼說,你是不是病了?」說完,她十分認真地伸手探向他額頭。

    「我沒病。」任由她柔軟的手覆在額上,很滿意那溫軟的觸感。

    「那你究竟想怎麼樣呢?」

    「我--要追求妳,從現在開始。」看見她眼底的疑問,又道:「我是認真的。」

    推離他過於靠近的身體,她抬眼瞧著他。

    「明星是不可談戀愛的,你不怕身價下滑嗎?」

    「怕,就不會對妳這麼說了。妳是對我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抵在牆上的手微微發抖,等待她的回復,讓他一顆心緊揪著。

    「我若說不要,恐怕你也不會同意吧?」她笑了。

    「我知道妳目前沒有要好的男朋友,所以不論妳同不同意,我還是會追求妳。」摘下眼鏡,飛快在她左頰上印了一吻。

    普通女孩早讓這一吻迷惑去三魂七魄誓死追隨,但胡潔笙卻不是普通女孩,單看她外表秀秀氣氣、斯文和善沒啥睥性,其實內心裡好勝又頑皮,更愛具挑戰性的事物。

    「喂--你犯規,哪有人動作這麼快,我都還沒讓你追到手!」

    這話,讓他安了心。

    「我明天就要離開,在這之前總得讓妳記得我。」

    「遠距離的交往通常沒有好下場唷!」她很慈悲地預告最有可能的狀況。

    「我不會讓這事發生。」說完,他順勢在右頰上落下一吻。

    胡潔笙面色緋紅,羞得不願再抬頭。

    他雙手環抱住她,低聲在她耳邊道:

    「我真正想吻的是妳的唇。」

    她輕捶他肩頭,掙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他低笑,抱緊她的腰,不讓她有機會溜掉。

    「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嗯。」許久,她才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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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說要追求她的男人在第二天搭了早班飛機回日本,而她則是一如往昔,八點不到就等在唐風館廚房裡吃老爹的愛心粥。

    事實上,她昨晚睡得還不錯,非但沒有失眠,還一夜無夢到天亮。

    「小乖,什麼事這麼開心?」胡善全趁空檔,坐在女兒身旁聊天。

    他得知那個送女兒回家的臭小子滾回日本去,開心得不得了。

    「沒事,您怎會這麼問?」吃著皮蛋瘦肉粥,一天的精神都來了。

    「平時小乖都睡眼惺忪,非得發呆個半小時才清醒,今兒個容光煥發出現,嚇了老爹好大一跳。」左瞧右瞧,可真怪了。

    胡潔笙並不覺得自己有何不同,她仍是她。

    「大概是昨晚睡得好,所以也比較有精神吧。」

    胡善全抓抓頭。他整日待在廚房,外面的事鮮少傳入他耳裡,直到近日,他才知道女兒學車的對象是那個幾年前來過家裡的日本轉學生,這讓他挺不是滋味,要學車找他教就行了,找旁人做啥?技術肯定沒他好!

    「小乖,從今天起,老爹教妳道路駕駛好不好?」胡善全討好道。

    吞下粥,胡潔笙看看一臉期盼的老爹,雖難啟口,但還是得拒絕,她學得差不多了呀!

    「爸,我想不必麻煩您了。」

    「不麻煩,小乖真貼心,妳一定是怕老爹太累才不好答應吧?沒關係,老爹不累。」

    「不、不是。」頓了頓。「東徹教會我了,所以不必麻煩爸了。」

    「啊--這樣呀!」胡善全像只洩了氣的皮球。

    吃完粥,抹抹嘴。「不跟您聊了,我該去找媽了。」說完,她趕緊推開廚房的門,頭也不回。

    胡善全要喚回女兒已然不及,幽幽歎口氣,坐在女兒坐過的椅子上,自憐自艾起來。

    「主廚、主廚。」

    小乖小時候好愛纏著他說話呢!

    「主廚--」叫喚聲提高了數倍。

    小乖……唔唔……長大都不跟他撒嬌了,唔……

    叫了好一會兒,主廚仍動也不動沉浸在自己哀傷的氣氛裡,新來的小學徒仍是不死心--

    「主廚,您爐子上的菜是不是該裝盤了?」再煮下去,菜都要煮爛了。

    老練的二廚關了火,對小學徒道:

    「別叫了,大廚現在沒空管這小事。喏!去做該做的事,不必理會他了。」

    小學徒瞪大眼。好冷漠呀!莫非這裡也跟他之前待過的地方一樣,勾心鬥角得厲害?

    「走吧!別看了,待久了你就知道今天的狀況算是好的了。」資歷一年半的學徒拍拍新人的肩,安慰道。

    滿頭霧水的小學徒給帶了開去。

    一星期後,小學徒也練就了廚房眾人視而不見主廚反常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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