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傷心欲絕的哭了許久,想著繼父對她的種種好,一個父親可以做的,大概就是那樣了,她不知道以後母親要如何獨自過著沒有繼父的日子?
母親還說父子兩人的相見並沒有什麼戲劇化、灑狗血的場面,只是靜靜的握著對方的手,很少交談。
雖然繼父最後還是醒過來了,但是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其實這樣就夠了,太多的言語反而容易有衝突,不能畫上美麗的句號。
她想立刻回美國,母親卻有不同的看法,母親要她留在台灣等司徒玄,她不懂母親的用意,想多間幾句,母親的電話線已收上。
她過了三天混沌的日子,除了吃極簡的水果餐之外,什麼也沒吃,沒胃口啊!
繼父走了,司徒玄有了新歡,不知道她留下來有什麼意義?
白朗期來找她,見她精神不是很好,有些擔心。
「聽說你繼父過世了?」
「司徒玄跟你們說的?」
「昨晚通了電話,他告訴子日的。」
「我還好,心裡已經有準備了,所以不會崩潰。」她倒了一杯水給他。
白朗期望著她沉思,「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問?」
「問啊,我知道的不會不告訴你。」
「你和玄哥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她沒回答,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司徒玄什麼時候會回來?」
他搖搖頭,「日期不是很確定,他只說要把你繼父的後事安排好,我想不會太快回來吧,不過演唱會就要開始了,我不知道玄哥會不會提前回來。」
「有一個人……不曉得你熟不熟?」她還是問了。
「誰?」
「王書倩。」
白朗期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下。「你也聽到傳言了?」
「是傳言嗎?」她盡量不帶情緒的問道。
「應該是傳言,我從沒見過那個女孩和老大在一起,所以這件事一直只在我們圈內流傳著,連報紙都懶得寫,因為不可能嘛!再說我不相信老大會喜歡上那樣的人,我不是外貌協會的人,可是我一見到那女孩,我就覺得她實在太不出色了,如果老大會喜歡你,就不可能喜歡她,我是說真的。」
葉寧抬起眼,「司徒玄沒有喜歡我。」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明說,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老大不會要求你搬來這裡。」
「我住這裡是因為我是他的繼妹。」
「可是……」
「算了,有些事是解釋不清的。」
「你打算怎麼辦?」
「為什麼這麼問?」
「我只是關心,如果你一定要回美國,我會捨不得的。」
葉寧覺得有必要再次把話說清楚,「朗期,謝謝你的關心,我很榮幸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如果沒有你,我在台灣一定更加孤單。」
葉寧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雖然他對文字一向不敏感,可是如此淺顯易懂的白話,他不會裝不懂,他瞭解她的意思。
白朗期苦澀一笑,「還是只能做朋友嗎?」
「對不超!」
能做朋友也是好的,白朗期不敢有奢望了。
「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
葉寧把手伸出去,主動握住他的手,真誠的說道:「我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
白朗期看著被她握住的手,「如果不是很愉快,不一定要在台灣待下來,天地無限寬廣。」
她微笑,點點頭,縮回手。
「我知道。」
「不要擔心王書倩,我不相信那女孩有那麼大的本事,文心已經下令不准讓歌友會的成員私底下和老大碰面了。」
「我不擔心啊。」她說。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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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玄回來了,而葉寧走了。
葉寧沒有立刻回美國,反而準備投遞履歷找一份工作。
她在南區租了一間坪數不大的雅房,住下來的第三天,司徒玄找上門來。
一日,她拿著文件要到戶政機關辦事,遠遠的就看見他陰沉的瞪視著她。
她決定視而不見的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怎麼,幾天不見,當作不認識啦?」他不悅的說道。
「有事嗎?」
「幹嘛一聲不響的搬走?」
「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交易結束。」
「你生我的氣嗎?」他定定的看著她。
她轉過身,「沒有,我不太生氣的。」
「你搬出來自己住是因為約會方便嗎?」他走近她。
她往後退了一步,「這好像跟你無關,你已經知道我不是小葉小姐了,是不是可以當作什麼事部沒發生?」
「不可以,因為就是有事發生了。」他扳正她的身子,強迫她看他。
「大家都是大人了,你不會可笑的還記得那件事吧?」她一笑。
「你到底怎麼了?」他想看穿她。
「不要這麼激動,我不喜歡太激動的男人,我說的是實話,成年人都應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不過我看得很淡就是了。」
「什麼叫看得很淡?」
「很淡的意思就是不會纏著男人哭哭啼啼,不會要男人負什麼責任,不會覺得你應該娶我。」她一字一字清楚的說道。
司徒玄皺著眉頭,冷著聲音質問:「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她淡淡一笑,「你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去在乎呢?」
他搖頭,不相信她的話。「你說得這麼輕易,是不是趁我不在台灣時跟白朗期上床了?」
「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你能不能讓讓?我要辦點事。」
「幾天不見,你變了一個人,我應該沒有得罪你吧?」他百思不解。
「爸爸死了,我再也無人可以依靠,如果還是像從前一樣過著同樣的生活,我想我一定會被社會淘汰;現在的我比較能夠享受生活的樂趣,不再為了某一個人而活。」
「我可以給你依靠。」
「非親非故,我不能依靠你。」
「你是我……繼妹。」
「爸爸不在了,這層關係也不存在了。」
「我無所謂!」
她側過頭看他,「不,我不想付出代價,所以不想依靠任何人。」
「你媽是一個好女人。」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她謹慎的問。
「至少最後這段時日陪在他身邊的人是你媽,我不能對她苛求了。」
「是嗎?我以為你恨她。」她譏笑。
「現在不恨了。」
「謝謝你還我清白。」眸光在她的眼裡一閃一閃的。
「你真的不需要跟我太客氣,真的,我可以照顧你。我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要不要試試被人照顧的感覺?」他提出邀請。
「我想願意照顧我的男人應該不會太少吧,不勞費心了,如果我有需要會主動開口。」她就是不領情。
他猜不出她的心思,「你的意思是說哪一個男人都行,就是不要我是嗎?」
「簡單的解讀是這樣沒錯,我真的要走了,請你不要擋在我面前。」她輕快的說道。
他側過身子,讓她通行。
女人心,海底針,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的背影,這女人是不是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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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期一定要葉寧一起去打小白球,因為他想請她幫他看看自己適不適合這項運動。
一到球場葉寧就後悔了,「你沒跟我說司徒玄要來。」
「我也不知道他會來。」白朗期覺得自己很無辜。
「你會打高爾夫球?」文心狐疑的看著她。
「不會啊,所以想來見識見識,朗期說不難打,只要九十左右的智商就能搞定。」葉寧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文心也不是省油的燈,「朗期是我們這群人裡面技術最差的,你以為他的話能信嗎?」
「不要你雞婆,是我約葉寧來的,打球是熟能生巧,你有今日的桿數也是因為花下大筆鈔票補習的關係。」白郎期跳出來替葉寧說話。
葉寧不再理會文心,坐進休息區,開始東張西望,感覺什麼都很新鮮。
看著白朗期將小白球打進水潭裡,她跟著緊張,球根本不受白朗期的控制,高高彈起,卻無法飛向遠方,看來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約莫半小時後,司徒玄也走進休息區,他拿著毛巾擦若汗。「文心說話心直口快,你不要真的記恨,她沒那個心。」
「她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
「白朗朗挺維護你的麻!」他不是滋味的說道。
「我們是朋友。」
「是朋友這樣維護你也是超乎尋常了。」他看著她。
她不說話。
「你要不要試試,很好玩的。」他拉她起身。
她甩開他的手,「請自重。」
他一笑,放開她。「哥哥牽妹妹的手有什麼關係。」
她瞪他一眼,「你最好不要再提起我們的關係,我不是你的繼妹,也不是你的朋友,我們以後各走各的路。」
「你的規定奸嚴格,我保證做不到。」他嘻皮笑臉的說。
「我要回家了。」早知道應該先定的。
「我送你,順便有話要問你。」他開始收東西。
「有話在這裡間,我跟你不同路。」她決絕的道。
他看了看四周,「這裡不方便。」
「如果是見不得人的話,最好不要對我說,我沒興趣聽。」
他低下頭,附耳對她說:「懷孕一定要跟我說。」
她一愣,幾乎腿軟。「你說什麼?」
他看著她,輕笑一聲。「你不會以為我們在一起的那一晚什麼後遺症都沒有吧?」
「不會那麼巧。」她想都沒想到。
「我想也是,我只是提醒你,如果真的留下了種,請你一定不要客氣,讓我知道,我會感激你一輩子。」他自然的摟住她的纖腰。
她掙開他,「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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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求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司徒玄將報紙丟向嚴蘭蘭。
報紙以半版的廣告向司徒玄的歌迷宣傳一個募款集資的訊息。
嚴蘭蘭就坐在司徒玄的面前接受他的質問,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怒意,讓在場的幾位唱片公司主管都為之一窒。
「我以為葉寧都跟你說了。」嚴蘭蘭吞了吞唾液,小心翼翼的道。
「葉寧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她說她會說服你啊!我以為她說了,看來我被騙了,我們也是一番好意,不知道老大還是不喜歡我們這麼做。」
「你是不是瘋了,錢的事很容易惹出麻煩你知道嗎?所以司徒才不願意碰,真是夠了,你的這些行為弄不好會讓司徒蒙上吸金的陰影。」孟子曰頭痛的說道。
司徒本來沒這麼生氣的,一聽事關葉寧,他的火氣全來了。「真是太離譜了,葉寧說會說服我,你就信以為真?」
「老大和她走得這麼近,我想你一定很聽她的話,所以她說會搞定這件事,我就相信她的本事了,我不知道不是這樣。」嚴蘭蘭裝可憐的說著。
果然她成功的轉移了司徒玄對她的怒氣。
她當然不會笨到承認就是自己一意孤行,司徒老大最近傳出和王書倩吃飯的消息,已經讓她很不高興了,現在又把她罵得臭頭,她真的被惹火了;再說讓另一個女人當代罪羔羊也沒什麼。
司徒玄皺了皺眉,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發脾氣,他突然感慨起自己的改變,以前他不是這麼軟弱的,怎會為了一個女人連脾氣都發不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發一語,站起身離去。
嚴蘭蘭傻眼。「老大怎麼了?」
「被你氣得不想說話。」孟子曰瞪視她。
「有這麼嚴重嗎?我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不是經費不足,也不會在報紙上做那樣的呼籲,誰曉得會有人真的出手那麼大方,大不了我馬上限制捐款金額。」她也很無辜啊。
「你說得輕鬆,出了事還是要司徒來扛不是嗎?」
「不會出事的,我們的歌迷都很善良,能出什麼大事?」嚴蘭蘭自信滿滿的說道。
「最好是這樣,不然你這個會長也別做了。」
嚴蘭蘭其實也不想做這個會長的,要不是為了見偶像方便,她才懶得攬責任,現在還成為眾矢之的,她是何苦來哉!
真是不如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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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說句話啊,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司徒玄說。
她站在家門口看著他,搖搖頭。
「不說話代表什麼?」
她歎氣道:「坦白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點點頭,「也是……是我問得太多餘了,這件事當然與你無關,我怎麼會相信嚴蘭蘭的話,對不起,算我白問了。」
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面對她的沉默。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不招待你了。」她指了指他身後的門下逐客令。
「我真是蠢,怎麼會懷疑起你?」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沒關係,你想清楚就好了。」她決定原諒他。
司徒玄看了看她身上的穿著,「你要出去啊?」
葉寧點點頭。
「要去哪裡?我送你去。」他微笑,討好的說。
「不方便,我是去面試,一個人去自在些,你太醒目,我怕面試主管忙著看你,反而不覺得我有什麼作用。」
「那就別去找工作嘛,我真的可……」
「你真是不瞭解我。」她又歎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真是奇怪,好像除了給女人錢之外就不知道怎麼對女人獻慇勤了?
「我怕你太累。」
「你是不是沒跟女人相處過?」她問道。
司徒玄愣住,「為什麼這樣問?」
「你不是花花公子嗎?怎麼好像不明白女人心似的?」
他顯得有些狼狽,「怎麼說?」
「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可以用錢收買的,可是你卻用同樣的方式對待每一個女人,真不知道你師奶殺手的稱號是不是浪得虛名?」她戲譫地道。
「你教教我該怎麼對你?」
她一笑,「這怎麼能教?」
「我是一個好學的好學生。」
她搖頭,「不能教,教了就沒意思了。」
「可是我想討你歡心啊,你不教我,我如何知道你喜歡什麼?」他低笑,溫柔地說。
聞言,葉寧的心忽然揪成一團,溫柔的話語最能打動她緊閉的心扉。
「你……別開玩笑了。」她顫著聲音道。
司徒玄倏地拉住她的手,「不是玩笑,我就是想要討好你,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自己也不清楚。」
她抽回手,「既然不清楚,就別跟我說這些話。」
「你就是這樣。」
「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又怎麼了?陰陽怪氣的。」
葉寧遲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出去了。」
「我是認真的。」他補上一句。
「是嗎?」她冷笑。