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站在小廚房裡,手拿鍋鏟,輕聲喚著她。
映嘉翻個身,恍惚地坐了起來。透過屏風,她看見拓晃動的身影,一時還沒反應這到底是真是夢。
突然,她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立刻紅了臉鑽回被窩裡。
拓見喚不醒她,乾脆關了火走到床邊。
「還不起床?你已經賴一個早上了。」她害羞的模樣,讓拓忍不住俯身親吻。
「嗯……」
金色曙光像張透明的紗,輕覆在她白皙的肩頭,拓貪戀的吻了吻她的肩,又吻上她的唇,直到她近乎窒息的推開他,他才肯罷休。
「已經中午了,你不去舞團沒關係嗎?」她抱著枕頭問。
「我請了假,今天一整天都陪著你。」
映嘉眨眨眼凝視著他,半晌不搭腔。
「怎麼?我留下來你不開心?」
「不是不開心,而是……我覺得好像在作夢。」
拓撥開她散落臉頰旁的發,執起她的手貼上他的臉說:
「摸摸看我有多最真實?」
「拓,你不必這樣。昨晚……我很清醒,我是心甘情願給你的,所以你不用歉疚而想彌補我什麼。」
「我沒有。」拓垮下臉來瞪著她。
「我不會破壞你跟石菱的感情。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心存妄想的。昨晚的事,就當是一夜情,沒什麼……」
「沒什麼?」
拓實在聽不下去,於是掀開被,懲罰似的壓上她嬌弱的身軀。
映嘉雙手撐住他厚實的胸膛問:「你要幹什麼?」
「我做的,是一個男人對自己愛的女人做的事,絕不是一夜情!」
「愛?拓,你說你……愛我?」映嘉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拓沒有回答,他箝住她的手腕,深深的吻著。
昨晚的溫柔纏綿浮現腦海,幾乎在映嘉起了反應的同時,她也感覺到拓變硬的下腹,緊貼著她毫無防備的身軀。
昨晚甜蜜的疼又清晰的浮現映嘉腦海,初夜的嬌羞又染上她的眼角。
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渴望著他啊!
這混亂複雜的情緒讓她無所適從,最後……濕了眼眶。
「映嘉,怎麼啦?」拓看著,想從映嘉的表情中讀出線索。
「我沒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真是急死了。
映嘉沒有說。她無法將自己渴望的心情用言語表達,所以只有抱著,用盡所有的力氣抱著他。
「要我嗎?」拓問著。
「嗯。」
「不怕疼?不怕全身酸痛?」
映嘉咬唇,用眼神央求著他。
不需要更多的暗示了。
拓輕抬起她的臀部,將自己挺進渴求已久的仙境。
交纏的快感浸染了熾熱的身軀。這一次,拓讓映嘉久久沉浸在高潮中,看到她全身微微顫抖,拓那男人的驕傲心理達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還是弄疼你了?」拓吻去映嘉眼角的淚。
「不……我只是不懂……」她含淚望著拓完美的側臉問:「為什麼是我?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每一個都比我好,你怎麼會……」
「我也不懂。」他笑說,「但當我意識到的暗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石菱……」
「別再提她好嗎?我只當她是妹妹,是湄姨的女兒而已。」
「可是她說……你們曾經一起生活,就跟一家人一樣。」
「嗯,湄姨教我跳舞,她對我的關心比家人還深。車禍時,多虧她的照顧和鼓勵,我才重新站了起來。」拓翻了身,從身後抱著她,「我感激湄姨,但……我不會為了報答她,選擇我不愛的女人。」
映嘉聽了雖然高興,但還是對這麼巨大的轉變感到不安。
拓見她突然沉默,於是湊近耳邊問:「怎麼?我這麼坦白了你還不信?」
「不是。」映嘉趕緊轉過身來,輕撫拓的臉說:「我只是不懂,你第一次吻我之後,為什麼突然走開?」
拓閉上眼,正思索該怎麼坦白,映嘉卻先開口:「因為你躲著我,對我視而不見,我才看清我們之間的距離。」
一聽到距離,拓不自覺收緊手臂,讓她緊貼自己的身體。
「既然看清了,昨晚為什麼要我留下來?」拓故意挑她的語病。
這一間,映嘉果真慌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拓吻了她一下,繼續說:「因為你愛我。」
映嘉一聽,誠實的點頭。
「你忌護石菱,就像我無法忍受別的男人接近,甚至……觸碰你。」他執起她的手輕吻。
「拓……」
「那次吻你之後,我慌了。因為車禍之後,我已經習慣掌控一切,但那個吻卻讓我失控。所以我必須走開,必須讓自己冷靜,才能理清對你的感覺。」
「車禍?」映嘉緊張的想起身,拓卻不放手。
「嗯,我慢慢說給你聽……」
拓這才將自己的過往娓娓道來。
那時,他剛在歐洲舞壇嶄露頭角。憑著俊美外貌,精湛舞技,拓的聲名很快傳遍了世界各地,許多一流的經紀公司紛紛慕名前來,希望能與他簽約。
而君邁為了剛成立的公司,試圖用家族長輩的關係將拓攬進自己的旗下。
「但我拒絕了。」
「拒絕?為什麼?」
「當時,我一心只想在古典芭蕾的領域裡鑽研,對君邁那種充滿商業氣息,把舞者當商品一樣展示的作風非常排斥,所以拒絕了。」
「這麼說……他對你的恨意是從那時開始的囉?」
「恨?」
「嗯,不能說是恨,應該是忌妒。」映嘉撥開散落臉頰旁的頭髮說:「他對你似乎有著很深的瑜亮情結。」
映嘉的解釋,拓覺得挺貼切的。
「那是因為從小我們處處被拿來做比較。我知道他對我不滿,但有時我的退讓反而帶給他更大的侮辱。這種事別人幫不了,要靠自己去克服。」
「但他處處跟你作對、競爭,你不恨他嗎?」
拓搖搖頭說:「說恨……其實我反而同情他。」
「那車禍是怎麼發生的?」映嘉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那天我剛練完舞,或許是因為太累加上起霧,一時分了神,不小心失控,後來才知道是煞車故障。」
「能讓你從此不能跳舞,那傷……一定很重。」映嘉心疼的皺眉,無法想像那怵目驚心的場景。
拓於是掀開被,指著大腿上那條將近三十公分的傷疤給她看。
乍看時,映嘉心跳幾乎停止,隨後才伸手輕觸那深紅色的疤痕。
「既然不能跳,上次考試你怎麼還……」
「為了你,無所謂。」
「拓……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萬一……」
「不會再有什麼萬一,我受的傷還不至於讓我成了殘廢,那一小段舞算不了什麼的。過去的,就別再提了。」
映嘉沒說話,突然張開手臂像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
「怎麼啦?」
「沒有,只是很想抱著你。」
映嘉閉著眼,靜靜感受拓的體溫穿透細胞,浸染全身。可就在這美好的片刻,映嘉的肚子突然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她害羞的伸伸舌頭,拓卻笑著輕捏她的鼻子說:「餓了吧?快起來嘗嘗我煮的咖哩牛肉飯。」
他坐起來穿衣,映嘉頑皮的攀上來,伏在他背上喚他:「拓。」
「怎麼了?」
「我愛你。」
「嗯……」
「什麼嗯?你也要說啊!」映嘉像個要糖吃的小孩,淘氣的催促。
「有話,等吃完飯再說。」
「呀……你怎麼賴皮啊!」映嘉緊抓著不放。
雖說拓已經坦白自己的感情,但真要他說些肉麻的甜言蜜語,還真不容易。沒辦法,最後他只好反身,用濃情的深吻讓她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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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你終於來了。」
姚倩等在門口,一見他進了干公室,立刻跟上去。
「Call你不回,打到家裡也沒人接。這兩天你去哪了?」
「映嘉出車禍,我請了兩天假陪她。這些……不需要跟你報告吧?」
「你是說……這兩天你都跟她在一起?」
「這事值得大驚小怪嗎?」拓反問。
姚倩這才發現兩天不見的拓,眉宇之間陰霾盡掃,整個人神采奕奕。嘴角浮現的笑,更讓人輕易感受到他心情的轉變。
「有你細心的照顧,我想……她應該沒事了吧?」
「嗯,明天就可以回來練舞了。」
他打開電腦,整理著這兩天的公文。
忙了一會兒,他發現姚倩還呆站在桌前,頭也沒抬的問:「還有事嗎?」
「這是下午開會的資料,我幫你整理好了。」
「謝謝。」拓收下,眼睛專注盯著電腦螢幕,還是沒看她,「有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舞團裡謠言四起,身為總監,對於團員過度的關心是不是該……」
「你是指映嘉?我對她的關心不是過度,是理所當然。」
「什麼?」
「你放心,在舞團,我倆絕不會有任何逾矩的行為,至於私下,我就不需向任何人交代了。」
「你真的跟她在一起?」
拓坦然的點頭。
姚倩的驚愕清楚寫在臉上。
這時,有人敲門,隨即就看到石菱一臉笑容的推門進來。
「拓,你終於來上班了。為什麼請假啊?」她腳步輕盈,開心的走向拓。
「沒別的事,我先下去了。」姚倩神情黯然的退出了辦公室。
「她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石菱皺著眉問。
拓沒回答,視線轉到她身上問:「這兩天練得怎麼樣?北部還有第二場,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
為了回應拓的關心,她攀上他的脖子想送上一個吻,沒想到拓卻起身,直接避開她。
石菱靠在辦公桌旁,對拓的反患耿耿於壤。
「我聽說……苗映嘉出了車禍,但奇怪的是,怎麼只有君邁受傷,她卻毫髮無傷。」
「沒人受傷最好,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拓冷冷瞅她一眼。
「怎不奇怪?他們才認識就同車回家,要不是出了車禍……誰知道他們那一晚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計劃?」
「石菱,你胡說什麼?」拓沉下臉,生氣的喝斥她。
「我哪有胡說?苗映嘉是在酒吧跳鋼管舞的,對勾引男人的伎倆早就駕輕就熟。她能進森舞團,難保不會故技重施,叫君邁帶她到美國。」
「不要說了!」他低吼一聲,當場把石菱嚇了一跳。
「拓……你幹嘛那麼凶啊?」她完全不解他的憤怒。
「就算你不喜歡映嘉,也不需要這樣惡意中傷她!」
「又不是我說的,舞團裡大家都這麼傳啊!」她為自己辯駁。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不希望你同流合污,更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任何污蠛映嘉的話。」
「拓,你為什麼這麼護著苗映嘉?好像怕她受一點委屈。你怎麼從沒這樣關心過我?」
「映嘉是映嘉,你是你,你們本來就不同。」拓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石菱靠過去,站在他身後問:「怎麼個不同?在你心裡我跟她誰重要?」
「石菱,我說過,你就像我家人……像妹妹。」
「我是妹妹!那苗映嘉呢?」
石菱繞過去抓住他的手臂,拓站得直挺挺的,像一座城牆似的面對她。
「映嘉是我的女人。」
拓那雙炯炯有神的黑眸,加倍肯定他的回答。
石菱不可置信的搖頭,微亂的發讓她充滿被遺棄的狼狽,拓雖然有點不忍,但想起映嘉受的委屈,便不再心存仁慈。
「為什麼是她?她不配!你說……她哪一點比我好?你說啊!」
「在旁人眼中她或許沒一樣比得上你,但對我而言,她卻是獨一無二,是最重要的。」
「這不是理由!從十三崴起,我就認定你是我的……誰也別想跟我搶!」
「石菱,你根本沒擁有過我,哪說得上搶?」
「苗映嘉是在利用你,我才是真的愛你啊!」石菱撲上來,緊抓著不放。
「石菱,別說這種傻話了!」
「我是傻,為了你,我千里迢迢從英國來,心甘情願的跟著你,圖的是什麼?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要是這一切都成空,我還留在這幹什麼?」
不安的念頭閃過拓的腦海。他不能讓映嘉受苦,更不能讓這件事影響未完的演出。
於是,拓試著安撫,不再激怒她。
「石菱,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也不管!除了我,誰也別想佔有你,不然我會讓她好看!」
石菱說完,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辦公室。
拓坐回皮椅,深思著。
最後,在冷靜分析事情的輕重緩急後,他決定加速完成醞釀多年的舞劇『魔偶之舞』,並且加緊訓練映嘉,好讓計劃順利進行。
至於其他……暫時先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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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嘉走進九樓的病房區,詢問護理站的護士後,直接來到902病房。
無精打采的君邁一看見她進門,臉上立刻露出了笑。
「你終於來看我了:」
「你是住院,還是在度假?」
映嘉放下手裡的水果,走到床邊。
滿屋子都是關心的花束和吃的東西,君邁神清氣爽的半臥床上,一點也不像為傷而苦的病人。
「說的對,把住院當場度假就沒那麼難過了。拓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他在忙舞團的事,改天我會帶他一起來。」
「算了,我知道他不想見我,還是別勉強了。」
映嘉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他手上的傷引她想到拓的往事,於是說:
「我知道……拓曾經出車禍的事了。」
「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次對人說起,看來……你倆的關係因為這場車禍進步神速囉!」
映嘉低下羞紅的臉,默認他的猜測。
君邁看著她,雖然表面上依然保持微笑,但油然而生的一股憤恨,還是讓他的眼神驟然變得陰沉難測。
他認為拓是故意的。就因為他積極的跟映嘉攀談,太快展現自己的企圖,讓拓緊張,他才會加快腳步將映嘉攬回身邊。
怪只怪,自己太輕敵了。
「其實我很意外他會這麼快做出選擇,我原本以為石菱加入森舞團,是因為他倆的關係有新的進展,沒想到……」
「拓跟我說了,恩情跟愛情是不同的,他不會因為感激湄姨而違背自己的心。」
聽到這,君邁已經確定拓百分之百愛上了映嘉。這對他而言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純真的映嘉是拓的最大弱點。當他千方百計想破壞拓擁有的一切又事倍功半時,
老天竟然把武器丟在他面前,這不擺明了將勝利送給他嗎?
想到這,君邁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笑。
「對了,上回提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老實說……我根本沒去想。」映嘉誠實的說。
「你真的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不是我不給,是我另有目標,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他輕摸自己纏滿紗布的手說:
「我不會放棄,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的誠意。」
「你不需要證明什麼。」
「下禮拜,紐約一個知名舞團的團長來台北訪問,我已經約了他吃飯,你跟我一起去吧!」
「這麼做沒有意義。」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吃頓飯不過分吧?」
「你真是頑固。」映嘉真佩服他的鍥而不捨。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這個世界好的地方太多了,像你這麼有天分,實在不必屈就,然後……被人當成是個包袱。」
「包袱?什麼意思?」聽到這批評,映嘉不悅的瞪著他。
「這話聽了刺耳,卻很貼切。什麼都不會的你,擔任女配角已經夠惹人爭議,要是拓再暗藏私心將你推上女主角的位子,就算舞團裡的人不說,你敢接受嗎?」
「我……我是憑實力爭取到資格,從沒享受一點特權。」
「這話說出去,騙騙三歲小孩還可以。我太瞭解拓的個性,他或許作風強勢,但他從不恣意妄為,今天他敢力保你進舞團,就已經把算盤打到這一步了。」
「這……」
「映嘉,等仲夏夜的公演一結束,馬上就要公佈下一出舞劇的角色了,萬一不幸被我言中,你真的是女主角,那時你怎麼辦?」
「我……」
「我並不反對你跟他在一起,但現實很殘酷,現在的你確實配不上他。」
本來信心滿滿的映嘉,在聽完這番說詞後,心已經涼了大半。
她低頭,沉默的抓著自己的手指,毫無反駁的餘地。
「我沒拆散你們的意思。最多五年,你就可以以全新苗映嘉的身份,回到拓的身邊。」
「你是說……」映嘉望著他,立場已經不像當初那麼堅定了。
她細細思索君邁說的每句話,難道……真的只有這條路可以走嗎?
「別急,你回去慢慢想,我說我可以等。」
映嘉輕嗔一口氣,慢慢起身,走出了病房。
而臉上始終掛著自信笑容的君邁,幾乎已經聽到肯定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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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舞團,映嘉明顯感受到周圍氣氛的不同。
那些平常不跟她攀談的人,突然都改變態度,頻頻對她主動示好。
接下來幾天,無論是生日聚餐或是到PUB小酌、唱歌,任何活動都有映嘉一份。
映嘉雖然受寵若驚,但也沒多想,再加上拓的呵護備至,正沉醉幸福時光的她,幾乎忘了君邁提過的事。
結束台北公演的隔天,團員們正在為南下演出做例行的綵排。
中午吃完飯,大家三三兩兩坐在場邊休息。
剛從化妝室回來的映嘉,才走到教室門口,就聽見石菱正說到她的名字。
「苗映嘉……我就等著看她能裝到幾時?」
「ㄟ,你小聲一點,萬一被她聽到怎麼辦?」
「怕什麼?我才不像你們呢,淨曉得拍馬屁討好她,一點風骨都沒有。」
「哎喲,我又不是你。她現在是總監的人,不小心惹了她,她在總監面前說我們兩句,那我們就得捲鋪蓋走路,去喝西北風嘍!」
「她不敢。」
「敢不敢不重要。我不知道她是使出什麼手段,但是能擠上這次公演,可見不是省油的燈,這種陰險的人還是防著點好。」
「還有什麼手段?那種女人除了高超的『技巧』,還會什麼?」石菱咬牙切齒的說完,身旁的人都捂著嘴曖昧的笑著。
映嘉終於明白這些日子大家對她好,原來都是作戲。
一想到自己開心的蠢模樣,淚水就忍不住奪眶而出。
這時,突然有人輕拍她的肩說:
「映嘉,你站在這幹什麼?怎麼不進去?」
「喔……沒有。」她迅速抹掉淚珠,轉過身去,「我剛去廁所回來。」
「怎麼啦?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我沒事。」
看她刻意保持距離,拓也壓抑住想撫摸她的手,說:「對了,晚上我訂了位,帶你去吃法國菜。」
「拓,我……」
「有話晚上再說。進去吧。」
映嘉點點頭,進了教室,拓大方的跟在身後。
為了不引起他人的側目,映嘉走到角落,刻意拉開與所有人的距離。
但石菱卻不放棄,故意挑釁的走過來說:「剛剛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我不懂你說什麼。」映嘉轉身要走,石菱卻擋在她面前繼續說:「我話還沒說完,你想走?」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幹嘛?裝可憐啊,沒關係,你儘管去跟拓說啊,我不在乎。」石菱欺近她的臉說:「我看你能裝多久!很快……拓就會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以為我真這麼傻,會在拓面前嚼舌根,讓你得逞?」
「你!?」
映嘉微提下巴,不屑的眼瞇看她。
「我忍著,讓你到處放話亂說,但你不要以為我怕你,要真惹毛了我,小心我叫幾個兄弟劃花你的臉,讓你一輩子見不得人。」
映嘉學著阿泰揍人時齜牙咧嘴的狠樣。
這招還真有效,本來趾高氣昂的石菱,這會兒再也凶不起來了。
「你敢……」石菱抖著聲音說。
「你都說了,我是混PUB的,還有什麼我不敢的?」
「你……我會讓拓清認你的真面目,」石菱說完,趕緊夾著尾巴跑開。
雖然第一次反擊大獲全勝,但映嘉心裡一點也不高興。
就算石菱心眼狹小,驕傲又自大,她永遠都是被眾人簇擁,嬌貴美麗的女主角,絕不會有人質疑她的實力。
映嘉這才深深的領悟,只要待在森舞團一天,她永遠都會被人瞧不起,這種情節會不斷上演,直到她離開。
她突然想起君邁,想起他說過的話。
或許……是自己該好好考慮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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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豐盛的晚餐,映嘉仍是悶悶不樂。
開車回家時,拓轉過頭來問:「怎麼啦?是不是吃不慣法國菜?」
「不是,可能練舞累了。明天一早要趕飛機到高雄準備公演,今晚得早點睡了。」
映嘉轉過頭來,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
拓空出握著排擋的手,撫摸她的臉。
「我知道,舞團裡的謠言很難聽,你是為這個難過吧?」
映嘉愣了一下,眼眶一泛起淚,她隨即低下頭。
「沒有啦。」
「還說沒有!看,我才說一句,你就哭了。」
拓硬是托起她的下巴,不知所措的映嘉只好閉上眼睛。
「傻丫頭,看著我啊。」拓心疼的輕哄。
「沒什麼啦,你專心開車。」她索性拉下他的手,轉開臉。
「映嘉,別逞強了好嗎?你不再是一個人了,不必再把所有事往肩上扛,有我能幫你分擔。」
「可我不想變成你的包袱。」
「誰說你是我的包袱?」
「這是事實,不需要別人告訴我。」
拓不想在車上爭辯,於是方向整一打,改變主意不送映嘉回去了。
「你怎麼不送我回家?明天一早要出發,我東西部還沒準備呢!」
「公演是晚上,就算搭下午的飛機也來得及。」拓堅持自己的決定,一路將車開回了自己住處。
一下車,他便主動過來牽她的手。
門一開,屋內漆黑一片,拓就拉著她吻起來,狂烈的程度像是兩人就要生離死別一般。
映嘉想問,但拓卻緊緊封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
他抱她走進房間,映嘉沒有反抗的躺在床上。
沒開燈的房間有種靜謐的氛圍。
拓慢慢解開她胸口的紐扣,就著街燈映照進窗口的光,凝視著她美麗的胴體。
「你到底怎麼了?」映嘉撫摸他強壯的手臂問。
「很多時候……很多事,我只會做,不會說,但這並不代表我不在乎。」
「我知道。」
拓將她抱起來,坐在自己大腿上,兩人面對面凝視著彼此。
「映嘉,我想要你,無時無刻的想要……那慾望強烈得讓我害怕,但我不會再逃避。」
「我也是。」
映嘉主動吻他,當挺立的乳尖觸碰他胸膛,她的身體忍不住輕顫。
拓的吻,一次比一次熱切,一次比一次深入。
拓一手扣在她頸後,一手拉攬住她的細腰。他用力將她拉近自己,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渴求。
靈魂的飢渴已到了臨界點,他必須立刻將滿溢的慾望送進她身體。他一使力,輕鬆將她抬起,然後將自己挺進那早已氾濫愛液的私密禁地。
「映嘉,別走。」他耳語說。
「嗯……今晚我不走。」她恍惚的回應。
「我不是說今晚,我要你今後的每個晚上都留在這,每天……回到家我都要看到你。」
「什麼?」映嘉睜開眼,不置信的望著他。
拓翻身,強勢將她壓在床上,不是商量而是用命令的口吻說:
「我要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可是……啊!」
映嘉因為累積的快感而無法思考。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拓,離開森舞團,現在拓這麼說,讓她的心又動搖了。
高潮退去,房間裡一片沉寂,兩人赤裸相擁躺在床上。
拓突然興奮的起身,還拉起映嘉,將床單披在她身上說:「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說完,他立刻抱她走出房間,鑽進工作的書房。
他把映嘉放在電腦桌前的椅子上,開始在鍵盤上操作指令。
「這是什麼?」映嘉專注的盯著螢幕,看到畫面跳出『魔偶之舞』四個字。
「這是我剛完成的劇本。所有劇情大綱、角色分配、分場的舞步,還有佈景的草圖我全都完成了。」
「恭喜你,你真是太厲害了。」映嘉仰頭吻他,大略的掃視幾頁。
「不,這都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這劇本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完成。」
「這是你的心血結晶,我哪有幫上什麼忙啊?」
「你的出現刺激了我,讓我有了完成的動力。」
「我?」映嘉害羞的低下頭,回想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不是我『出現』,而是你『發現』了我。」
「無所謂,反正我們能在一起才重要。」拓點偶,抱著她說:「這劇本是為你而寫,它是屬於你的。」
「這是什麼意思?」
「傻瓜,我的意思是……你就是這出舞劇唯一的女主角。」
「我哪有資格?我……」
映嘉想起舞團那些人的嘴臉,又想起君邁的話,當場打了個冷顫。
「我說你有資格,你就有。舞團那你別擔心,從現在起,你只要專心練舞就行了。」
真這麼容易?事情真這麼簡單嗎?
映嘉望著電腦螢幕,不再跟他爭辯。
幾分鐘前歡愉帶來的猶豫已經消失,映嘉慢慢理出頭緒,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